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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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绝世公子

    曲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和卿云溪道个歉,毕竟是自己醉酒说错了话,卿云溪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照尹之说的,卿云溪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这样好的一个人他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可尹之不许他去,他便只能悄悄去,夜里潜入太傅府爷爷的书房中,接着烛光作了一幅君子图,次日一早就抱着君子图从犬门中钻出去,往卿云溪家去了。

    卿云溪家的门房还是认得他的,直接便将他放了进去,门房没有拦他,说明卿云溪并没有多生气,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卿云溪的小书房,那人果然在里边研究着他的策论。

    他在书房外踌躇了好久,想着进去该说些什么话,他这边还没有想好,就听到里边的人道了一句,“进来。”

    被发现了!曲陌心下一惊,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呢,他听了吞吞口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进去再说。

    感觉到有人走进来,卿云溪头也没抬的道了一句,“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过来打扰。”

    卿云溪这是不知道是自己吗?曲陌迟疑了一会儿,卿云溪抬起头来,看向他,“我说放……子玉?你怎么来了?”他说着起身,还没有绕过书案,便想起什么似的道:“又是张公子让你来找我的?”

    曲陌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上回的事,你不要生气,我……”他将手中的画递出去,“我想了很久,才作了一幅画,来向你赔礼道歉,我……我……”

    曲陌心里苦啊!这时候自己该说点什么?

    好在卿云溪似乎并没有打算为难他,绕过玉案,从他手中接过那幅画,道:“上回之事也是我的不是,不该哄你饮酒,叫你难受,更不该冲动,让人将你送回曲家去,曲大人可有为难你?”

    曲陌赶紧摇摇头,“没有!后来……”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本想说后来是张尹之将自己接回了家去,虽不知道卿云溪为何不喜尹之,但还是先不提的好。

    卿云溪追问,“后来如何?”

    他干笑两声,“后来父亲知道我是与云溪喝得酒,父亲便没有生气,父亲最喜欢云溪,云溪少年英杰,做什么都是对的……”

    曲陌别开脸去,只想抽自己几巴掌,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在说什么?

    可卿云溪却信以为真,还道:“曲大人喜欢我,那子玉可喜欢?”

    曲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云溪年轻有为,都内无论世家公子,还是贵胄大臣,没有不喜欢的,我、我自然不能免俗了!”

    不能免俗?卿云溪轻笑道:“原来子玉觉得我是个俗人,喜欢我,竟是件俗事?子玉不染纤尘,还是不喜欢的好。”

    曲陌半张着口,是说错话了吗?再说错话,可就只能越抹越黑了。

    见他满脸可怜的模样,卿云溪也不逗他了,“你今日来找我是没想好说什么话吧,我是信了,今日不是张公子让你来的,否则定不会让你这般语无伦次,别站着说话了,坐吧。”

    曲陌如蒙大赦,赶紧跟着他一块走到桌边去坐下,卿云溪打开手中的画轴……

    画上是一副绿菊图,菊花多半黄白,绿菊他还只是听说过,曲陌的画栩栩如生,且能想到画一幅绿菊,实在是费心了,绿菊用的颜料是由翡翠研磨出的,价值恐怕比上回自己送他那一盒朱砂还要高。

    他念出了画作上的题诗,“我花开尽百花杀。”

    曲陌忙补充道:“上回的画作不应季,所以这次换了这时能见到的菊花。”

    卿云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画作,“的确是我花开尽百花杀,只是你的印,为何没有字?”

    旁人的题字印上都是自己的字,唯有他的只是一块朱砂印记,是玉印上没有刻字,还是印的时候,印漏了?

    曲陌解释道:“我字子玉,刻字子玉上没有刻字,所以印上无字。”

    卿云溪恍然大悟,男儿加冠,刻字玉的子玉上都要刻上自己的字,子玉字子玉,刻字子玉再刻字就是多此一举,“也好,不入俗事,超脱世外,子玉果然与众不同,这幅绿菊图我便收下了。”

    曲陌连连点头,当然要收下,他不收下,自己昨夜岂不是白画了,“云溪喜欢就好,我还怕云溪不肯收下,不肯原谅。”

    “子玉送的东西,我都喜欢,都会收下。”卿云溪起身将画作挂到玉案后去,那里还挂着上回曲陌送的那副暖沙鸳鸯图,然后从书案后拿出一个盒子来。

    柏木的盒子,并无多少雕饰,卿云溪将木盒递到他手中,示意他打开,他将木盒打开,他打开木盒,里边是一副玉冠,“这是?”

    “上回我送你的那块蓝田白玉,你说不懂玉石,我便请人将它雕成玉冠,白玉无瑕,也算配得上你。”

    曲陌盯着那玉冠,瞪大了双眼,忘记了动作,不过短短两三日的时间,竟将那么大一块白玉,做成了玉冠,卿云溪费这么大劲儿,早知如此,他今日根本就不用来找卿云溪赔礼道歉,卿云溪压根就没有生气,若是生气了,哪还有心思来为他雕玉冠?

    “今日一早送来的,我原想着午后去曲家拜访,谁知你倒先来了,怎么?子玉不喜欢吗?”

    曲陌摇摇头,“喜欢,喜欢!”

    他废了这么大的心思,自己要是再说不喜欢可就说不过去了,他将玉冠拿出来,玉冠下头压着白玉簪,这样小的一支白玉簪,上边还刻着一行字,他细细看了一眼,将那行字念出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他不曾念过多少书,不大明白这行字的意思,明面就是说道路上的花开了,可以慢慢回来,但是这句话,刻在玉簪上,有什么含义么?

    他将好奇地目光投向卿云溪,卿云溪却不打算向他解释,只道:“若是便戴上试试,我为你换上这玉冠。”

    他说着便起身,从他手中拿起玉冠、玉簪,曲陌也不好推辞,只好任着他将自己自及冠之后便没有换过的发冠取下,换成了玉冠。

    曲陌倒是没什么感觉,换了发冠也就旁人看得出,卿云溪赞叹道:“曲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果然是绝世翩翩佳公子,子玉你看,可合适吗?”

    玉冠在他头顶,他怎能看到合不合适?曲陌心中腹诽一句,却没有说出口,学着卿云溪说的话道:“合适,云溪送的,自然是最合适的。”

    卿云溪坐回到他面前,道:“明日是殿试的日子,听闻张公子已经做了御前执笔,昨日便已经进宫面圣,走马上任,明日的殿试想必是不必参加了的,张公子不必参加殿试,子玉可能来送我,若是有子玉在,我定能一举夺魁呢。”

    他以为卿云溪早就进了官场,怎么还要参加这个殿试?就算他要参加殿试,自己去不去,凭他的家世和才学,明日殿试的头魁也非他莫属,何况是失去了尹之这个对手的前提下呢?

    见他不回答,卿云溪又追问,“子玉不情愿?”

    “啊?不……不,那倒不是,不过,你为何还要参加殿试,不是已经做了前朝之臣吗?”

    卿云溪摇摇头,解释道:“现在为官,是世袭之职,我想通过殿试,为自己的官,让陛下知道,世袭并非纨绔。”

    曲陌不甚明白,也懒得弄明白他的心思,敷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明日我去送就是了。”

    卿云溪颔首,再次起身走回玉案,从玉案上拿起一份文书,过来给他。

    他还没说话,曲陌赶紧道:“玉冠就算了,策论之类,我实在不懂,云溪你就别对牛弹琴了。”

    卿云溪忍俊不禁,嗤笑出声,“放心,我知道你不懂,也不喜。这原是打算今日给张公子的,你与张公子青梅竹马,我有怎会不知道,你先前次次来找我,不都是为了张公子?”

    曲陌无可反驳,听他继续道:“张公子是你的朋友,便是我朋友,这是贺张公子上车之喜,原是打算今日遣人送去,我差人打听过,先前被拒之门外,你是当真不在家中,一直住在太傅府,这文书,你便替我送一回吧。”

    他话音一落,曲陌一把夺过文书,卿云溪愿意和尹之交好,这回自己的事算是办妥了,他连声道:“谢谢你,云溪你真好!”

    卿云溪见他这般高兴,轻叹一声道:“我送你玉冠,你都没有这般高兴,倒是旁人的事,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