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几番波折
冯皓闻言，愣了半晌，他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忽地心中一痛。原来他自从被发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被他原来的生活抛弃了，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不留一点一滴的情分。他看着帐篷中极为简陋的陈设，看着自己身上从尸体上剥下来的衣服，苦苦一笑，说道：
“姑娘说的对，我不过是一个被遗弃在这里的驻兵罢了。”
云竹见冯皓一脸落寞的模样，眉头轻轻皱了皱，略略一想，问道：“云竹是谁？”
冯皓听到这两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字，勉强扯起一丝微笑，说道：
“云姑娘不必太过在意。冯某在被流放之前，有一挚爱的女子名为韩芸竹，方才听得姑娘芳名，有些恍惚罢了。”
云竹闻言，眉头又是轻轻一皱，随后冷笑出声，道：“冯公子可真是情深意切啊。不过，冯公子又哪里来的自信，妄想自己还能够抱得佳人归呢？”
冯皓闻言，心下也是颇有几分不自在，反驳道：“云姑娘莫要太过贬低冯某了，冯某就算是再不济，好歹也算是充了兵，未尝没有建功立业的可能性。”
云竹挑了挑眉，走到屋子的角落，拿起一柄立在一旁的长枪，说道：“建功立业？就凭你们这几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驻兵？还是要凭这毫无杀伤力的兵器？”只见云竹拿着长枪的手轻轻一握，那长枪便应运而断，当啷两声掉落在地。云竹轻轻拍了拍手，看着有些惊愕的冯皓，继续说道：“打仗，讲究的是十个字。当大局者，道、天、地、将、法；为将帅者，智、信、仁、勇、严。你得到了哪一点，又做得到哪一点？你不是当朝宰相之子吗，对那朝堂之上手握重权的人，比我这等庶民要熟悉的多得多吧。放眼当今西宁，主熟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抒练？赏罚孰明？如果真的在这齐县之外，和那边的南昭打起来，你觉得西宁赢的把握有多大？更何况，圣上现在痴迷于巫术，以姜王府所有人的性命相要挟，要我家小姐去找蛊师去做那逆天改命的还魂巫蛊，哪有什么心思去管你们这边这些被流放的人呢？就算你们这边带着冤屈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命已至此，哪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呢？”
冯皓听着云竹接连不断的话语，内心受到了一次次的震慑，他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带着微微的嘲讽的女子，虽是知道她的话十分在理，但从小到大带着的那股倔强，应是让他再度开口：
“云姑娘怕是把情况说的太过严重了吧。虽说圣上确实在步入迟暮之年后有些事情判断失误，但是当今四皇子尉迟魏还是十分聪颖仁德，颇有几分仁君之资。再者说，虽然这边陲之地现在看来十分不堪，但是不过是因为现在是停战的时间，再过一段时间，这里的土地河流解了冻，正规的守兵便会前来驻守。到那时……”
“到那时，你就要和他们一样，继续被流放。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正规的守兵便会前来驻守，你们啊，不过是被拿来充兵在这苦寒之地罢了。再说，若是没有城中百姓们的接济，你们真的能活到今天吗？”
被云竹出声打断的冯皓，那些自己壮志未酬满腔抱负的热血肺腑之言，被生生压在胸口，不得说出。云竹冷冷的看了冯皓一眼，继续说道：“若是你真的有能力自己办成些什么事的话，为什么要来求我家世子爷世子妃帮忙呢？”
冯皓语塞，想起了自己原本想要请那文韬武略的桦家桦雪，去帮自己将那被迫入宫为宥国夫人的韩芸竹给救下来，原以为她将这名唤云竹的姑娘派来，是想要通个信，带给自己几分希望，可不想成，带来的全都是如此冰凉的话语。冯皓想至此处，苦苦一笑，微微低了头。
“我家小姐说了，希望你，能够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自己所面临的状况。”
冯皓沉默的点了点头。是呵，说来他也算是桦家的仇人呢。那瓶自己精心配制的毒药，是他亲手递给父亲的。自己真的能算是毫不知情吗？他在递出那瓶毒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多问一问呢？他又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资本，去再请求那个已然将自己的腿治好了的桦家桦雪，再去帮自己费心力救下一个人呢？
“冯某明白了，是冯某逾矩了。还请云姑娘回去的时候，替冯某向世子妃转达一下冯某的歉意。”
云竹见冯皓如此言语，心下明白他是认识到了自己无力的情况了。但云竹皱起的眉并没有释然。这似乎并不是小姐所要的结果，小姐将这个颇有将才的人从那王都拉到边陲，必定是有他的道理。如果让他再变得消沉起来，怕是会前功尽弃吧。
云竹想了想，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歉意？你什么时候对不起我家小姐了？”
冯皓此时却是有些迷惑，说道：“冯某不该痴心妄想，寄希望于世子妃还能再帮我一回。”
“嗯？我什么时候说，我家小姐说不见你了？”云竹微笑的看着冯皓。
冯皓愣了愣，皱着眉看着云竹。云竹眨了眨眼，继续说道：“我家小姐从来都不会全权去帮谁去干成些什么，她从来都是只做些小的辅佐。云竹不知你想要求我家小姐帮你做什么，但是你要明白，无论你想要做的是什么，我家小姐只会帮你做些旁的事情，主要的事情，还得你自己来做。”
冯皓闻言，终是明白了云竹此次前来的目的，原本暗淡的眼眸中再次燃起了热切而晶亮的光。
“冯某感谢云姑娘如此苦口婆心的教导，冯某愚钝，竟是没有领会，妄自菲薄……”
云竹并不理会冯皓的这些感谢的话语，只是继续说道：“你自己先想着吧，我家小姐说了，她和世子爷会在合适的时间见你一面。”
冯皓闻言，内心中的欣喜占据了全部，连忙躬身拜谢。可当他再支起身子的时候，那一席青衫的女子，却又已是消失不见。
“姑娘说的对，我不过是一个被遗弃在这里的驻兵罢了。”
云竹见冯皓一脸落寞的模样，眉头轻轻皱了皱，略略一想，问道：“云竹是谁？”
冯皓听到这两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字，勉强扯起一丝微笑，说道：
“云姑娘不必太过在意。冯某在被流放之前，有一挚爱的女子名为韩芸竹，方才听得姑娘芳名，有些恍惚罢了。”
云竹闻言，眉头又是轻轻一皱，随后冷笑出声，道：“冯公子可真是情深意切啊。不过，冯公子又哪里来的自信，妄想自己还能够抱得佳人归呢？”
冯皓闻言，心下也是颇有几分不自在，反驳道：“云姑娘莫要太过贬低冯某了，冯某就算是再不济，好歹也算是充了兵，未尝没有建功立业的可能性。”
云竹挑了挑眉，走到屋子的角落，拿起一柄立在一旁的长枪，说道：“建功立业？就凭你们这几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驻兵？还是要凭这毫无杀伤力的兵器？”只见云竹拿着长枪的手轻轻一握，那长枪便应运而断，当啷两声掉落在地。云竹轻轻拍了拍手，看着有些惊愕的冯皓，继续说道：“打仗，讲究的是十个字。当大局者，道、天、地、将、法；为将帅者，智、信、仁、勇、严。你得到了哪一点，又做得到哪一点？你不是当朝宰相之子吗，对那朝堂之上手握重权的人，比我这等庶民要熟悉的多得多吧。放眼当今西宁，主熟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抒练？赏罚孰明？如果真的在这齐县之外，和那边的南昭打起来，你觉得西宁赢的把握有多大？更何况，圣上现在痴迷于巫术，以姜王府所有人的性命相要挟，要我家小姐去找蛊师去做那逆天改命的还魂巫蛊，哪有什么心思去管你们这边这些被流放的人呢？就算你们这边带着冤屈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命已至此，哪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呢？”
冯皓听着云竹接连不断的话语，内心受到了一次次的震慑，他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带着微微的嘲讽的女子，虽是知道她的话十分在理，但从小到大带着的那股倔强，应是让他再度开口：
“云姑娘怕是把情况说的太过严重了吧。虽说圣上确实在步入迟暮之年后有些事情判断失误，但是当今四皇子尉迟魏还是十分聪颖仁德，颇有几分仁君之资。再者说，虽然这边陲之地现在看来十分不堪，但是不过是因为现在是停战的时间，再过一段时间，这里的土地河流解了冻，正规的守兵便会前来驻守。到那时……”
“到那时，你就要和他们一样，继续被流放。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正规的守兵便会前来驻守，你们啊，不过是被拿来充兵在这苦寒之地罢了。再说，若是没有城中百姓们的接济，你们真的能活到今天吗？”
被云竹出声打断的冯皓，那些自己壮志未酬满腔抱负的热血肺腑之言，被生生压在胸口，不得说出。云竹冷冷的看了冯皓一眼，继续说道：“若是你真的有能力自己办成些什么事的话，为什么要来求我家世子爷世子妃帮忙呢？”
冯皓语塞，想起了自己原本想要请那文韬武略的桦家桦雪，去帮自己将那被迫入宫为宥国夫人的韩芸竹给救下来，原以为她将这名唤云竹的姑娘派来，是想要通个信，带给自己几分希望，可不想成，带来的全都是如此冰凉的话语。冯皓想至此处，苦苦一笑，微微低了头。
“我家小姐说了，希望你，能够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自己所面临的状况。”
冯皓沉默的点了点头。是呵，说来他也算是桦家的仇人呢。那瓶自己精心配制的毒药，是他亲手递给父亲的。自己真的能算是毫不知情吗？他在递出那瓶毒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多问一问呢？他又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资本，去再请求那个已然将自己的腿治好了的桦家桦雪，再去帮自己费心力救下一个人呢？
“冯某明白了，是冯某逾矩了。还请云姑娘回去的时候，替冯某向世子妃转达一下冯某的歉意。”
云竹见冯皓如此言语，心下明白他是认识到了自己无力的情况了。但云竹皱起的眉并没有释然。这似乎并不是小姐所要的结果，小姐将这个颇有将才的人从那王都拉到边陲，必定是有他的道理。如果让他再变得消沉起来，怕是会前功尽弃吧。
云竹想了想，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歉意？你什么时候对不起我家小姐了？”
冯皓此时却是有些迷惑，说道：“冯某不该痴心妄想，寄希望于世子妃还能再帮我一回。”
“嗯？我什么时候说，我家小姐说不见你了？”云竹微笑的看着冯皓。
冯皓愣了愣，皱着眉看着云竹。云竹眨了眨眼，继续说道：“我家小姐从来都不会全权去帮谁去干成些什么，她从来都是只做些小的辅佐。云竹不知你想要求我家小姐帮你做什么，但是你要明白，无论你想要做的是什么，我家小姐只会帮你做些旁的事情，主要的事情，还得你自己来做。”
冯皓闻言，终是明白了云竹此次前来的目的，原本暗淡的眼眸中再次燃起了热切而晶亮的光。
“冯某感谢云姑娘如此苦口婆心的教导，冯某愚钝，竟是没有领会，妄自菲薄……”
云竹并不理会冯皓的这些感谢的话语，只是继续说道：“你自己先想着吧，我家小姐说了，她和世子爷会在合适的时间见你一面。”
冯皓闻言，内心中的欣喜占据了全部，连忙躬身拜谢。可当他再支起身子的时候，那一席青衫的女子，却又已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