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投壶连中
所谓连中，民间称法是投壶，王朝时期是贵胄大臣之间宴饮时的游戏，后来三国分裂，渐渐将这种游戏传到了民间，之后的事，宫犹翎没有在野史中看到过，总之现在这些公子之间重阳晒秋也开始了这种游戏。
没有人开口，宫犹翎只在野史上看过，还从未玩过，她道：“我先来！”
说着上前一步，卿云溪将目光投向她，显然是愣了一下，却也没有说什么，对她伸出一只手道：“请……”
她站到卿云溪的位置上，旁边方才搬案几上来的下人递上来一支箭翎，案几的另一端，六角亭外已经摆上了耳壶。
野史中提到，王朝刺陵君时期，有一位士大夫家中的舍人善连中“一矢百余反”，看到外面的耳壶，她才明白为何那位舍人单单只是因为善连中，就深受刺陵君喜爱，那样小的壶口，这么远的距离，能投进去，实属不易！
她抬起拿着箭翎的手，试了试，目测是投不进去了，反正都是玩玩，这些公子一看就很是有教养，应当不会嘲讽她一个未及冠的“小公子”。
箭翎即将脱手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各位，张某来晚了，这是已经开始了吗？”是张尹之！宫犹翎脑中“嗡”地一下，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张尹之这时候被他见到自己可就坏了，只是想出宫玩玩，要是弄得人尽皆知，传到太后耳中去，免得又要遭一回罪。
她丢下箭翎，迅速窜到卿云溪身后去，卿云溪对张尹之作揖，“张大人也到来了，卿某以为执笔大人政务繁忙，不会来了。”
张尹之此时并未注意到宫犹翎，对卿云溪道：“陵一约我前来，我怎会爽约。”他说着对江陵一作揖，“抱歉，我来晚了。”
江陵一上前一步，道：“既然来晚了，按着规矩要先罚酒三倍，一行一始，尹之，请吧！”
跟在张尹之身后的曲陌赶紧开口，“尹之来晚了，是因为我，不应受罚！”他说着，向卿云溪求助，“不知者无罪，我与尹之都是头一次登高晒秋，云溪，你说是不是？”
卿云溪该是早看到他了，却没有多余提及，听到他叫自己才道：“子玉说得对，不知者无罪，不过江大人说的规矩，与不知者也是一样适用，既然是因着子玉，那子玉也要和张大人一同受罚。”
他居然没有帮自己，曲陌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尹之抬手打断，“好，张某领罚，不过子玉忌酒，子玉的罚就由我代受了。”
他说着上了台阶进了三里亭中，卿云溪开口道：“张大人豪爽，上罚酒！”
下人奉上酒坛、酒觞，张尹之接过酒觞，下人在觞中斟满了酒，是杜康。张尹之将酒觞举到唇边一口饮尽。
曲陌跟上去，看着他将酒饮尽，小声道：“尹之我……”
张尹之放下手，去接第二杯罚酒，对他摇摇头，他没敢再说话，方才自己要是不说话尹之罚酒三杯就好，张尹之一杯接着一杯，六杯酒饮尽，放下酒觞对众位公子作揖道：“张某领罚过了，众位，请再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站在夏水襄身边的姬九伶就开了腔，“张大人好酒量，九伶佩服，听闻张大人先前助陛下破了艾小爷之案，才得了如今的官职，张大人文韬武略，九伶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宫犹翎暗暗瞪了姬九伶一眼，这个戏子，居然上来就对张尹之献殷勤，就算张尹之不记得当初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她也不准旁人去讨好他，尤其是这个戏子！
张尹之六觞杜康饮得有些猛，忽然听到他说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了曲陌碰碰他，才反应过来，对姬九伶作揖道：“公子过誉了，是陛下断案如神，张某不过是略施小计，不足挂齿，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听到张尹之的话，姬九伶脸色一变，宫犹翎心道：干得好！一个戏子狗仗人势，狂妄自大，张尹之不动声色便叫他难看，果然不亏是她选中的王夫！
姬九伶没有答话，倒是江陵一替他开口，“这位是姬公子，梨园的名角，名唤九伶，九伶勿怪，尹之一心只问政事，就是先前在晋庭楼中宴饮，他还不识得艾小爷。”
张尹之颔首，再作揖，“原来是姬公子，今日有幸结识，是张某的荣幸。”
姬九伶好哄得很，听他这么说，也道：“九伶只是伶人，今日有幸见到张大人，才是九伶的荣幸，日后若有机会，张大人定要来听九伶的戏哦。”
最后一个“哦”字听得宫犹翎都一阵恶寒，恶寒的似乎不止她一个，连传说中这个姬公子的靠山夏水襄都听不下去了，道：“咳，连中已始，方才那位小公子，是不是该继续投壶了？”
一听他叫自己，宫犹翎一把拽住卿云溪的衣袂，卿云溪侧首看了她一眼，居然在张尹之将目光投过来的同时转身将人挡在身后，道：“张大人，按照规矩，这连中一行该由你始，张大人请吧。”
张尹之看了看没有看清他身后的人，收回目光道：“好。”说着站到方才宫犹翎站得位置上去，俯身拾起地上的箭翎，瞄准耳壶壶口，只见他一松手，箭翎脱手，转瞬之间就进了壶口。
看到这一幕，宫犹翎忘了自己的处境，拍手大叫，“好！”
她这一叫，在场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脸上，她赶紧缩到卿云溪身后去，这一回张尹之也主意到了她，却没有多言，对众人作揖道：“张某领罚了，众位请……”
他说着朝卿云溪走近，曲陌紧随其后，卿云溪却道：“张大人领罚了，子玉还没有领罚，罚酒由张大人代劳了，连中总不至于还由张大人代劳吧。”
看到张尹之投壶，曲陌其实也想玩玩，现在听卿云溪这么说，收住脚步，转身站了方才的位置上，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箭翎，对准壶口，一投即中，在场的显然都吃了一惊，曲陌给自己叫了句好，对卿云溪得意的一笑，道：“我与尹之开头彩，众位请吧！“
说话间张尹之已经走到了宫犹翎跟前，宫犹翎想躲，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多，张尹之目录诧异，显然已经认出了自己，宫犹翎只得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张尹之会意的点点头，宫犹翎刚松一口气，就听曲陌道：“林小公子！哦不对，是陛……”
宫犹翎心一紧，赶紧道：“对对对！就是我，我是林犹恭！”
两人声音太大，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卿云溪看看曲陌，又看看宫犹翎，道：“原来子玉与林小公子认识？”
曲陌点点头，“不光我认识，尹之也认识！”
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来，宫犹翎赶紧道：“对对对，有过一面之缘，卿公子，是不是该我投壶了？”
卿云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请……”
本以为是看着难，做着容易，不然张尹之就算了，曲陌也不该能那样轻易的投进去，谁知看准了往里头，却还差了好大一截，她看着箭翎落到地上，懊恼的叹了一句，正欲退到一边去，旁边候着的人，却递上来一觞酒，卿云溪道：“连中不中者，是要罚酒的。”
宫犹翎抬手正欲接过酒觞，却被张尹之抢先，他一把从下人手中夺下酒觞，道：“小公子年为及冠，还是让张某代小公子领罚吧！”
说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宫犹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尹之哥哥替自己受罚了！她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负心人，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张尹之的心，他一定是还记得自己的，一定是因为自己是陛下，才不敢承认的！一定是这样！
张尹之放心酒觞，看到陛下的神情，松了一口气，自己知道陛下的身份，如果还让陛下受罚，陛下定会恼怒吧，这样的距离，却没能投中，想必陛下是有意的，陛下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也是为了试探自己，毕竟登高晒秋也算是考举人才的场合。
原以为投壶的游戏只是一人一轮，却没想到足足进行了十轮，这十轮中，宫犹翎手中的箭翎无一例外的全都错过了壶口，张尹之十支中八，曲陌十支中六，一行投壶下来，张尹之就喝了一十六杯罚酒。
全程十七位公子包括宫犹翎在内轮完，卿云溪都没有参与一轮，她原以为卿云溪是在裁决，直到最后一轮轮完，卿云溪才站到投射位置上，下人递上箭翎，方才还在私语的众位公子全都安静下。
宫犹翎顾左右四下，似乎对卿云溪的态度都高过旁人，卿云溪侧首对她轻笑一下，手中箭翎脱手，落入壶口，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全都无一例外的进了壶口！
旁的公子都是投箭翎时，都是将先前在壶口的箭翎取走再投，卿云溪连中十支，十支全都留在了壶中，壶口本就小，十支箭翎插进去，已经完全没有空隙，所谓连中，原来如此！
宫犹翎率先拍手叫好，大表哥果然不愧是少年英杰，不光策论说得好，游戏都玩的比旁人高明，好！
没有人开口，宫犹翎只在野史上看过，还从未玩过，她道：“我先来！”
说着上前一步，卿云溪将目光投向她，显然是愣了一下，却也没有说什么，对她伸出一只手道：“请……”
她站到卿云溪的位置上，旁边方才搬案几上来的下人递上来一支箭翎，案几的另一端，六角亭外已经摆上了耳壶。
野史中提到，王朝刺陵君时期，有一位士大夫家中的舍人善连中“一矢百余反”，看到外面的耳壶，她才明白为何那位舍人单单只是因为善连中，就深受刺陵君喜爱，那样小的壶口，这么远的距离，能投进去，实属不易！
她抬起拿着箭翎的手，试了试，目测是投不进去了，反正都是玩玩，这些公子一看就很是有教养，应当不会嘲讽她一个未及冠的“小公子”。
箭翎即将脱手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各位，张某来晚了，这是已经开始了吗？”是张尹之！宫犹翎脑中“嗡”地一下，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张尹之这时候被他见到自己可就坏了，只是想出宫玩玩，要是弄得人尽皆知，传到太后耳中去，免得又要遭一回罪。
她丢下箭翎，迅速窜到卿云溪身后去，卿云溪对张尹之作揖，“张大人也到来了，卿某以为执笔大人政务繁忙，不会来了。”
张尹之此时并未注意到宫犹翎，对卿云溪道：“陵一约我前来，我怎会爽约。”他说着对江陵一作揖，“抱歉，我来晚了。”
江陵一上前一步，道：“既然来晚了，按着规矩要先罚酒三倍，一行一始，尹之，请吧！”
跟在张尹之身后的曲陌赶紧开口，“尹之来晚了，是因为我，不应受罚！”他说着，向卿云溪求助，“不知者无罪，我与尹之都是头一次登高晒秋，云溪，你说是不是？”
卿云溪该是早看到他了，却没有多余提及，听到他叫自己才道：“子玉说得对，不知者无罪，不过江大人说的规矩，与不知者也是一样适用，既然是因着子玉，那子玉也要和张大人一同受罚。”
他居然没有帮自己，曲陌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尹之抬手打断，“好，张某领罚，不过子玉忌酒，子玉的罚就由我代受了。”
他说着上了台阶进了三里亭中，卿云溪开口道：“张大人豪爽，上罚酒！”
下人奉上酒坛、酒觞，张尹之接过酒觞，下人在觞中斟满了酒，是杜康。张尹之将酒觞举到唇边一口饮尽。
曲陌跟上去，看着他将酒饮尽，小声道：“尹之我……”
张尹之放下手，去接第二杯罚酒，对他摇摇头，他没敢再说话，方才自己要是不说话尹之罚酒三杯就好，张尹之一杯接着一杯，六杯酒饮尽，放下酒觞对众位公子作揖道：“张某领罚过了，众位，请再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站在夏水襄身边的姬九伶就开了腔，“张大人好酒量，九伶佩服，听闻张大人先前助陛下破了艾小爷之案，才得了如今的官职，张大人文韬武略，九伶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宫犹翎暗暗瞪了姬九伶一眼，这个戏子，居然上来就对张尹之献殷勤，就算张尹之不记得当初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她也不准旁人去讨好他，尤其是这个戏子！
张尹之六觞杜康饮得有些猛，忽然听到他说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了曲陌碰碰他，才反应过来，对姬九伶作揖道：“公子过誉了，是陛下断案如神，张某不过是略施小计，不足挂齿，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听到张尹之的话，姬九伶脸色一变，宫犹翎心道：干得好！一个戏子狗仗人势，狂妄自大，张尹之不动声色便叫他难看，果然不亏是她选中的王夫！
姬九伶没有答话，倒是江陵一替他开口，“这位是姬公子，梨园的名角，名唤九伶，九伶勿怪，尹之一心只问政事，就是先前在晋庭楼中宴饮，他还不识得艾小爷。”
张尹之颔首，再作揖，“原来是姬公子，今日有幸结识，是张某的荣幸。”
姬九伶好哄得很，听他这么说，也道：“九伶只是伶人，今日有幸见到张大人，才是九伶的荣幸，日后若有机会，张大人定要来听九伶的戏哦。”
最后一个“哦”字听得宫犹翎都一阵恶寒，恶寒的似乎不止她一个，连传说中这个姬公子的靠山夏水襄都听不下去了，道：“咳，连中已始，方才那位小公子，是不是该继续投壶了？”
一听他叫自己，宫犹翎一把拽住卿云溪的衣袂，卿云溪侧首看了她一眼，居然在张尹之将目光投过来的同时转身将人挡在身后，道：“张大人，按照规矩，这连中一行该由你始，张大人请吧。”
张尹之看了看没有看清他身后的人，收回目光道：“好。”说着站到方才宫犹翎站得位置上去，俯身拾起地上的箭翎，瞄准耳壶壶口，只见他一松手，箭翎脱手，转瞬之间就进了壶口。
看到这一幕，宫犹翎忘了自己的处境，拍手大叫，“好！”
她这一叫，在场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脸上，她赶紧缩到卿云溪身后去，这一回张尹之也主意到了她，却没有多言，对众人作揖道：“张某领罚了，众位请……”
他说着朝卿云溪走近，曲陌紧随其后，卿云溪却道：“张大人领罚了，子玉还没有领罚，罚酒由张大人代劳了，连中总不至于还由张大人代劳吧。”
看到张尹之投壶，曲陌其实也想玩玩，现在听卿云溪这么说，收住脚步，转身站了方才的位置上，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箭翎，对准壶口，一投即中，在场的显然都吃了一惊，曲陌给自己叫了句好，对卿云溪得意的一笑，道：“我与尹之开头彩，众位请吧！“
说话间张尹之已经走到了宫犹翎跟前，宫犹翎想躲，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多，张尹之目录诧异，显然已经认出了自己，宫犹翎只得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张尹之会意的点点头，宫犹翎刚松一口气，就听曲陌道：“林小公子！哦不对，是陛……”
宫犹翎心一紧，赶紧道：“对对对！就是我，我是林犹恭！”
两人声音太大，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卿云溪看看曲陌，又看看宫犹翎，道：“原来子玉与林小公子认识？”
曲陌点点头，“不光我认识，尹之也认识！”
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来，宫犹翎赶紧道：“对对对，有过一面之缘，卿公子，是不是该我投壶了？”
卿云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请……”
本以为是看着难，做着容易，不然张尹之就算了，曲陌也不该能那样轻易的投进去，谁知看准了往里头，却还差了好大一截，她看着箭翎落到地上，懊恼的叹了一句，正欲退到一边去，旁边候着的人，却递上来一觞酒，卿云溪道：“连中不中者，是要罚酒的。”
宫犹翎抬手正欲接过酒觞，却被张尹之抢先，他一把从下人手中夺下酒觞，道：“小公子年为及冠，还是让张某代小公子领罚吧！”
说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宫犹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尹之哥哥替自己受罚了！她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负心人，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张尹之的心，他一定是还记得自己的，一定是因为自己是陛下，才不敢承认的！一定是这样！
张尹之放心酒觞，看到陛下的神情，松了一口气，自己知道陛下的身份，如果还让陛下受罚，陛下定会恼怒吧，这样的距离，却没能投中，想必陛下是有意的，陛下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也是为了试探自己，毕竟登高晒秋也算是考举人才的场合。
原以为投壶的游戏只是一人一轮，却没想到足足进行了十轮，这十轮中，宫犹翎手中的箭翎无一例外的全都错过了壶口，张尹之十支中八，曲陌十支中六，一行投壶下来，张尹之就喝了一十六杯罚酒。
全程十七位公子包括宫犹翎在内轮完，卿云溪都没有参与一轮，她原以为卿云溪是在裁决，直到最后一轮轮完，卿云溪才站到投射位置上，下人递上箭翎，方才还在私语的众位公子全都安静下。
宫犹翎顾左右四下，似乎对卿云溪的态度都高过旁人，卿云溪侧首对她轻笑一下，手中箭翎脱手，落入壶口，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全都无一例外的进了壶口！
旁的公子都是投箭翎时，都是将先前在壶口的箭翎取走再投，卿云溪连中十支，十支全都留在了壶中，壶口本就小，十支箭翎插进去，已经完全没有空隙，所谓连中，原来如此！
宫犹翎率先拍手叫好，大表哥果然不愧是少年英杰，不光策论说得好，游戏都玩的比旁人高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