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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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尹之吾儿

    “什么?”曲陌乍呼出声,从桌子这边饶了对面的张尹之跟前,“尹之果然非同凡响,尚未为官,便能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那接下来的八月殿试,必然能一举夺魁!”

    他拉着张尹之的衣袖摇,张尹之拂开他的手,“你呀,这哪是刮目相看啊,陛下此举只怕我还没有为官便树了敌,若是殿试再夺魁,只怕在官场上不出一月便会遭小人暗算。”

    他说着将曲陌拉着坐下,将目光投向上座的张太傅,“祖父,您说陛下为何一直针对曲家与张家?张家又无势力。”

    饭堂中原本不议事,只是曲陌非得问今日张尹之虽南宫将军上朝之事,既已提起,也便做好打算,张太傅轻叹一声,“此事是老夫思虑不周,当日进宫教授陛下,是不该带你去的,只怕是陛下年轻,教你承了老夫的罪,涪儿,只怕你的仕途不会顺了。”

    张尹之摇首道:“孙儿既是张家子孙,理应替祖父承担,此事孙儿若能一力承下,不牵连道祖父与张家旁人,孙儿愿意!”

    这唯一的孙儿能如此懂事,张太傅自然欣慰,他颔首:“涪儿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不过……接下来的八月殿试,你可要小心了,即便到时陛下要重用你,你也要收声敛气万万不可锋芒毕露,招致小人眼浅。”

    张尹之点点头,“孙儿明白,孙儿只怕,会叫祖父失望,如今陛下如此针对,只怕会让张家从此一蹶不振,无翻身之日。”

    曲陌听着两人说话,也明白了被陛下多看不是好事,却不敢插话,他在家怕父亲,在太傅府中怕太傅爷爷,这两个人面前向来不敢多言,何况还是让张尹之如此头疼的官场事,他便端着碗筷,边吃边听他们说。

    张太傅摇摇头,“涪儿,不论如何,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即便八月殿试不过,不为文官在朝,那边行武举在军,南宫将军愿意栽培你,陛下面前不得宠,也定要在军中一展宏图,涪儿你……绝不能做无用之人!”

    张尹之起身对张太傅郑重允诺,“孙儿定不负祖父期望,在朝在军,必当重振张家,光耀门楣。”

    张太傅抬手示意他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放到他面前,“这是你父亲传来的书信,你看看罢。”

    张尹之将书信拿起,张太傅起身走出堂外,太傅爷爷走了,曲陌才敢凑到张尹之身边去,小声的嘀咕道:“太傅爷爷怎么如此逼你,为官有什么好,张家这样又没有什么不好的,还要如何光耀门楣?”

    张尹之轻摇首,曲陌两个哥哥都是人中龙凤,曲家本就是盛世,他又怎么会明白,他是张家独子,将来张家的家主,张家的一切都要他一力承担,这岂是曲陌这般庶出次子所能明白的。

    不过,也就只有曲陌能如此,换作旁人,恐怕也不会如此安然,想必起来,他是独子倒还少了兄弟相争的麻烦,他浅笑道:“吃你的饭,这话你敢拿去问问祖父。”

    曲陌缩了缩脖子,眨眨眼,“我才不敢问,太傅爷爷必定要训斥我,太傅爷爷最不喜欢我不学无术,尹之,我赖在你家,太傅爷爷可有向父亲告状吗?”

    张尹之摇摇头,“你还不学无术?华衣出水锦带当风的才子曲陌若是不学无术,天下便没有好学之人了,不过涉官场,祖父并非不喜欢你,只是官场之事,同样不想叫你知道的太多罢了,曲伯伯疼你,祖父也是疼你的。”

    曲陌撇撇嘴,“太傅爷爷知道疼我这个旁人家的孩子,却不知道疼一疼你这个亲孙儿?事事都要逼你,尹之你当真喜欢为官吗?”

    张尹之笑容在脸上僵了一僵,只是片刻,他道:“祖父并非不疼我,只是张家与曲家不同,子玉,这些事日后你便少听些吧,是为官,还是为民都不是祖父在逼我,为着张家,我必须为官。”

    什么必须?还不是被逼的,曲陌心下想着,却没有说出来,指指他手中的书信,“张伯伯写了什么?”

    张尹之颔首,将书信打开……

    尹之吾儿:

    见字如面!一别半岁,今你已加冠,惜为父不能亲为吾儿取字戴冠,祖父取字尹之,尹,治也。望你日后冠得以尹天下,不负祖父众望,不背张家祖训。

    为父征守弄臣关已数十年,为你母亲之死,愧疚至今,未能让张家在朝堂立得一席之地,为父深知你心怀怨念,不敢求得原谅,只盼你心安……

    看到这里,曲陌收回目光,他虽与张尹之自小一同长大,却从不知道张尹之母亲之事,他自小便失去母亲,张尹之也是如此,或许正因如此,他才能同张尹之交好。

    张尹之看完迟迟没有放下书信,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事,曲陌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尹之,你想什么呢?”

    张尹之回过神来,轻笑一声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十年前父亲前往弄臣关之事。”

    十年前……曲陌也陷入了回忆,他记得那时候张尹之跟着张伯伯一起离开,自己还不愿意,非要跟着去,被父亲拦下后,哭了好久,哭得眼睛肿了好些天,张尹之两个月后便回来了,那时他以为从此都见不到张尹之了,还几次偷偷从犬门溜进张家,跑到他的房间去睡。

    后来被太傅爷爷发现了,太傅爷爷连着被褥一块了让人将他送回了曲家,父亲连着被褥一块将他胖揍了一顿,好在有被褥,打得不疼。

    曲陌想着笑出了声,张尹之愣了愣,放下手中的书信,问自己在想什么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问:“子玉,你笑什么?”

    曲陌摆摆手,“没什么……”这事实在是丢人的很,张尹之回来后他也没有告诉过他,后来张尹之还好奇,为何自己床上的被褥换了,他说是自己怕狗狗夜里能,抱去给狗狗了,其实他自己便是那小狗。

    至于张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