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星火燎原
皇甫惠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桦雪看了他一眼，说道：“那玢县本来不是我们去南疆一定要去的地方，本来，我们应该是从筎县去往北衡国。北衡国的君主十分有趣，他对每个国家都保持的一样的态度，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和哪个国家都没有特别好，但也没有哪个国家是他的敌对国家。乍一看，这北衡国是个温柔软弱的模样，但是正是这种谁都不冒犯，自己的国力还不是很弱的国家才最难对付。而玢县这边就不一样了。从玢县出去，有百余里的一片地方，是北衡，北梁，和西宁之间的一片缓冲带。一开始是一片纷争的地方，但是后来各国君主发现，谁都得不到好处，所以就决定各自让上一步，这片地方变成了三国都不干涉，但又都在使用的一片地方，多数是供各国的民众做些买卖用的。但是临近这边的三个国家的各自的县城，又都是颇为贫瘠的地方。而贫瘠的地方，必然会存在着容易利用的矛盾，就比较容易下手了。”
皇甫惠皱着眉想了想，说道：“所以……你打算从玢县出去，然后在借道北梁，之后前往南疆？”
桦雪想了想，心中打了几个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不然呢？”
皇甫惠叹了口气，说道：“的确，北衡的君主肯定会给我们借路，也确实不能确定他会给我们什么刁难。但是既然我们是带着西宁国的身份借道的，有浩帝的圣旨在身，出于多方的考虑，他也不会太过阻拦。但是北梁就不一样了，就算先不说他一个小国，夹在各个国家之间，非但不需要看别国脸色行事，甚至国力是这几个国家之中最强的。就前段日子，你不是还把那芷皇贵妃给弄死了吗？人家可是北梁和亲过来的公主，还是现在北梁国君的独女。说仙去就仙去了？他们能信吗？指不定留着多大的矛盾呢，就算是同意给我们借道，刁难也肯定少不了。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干？”
桦雪打了个哈欠，说道：“现在再反悔也来不及了，等着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皇甫惠见桦雪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虽是疑惑，但也只能咽下去。一旁的桦雪，眸中深沉。她知道，他们之后要面对的场面，比今天要惨烈的多。眼皮沉重，桦雪支着脑袋打算睡上一会儿，却因马车的颠簸无法入睡。桦雪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来，却见皇甫惠一直看着自己。皇甫惠见桦雪转过了头来，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腿，说：
“需要枕头吗？”
桦雪一愣，看了看皇甫惠微笑着的脸，警觉的问道：“你要干嘛？”
皇甫惠挑眉，说道：“我只是看你困得可怜而已，要不要枕随你。”
说罢，皇甫惠便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桦雪看着似是睡去了的皇甫惠，心中权衡了许久，终于是敌不过自己的困意，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枕着皇甫惠的腿，合上了眼睛，在马车的摇晃中沉沉睡去。皇甫惠感受到了自己腿上的压力，睁开眼来，看着桦雪有如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的身旁，枕在自己的腿上睡得沉稳，轻轻一笑。皇甫惠小心的将桦雪那梳的复杂的发髻解开，将一支支流苏金钗拆下放好，将那一头乌发简单理了理，又伸手将她的白狐裘拿来，小心的盖在她身上。待他将这一切做完后，满意的笑了笑，重新闭上眼，也缓缓的睡了过去。
马车里的这一夜，静谧而又安详。
而马车外，各个县城却是颇为喧闹。筎县的这一夜闹出的事情，只消一晚，便在周围的几个县城传开了。筎县的百姓不堪压迫，将彭忬抓住，越过了县衙，直接要求朝廷的律法司来审。而朝廷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竟是也应允了下来，派了钦差前往筎县，进行相关事宜的审理。周围的一些县城的百姓们听闻了这件事情，也开始坐不住了。虽然他们的状况没有筎县那么苦，但是，只要有阶级的地方，就定然存在着压迫。而浩帝又为了在宫中养起那宥国夫人，强征去的女子们也是不少，加重的赋税，就算是生活富足的百姓们也是颇有微词。筎县这一次的反抗的成功，极大的刺激了那些活在压迫之下的人民的心。而因了此事，各地也爆发了不少这种类似的反抗，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也有。
而千里之外的齐县，冯皓正和尉迟魏一众一起，商量着之后的打算。
“前些日子，茹县那边出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仍旧是一身华服，做贵公子打扮的薛隐，斜倚在一棵老树的树干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众人具是点了点头，唯独冯皓有些迷惑。尉迟魏见状，对冯皓和缓一笑，解释道：
“筎县爆发了叛乱，那些平日里被压迫的很紧的百姓们，将那儿的恶霸，人称彭二爷的彭忬给抓了，要朝廷给他们个交代来着。律法司已经派人下去了，说是一定严惩彭忬，以儆效尤。”
尉迟魏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继续说道：“因了这事儿，有好多有相似境遇的县城，都相继起了叛乱，为了整治这些事情，各地的县府都是焦头烂额呢。”
冯皓闻言，沉默不语，眉头微微皱起，思索着什么。而一旁抱着拐杖打盹儿的老人，确实呵呵一笑，拄着拐杖站起身来，眯着眼睛，咳嗽了两声，说道：
“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咱们也可以找一个类似的借口，在这里点一把火。只要我们的声势足够大，那些还在观望的人肯定会有很多前来归顺我们。这募兵，就像滚雪球一样，总是会越滚越大的。”
一直坐在地上的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此时一拍大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道：“老头儿，你这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咱们这齐县，要说被逼迫压榨，也就那曹长发过分一点。只是他因为偷盗，不是已经抓去天牢了吗？俺们就算是要编理由，也没得可编啊！”
众人沉默，而片刻后，尉迟魏又再次开口，缓缓问道：
“你们齐县的人，是不是都很尊敬姜王府的人？”
那汉子点了点头，道：“是啊，特别是惠世子爷，平日里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人没少照顾，不光年节的时候会给我们发放粥饭，平日若是有个灾荒什么的，他也会安排开仓放粮，用的可都是他们王府自己的粮啊！我记得前几年，咱们齐县这儿闹了一次蝗灾，世子爷带着家丁，和咱们一起下地烧蝗子。你们说说，这上哪儿再去找那么好的人啊！”
尉迟魏闻言，虚虚张了张嘴，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薛隐见状，心中好笑，但还是应和道：
“魏公子有什么顾虑的呢？我们既已是同一个战线上的人，就应该开诚布公的交流。”
尉迟魏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在筎县的眼线传回的消息，说惠世子和世子妃因为那里爆发的混乱的影响，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竟是连夜启程。虽说据说是没受什么伤，但是……毕竟是暴乱，而且也不是我们亲眼所见的，所以也不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听完尉迟魏此语，具是愣了一愣。随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冯皓开了口：
“恕冯某直言，世子爷与世子妃，对我们这些在城外驻守的人们的帮助真的很大，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隔三差五送来的粮米和御寒的衣物，我们是不可能活过冬天的。可以说，我们这些不值得一提的流放的罪人们的命，就是姜王府给的。如果这暴乱会危及到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安危的话……”
“那我们就得保护好世子爷和世子妃！姜王府的人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哪！他们绝对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汉子声音粗狂，古铜色的肌肤上已然暴起了青筋，似乎是怒气冲天。而一旁的薛隐见他这样，冷哼一声，说道：
“既然已是要决定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乱了大局呢？那惠世子和他那可人的世子妃，若是在暴乱中陨了命，只能证明浩帝那老不死的手下的禁卫军也都是吃干饭的，而他们俩，更没什么大能耐。”
那汉子刚想反驳，却觉得薛隐说的也是在理，便只是怒目而视，却不发一言。站在一旁的老人看了看这样子，拄着拐一步一晃的走到前面，又是呵呵笑了几声，说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既然这筎县那边的暴乱威胁到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安全，那么我们便可以以这个为由，在齐县里煽动一番，说我们不能这样看着世子爷和世子妃置身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当初世子爷可没少照顾我们，大家都是有心的人，再怎么着也得知道个知恩图报。怎么样，各位觉得如何？”
桦雪看了他一眼，说道：“那玢县本来不是我们去南疆一定要去的地方，本来，我们应该是从筎县去往北衡国。北衡国的君主十分有趣，他对每个国家都保持的一样的态度，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和哪个国家都没有特别好，但也没有哪个国家是他的敌对国家。乍一看，这北衡国是个温柔软弱的模样，但是正是这种谁都不冒犯，自己的国力还不是很弱的国家才最难对付。而玢县这边就不一样了。从玢县出去，有百余里的一片地方，是北衡，北梁，和西宁之间的一片缓冲带。一开始是一片纷争的地方，但是后来各国君主发现，谁都得不到好处，所以就决定各自让上一步，这片地方变成了三国都不干涉，但又都在使用的一片地方，多数是供各国的民众做些买卖用的。但是临近这边的三个国家的各自的县城，又都是颇为贫瘠的地方。而贫瘠的地方，必然会存在着容易利用的矛盾，就比较容易下手了。”
皇甫惠皱着眉想了想，说道：“所以……你打算从玢县出去，然后在借道北梁，之后前往南疆？”
桦雪想了想，心中打了几个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不然呢？”
皇甫惠叹了口气，说道：“的确，北衡的君主肯定会给我们借路，也确实不能确定他会给我们什么刁难。但是既然我们是带着西宁国的身份借道的，有浩帝的圣旨在身，出于多方的考虑，他也不会太过阻拦。但是北梁就不一样了，就算先不说他一个小国，夹在各个国家之间，非但不需要看别国脸色行事，甚至国力是这几个国家之中最强的。就前段日子，你不是还把那芷皇贵妃给弄死了吗？人家可是北梁和亲过来的公主，还是现在北梁国君的独女。说仙去就仙去了？他们能信吗？指不定留着多大的矛盾呢，就算是同意给我们借道，刁难也肯定少不了。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干？”
桦雪打了个哈欠，说道：“现在再反悔也来不及了，等着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皇甫惠见桦雪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虽是疑惑，但也只能咽下去。一旁的桦雪，眸中深沉。她知道，他们之后要面对的场面，比今天要惨烈的多。眼皮沉重，桦雪支着脑袋打算睡上一会儿，却因马车的颠簸无法入睡。桦雪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来，却见皇甫惠一直看着自己。皇甫惠见桦雪转过了头来，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腿，说：
“需要枕头吗？”
桦雪一愣，看了看皇甫惠微笑着的脸，警觉的问道：“你要干嘛？”
皇甫惠挑眉，说道：“我只是看你困得可怜而已，要不要枕随你。”
说罢，皇甫惠便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桦雪看着似是睡去了的皇甫惠，心中权衡了许久，终于是敌不过自己的困意，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枕着皇甫惠的腿，合上了眼睛，在马车的摇晃中沉沉睡去。皇甫惠感受到了自己腿上的压力，睁开眼来，看着桦雪有如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的身旁，枕在自己的腿上睡得沉稳，轻轻一笑。皇甫惠小心的将桦雪那梳的复杂的发髻解开，将一支支流苏金钗拆下放好，将那一头乌发简单理了理，又伸手将她的白狐裘拿来，小心的盖在她身上。待他将这一切做完后，满意的笑了笑，重新闭上眼，也缓缓的睡了过去。
马车里的这一夜，静谧而又安详。
而马车外，各个县城却是颇为喧闹。筎县的这一夜闹出的事情，只消一晚，便在周围的几个县城传开了。筎县的百姓不堪压迫，将彭忬抓住，越过了县衙，直接要求朝廷的律法司来审。而朝廷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竟是也应允了下来，派了钦差前往筎县，进行相关事宜的审理。周围的一些县城的百姓们听闻了这件事情，也开始坐不住了。虽然他们的状况没有筎县那么苦，但是，只要有阶级的地方，就定然存在着压迫。而浩帝又为了在宫中养起那宥国夫人，强征去的女子们也是不少，加重的赋税，就算是生活富足的百姓们也是颇有微词。筎县这一次的反抗的成功，极大的刺激了那些活在压迫之下的人民的心。而因了此事，各地也爆发了不少这种类似的反抗，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也有。
而千里之外的齐县，冯皓正和尉迟魏一众一起，商量着之后的打算。
“前些日子，茹县那边出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仍旧是一身华服，做贵公子打扮的薛隐，斜倚在一棵老树的树干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众人具是点了点头，唯独冯皓有些迷惑。尉迟魏见状，对冯皓和缓一笑，解释道：
“筎县爆发了叛乱，那些平日里被压迫的很紧的百姓们，将那儿的恶霸，人称彭二爷的彭忬给抓了，要朝廷给他们个交代来着。律法司已经派人下去了，说是一定严惩彭忬，以儆效尤。”
尉迟魏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继续说道：“因了这事儿，有好多有相似境遇的县城，都相继起了叛乱，为了整治这些事情，各地的县府都是焦头烂额呢。”
冯皓闻言，沉默不语，眉头微微皱起，思索着什么。而一旁抱着拐杖打盹儿的老人，确实呵呵一笑，拄着拐杖站起身来，眯着眼睛，咳嗽了两声，说道：
“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咱们也可以找一个类似的借口，在这里点一把火。只要我们的声势足够大，那些还在观望的人肯定会有很多前来归顺我们。这募兵，就像滚雪球一样，总是会越滚越大的。”
一直坐在地上的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此时一拍大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道：“老头儿，你这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咱们这齐县，要说被逼迫压榨，也就那曹长发过分一点。只是他因为偷盗，不是已经抓去天牢了吗？俺们就算是要编理由，也没得可编啊！”
众人沉默，而片刻后，尉迟魏又再次开口，缓缓问道：
“你们齐县的人，是不是都很尊敬姜王府的人？”
那汉子点了点头，道：“是啊，特别是惠世子爷，平日里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人没少照顾，不光年节的时候会给我们发放粥饭，平日若是有个灾荒什么的，他也会安排开仓放粮，用的可都是他们王府自己的粮啊！我记得前几年，咱们齐县这儿闹了一次蝗灾，世子爷带着家丁，和咱们一起下地烧蝗子。你们说说，这上哪儿再去找那么好的人啊！”
尉迟魏闻言，虚虚张了张嘴，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薛隐见状，心中好笑，但还是应和道：
“魏公子有什么顾虑的呢？我们既已是同一个战线上的人，就应该开诚布公的交流。”
尉迟魏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在筎县的眼线传回的消息，说惠世子和世子妃因为那里爆发的混乱的影响，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竟是连夜启程。虽说据说是没受什么伤，但是……毕竟是暴乱，而且也不是我们亲眼所见的，所以也不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听完尉迟魏此语，具是愣了一愣。随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冯皓开了口：
“恕冯某直言，世子爷与世子妃，对我们这些在城外驻守的人们的帮助真的很大，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隔三差五送来的粮米和御寒的衣物，我们是不可能活过冬天的。可以说，我们这些不值得一提的流放的罪人们的命，就是姜王府给的。如果这暴乱会危及到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安危的话……”
“那我们就得保护好世子爷和世子妃！姜王府的人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哪！他们绝对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汉子声音粗狂，古铜色的肌肤上已然暴起了青筋，似乎是怒气冲天。而一旁的薛隐见他这样，冷哼一声，说道：
“既然已是要决定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乱了大局呢？那惠世子和他那可人的世子妃，若是在暴乱中陨了命，只能证明浩帝那老不死的手下的禁卫军也都是吃干饭的，而他们俩，更没什么大能耐。”
那汉子刚想反驳，却觉得薛隐说的也是在理，便只是怒目而视，却不发一言。站在一旁的老人看了看这样子，拄着拐一步一晃的走到前面，又是呵呵笑了几声，说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既然这筎县那边的暴乱威胁到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安全，那么我们便可以以这个为由，在齐县里煽动一番，说我们不能这样看着世子爷和世子妃置身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当初世子爷可没少照顾我们，大家都是有心的人，再怎么着也得知道个知恩图报。怎么样，各位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