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周氏兄妹的故事
看着拐杖被何晨硬生生掰断，马婆婆的脸色几乎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狠狠的挥了挥衣袖，身形佝偻的转身离开，而她身旁服侍的那位峨眉弟子，也连忙跟在她的身旁，灰溜溜的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何晨不屑的撇了撇嘴，将目光投向周媚。
“说说吧，怎么回事？”何晨挑眉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周媚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
“那个马婆婆，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吧？”何晨微微眯眼，问道：“周媚姑娘，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就没必要遮遮掩掩得了。”
“索性我已经到了这里，无论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应该坦诚一些了。”
听到何晨的话，周媚脸上的俏皮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深意的笑容。
“何先生果然聪慧过人，没错，小女子的确有一事相求。”周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这件事，也是家师的意思。”
“你师傅？峨眉派掌门？”何晨有些意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替何先生与两位姑娘安排住宿，然后咱们再详谈。”
说完，周媚便带着何晨和范璇刘小可进入了峨眉派的驻地。
......
傍晚时分，在用过了峨眉派准备的食物之后，何晨在周媚的带领下，来到了峨眉驻地深处的一间小院之中。
至于范璇和刘小可，她们本就是意外闯入的，能让她们留在这里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至于带她们游览，这却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走进小院，只见一名老妇正拿着花洒，在小院里走走停停，为院中的植物洒水。
夕阳照在老者身上，也照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倒是显得格外寂静。
“师傅，何先生来了。”周媚站在老妇身后不远处轻声呼唤道。
听到周媚的声音，老妇微微点头，放下花洒，将目光投向跟在周媚身后的何晨。
“何晨？”老妇问道。
“是我。”何晨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老妇满是皱纹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
“他的选择果然没错，你的确足够出色。”老妇稍稍打量了何晨一番，满意的笑道：“年纪轻轻便突破半步化劲，用不了几年，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化劲宗师，又要多出一位了。”
对于老妇的赞扬，何晨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反而准确的抓住了老妇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他是谁？”何晨神色严峻了一些，轻声问道。
听到何晨的问题，老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一次拿起了花洒。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
老妇的笑容，让何晨心中的猜测愈发的肯定了，他神色顿了片刻，然后才轻声问道：“您老，姓周？”
“老身周茹。”老妇轻声答道。
听到这话，何晨的心跳猛然加速，虽然老妇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话里话外，她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我该称您为周奶奶。”何晨低声说道。
出人意料的是，周茹却微微摇头，拒绝了何晨的称呼。
“老身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脱离周家，不问世事。”周茹淡淡的说道：“你称我为周前辈即可。”
“可是...”
“只是个称呼而已，无须过多计较。”周茹再次摇头，显然态度十分坚决。
看到这一幕，何晨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周前辈，能跟我说说我爷爷的事情吗？”何晨低着头，问道：“听您刚才的话，似乎您二位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你猜的不错，兄长在世的时候，我们的确常有书信来往。”周茹微微点头，轻笑道：“说起来，他在信中最常提起的，便是你这个干孙子了。”
说到这里，周茹突然闭口不言，她自顾自的回到小院的房间内，从房间内取出了一个纸质的小盒子。
“他的来信，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
将纸盒递给何晨，周茹带着周媚回到了房间中，只留下何晨一个人在院内，借着微弱的灯光，翻开了纸盒中的信件。
“茹妹，自从上次一别，已有六年之久。
当日父母横遭大难，你选择遁入空门，而我这周家仅剩的血脉，却不得不继续沾染红尘，为周家延续香火。
你曾对为兄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该苟且偷生，家仇不报，怎能安心。
如今，大仇得报，相信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这是放在纸盒最上面的一封信，信中除了信纸之外，还有一根染血的丝带，丝带上的血迹已然发黄，显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关于心中的内容，何晨也知道一些，周家曾经同样是武学世家，在江湖中难免有些仇人。
那时还在旧社会，周家曾经被仇家报复，导致一家老小全部殒命，只剩下周老苟且偷生。
直到现在，何晨才知道，原来那时活下来的，除了周老以外，还有她的妹妹周茹。
翻开第二封信，信封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1950年。
“茹妹，你在山中可好？
我辈习武之人，学的一身艺，卖与帝王家，这十几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为兄总算是出人头地。
如今为兄被授予大将军衔，这样的地位，就算是整个华夏，都没有几个。
从龙之功，足够咱们周家在华国显赫很久了，相信父母在天上，看到为兄我如今的成就，也会感到骄傲吧。”
这是周老跟着太祖打江山，在华国成立之后，写下的信件。
从字里行间，何晨能看出周老当年的意气风发，他那时年仅四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接下来的数十封信，都是周老在自述自己的经历，从娶妻生子，到自己退休，周老信中的内容，渐渐从自述，变成了对自己晚辈的期待。
终于，在最后几封信中，何晨看到了自己的痕迹。
“茹妹，如今贵为峨眉派掌门的你，应该很是繁忙吧？
相比于你，为兄我如今却如闲云野鹤一般，隐与市井之间，却享着山水之乐。
当然，和峨眉派那仙境般的地界相比，我这里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对了，我最近收了个干孙子，那小子机灵的很，将来或许能继承咱们周家武术的衣钵。
等有朝一日他学有所成，我得让他也去峨眉看看，见见你这素未谋面的长辈。
说起来，不知不觉得，你也年近八十了。
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
看到这里，何晨的眼眶已经渐渐湿润了，信中的寥寥数语，却满含着周老对于何晨的喜爱以及期待。
继续翻下去，终于，何晨拿起了纸盒中的最后一封信。
“茹妹，这或许是为兄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
为兄我一辈子为了华国任劳任怨，如今的地位也是一拳一脚，一枪一炮打出来的。
如今，却有人觊觎周家，觊觎为兄我手中的权柄，当真可笑！
为兄在朝中无职，子孙们也都未在京中做事，权柄一词，也不知从何而来！
觊觎也罢，嫉妒也罢，周家从没有懦夫，他们要来，让他们来便是！
为兄我一生戎马，难道还怕这些宵小之徒？！
对了，小晨如今已突破暗劲，他才二十出头，将来大有作为！
为兄我这些年唯一的成就，或许就是将小晨培养出来了。”
信，读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晨已经泪流满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茹已经站在了何晨的身后，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孩子，别哭了。”周茹轻轻拍了拍何晨的肩膀，说道：“兄长他一辈子都过得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想必也没有多少遗憾了。”
“周前辈...”何晨低沉的应了一声，神色有些落寞。
周茹缓缓将信件收起，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显然这些信件对于她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事物。
“老身今年九十八岁，在年幼时家门横遭不幸，老身我当时年仅十四岁，便遁入空门，不问世事。”
“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独自在外闯荡的哥哥。”周茹缓缓说道：“从那年各自分开之后，时至哥哥去世，我们也仅仅再见过三次而已。”
“周前辈，没想过离开峨眉吗？”何晨低声问道。
“当然想过，不过，我就算跟在兄长身边，又能如何？”周茹轻叹道：“兄长他不愿我接触外界的龌龊事，只愿我留在这山清水秀之间，独善其身。”
“其实前辈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忤逆爷爷。”何晨说道：“前辈独自在这峨眉之中，纵使有峨眉弟子服侍，恐怕也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寂寞吧。”
听到何晨的话，周茹眼睛微微明亮了一些，原本的浑浊顿时消散了不少。
“难怪兄长他说你聪明，现在看来，倒是的确如此。”周茹坐在何晨身旁，抬头看向夜空，天空中，繁星闪烁，迷人不已。
“或许，当我自觉大限来临之时，也会离开峨眉，去看看兄长吧。”
话音落下，周茹将目光投向何晨。
“何晨，能答应老身一件事吗？”
“前辈但说无妨。”何晨点点头。
“等我死后，将我和兄长葬在一处。”周茹沉吟着说道：
“活着的时候互相牵挂却不能相见，死后，总得长眠在一起吧。”
她狠狠的挥了挥衣袖，身形佝偻的转身离开，而她身旁服侍的那位峨眉弟子，也连忙跟在她的身旁，灰溜溜的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何晨不屑的撇了撇嘴，将目光投向周媚。
“说说吧，怎么回事？”何晨挑眉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周媚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
“那个马婆婆，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吧？”何晨微微眯眼，问道：“周媚姑娘，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就没必要遮遮掩掩得了。”
“索性我已经到了这里，无论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应该坦诚一些了。”
听到何晨的话，周媚脸上的俏皮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深意的笑容。
“何先生果然聪慧过人，没错，小女子的确有一事相求。”周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这件事，也是家师的意思。”
“你师傅？峨眉派掌门？”何晨有些意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替何先生与两位姑娘安排住宿，然后咱们再详谈。”
说完，周媚便带着何晨和范璇刘小可进入了峨眉派的驻地。
......
傍晚时分，在用过了峨眉派准备的食物之后，何晨在周媚的带领下，来到了峨眉驻地深处的一间小院之中。
至于范璇和刘小可，她们本就是意外闯入的，能让她们留在这里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至于带她们游览，这却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走进小院，只见一名老妇正拿着花洒，在小院里走走停停，为院中的植物洒水。
夕阳照在老者身上，也照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倒是显得格外寂静。
“师傅，何先生来了。”周媚站在老妇身后不远处轻声呼唤道。
听到周媚的声音，老妇微微点头，放下花洒，将目光投向跟在周媚身后的何晨。
“何晨？”老妇问道。
“是我。”何晨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老妇满是皱纹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
“他的选择果然没错，你的确足够出色。”老妇稍稍打量了何晨一番，满意的笑道：“年纪轻轻便突破半步化劲，用不了几年，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化劲宗师，又要多出一位了。”
对于老妇的赞扬，何晨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反而准确的抓住了老妇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他是谁？”何晨神色严峻了一些，轻声问道。
听到何晨的问题，老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一次拿起了花洒。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
老妇的笑容，让何晨心中的猜测愈发的肯定了，他神色顿了片刻，然后才轻声问道：“您老，姓周？”
“老身周茹。”老妇轻声答道。
听到这话，何晨的心跳猛然加速，虽然老妇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话里话外，她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我该称您为周奶奶。”何晨低声说道。
出人意料的是，周茹却微微摇头，拒绝了何晨的称呼。
“老身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脱离周家，不问世事。”周茹淡淡的说道：“你称我为周前辈即可。”
“可是...”
“只是个称呼而已，无须过多计较。”周茹再次摇头，显然态度十分坚决。
看到这一幕，何晨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周前辈，能跟我说说我爷爷的事情吗？”何晨低着头，问道：“听您刚才的话，似乎您二位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你猜的不错，兄长在世的时候，我们的确常有书信来往。”周茹微微点头，轻笑道：“说起来，他在信中最常提起的，便是你这个干孙子了。”
说到这里，周茹突然闭口不言，她自顾自的回到小院的房间内，从房间内取出了一个纸质的小盒子。
“他的来信，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
将纸盒递给何晨，周茹带着周媚回到了房间中，只留下何晨一个人在院内，借着微弱的灯光，翻开了纸盒中的信件。
“茹妹，自从上次一别，已有六年之久。
当日父母横遭大难，你选择遁入空门，而我这周家仅剩的血脉，却不得不继续沾染红尘，为周家延续香火。
你曾对为兄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该苟且偷生，家仇不报，怎能安心。
如今，大仇得报，相信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这是放在纸盒最上面的一封信，信中除了信纸之外，还有一根染血的丝带，丝带上的血迹已然发黄，显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关于心中的内容，何晨也知道一些，周家曾经同样是武学世家，在江湖中难免有些仇人。
那时还在旧社会，周家曾经被仇家报复，导致一家老小全部殒命，只剩下周老苟且偷生。
直到现在，何晨才知道，原来那时活下来的，除了周老以外，还有她的妹妹周茹。
翻开第二封信，信封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1950年。
“茹妹，你在山中可好？
我辈习武之人，学的一身艺，卖与帝王家，这十几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为兄总算是出人头地。
如今为兄被授予大将军衔，这样的地位，就算是整个华夏，都没有几个。
从龙之功，足够咱们周家在华国显赫很久了，相信父母在天上，看到为兄我如今的成就，也会感到骄傲吧。”
这是周老跟着太祖打江山，在华国成立之后，写下的信件。
从字里行间，何晨能看出周老当年的意气风发，他那时年仅四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接下来的数十封信，都是周老在自述自己的经历，从娶妻生子，到自己退休，周老信中的内容，渐渐从自述，变成了对自己晚辈的期待。
终于，在最后几封信中，何晨看到了自己的痕迹。
“茹妹，如今贵为峨眉派掌门的你，应该很是繁忙吧？
相比于你，为兄我如今却如闲云野鹤一般，隐与市井之间，却享着山水之乐。
当然，和峨眉派那仙境般的地界相比，我这里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对了，我最近收了个干孙子，那小子机灵的很，将来或许能继承咱们周家武术的衣钵。
等有朝一日他学有所成，我得让他也去峨眉看看，见见你这素未谋面的长辈。
说起来，不知不觉得，你也年近八十了。
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
看到这里，何晨的眼眶已经渐渐湿润了，信中的寥寥数语，却满含着周老对于何晨的喜爱以及期待。
继续翻下去，终于，何晨拿起了纸盒中的最后一封信。
“茹妹，这或许是为兄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
为兄我一辈子为了华国任劳任怨，如今的地位也是一拳一脚，一枪一炮打出来的。
如今，却有人觊觎周家，觊觎为兄我手中的权柄，当真可笑！
为兄在朝中无职，子孙们也都未在京中做事，权柄一词，也不知从何而来！
觊觎也罢，嫉妒也罢，周家从没有懦夫，他们要来，让他们来便是！
为兄我一生戎马，难道还怕这些宵小之徒？！
对了，小晨如今已突破暗劲，他才二十出头，将来大有作为！
为兄我这些年唯一的成就，或许就是将小晨培养出来了。”
信，读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晨已经泪流满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茹已经站在了何晨的身后，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孩子，别哭了。”周茹轻轻拍了拍何晨的肩膀，说道：“兄长他一辈子都过得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想必也没有多少遗憾了。”
“周前辈...”何晨低沉的应了一声，神色有些落寞。
周茹缓缓将信件收起，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显然这些信件对于她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事物。
“老身今年九十八岁，在年幼时家门横遭不幸，老身我当时年仅十四岁，便遁入空门，不问世事。”
“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独自在外闯荡的哥哥。”周茹缓缓说道：“从那年各自分开之后，时至哥哥去世，我们也仅仅再见过三次而已。”
“周前辈，没想过离开峨眉吗？”何晨低声问道。
“当然想过，不过，我就算跟在兄长身边，又能如何？”周茹轻叹道：“兄长他不愿我接触外界的龌龊事，只愿我留在这山清水秀之间，独善其身。”
“其实前辈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忤逆爷爷。”何晨说道：“前辈独自在这峨眉之中，纵使有峨眉弟子服侍，恐怕也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寂寞吧。”
听到何晨的话，周茹眼睛微微明亮了一些，原本的浑浊顿时消散了不少。
“难怪兄长他说你聪明，现在看来，倒是的确如此。”周茹坐在何晨身旁，抬头看向夜空，天空中，繁星闪烁，迷人不已。
“或许，当我自觉大限来临之时，也会离开峨眉，去看看兄长吧。”
话音落下，周茹将目光投向何晨。
“何晨，能答应老身一件事吗？”
“前辈但说无妨。”何晨点点头。
“等我死后，将我和兄长葬在一处。”周茹沉吟着说道：
“活着的时候互相牵挂却不能相见，死后，总得长眠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