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录之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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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皇宫端倪

    深夜的风夹杂着雪,打在脸上有点生疼,满地银白的积雪映射着异常圣洁的光华。夜色里,两个黑衣行者在细碎的雪中一闪而过,身畔的雪花只微微一颤,便又安静地缓缓飘落。

    那两个黑影在一棵高耸的竖的枝杈上停下脚步,步履轻柔,竟未都落下一点点积雪。

    “云竹的轻功进步很大嘛。”立在左侧枝枒上的黑影轻声道。

    “谢小姐称赞。”立在右侧枝枒上的黑影声音微喘,“只是小姐不要再提速了,这已经是云竹的极限了。”

    左侧的女子轻轻一笑,指着前方千余米处灯火通明的城,问道:“那便是西宁皇宫吗?”

    “回小姐,是的。”

    “真是不夜城啊。这烧着的该是多少民脂民膏,砌起的又是多少血泪呢?”

    再没有下文,只余轻轻的风声拂过耳畔,和静静的雪融化在手上。

    “走吧,这皇宫有些怪异指出需要探探。”

    两个黑影又再一次5,而枝杈上,之右侧的枝枒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

    “刚刚那是?”西宁皇宫内巡逻的侍卫队抬头看着夜空,后又面面相觑。

    “乌鸦吧。”

    “不可能,乌鸦怎么可能飞那么快?”

    “难不成是鹰?雪天出来觅食的吧。”

    “哪有晚上出来觅食的鹰啊。”

    突然,黑影远去的方向传来了几声粗哑的叫声。

    “啊,是猫头鹰啊。快走吧快走吧,小心看漏了什么东西,就又要被责罚了。”

    二人在一处高耸的阁楼顶上落下脚,四下张望后确认安全后稍松了口气。云竹轻叹一口气,“小姐能不能不要那么恶趣味,学猫头鹰叫着实不雅。”

    “你不告密,又有谁能知道?”桦雪轻轻掀起一块琉璃瓦,向里看了看,说:“就是这间屋子了,我们需要进到里头去。”

    “小姐,这里毕竟是皇宫,还是要小心为妙。”

    “嗯。”桦雪看着周围冬松中戒备着的暗卫,“果然和云兰说的一样啊,守卫格外森严的一座阁楼呢。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这里头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小姐,”云竹无奈,“一般的人,哪怕是专业的刺客、盗贼,也是很难看家这些皇家一等暗卫的。”

    “我知道,”桦雪将琉璃瓦轻放回原处,“但我们不是一般人呀。”

    桦雪探出头,打量了一下这高耸的阁楼。轻视砌起的楼神,表面打磨的异常光华,仔细辨认下,能够看到微微泛起的青光。整个阁楼只有位于最底下的一个入口,一扇乌木玄铁打造的们,散发着幽暗和阴冷。

    桦雪略一沉吟,轻轻开口:“这倒是像极了他们的风格。也罢,先摊上一探,弄出太大的动静着实不好。”桦雪顿了顿,“云竹当心些,若是有什么异动……”

    “云竹明白,小姐请放心。”

    桦雪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绣锦的袋子,伸手从中拿出一个乌漆的木盒。桦雪眉头微皱,指尖显出半透明的白色真气,缓缓地化作一缕长丝,渗入那盒子中。片刻后,桦雪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正吐着幽蓝的信子。桦雪闭上双眼,再一睁眼,竟是一双金瞳。

    桦雪微笑,一双金瞳冷厉无比。

    “认识我了吧?隐七?”

    那通体漆黑的小蛇竟开始颤抖,吐出的幽蓝的信子却是不敢再动一下。

    “你且挺好,我要你进到这屋子里去看看你的哥哥在不在。当然,如果他们要是在的话,你想说些什么是你的自由。只不过……”桦雪一脸和善,“你们几个兄弟的判决权是在我手里罢了。”

    那条通体漆黑的小蛇将幽蓝的信子收回,颤抖着点了点头。桦雪掀起一块琉璃瓦,扬手把那条小蛇送了进去,指尖牵引的半透明的白丝瞬间化作一缕清风,隐在风雪的流动中,不着痕迹的随着几片雪花飘进了楼中。桦雪将那块琉璃瓦改好,闭眼打坐调戏。片刻后,眼中已然是正常的瞳色。

    “小姐,您不怕隐七暴露您吗?”云竹开口,声音略显担忧,“渊泽潭的七厄据说是兄弟同心同力的。”

    “谁知道呢?不过用至纯的风力灵锁了后,又被云峙封了人参,他有如何能报得了信呢?”桦雪伸手接住几团细雪,瞬间便化成几滴清凉的晶莹。桦雪看着湿润的手掌,低声道:“望他好自为之吧。”

    雪,渐渐的活了。风,渐渐的醒了。漫天飞舞的雪,似是又冷了几分冰了几度,打在身上,缓缓地,寒意浸透了一扇。

    “云竹这里怎么这么冷啊我不行了要被冻死了受不了了……”

    云竹沉默,从怀中掏出一个赤玉小瓶递给桦雪。桦雪将瓶打开,取出一碗赤红的药丸吞入口中,片刻后,桦雪苍白的脸恢复了几分血色。

    “云竹啊……华音让你备着多少东西呢?一并给我吧。”

    云竹依旧沉默,只听得风雪呼呼作响。

    ……

    “乌二阁下,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朕的话?”浑厚的声音中有隐忍的怒意、

    浩帝魁梧的身形,立在一扇乌木屏风前。屏上隐隐课件一个人形泡在不大的桶中。

    “听着呢,我的陛下。”屏风后,是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玩笑。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浩帝声音冰凉。

    “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也要来请教我了呢?看来您是真的老了啊,我的陛下。”屏风后的人轻笑,那笑声诡异,直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杀了她不就可以了吗?区区姜王府世子,若是到了年龄还未婚配,还能逆了陛下您不成?”

    “朕已应允他不纳姬妾,朕一向言出必行……”浩帝的声音里隐有犹豫。

    “那又如何呢我的陛下。其一,世子好歹是个男人,您只需做些手脚,就像姜王那样,总是能有子嗣的。”那粗哑的声音停顿片刻,继续道:“当然,那样的话您和姜王府的关系会更差。您也可以差人去北疆索上一味相思蛊,给世子和另外的姑娘下上。不过这么一览,怕是要一月有余了呢。”

    房间中陷入了沉默,但却不是完全的安静,隐约间可以听见细微的沙沙声,伴随着一点点风的哭泣。半晌后,欧星峰后的乌二像是收了惊似的突然起身,屏风上映出的佝偻的身形在微微颤抖。

    “没什么别的事的话,今天就先请回吧我的陛下。我似乎还有客人要来呢。”

    浩帝冷哼一声,转身沿着来时的石阶走了上去。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从地室往出走的时候,有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吐着幽蓝的信子,颤颤巍巍地从他的脚边路过。

    等到听见浩帝走出了阁楼后,屏风后的乌二才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走到楼梯上,将那条小蛇捧在手上。

    “小弟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比二哥我还惨?你这是遇上什么了?”

    那小蛇身体微微抖动,吐出的信子破碎地颤抖着,传递不出一丝信息。

    “小弟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二哥是绝对会帮你的!”乌二粗哑的声音渐显颤抖,眼中噙着一汪晶莹。而那小蛇,竟也是眼中含泪,激动地扭着身子。片刻后,那小蛇挣扎着吐出了信子,向着屋顶破碎地抖动了几下。

    “屋顶……吗?”乌二将小蛇和拐杖放下,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汇了一股波动的力量,向着屋顶推了出去。

    “小姐,好像有什么响声。”飞雪中的屋顶,两个银装素裹的人卧着,伪装成屋顶的一部分。

    桦雪皱眉:“似乎是……破裂的碎石……”忽地,桦雪心下一惊,起身伸手将云竹拉起,轻点脚尖非礼了屋顶。就在她们离开屋顶的那一刻,整个屋顶轰然破裂。桦雪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落在附近风院落中隐好身形,从怀中掏出那个乌漆的木盒,打开来,显出一条半透明的白丝,正倏倏地往回收。

    片刻后,那小蛇回到了盒中,已是没了动静。“你自找的哦。”桦雪微笑,转身看着不远处那高耸的阁楼,“不过,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那里有第二条蛇。”桦雪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