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世界论
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像是一条磨损的电影带，电波般的雪花紊乱着画面。林择时而看到夜色下的自己抱着季依走在孤独的小巷里，时而又看到自己踉跄地跪在姐姐面前，林衫衫面若冰霜，手指染血，时而又看到那个长着翅膀的柔美男子漂浮在城市的上空，许多那天见到的黑衣人包围了他。时而他又感到胸口无比剧痛，像是有刀刃贯穿而过。他还看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孩落在他面前，将手伸给了他。
世界黑了下来，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发丝的清香在她鼻尖轻轻萦绕。
“季依？不，你是……”
林择冰冷地呼喊着那个名字，最终的画面里。他看到自己推开了一个屋子的门，那个门里有着燃烧的古老烛光，有着放满了旧籍的书架，悬挂着的古拙吊灯之下，是一张矩形的木桌，木桌之侧，窗帘翻动着风声，一阵昏明变幻。
而木桌边坐着一个女孩子。栗色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头。
叮——叮——叮——
林择再次从梦中解脱出来，他失魂落魄地瘫在木椅里，眼前是古老烛光，旧籍书架，古拙吊灯，矩形木桌和一个女孩。
邵小塘坐在他的对面，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林先生，你都想起来了么？”
林择，或者说是林守鱼，他从椅子里直起身子，看着周围的布置和那根燃烧的新香，轻声问道：“过去多久了？”
邵小塘竖起了一根手指：“一个小时。”
“谢谢你帮我想起来了这么多东西。”林守鱼诚恳道。
邵小塘说道：“不必，这些业务都是要收费的。”
“啊？”
“为了帮你恢复生意，这些天我推掉了所有的生意。你可是大单子。”邵小塘侃侃道：“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知道你没钱。”
林守鱼不解道：“那你要我支付什么……”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邵小塘说道。
“嗯？”
邵小塘解释道：“我知道，你刚才得到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你的其余记忆在被一次追杀之中破坏掉了，而破坏掉这段记忆的人，真是那个长着翅膀的怪物。”
“长着翅膀的……”
“现在的你应该能够猜到了吧。”邵小塘说道：“他是……”
“羽族？！”林守鱼震惊道：“怎么可能。不是只有一个人可以活到下一个世界么？我活了下来，南山伊活了下来。为什么还能有其他人？”
邵小塘说道：“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被某种力量破坏了。”
顿了一顿，邵小塘又说道：“你也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研究这个世界的理论，目前大致分为这三种：相交世界论，相似世界论，中心世界幻想论。”
“什么意思？”
“相交世界轮的人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和平衡，两个世界之间几乎不存在联系，而那些相交的世界会像两个泡沫一样互相挤压，最终会有一个世界被挤破，挤破那个世界便会被毁灭，而许愿世界其实根本不存在，绘国神木不过是通往相邻世界的通道而已。这个观点曾经被学术界认可。直到浮雕塔石刻被翻译出来之后，这个理论渐渐地站不住了。因为人们发现，浮雕塔石刻上，两代人的刻文隐隐存在着因果联系，下一个人经历的世界往往就和上一个人许愿的世界很像。但是只是很像罢了。”邵小塘举例道：“就比如你前一个的世界，俞涣许愿人类拥有飞行能力。但是你所存在的世界，还是有羽族和普通人的区别，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飞行的能力。于是另一个世界理论诞生了，便是相似世界论。这个观点是著名的学者戈勒提出的。相似世界论某种程度上是对相交世界论的修补。戈勒也认为，宇宙中本就存在着无数形形色色的小世界。而这些小世界中只有一个世界是拥有生命体的。当一个世界杯毁灭的时候，人登上绘国神木，神木对于人的精神会存在着某一种共鸣。神木会将那些被抹去的精神带入到一个尽可能接近祈愿者祈愿的世界里去。那个世界不是真正许愿出来的世界，但是很接近。这种理论是当今最主要的论调。”
“那最后一种理论是什么？”林守鱼认真听着，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重新洗刷了一遍。
邵小塘微微苦笑，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有些无奈道：“最后一种理论就像是疯子提出来的一样，中心世界论认为，这些世界的本源都是一个中心世界。这个中心世界拥有稳定的温度，湿度和适合生命生长的参数。而其他世界的构成数据，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微微浮动而产生的奇妙变化。而这种参数变化是由我们意识引起的。中心世界论者认为那些世界都是虚构的，我们的意识都**控了。以为自己在一个又一个世界里穿梭，其实我们只是在一个平凡世界罢了。这些都是我们的幻想，是不存在的。我们，都在做梦……”
“很荒唐。”林守鱼说道。他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胳膊被掐得火红，很痛，他觉得自己活得很真实，怎么可能会是做梦呢？
“是啊。这种想法就是疯子的想法。认同这种想法的前提是，否认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但是很奇怪。这种观点居然也有很多人接受。那些接受的人大部分都是西方人。”邵小塘说道：“况且这些理论都存在着问题。”
“什么问题？”林守鱼不解。
“这个世界无论怎么变化，都存在着一个永恒的谜题。”邵小塘面无表情道。
“你是说……”林守鱼忽然明白了邵小塘要说什么。
“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解释绘国神木和浮雕塔石刻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世界都毁灭了，它们却一直亘古的存在着，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之于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邵小塘看着一脸木讷的林守鱼，忽然释然一笑，她说道：“其实你不必想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杀人而已。”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他的眉心：“我要你帮我杀那个羽族人。”
(本章完)
世界黑了下来，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发丝的清香在她鼻尖轻轻萦绕。
“季依？不，你是……”
林择冰冷地呼喊着那个名字，最终的画面里。他看到自己推开了一个屋子的门，那个门里有着燃烧的古老烛光，有着放满了旧籍的书架，悬挂着的古拙吊灯之下，是一张矩形的木桌，木桌之侧，窗帘翻动着风声，一阵昏明变幻。
而木桌边坐着一个女孩子。栗色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头。
叮——叮——叮——
林择再次从梦中解脱出来，他失魂落魄地瘫在木椅里，眼前是古老烛光，旧籍书架，古拙吊灯，矩形木桌和一个女孩。
邵小塘坐在他的对面，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林先生，你都想起来了么？”
林择，或者说是林守鱼，他从椅子里直起身子，看着周围的布置和那根燃烧的新香，轻声问道：“过去多久了？”
邵小塘竖起了一根手指：“一个小时。”
“谢谢你帮我想起来了这么多东西。”林守鱼诚恳道。
邵小塘说道：“不必，这些业务都是要收费的。”
“啊？”
“为了帮你恢复生意，这些天我推掉了所有的生意。你可是大单子。”邵小塘侃侃道：“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知道你没钱。”
林守鱼不解道：“那你要我支付什么……”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邵小塘说道。
“嗯？”
邵小塘解释道：“我知道，你刚才得到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你的其余记忆在被一次追杀之中破坏掉了，而破坏掉这段记忆的人，真是那个长着翅膀的怪物。”
“长着翅膀的……”
“现在的你应该能够猜到了吧。”邵小塘说道：“他是……”
“羽族？！”林守鱼震惊道：“怎么可能。不是只有一个人可以活到下一个世界么？我活了下来，南山伊活了下来。为什么还能有其他人？”
邵小塘说道：“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被某种力量破坏了。”
顿了一顿，邵小塘又说道：“你也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研究这个世界的理论，目前大致分为这三种：相交世界论，相似世界论，中心世界幻想论。”
“什么意思？”
“相交世界轮的人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和平衡，两个世界之间几乎不存在联系，而那些相交的世界会像两个泡沫一样互相挤压，最终会有一个世界被挤破，挤破那个世界便会被毁灭，而许愿世界其实根本不存在，绘国神木不过是通往相邻世界的通道而已。这个观点曾经被学术界认可。直到浮雕塔石刻被翻译出来之后，这个理论渐渐地站不住了。因为人们发现，浮雕塔石刻上，两代人的刻文隐隐存在着因果联系，下一个人经历的世界往往就和上一个人许愿的世界很像。但是只是很像罢了。”邵小塘举例道：“就比如你前一个的世界，俞涣许愿人类拥有飞行能力。但是你所存在的世界，还是有羽族和普通人的区别，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飞行的能力。于是另一个世界理论诞生了，便是相似世界论。这个观点是著名的学者戈勒提出的。相似世界论某种程度上是对相交世界论的修补。戈勒也认为，宇宙中本就存在着无数形形色色的小世界。而这些小世界中只有一个世界是拥有生命体的。当一个世界杯毁灭的时候，人登上绘国神木，神木对于人的精神会存在着某一种共鸣。神木会将那些被抹去的精神带入到一个尽可能接近祈愿者祈愿的世界里去。那个世界不是真正许愿出来的世界，但是很接近。这种理论是当今最主要的论调。”
“那最后一种理论是什么？”林守鱼认真听着，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重新洗刷了一遍。
邵小塘微微苦笑，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有些无奈道：“最后一种理论就像是疯子提出来的一样，中心世界论认为，这些世界的本源都是一个中心世界。这个中心世界拥有稳定的温度，湿度和适合生命生长的参数。而其他世界的构成数据，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微微浮动而产生的奇妙变化。而这种参数变化是由我们意识引起的。中心世界论者认为那些世界都是虚构的，我们的意识都**控了。以为自己在一个又一个世界里穿梭，其实我们只是在一个平凡世界罢了。这些都是我们的幻想，是不存在的。我们，都在做梦……”
“很荒唐。”林守鱼说道。他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胳膊被掐得火红，很痛，他觉得自己活得很真实，怎么可能会是做梦呢？
“是啊。这种想法就是疯子的想法。认同这种想法的前提是，否认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但是很奇怪。这种观点居然也有很多人接受。那些接受的人大部分都是西方人。”邵小塘说道：“况且这些理论都存在着问题。”
“什么问题？”林守鱼不解。
“这个世界无论怎么变化，都存在着一个永恒的谜题。”邵小塘面无表情道。
“你是说……”林守鱼忽然明白了邵小塘要说什么。
“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解释绘国神木和浮雕塔石刻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世界都毁灭了，它们却一直亘古的存在着，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之于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邵小塘看着一脸木讷的林守鱼，忽然释然一笑，她说道：“其实你不必想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杀人而已。”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他的眉心：“我要你帮我杀那个羽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