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子之言
“照你这么说，卿云溪对你还真是百依百顺。”听了曲陌的话，张尹之却眉头紧缩。
从卿家离开时候，卿云溪真的直接带着他去了艾小爷家拜访，卿云溪头次登门，还带来了曲家的小公子，艾小爷热情相迎，跟他们废话了一天终于算是和艾小爷交上了朋友，他刚回到太傅府就赶紧将整件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张尹之，张尹之这么说，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就觉得卿云溪是个好人，如今想来，好的有些过分了。
他将桌上的糕点塞进口中，“百依百顺有什么不好，卿云溪在都内如此吃香，他若当真对我百依百顺，那以后尹之你就不怕在官场上得罪人了，你得罪了人，我便让卿云溪去开罪，你的仕途，不就一帆风顺了。”
“不许胡说。”他说着到了一杯茶水给曲陌递过去，曲陌正哽住了，接过茶水往嘴里灌，“卿云溪待你这般好未必是好事，只怕是有所觊觎。”
终于咽下去了，曲陌拍拍胸口，“觊觎？觊觎什么？曲家是协一品，卿家是正一品，就算是有所觊觎，那也是我觊觎卿云溪，他有什么可觊觎我的？”
张尹之嗤笑一声，摇摇头，“但愿是我多想了。”
曲陌又拿起一块糕点，“不过，也说不定真有所觊觎，他送我朱砂，我说送他画，他说不定是觊觎我的画，说起这个，尹之你知不知道，我的画在卿云溪口中竟成了千金难求，哈哈哈……”
这话一点都不好笑，张尹之道：“你的画本就是千金难求，也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了。”
“真的吗？”曲陌放下咬了一半的糕点来了精神，“那你快去太傅爷爷的书房给我拿笔墨来，我来为你画一幅画，我在你家白吃白喝了这么久，就作一幅画给你抵了。”
“你呀！”张尹之一把推开他伸过来拉自己的手，手上还沾着糕点的碎屑，“说正事，你今日既然已经结交了艾小爷，明日便将人约出来，顺便将病儿姑娘也约出来，陛下的意思是艾小爷还差一位姑娘，记得一定要告诉艾小爷，病儿为等嫁你，至今守身如玉，然后再找个机会，叫他知道，你不想取病儿姑娘，等艾小爷向你要了病儿姑娘回家，你再回白云楼去告诉白云楼的人，病儿姑娘被艾小爷掳走了。”
“啊？”曲陌庆幸自己这会儿已经没有吃糕点了，不然要给哽死了，他不明白，“尹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你才让我结交了艾小爷，又让我害他，这人到底还要不要做朋友了？”
张尹之摇摇头，“不要。艾小爷命不久矣，这件事完成之后，你要快些去告诉卿云溪，早早向他解释了，绝不能让你与卿云溪之间产生隔阂。”
这事听着就觉得麻烦的不行，曲陌捋了捋，“你让我想想，就是明日约艾小爷见面，将病儿推给艾小爷，再让白云楼的人去找艾小爷的麻烦？”
张尹之点点头，曲陌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尹之，我想不通，想不通！”
“上塔艾家是大户人家，陛下不知，若是处理起此事，必定惊动官场，陛下新帝登基，恐怕有心无力，反倒让艾小爷逍遥法外，卿家是牵制陛下最大的力量，你若是牵制了卿云溪，便陛下留了空间。”
“而白云楼，是宁国最大的青楼，青楼所牵绊的势力，远远比上塔艾家的多，那些势力，虽不至于与卿家这样的势力相抗衡，但是朝堂之上，若是超过半数要艾小爷死，就是有南宫将军、卿相侯相助也必死无疑！”
“子玉，此事若是办妥了，陛下必定会对你我另眼相待，你放心，我在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你有危险。”
曲陌听得还是似懂非懂，他只是不明白，陛下怎么会被大臣控制，懒得想了，他点点头，“我倒是不怕有危险，只是这么做，尹之你尚未踏足官场，就不怕结下仇吗？”
张尹之摇摇头，“这你就别问了，有些事我也不希望你涉足的太多，只是我与他们这些不甚友好，这次才不得不让你参与其中，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能不知情。”
又来了，曲陌点点头，“我知道了，不问就是了。”
在政事殿中跺了一天的步子，小煜子都快被转晕了，“陛下您别转了，您转的奴才看着都晕。”
宫犹翎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你说张尹之能办好这件事吗？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艾小爷那么丧心病狂，万一张尹之被他……”
“陛、陛下，您别摇奴才，奴才这儿晕着呢。”小煜子被放开，差点被她摇得吐了，“陛下你就放心吧，张公子不是说了，所有的事都看曲公子的，就算是出事，也是曲公子的事。”
宫犹翎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是曲陌就没事了，这事要不要告诉太后？”
小煜子摇摇头，“不能告诉太后，告诉了，太后娘娘不就知道咱们偷偷出宫的事了，陛下放心吧，奴才已经派了人去暗中保护张公子了，这件事一有眉目，我们便收网，叫那艾小爷欺君罔上！”
话虽如此，宫犹翎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煜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陛下，芙蓉糕求见，已经在外边候了一整天了，奴才也不敢跟陛下说。”
“谁？”宫犹翎想了一想，“阿离的芙蓉糕？他来干嘛？阿离要吃芙蓉糕？让御膳房给他送去，我现在没空理他。”
小煜子摇摇头，“御膳房送去了，他还是不走，只说求见陛下，还等着呢。”
“算了，那就出去见见吧，反正也要回司千宫了。”她说着往外走，小煜子赶紧拿了外披跟上了，“陛下，奴才替您更衣！”
那“芙蓉糕”不仅等在外面，而且是单膝跪地跪在外面，一出政事殿的大门便看到一袭黑衣，跟个奸细似的人半跪在地上，宫犹翎扭头小声问小煜子，“他就这么一直跪在这儿？”
小煜子点点头，宫犹翎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不会让他站起来等啊！”
小煜子惨叫一声，“哎哟，陛下，奴才、奴才哪知道啊，他要等，奴才也没法子啊，陛下，陛下高抬龙手，耳朵、耳朵……”
听到他的叫声，墨衡抬头看了一眼，“参见陛下。”
听到他说话，宫犹翎松开小煜子，朝他走过去，“起来吧，你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动，“请陛下寻天下名医，医治殿下。”
宫犹翎愣了愣，看看小煜子，小煜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应该是大皇子的痴症。”
宫犹翎明白过，不过……她今日才知道，原来大皇子的病还是能治的，能治那自然是一件好事，“行，小煜子，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你来找朕就为了这事？”
墨衡颔首，“回陛下，是。”
就为了这三两句话的事，在这儿跪了一天，这“芙蓉糕”是不是缺心眼，宫犹翎摆摆手，“好了，朕都答应你了，你就赶紧起来吧，不过……你怎么穿得跟个奸细似的，你是什么人？”
今日依旧是这身打扮，是宫犹离教他的，既然已经被发现，就只能将错就错，虽然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在她说出“奸细”二字的时候愣了一愣，他回答：“属下是殿下的侍卫，殿下要与属下玩游戏，让属下这么穿的。”
宫犹翎对他的回答，一点都不怀疑，“难怪，阿离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吧，那你伺候阿离肯定很辛苦吧，阿离那么任性。”
“不辛苦，殿下不任性。”
这个芙蓉糕说话一板一眼的，宫犹翎没了兴趣，“你起来吧，朕都说了三遍让你起来了。”
“是。”他说着猛地起身，还没站稳又摔了回去，宫犹翎扶额，她还总是嫌小煜子笨，他比小煜子还缺心眼，跪了一整天，站起来也要慢慢站，谁让他猛地站起来，小煜子想上前去帮一把，宫犹翎一把拦住他，“我们走，他太缺心眼了，我看着头疼。”
小煜子也这么觉得，赶紧跟上陛下的步伐。
“陛下，奴才去哪里寻名医？”
“我怎么知道？朕交给你的事，自然是你自己去办，还要来问朕吗？”
“可是治痴症的名医，大宁还没听说过。”
“那就是你的事了，找到了朕重重有赏，找不到朕就发配你去浣衣坊。”
“陛下，您怎么能这样为难奴才？”
“为难吗？去浣衣坊就不用怕朕为难了。”
“不不不……奴才誓死效忠陛下！”
“那就给朕去找，朕都答应芙蓉糕了，天子之言，一言九鼎！”
“可是……陛下这回出宫答应给奴才的赏赐还没有给呢！奴才都受了那么大委屈了，陛下这次也不能对奴才食言……”
看着宫犹翎和小煜子渐行渐远，墨衡慢慢站起来，原来跪一整天腿会麻，好像膝盖也有点疼，嗯，应该慢慢起来才对。
从卿家离开时候，卿云溪真的直接带着他去了艾小爷家拜访，卿云溪头次登门，还带来了曲家的小公子，艾小爷热情相迎，跟他们废话了一天终于算是和艾小爷交上了朋友，他刚回到太傅府就赶紧将整件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张尹之，张尹之这么说，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就觉得卿云溪是个好人，如今想来，好的有些过分了。
他将桌上的糕点塞进口中，“百依百顺有什么不好，卿云溪在都内如此吃香，他若当真对我百依百顺，那以后尹之你就不怕在官场上得罪人了，你得罪了人，我便让卿云溪去开罪，你的仕途，不就一帆风顺了。”
“不许胡说。”他说着到了一杯茶水给曲陌递过去，曲陌正哽住了，接过茶水往嘴里灌，“卿云溪待你这般好未必是好事，只怕是有所觊觎。”
终于咽下去了，曲陌拍拍胸口，“觊觎？觊觎什么？曲家是协一品，卿家是正一品，就算是有所觊觎，那也是我觊觎卿云溪，他有什么可觊觎我的？”
张尹之嗤笑一声，摇摇头，“但愿是我多想了。”
曲陌又拿起一块糕点，“不过，也说不定真有所觊觎，他送我朱砂，我说送他画，他说不定是觊觎我的画，说起这个，尹之你知不知道，我的画在卿云溪口中竟成了千金难求，哈哈哈……”
这话一点都不好笑，张尹之道：“你的画本就是千金难求，也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了。”
“真的吗？”曲陌放下咬了一半的糕点来了精神，“那你快去太傅爷爷的书房给我拿笔墨来，我来为你画一幅画，我在你家白吃白喝了这么久，就作一幅画给你抵了。”
“你呀！”张尹之一把推开他伸过来拉自己的手，手上还沾着糕点的碎屑，“说正事，你今日既然已经结交了艾小爷，明日便将人约出来，顺便将病儿姑娘也约出来，陛下的意思是艾小爷还差一位姑娘，记得一定要告诉艾小爷，病儿为等嫁你，至今守身如玉，然后再找个机会，叫他知道，你不想取病儿姑娘，等艾小爷向你要了病儿姑娘回家，你再回白云楼去告诉白云楼的人，病儿姑娘被艾小爷掳走了。”
“啊？”曲陌庆幸自己这会儿已经没有吃糕点了，不然要给哽死了，他不明白，“尹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你才让我结交了艾小爷，又让我害他，这人到底还要不要做朋友了？”
张尹之摇摇头，“不要。艾小爷命不久矣，这件事完成之后，你要快些去告诉卿云溪，早早向他解释了，绝不能让你与卿云溪之间产生隔阂。”
这事听着就觉得麻烦的不行，曲陌捋了捋，“你让我想想，就是明日约艾小爷见面，将病儿推给艾小爷，再让白云楼的人去找艾小爷的麻烦？”
张尹之点点头，曲陌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尹之，我想不通，想不通！”
“上塔艾家是大户人家，陛下不知，若是处理起此事，必定惊动官场，陛下新帝登基，恐怕有心无力，反倒让艾小爷逍遥法外，卿家是牵制陛下最大的力量，你若是牵制了卿云溪，便陛下留了空间。”
“而白云楼，是宁国最大的青楼，青楼所牵绊的势力，远远比上塔艾家的多，那些势力，虽不至于与卿家这样的势力相抗衡，但是朝堂之上，若是超过半数要艾小爷死，就是有南宫将军、卿相侯相助也必死无疑！”
“子玉，此事若是办妥了，陛下必定会对你我另眼相待，你放心，我在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你有危险。”
曲陌听得还是似懂非懂，他只是不明白，陛下怎么会被大臣控制，懒得想了，他点点头，“我倒是不怕有危险，只是这么做，尹之你尚未踏足官场，就不怕结下仇吗？”
张尹之摇摇头，“这你就别问了，有些事我也不希望你涉足的太多，只是我与他们这些不甚友好，这次才不得不让你参与其中，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能不知情。”
又来了，曲陌点点头，“我知道了，不问就是了。”
在政事殿中跺了一天的步子，小煜子都快被转晕了，“陛下您别转了，您转的奴才看着都晕。”
宫犹翎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你说张尹之能办好这件事吗？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艾小爷那么丧心病狂，万一张尹之被他……”
“陛、陛下，您别摇奴才，奴才这儿晕着呢。”小煜子被放开，差点被她摇得吐了，“陛下你就放心吧，张公子不是说了，所有的事都看曲公子的，就算是出事，也是曲公子的事。”
宫犹翎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是曲陌就没事了，这事要不要告诉太后？”
小煜子摇摇头，“不能告诉太后，告诉了，太后娘娘不就知道咱们偷偷出宫的事了，陛下放心吧，奴才已经派了人去暗中保护张公子了，这件事一有眉目，我们便收网，叫那艾小爷欺君罔上！”
话虽如此，宫犹翎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煜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陛下，芙蓉糕求见，已经在外边候了一整天了，奴才也不敢跟陛下说。”
“谁？”宫犹翎想了一想，“阿离的芙蓉糕？他来干嘛？阿离要吃芙蓉糕？让御膳房给他送去，我现在没空理他。”
小煜子摇摇头，“御膳房送去了，他还是不走，只说求见陛下，还等着呢。”
“算了，那就出去见见吧，反正也要回司千宫了。”她说着往外走，小煜子赶紧拿了外披跟上了，“陛下，奴才替您更衣！”
那“芙蓉糕”不仅等在外面，而且是单膝跪地跪在外面，一出政事殿的大门便看到一袭黑衣，跟个奸细似的人半跪在地上，宫犹翎扭头小声问小煜子，“他就这么一直跪在这儿？”
小煜子点点头，宫犹翎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不会让他站起来等啊！”
小煜子惨叫一声，“哎哟，陛下，奴才、奴才哪知道啊，他要等，奴才也没法子啊，陛下，陛下高抬龙手，耳朵、耳朵……”
听到他的叫声，墨衡抬头看了一眼，“参见陛下。”
听到他说话，宫犹翎松开小煜子，朝他走过去，“起来吧，你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动，“请陛下寻天下名医，医治殿下。”
宫犹翎愣了愣，看看小煜子，小煜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应该是大皇子的痴症。”
宫犹翎明白过，不过……她今日才知道，原来大皇子的病还是能治的，能治那自然是一件好事，“行，小煜子，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你来找朕就为了这事？”
墨衡颔首，“回陛下，是。”
就为了这三两句话的事，在这儿跪了一天，这“芙蓉糕”是不是缺心眼，宫犹翎摆摆手，“好了，朕都答应你了，你就赶紧起来吧，不过……你怎么穿得跟个奸细似的，你是什么人？”
今日依旧是这身打扮，是宫犹离教他的，既然已经被发现，就只能将错就错，虽然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在她说出“奸细”二字的时候愣了一愣，他回答：“属下是殿下的侍卫，殿下要与属下玩游戏，让属下这么穿的。”
宫犹翎对他的回答，一点都不怀疑，“难怪，阿离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吧，那你伺候阿离肯定很辛苦吧，阿离那么任性。”
“不辛苦，殿下不任性。”
这个芙蓉糕说话一板一眼的，宫犹翎没了兴趣，“你起来吧，朕都说了三遍让你起来了。”
“是。”他说着猛地起身，还没站稳又摔了回去，宫犹翎扶额，她还总是嫌小煜子笨，他比小煜子还缺心眼，跪了一整天，站起来也要慢慢站，谁让他猛地站起来，小煜子想上前去帮一把，宫犹翎一把拦住他，“我们走，他太缺心眼了，我看着头疼。”
小煜子也这么觉得，赶紧跟上陛下的步伐。
“陛下，奴才去哪里寻名医？”
“我怎么知道？朕交给你的事，自然是你自己去办，还要来问朕吗？”
“可是治痴症的名医，大宁还没听说过。”
“那就是你的事了，找到了朕重重有赏，找不到朕就发配你去浣衣坊。”
“陛下，您怎么能这样为难奴才？”
“为难吗？去浣衣坊就不用怕朕为难了。”
“不不不……奴才誓死效忠陛下！”
“那就给朕去找，朕都答应芙蓉糕了，天子之言，一言九鼎！”
“可是……陛下这回出宫答应给奴才的赏赐还没有给呢！奴才都受了那么大委屈了，陛下这次也不能对奴才食言……”
看着宫犹翎和小煜子渐行渐远，墨衡慢慢站起来，原来跪一整天腿会麻，好像膝盖也有点疼，嗯，应该慢慢起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