月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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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裤子的军二代

    此刻的张曦心里是这么想的:不管咋地,既然到了这里。能见识见识这真正的战场厮杀,也算是不枉来此着了。

    “你不随百姓速撤,来此做甚?”

    “义父,百姓自有大伯带领。我随义父争得时间,能多一刻是一刻。”

    话虽如此,然而能活,谁愿意去死。可现在这乱像,就自己这骑术,绝逼是被曹军追上砍死的命。都是被逼的啊。若非这紧张的气氛,说不定自己会唱起后世著名音乐人龚格尔.杰克逊的那首著名单曲《被逼的》:我们本来都是一个个良民,从小就是天天向上好好学习……我们都是,被逼的,被逼的……哟喂,这还真在心里唱起来了,张曦自嘲的想着。

    张三爷深深地看了张曦一眼,紧了紧手中的丈八蛇矛,望向敌阵。说道:

    “好,好孩儿。一会儿记得跟紧为父。”

    接着转头对着自己身后两名亲卫说道

    “你俩,一会儿护好曦儿。”

    望着渐渐逼近,密密麻麻的敌骑。而自己这方仅有几百人组成的军阵中,刀盾手侧着身子,用肩抵着盾,全力地将盾顶在身前,期望能保护好自己和身后的伙伴。长矛手将长矛搭在盾上,蓄势待发,准备在第一时间能将长矛全力刺出,为自己和身前的伙伴争得多一丝的活命机会。为数不多的弓箭手,抽出箭,扣在弦上,随时准备开弓引箭,好迟滞敌骑,为己方赢得哪怕多那么一点的时间。这里大至就集中了刘大手中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精锐,然而此次阻敌过后,可以算作是精锐尽失了。而失了这最后的精兵与两员大将,想要东山再起,许是不那么容易了。或许此刻刘大的心里会有那么一丝不甘与后悔,若非带着这群百姓,自己与家眷轻车简从,早就逃出了曹操的追捕,而此刻…唉,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隆隆的蹄声,越来越近,如同擂在心头。紧张的感觉让张曦呼吸越来越粗,身体渐渐的发热,脸上甚至出现了细细的汗珠。而难以启齿的是,张曦觉得膀胱也是胀胀的。

    忽然!山坡后鼓声大作。一队军马飞出,大叫曰:

    “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鼓声响处,却见那当头一员大将,手执青龙刀,坐下赤兔马——原来是关云长。

    哦,是张曦的二伯到了。

    自己咋就忘了这一出呢,害的现在裤头热热的。

    见这突然杀出的大军,曹操大呼中计了,引兵退去。关二爷引军,随后追赶。

    三爷大巴掌招呼着张曦,开心道:“不错,哈哈……不错啊,好孩儿!”

    张曦赧涩的低着头说道:“我,那个,尿裤子了。”

    “哈哈哈……”

    三爷开怀大笑,没有丝毫觉得不妥,指着身边的众军士说:

    “你问他们,有几个初次上战场,没有尿过裤子的。”

    众军士也凑趣的跟着笑了起来。

    “好孩子。一会儿给你引见你二伯。不过你这刚尿裤子,哈哈……”

    不理三爷的取笑。就这么去见,咋的啦。刚才一直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前方的敌军,那万马奔腾的阵势,征尘滚滚的气势,自己也只是紧张而已。要不是关二爷,斜刺里来这么一下子,自己还不至于被惊得尿裤子呢。这种悲催的事情,可是不能算自己身上,就得算在他头上。

    且说这曹军见关二爷自旱路引军截出,疑心伏兵,不敢来追;又有担心水路先被刘大夺了江陵,便星夜提兵赶赴江陵。

    而关二爷引军追赶数十里后,即回军护送刘大一行。行至汉津时,沿途劳顿,再加上曹军袭扰,让紧张至极后又放松下来的军士们感觉疲惫,特别是跟随而来的民众。又眼见日头已然偏西,军民疲惫,刘大一行干脆决定在此安营扎寨,先做休整。

    刘关张三兄弟自是在营中叙话别后之情。

    而小刘关张三人也在此初会了,他们分别坐于大刘关张身后。引荐之时,关二爷只是淡淡的望了张曦一眼,张曦拜见二伯之后,二爷只是“唔”了一声之后,就与刘张两位弟兄叙话。

    张曦第一次经历此等战场,紧张之后的亢奋精神在此刻早已委顿下来。坐在张三爷身后就已经开始频频点头,作小鸡吃米状。刘大背后的刘封见此,憋着笑,向着关平使眼色,对着张曦努努嘴,示意有趣事可看。关平正襟危坐于二爷背后,微微对刘封摇头,示意其注意礼节。刘封撇撇嘴,自顾自的欣赏着张曦“表演”。而此时的张曦,哈喇子已经从嘴角流了出来。猛的一点头,一下子惊醒过来,茫然四望,拿袖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转动着眼珠发现这三兄弟感情还真是铁啊,却是辛苦了自己这双膝盖。

    而刘封看到张曦那亮晶晶的哈喇子,在猛的一点头后,“哧溜”一下子又吸回嘴角,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刘大也早已发现张曦的形状,只是微微一笑,关二爷有些不喜的稍稍皱了眉,张三爷倒是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异状”。

    刘大说道:

    “你们三兄弟,今天倒也是第一次见面。现在也不必在此陪伴,你们自己出去玩耍吧。曦儿刚来,你们两个做兄长的,须得尽到兄长的本分。去吧”

    刘封兴奋的跳了起来,走到席前,对着刘关张三人行礼,说道:

    “谢谢父亲,二叔,三叔。孩儿先行告退。”

    关平缓缓站起,行至席前,恭敬的对着三人各行一礼,说道:

    “大伯,父亲,三叔,孩儿先行告退。带曦弟去熟悉一下营中事务。”

    张曦自是得有样学样,对着刘关张三人行礼,告退。

    刘大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去吧,记得认真教教曦儿这营中事务,我怕他不熟悉,不小心伤着自己。”

    二爷轻抚长须,淡淡的应道:

    “唔。”

    三爷哈哈大笑的说:

    “看到你们三兄弟这么快就能耍到一起,老夫很是开心啊。”

    张曦发现,这张三爷自从认下自己这个义子后,就喜欢开始自称“老夫”了。而这刘封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拖着两人就出了营帐。

    “你会夺血续命!”

    刚出营帐,刘封就抓住张曦的双臂认真的问道。一旁同样年少却爱装老成的关平也双眼放光的看着张曦。好吧,前面才给刘大等人进行了一点科普,现在这小的又杠上了。不过也罢,年轻人嘛,谁不爱幻想,来个怪力乱神,然后自己力挽狂澜,英雄救美,维护世界和平呢。张曦不喜的抖抖肩,刘封很有眼色的松开,搓着手,略带狗腿的看着张曦,关平也期待的看向张曦,等着他的回答。

    “这个嘛,夺血续命啥的,不好说。不过,要是哪天脑袋掉了,说不定我能帮你缝上!”

    “真哒!”

    感觉刘封都快流口水了。

    “假的!我说你这脑袋一天咋想的,这都能信。”

    连张曦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够惊悚的,居然还被当真了。而刘封还在一旁嘟囔着。

    “不愿说就不愿说嘛,还想骗我。军营里都传开了,我还特地去看了张老七,虽然人还下不了地,但却是活得好好的。我还问过吉军医,这老家伙说了,如果在以往啊,这张老七早就死挺了,还能活到现在?啧啧,还想骗我,哼…”

    虽然像是在小声说,但这家伙却又故意要让张曦听见。关平则略带失望,略带歉意的看着张曦。这让张曦觉得有些头疼,只得转移话题说:

    “这事儿啊,以后我再给你们讲。现在我们去哪里呢,这里有啥好玩的没有,有好吃的就更好啦。”

    “小曦子,这事跟你没完。不过这军营里却是没有啥好吃的,跟你说啊,和二叔的这几天啊,那个,小平子,你可别去跟二叔说啊。这天天在军营里吃,嘴都能淡出鸟来了。我看这天色还早,要不咱哥仨,去打打猎?”

    你还别说,对于这打猎,张曦其实一直很是向往。前世那是没机会,那时候的打猎是一种“高尚”运动;不像这时候,打猎是一种谋生手段。听刘封这么一说,还真是心痒痒的。

    “那,咱们,走着?”

    “走着!”

    “我们不得先带曦弟逛逛这军营,了解了解营中事物么?”

    “嗨,我说,小平子。”刘封说着就攀着关平的肩走了起来。

    “就这么巴掌大个营中。能有多少地方可逛啊,这些营中事物,还有多少是咱哥俩不晓得的?给小曦子说道说道就成。这还能难到你。小曦子刚来,咱们还不得尽尽地主之谊啊,好好打打牙祭。”

    “我说,小曦子。”刘封又拉着张曦说道

    “你平常都用几石的弓啊。不晓得这营中有合用的没有,我倒是有一张宝弓,三石之力呢……”

    你就可劲儿吹吧,张曦心想着。还三石宝弓呢,演义中,以射艺著称的黄忠老将军,还是开二石弓,这换算下来估么着也得是后世的一百二三十斤呢。嘶,这么说来,自己能拉多少的弓呢,提个五六十斤应该没问题,那么估摸着基本上可以开个一石弓;但现在,还没试过自己力气变小了多少,就是不晓得有没有半石的。

    在刘封热情的唠叨中,三人来到存放弓弩的营帐中。嚯,还真和后世的军火库有得一比,虽说这真的没见过,但影视节目中的模型总是见过的。弓和弩全部下了弦整齐的排列着,不同的箭矢也分类整齐的摆放着。

    没见过此类武器的张曦只好求助于小刘关。刘封给张曦选了一张骑兵用的角弓,他自己与关平就各自选了一张步兵用长弓,带上箭矢出发了,因为时间不算早了,也就不必骑马去哪过远的地方了。

    林子里,远远的望见一只小动物,有点像鹿,但要小很多,应该是麂子吧。正低着头吃草,不时警惕的抬着头四处张望。

    刘封低声的对着张曦说

    “曦弟,看你的了。”

    学着刘关两人的模样,尽量俯低身体,将箭搭在弦上,缓缓的向猎物靠近,估计射程差不多了,拉开弓,同时缓缓的站直身体。张曦回忆着后世看得射箭比赛,后世就有这点好,资讯发达,啥都能学到,张开了弓,食指靠在下颌,弓弦正对鼻,嘴,下巴的中央,瞄准了猎物。张曦觉得自己的姿势同那些运动员似的,竟是如此的标准。接着松开了弦。只听见“咻”的一声。

    刘封在后面看着,觉得张曦的姿势还似模似样的。看着箭矢离弦而出,就鼓着掌喊着:

    “好…”

    我们再看猎物麂子这边,听到弦响后,迅速抬起头,辨了方向,蹦跳着,如风一般的逃走了。

    刘封刚才的“好”字还卡在喉咙,鼓的掌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好狡猾的麂子。”

    关平微不可察的偷偷一笑。张曦的小脸一红,摸着后脑勺,“哈哈,哈哈”的尬笑着。

    就这样,小刘关张三兄弟也彼此熟络了起来。稍后三人满载而归,当然主要是刘关二人,而张曦同学在展露了一手烧烤技艺后,却是赢得了刘关二人的一直赞赏。

    是夜,三人回到营中,他们各自的义父也愉快的向他们打听着这三人打猎的趣闻。

    “小曦子根本就不会武艺。义父啊,我告诉你,今天小曦子打猎可把我乐坏了。不过他做的吃食味道还真不错…”刘大一边微笑的吃着刘封孝敬的野味,一边和刘封聊着天。

    “启禀义父。曦弟他并不会什么神奇的法术。谈吐上也与我等并无太大差异。但是见识却比我等要多且广,不过这是他师尊教授给他的…”关二爷微闭着眼,听着关平叙说。

    “义父,你尝尝,特地为你留的烤肉,就是调味料差了几种,滋味少了些。”张三爷吃着烤肉听着张曦说话,听到趣处也哈哈大笑,并表示,以后在武艺一途上需要好好操练操练张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