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妖栖佛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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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寻常的爱情

    桑始,桑始。他们全都握着刀捂起了肚子,面色狰狞,好像自己给了自己一刀,在某处翻江倒海。

    桑始,请你们呕吐,请你们全身披挂你们彼此的污浊污秽,而为首的这位,首当其冲应该成为污秽的楷模。

    桑始正在被我运用的越来越随心所欲,这是诗和土语凝结的护身符,这是灵气和地气凝结的精髓,恰好偶遇我,很老实,很粗粝,有妖气。

    冯谨正冷冷的侧目而视,冯辑却对我微微摇头。

    立刻醒悟过来,不小心玩过了,瞎耽误时间呢,桑始,叫他们火烧头皮的跑起来。

    “哎呦,疼死老子了,哎呦,快,押起来,我去,去解手。”这家伙说着就往街旁的沟渠冲去,话音因为憋不住撒了一路。

    这怎么行,桑始,回来,倒回来。

    冯谨和冯辑已经跨上了马背,冯辑一把掐住像被大风刮回来的家伙,像抓起一袋糟糠,腾的搭在了马背上。

    “这位得回去方便,你们随便,不想拉裤子的,赶紧去。”冯辑,比我厚道呀。

    架!那些看热闹的人很快闪开道路,我尾随其后,掠过那些抱着肚子开始四处鼠窜的衙役,听到身后传来的哄笑,笑吧,长安人,请你们乐在当下,可我悲从中来。

    那清波般的笑脸,那眨动的眼,那浑身威武的兵马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太多了,我只知道远近亲疏,我只知道,爱情这只九面妖,不会永远盯着一个方向终老。

    呵呵,爱情,子颂的新娘在家里,泡得一手好豆芽,子颂最爱凉拌黄豆芽,我也爱黄豆芽,只是不爱摔豆荚,泡豆芽,不爱捡里面的黄豆皮。

    曾经听见子颂和她的新娘豆豆聊天。

    “好豆芽,黄澄澄,小尾巴,不学只了蜕豆皮。”

    “豆豆,我是豆芽皮。”

    且,那时候我认为那是人生三级大片的第二级片头,张嘴就有的甜言蜜语啊。

    可是子颂呀,他毕竟是裹着豆豆的豆芽皮,他和豆豆毕竟是一对好豆芽。

    “好豆芽,黄橙橙,小尾巴,不学知了蜕豆皮”。

    他们的爱情看似寻常。

    寻常的爱情,请初心恒久,一心一意的走下去,请不要做花心大萝卜一样的九面妖,去别处,包好那么多的饺子。

    随缘是梦,人生是一场修行,我不打算随缘,更不想在光阴里苦修。

    寻常的爱情,请一定走完那漫长的全程,皱纹深刻,白发耀眼,儿孙满堂的夕阳红。

    宽阔的大街上,两匹马并飞如箭,我应该比他们更快更早的找到子颂,可我像小时候握着铅笔刀,玩冲杀,却不知道敌人是谁,只是义无反顾的冲进空气里。而我所知道的那些敌人,不过是心内心外的同行者,真正的敌人,从来没有与我谋面,哪怕一回。

    包括我那些隐秘的前世情敌,也是如此这般,从未某面的折磨过我,最后那位拔走萝卜的情敌,我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劲,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萝卜叫很多人拔过。

    对不起,我得诅咒你们一回,如同诅咒伤害子颂的人。

    她们,亦或他们,应该在此时此刻,打喷嚏,打大喷嚏,鼻子和喷嚏同时飞出去一秒,又一秒,直到三秒。

    害我曾经彻夜难眠的人,害我心情很糟的人,告诉你们,这叫鼻刑,也叫毁艮,请你们在此时此刻,毁艮三秒,我只能这么残酷,或者仁慈。

    啊欠!啊欠!啊欠!

    终于听见有人打喷嚏,打大喷嚏,循声而入,原来是鱼俯,我看见那个打喷嚏的老妖怪坐在太师椅上,眼前是一个大缸,司马光砸缸的缸。

    桑始,摔翻老妖怪,向前摔,请鼻子磕大缸,磕断,磕歪,磕成惨叫的狗吃屎,

    而我,迅速抓起大缸里的子颂,却有些犹豫,冯辑和冯谨到了,马蹄如促,如鼓,突顿,嘶鸣中,啪嗵一声,什么东西被扔进了鱼俯,惨叫一声昏厥在磕出鼻血的老妖怪面前。

    我不再犹豫,直飞喜光寺,滴滴答答的子颂,伤痕累累,想起的却是滴滴答答的骏驰。

    鱼俯? 鱼朝恩的鱼,好大的仇敌呀,在已经回到长安的李豫面前,因为护驾有功,正红的发紫,管他是谁,这次和他杠上了,非杠不可,因为子颂,也因为他是只奸佞,更因为,素未平生的孽缘,前世今生的总账,我找鱼朝恩一个人算,算他倒霉,活该倒霉。

    没办法,我是一只妖,不可理喻的,那触此及彼的联系,可能我的大脑少了一些突触,也可能多了一些,才会这般神经质。

    高僧,我们又见面了。

    请你,请你救救子颂,我用又悲又喜的心,对着大雄宝殿里敲木鱼的和尚,放开子颂,放在他眼前,他闪开微翘的睫毛,看了看子颂,这才抬起头来,静静的沉默。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长安书生,还是喜光和尚,救他,就像你曾经拯救我满是伤痕与纠结的心。

    喜光和尚放下木鱼槌,对我摇了摇头,比吟着佛法诗的时候,更绝情。

    无论你是谁,你是我重新开始的信任,请救他,他在你这里,如同我同样凡俗的爱情,安放在你这里。

    再见,我得走,回鱼俯,这些心里话,只说给你,再见,不要让凡俗的爱情死在佛前。

    转身飞走,突然就学会了纠缠,你不应该摇头,不应该第一次对我摇头,因为你说了,让一个任性妄为的异类有地方哭,有地方笑,这些话,落地生根,撒在了适合的土壤里,早就破冰蓬勃,和信任一起,和神插的秧苗一起纠缠你。

    无关纠结,无关缠绵,高僧,请你说话的时候要小心,傻小孩听见只会信以为真。

    鱼俯,我心情很不好咯,拆了你都有可能。

    冲至鱼俯,院内东倒西歪,惨叫,*,哀嚎......

    哟,这现场,我只能想它遭了雷劈,好大的味道,院内的大缸破了,破的很奇特,如同被切开的西瓜,这,我想起冯谨切肉时划出的十字,那把小刀会有如此做为?

    不可能吧,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画面,他们人呢,两匹马好好的立在院内,默默的看热闹呢,难道人在静静紧闭的厅门内?

    远处突然马蹄骤然而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如山洪呼啸而来,鱼俯之外很快剑拔弩张水泄不通,人多势众想干嘛?

    正要摔翻这伙人的时候,前厅的门突然咣当而开,鱼朝恩,用血淋淋的布巾捂着自己的鼻子,滴答不断的狗血开成了染坊,听他急忙大喊一声:“神策军!退。”

    瓮声瓮气,却似一句咒语,已经扑入院内的猛烈洪头,汹涌中立刻当头静止,转头退去,很快悄无踪迹。这奸佞,治军有方呀,这是怎么回事,我赶在鱼朝恩之前,飞入厅内。

    冯辑和冯谨如厅内的贵客嘉宾,嘴边正正冒着热腾腾的香茶,不由得想笑,看来一会功夫,我错过了不少精彩桥段。

    可是,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林昭啊,哥舒翰组建的神策军,如今成了鱼朝恩的爪牙?

    看来护驾有功,神策军都给了鱼朝恩,李豫可真行啊,女儿嫁给了狼崽,禁卫神策给了奸佞,他可真是下了老本的舍得信任呀,看来护驾就可以君臣一条裤子里伸进四条腿,就不怕迈开了扯开了国大裆。

    鱼朝恩回身关门,转过脸时,我静止在他头顶上方,看着他血面红牙穿着紫袍,更想笑了,不由自主的咯咯而笑,神策军宣慰呢,被我的笑声惊的目瞪口呆,布巾失手搭在了迈起的那只脚上,又被脚踩住,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的发瓷楞。

    “没事鱼宣慰,先洗把脸再说。”冯辑。

    “来人啊,吩咐后厨酒肉招待,二位稍等片刻,老朽换身衣服,这就回来。”

    鱼朝恩甩掉脚上的东西,仰起头捂着鼻子,有些摇摇晃晃的走了,失血过多呀,我替他励志一番。

    “老马自知夕阳红,不用鞭策自奋蹄?”

    “子颂呢?”冯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哦,喜光寺呢。”

    “喜光寺?”冯谨也站了起来。

    “那个样子,只有佛才救的回来。”

    无语,都无语了,重新坐了回去,低头沉默的他们,像我面前犯了大错的小孩,内心哇凉。

    我亲一点的哥哥,在他所有的长辈面前,也是这样低着头,只露出惨白的额头。

    “佛一定救的回来。”

    我低声嘀咕,对他们,也对我自己嘀咕,佛一定救的回来,我不喜欢这声音掉在地上也能听见的轰鸣,不喜欢我亲一点的哥哥露出惨白的额头。

    “小辑,没事的。”

    冯谨低着头安慰族长,也像在安慰自己。

    “哥,我没事。”

    哦,这祸事看来是族长惹下的,我没惹事,他倒积极了,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门之呀开了,鱼朝恩换了件便服,洗干净的脸越发变态。

    “二位,久等了。”这老太监,其实是个娘娘腔。

    “鱼宣慰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吧。”冯辑抬起头来,眼神灼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