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选择
“自...自杀了？”何晨略显呆滞的说着。
夜猫的母亲，何晨也是见过的，那个慈祥的老太太，嘴里总是念叨着自己的儿子了不起，精忠报国，如何如何。
那次何晨陪夜猫回去看望他的母亲，老太太明明已经连下床都困难，仍然强撑着说自己没事，让夜猫赶紧回部队，而不是浪费时间来看她这个没用的老人。
“没错，就在前天晚上。”夜猫看似豁达的笑着，可是他泛红的双眼，正无声诉说着他内心的煎熬与痛苦。
“我妈被那些人接走的这几年，我只有每次完成他们给我的任务之后，才能和我妈见上一面。”
“我来夏城，也只有两天时间，就在前晚我出发的时候，在我和我妈告别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
夜猫低着头，猛灌了一口酒，沉闷的说道：“我妈她知道我这几年过得很艰难，我明明是最优秀的士兵，却因为她沦为了别人的走狗，以前那个最令她骄傲的儿子，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前天晚上，她告诉我，她以后不会再拖累我的脚步了，她希望我回到部队，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一口将酒瓶中的酒喝干净，夜猫轻轻的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整个过程几乎无声无息，可是何晨却敏锐的发现了夜猫手臂上的颤抖。
只是一个没多重的酒瓶，就已经压得这位曾经最优秀的战士抬不起胳膊了。
无尽的沉默，泪水已经爬满了何晨的脸颊，反观这一切的当事人夜猫，却仅仅是双眼发红而已。
“我妈她走的很安详。”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夜猫作为了自白的总结。
一旁的黎珞，此时无疑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动，在她二十年的光阴里，经历的只有家族中的尔虞我诈，所有人为了利益你来我往。
像这种几乎用血泪铸成的，几乎只会出现在臆想中的故事，在黎珞短短二十年的光阴里，闻所未闻。
“他为什么没哭？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吗？”黎珞看着夜猫，又看向何晨。
“他怎么哭的那么厉害，明明前一秒还在厉声责备那个人。”
黎珞虽然满心的疑惑，可是她识趣的没有出声，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隔着她，不让她打破两个男人之间的互诉衷肠。
终于，何晨的泪水干涸了，他正了正面容，尽力使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挟持咱妈的人，你有过猜测么？”何晨问道。
“刺刀里面的战士，家人都有专人在暗中保护，可以这么明目张胆挟持我母亲的，除了那两大家族，不会有别人了。”夜猫低声答道。
说完，他又冲着何晨摆了摆手，道：“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兵而已，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在您手下做过几年事。”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什么狗屁强者弱者，什么狗屁兵王，在那些畜生面前，我甚至连将仇恨诉之于口的力量都没有！”
“不！你有！”何晨再一次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揪起夜猫的领子，道：“你他吗没本事，不会找我吗？老子不信凭你的手段，会找不到我在哪？”
“你不能报仇，老子替你报！你妈不止是你妈，那是咱们刺刀，十五个兄弟的妈！”
‘刺刀’就是何晨曾服役的神秘部队，这两个字，在偌大的华国，听说过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当然，能知道‘刺刀’的，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听到何晨的话，夜猫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头，周家的事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我几乎能猜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来找你诉苦...我...还是人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胜过了千言万语的解释，何晨直接愣在了原地，揪着夜猫衣领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何晨苦笑着重新坐下，无奈道：“就像出了事我从来都是自己扛一样，你和我没什么区别。”
夜猫和何晨相视一笑，仿佛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样。
“既然老太太已经...你为什么还会听那些人的命令？”何晨突然问道。
夜猫沉默了片刻，道：“头，云家不简单！那些人好像把云家当做在夏城的先锋了，他们企图用云家来打破现有三大家族的平衡。”
“我之所以会来，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夜猫的脸上突然泛起了杀意。
“如果不是头你出现，现在的云家，恐怕已经片甲不留了。”
何晨一扬眉毛，道：“你打算在云家身上报仇？”
“只要能让那些人感到难受的事，我都会去做，云家只是个开始而已。”夜猫说道。
“这么做的下场只有死，在华国，没有人可以违抗那些人的话。”何晨警告道。
夜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头，你忘了一个人了。”
何晨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夜猫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可以在龙家和上官家的威胁下活的有滋有味，除了自己，在华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吹捧，他们拿我没办法，只是因为各方原因的制衡！现在的局势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下，这个平衡一旦被打破，我几乎在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又如何？这个平衡是他们主动维护的，这就足以说明，他们在怕你！”
“他们只是怕死而已。”何晨摆手道：“不说这些了，你的计划，我不同意。”
“可是，头...”见何晨反对，夜猫焦急的想要辩解，可是却被何晨粗鲁的打断。
“不用说了，这是命令。”何晨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这话，夜猫垂头丧气的应道：“明白。”
何晨点了点头，突然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黎珞。
“黎大小姐，能回避一下么？”
黎珞一扬眉毛，道：“我可以说不能么？”
“当然可以，只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如果听了...”何晨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你的身上就会刻下我的名字了哦~！”
何晨的话说的有些暧昧，黎珞的俏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起来。
不过很快，黎珞有泛起了女生独有的倔强。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听。”黎珞冲着何晨眨了眨眼，道：“何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女生最八卦了么？”
“明知道有个天大的秘密就在眼前，如果不看看到底是什么，我恐怕要失眠很久的。”
何晨听到这话，撇嘴道“好吧，你喜欢听就待着吧。”
不再去管一脸好奇的黎珞，何晨拍了拍夜猫的肩膀，道：“别垂头丧气，我不会阻拦你报仇，只是我觉得，你的方式太鲁莽了。”
夜猫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何晨，没有说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何晨的脸色严肃了一些，道：“想去天情局么？天情局的高层和我很熟悉，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在天情局崭露头角。”
“等你在天情局有了自己的势力，想找那些人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虽然肯定不能动摇他们的根基，但是以天情局的力量，足够让他们的手脚伸不出华国。”
何晨耸了耸肩，道：“那些人的野心，相信你也有所了解，让他们无法染指境外的势力，对于他们无异于当头棒喝。”
“这样一来，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报仇，但总归能替你出一口恶气了。”
夜猫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另一个选择呢？”
这一次，反而是何晨犹豫了。
“我会给你一笔启动资金，你自己出去闯荡，没有人会给你任何帮助，你只能靠自己。”
何晨如沐春风的笑了笑，可是夜猫却能感受到何晨笑容之下隐藏的寒冷。
“黑暗世界的残酷，我想我不用过多赘述！能不能闯出一番势力，全都在你！”
“这么做的话，你的将来没有上限，说不定那天你真的发达了，龙家和上官家也得对你俯首帖耳，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大的可能性，是你被黑暗世界彻底吞噬，或者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或者又变成了其他人的狗...”
“或者...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这番话，何晨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猫。
同样的，夜猫也突然笑了起来。
“头，你明知道我会选第二种的。”夜猫咧了咧嘴，道：“没有点闯劲，哪敢说是您手下带出来的兵。”
对于夜猫的选择，何晨的确没有半点意外，正如夜猫所说，他这帮兄弟，没有孬种。
“你走吧，现在就走。”何晨摆了摆手，道：“钱会在三天之内打到你以前在瑞士的账户上，反正在华国你也了无牵挂，这里毕竟是那些人的地盘，不宜久留。”
“我知道了。”夜猫点了点头，雷厉风行的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只不过，这一次何晨从夜猫的背影中，看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夜猫的母亲，何晨也是见过的，那个慈祥的老太太，嘴里总是念叨着自己的儿子了不起，精忠报国，如何如何。
那次何晨陪夜猫回去看望他的母亲，老太太明明已经连下床都困难，仍然强撑着说自己没事，让夜猫赶紧回部队，而不是浪费时间来看她这个没用的老人。
“没错，就在前天晚上。”夜猫看似豁达的笑着，可是他泛红的双眼，正无声诉说着他内心的煎熬与痛苦。
“我妈被那些人接走的这几年，我只有每次完成他们给我的任务之后，才能和我妈见上一面。”
“我来夏城，也只有两天时间，就在前晚我出发的时候，在我和我妈告别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
夜猫低着头，猛灌了一口酒，沉闷的说道：“我妈她知道我这几年过得很艰难，我明明是最优秀的士兵，却因为她沦为了别人的走狗，以前那个最令她骄傲的儿子，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前天晚上，她告诉我，她以后不会再拖累我的脚步了，她希望我回到部队，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一口将酒瓶中的酒喝干净，夜猫轻轻的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整个过程几乎无声无息，可是何晨却敏锐的发现了夜猫手臂上的颤抖。
只是一个没多重的酒瓶，就已经压得这位曾经最优秀的战士抬不起胳膊了。
无尽的沉默，泪水已经爬满了何晨的脸颊，反观这一切的当事人夜猫，却仅仅是双眼发红而已。
“我妈她走的很安详。”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夜猫作为了自白的总结。
一旁的黎珞，此时无疑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动，在她二十年的光阴里，经历的只有家族中的尔虞我诈，所有人为了利益你来我往。
像这种几乎用血泪铸成的，几乎只会出现在臆想中的故事，在黎珞短短二十年的光阴里，闻所未闻。
“他为什么没哭？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吗？”黎珞看着夜猫，又看向何晨。
“他怎么哭的那么厉害，明明前一秒还在厉声责备那个人。”
黎珞虽然满心的疑惑，可是她识趣的没有出声，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隔着她，不让她打破两个男人之间的互诉衷肠。
终于，何晨的泪水干涸了，他正了正面容，尽力使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挟持咱妈的人，你有过猜测么？”何晨问道。
“刺刀里面的战士，家人都有专人在暗中保护，可以这么明目张胆挟持我母亲的，除了那两大家族，不会有别人了。”夜猫低声答道。
说完，他又冲着何晨摆了摆手，道：“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兵而已，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在您手下做过几年事。”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什么狗屁强者弱者，什么狗屁兵王，在那些畜生面前，我甚至连将仇恨诉之于口的力量都没有！”
“不！你有！”何晨再一次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揪起夜猫的领子，道：“你他吗没本事，不会找我吗？老子不信凭你的手段，会找不到我在哪？”
“你不能报仇，老子替你报！你妈不止是你妈，那是咱们刺刀，十五个兄弟的妈！”
‘刺刀’就是何晨曾服役的神秘部队，这两个字，在偌大的华国，听说过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当然，能知道‘刺刀’的，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听到何晨的话，夜猫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头，周家的事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我几乎能猜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来找你诉苦...我...还是人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胜过了千言万语的解释，何晨直接愣在了原地，揪着夜猫衣领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何晨苦笑着重新坐下，无奈道：“就像出了事我从来都是自己扛一样，你和我没什么区别。”
夜猫和何晨相视一笑，仿佛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样。
“既然老太太已经...你为什么还会听那些人的命令？”何晨突然问道。
夜猫沉默了片刻，道：“头，云家不简单！那些人好像把云家当做在夏城的先锋了，他们企图用云家来打破现有三大家族的平衡。”
“我之所以会来，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夜猫的脸上突然泛起了杀意。
“如果不是头你出现，现在的云家，恐怕已经片甲不留了。”
何晨一扬眉毛，道：“你打算在云家身上报仇？”
“只要能让那些人感到难受的事，我都会去做，云家只是个开始而已。”夜猫说道。
“这么做的下场只有死，在华国，没有人可以违抗那些人的话。”何晨警告道。
夜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头，你忘了一个人了。”
何晨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夜猫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可以在龙家和上官家的威胁下活的有滋有味，除了自己，在华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吹捧，他们拿我没办法，只是因为各方原因的制衡！现在的局势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下，这个平衡一旦被打破，我几乎在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又如何？这个平衡是他们主动维护的，这就足以说明，他们在怕你！”
“他们只是怕死而已。”何晨摆手道：“不说这些了，你的计划，我不同意。”
“可是，头...”见何晨反对，夜猫焦急的想要辩解，可是却被何晨粗鲁的打断。
“不用说了，这是命令。”何晨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这话，夜猫垂头丧气的应道：“明白。”
何晨点了点头，突然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黎珞。
“黎大小姐，能回避一下么？”
黎珞一扬眉毛，道：“我可以说不能么？”
“当然可以，只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如果听了...”何晨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你的身上就会刻下我的名字了哦~！”
何晨的话说的有些暧昧，黎珞的俏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起来。
不过很快，黎珞有泛起了女生独有的倔强。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听。”黎珞冲着何晨眨了眨眼，道：“何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女生最八卦了么？”
“明知道有个天大的秘密就在眼前，如果不看看到底是什么，我恐怕要失眠很久的。”
何晨听到这话，撇嘴道“好吧，你喜欢听就待着吧。”
不再去管一脸好奇的黎珞，何晨拍了拍夜猫的肩膀，道：“别垂头丧气，我不会阻拦你报仇，只是我觉得，你的方式太鲁莽了。”
夜猫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何晨，没有说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何晨的脸色严肃了一些，道：“想去天情局么？天情局的高层和我很熟悉，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在天情局崭露头角。”
“等你在天情局有了自己的势力，想找那些人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虽然肯定不能动摇他们的根基，但是以天情局的力量，足够让他们的手脚伸不出华国。”
何晨耸了耸肩，道：“那些人的野心，相信你也有所了解，让他们无法染指境外的势力，对于他们无异于当头棒喝。”
“这样一来，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报仇，但总归能替你出一口恶气了。”
夜猫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另一个选择呢？”
这一次，反而是何晨犹豫了。
“我会给你一笔启动资金，你自己出去闯荡，没有人会给你任何帮助，你只能靠自己。”
何晨如沐春风的笑了笑，可是夜猫却能感受到何晨笑容之下隐藏的寒冷。
“黑暗世界的残酷，我想我不用过多赘述！能不能闯出一番势力，全都在你！”
“这么做的话，你的将来没有上限，说不定那天你真的发达了，龙家和上官家也得对你俯首帖耳，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大的可能性，是你被黑暗世界彻底吞噬，或者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或者又变成了其他人的狗...”
“或者...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这番话，何晨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猫。
同样的，夜猫也突然笑了起来。
“头，你明知道我会选第二种的。”夜猫咧了咧嘴，道：“没有点闯劲，哪敢说是您手下带出来的兵。”
对于夜猫的选择，何晨的确没有半点意外，正如夜猫所说，他这帮兄弟，没有孬种。
“你走吧，现在就走。”何晨摆了摆手，道：“钱会在三天之内打到你以前在瑞士的账户上，反正在华国你也了无牵挂，这里毕竟是那些人的地盘，不宜久留。”
“我知道了。”夜猫点了点头，雷厉风行的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只不过，这一次何晨从夜猫的背影中，看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