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安迪的一天（二）
橘黄色的艳阳撒播柔和耀眼的光辉，太阳升到最高层位置迎来中午吃饭休憩的时间。
许许多多唉声叹气的人们纷纷站起舒展懒腰，留下仍旧坚守在岗位的同事以最快的速度倒班吃饭。
中午的伙食是一天中最好的。煎地有些焦糊的牛排上撒上昂贵的细盐和香料，浓郁诱人的汁液在餐盘中映照人们满意的神色，边角上点缀几朵装饰用的香菜西芹。一大份牛肉咸土豆，土豆中加入少许面粉和肉汤色泽接近肉色，三分之一指甲盖大的牛肉粒混合黄豆是最好的佐料，这种味道上佳撑胃管饱的食物受到许多出勤人员的喜爱。
白面粉烘烤的白面包没有添加任何麸皮锯末或是石子，精致的奶油小蛋糕上点缀一颗别致的红樱桃。还有人们最爱的清淡蔬菜汤。
安迪坐在伯纳特对面，手中擦拭着餐具傻笑着。
“你小子有口福了，虽然薪资待遇跟我们差很多但伙食方面一点也不差。”伯纳特熟练地切割牛排行为举止十分熟练透露着上等贵族的姿态。
安迪学着他的样子但无论是吃相还是餐具的使用方法都差许多，这引来周边一些人的嗤笑。羞愧的安迪立刻停止模仿放下牛排低下头对牛肉土豆泥发起攻势。
注意到周遭环境的伯纳特放下刀叉改为用手抓着吃，这一举动让其他人闭上嘴巴。他双手满是油脂撕开坚韧的牛排，切开面包全部塞进去。
白面包被牛排的汤汁浇灌，一大口吃掉六分之一的伯纳特食指大动。他一边尝试这种平民吃法一边往嘴里添加嘴土豆泥。还剩最后一小块面包伯纳特用它将餐盘里所有的汤汁全部吸收干净放进嘴里。整个餐盘像被洗过一样干净无比。
“还是这种吃法让人过瘾。”吸吮指头的伯纳特意犹未尽，吃了半饱的他停下进攻脚步一小口一小口啜饮蔬菜汤。
“谢谢。”安迪的声音很小，他很感激伯纳特先生的善举，并且十分内疚。让一个贵族为了维护平民的形象而自降身份。
伯纳特不以为然“哈，我只是一个小领主的末子罢了，没有继承权也没有选择成为骑士或是把自己献给神当吟游诗人什么的。时代变了，过去田园牧歌的日子已经满足不了欲壑难填的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使人们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再加上诸神丧失影响力道德准则一再降低。一个贵族若是只在生活品质比其他人高而不是精神领域，那与奸诈狡猾的商人就没有区别。”
“我说这些你能听明白吗？”伯纳特发觉自己有些在倒苦水似乎生活中有许多不那么明显的黑暗面，让人听起来人们不应该过得更好。
安迪点点头，半懂不懂说道“您的意思是说真正的贵族除了吃得好睡得好也应该做相匹配的事情。”
“没错，北地的贵族大多都是军功贵族和拓荒骑士。他们在很久远的时代就一直守卫王国北境，承担责任。”伯纳特说道高兴处眉飞色舞，不过他的神情又马上暗淡下来。“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走上这条路，趁着年轻多攒点钱有了一定资本做点小生意吧。”
没有留给安迪反驳的机会，这位正直中年的贵族末子拖着疲倦的身躯离开食堂。他的背影拉长沉重诡异的长影在地板上与其他暗影拼凑组合成不规则的图案。
踟蹰了一会儿安迪仔细品味咀嚼伯纳特话语的含义，不过最终他还是说服自己继续坚持屠龙骑士梦。‘攒一些钱，趁着还年轻我要找一位师傅或是加入城卫军。哪怕是巡夜的挂牌骑士团也行。’
吃罢午餐安迪回到工作岗位，由于今天十分繁忙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要处理，帮着治安官们打下手意味着没有偷懒的空子可钻。这样繁忙一点都与武技格斗沾不上边的工作若不是伯爵大人安排的话，浮躁的安迪恐怕已经萌生退意。
“小安迪，换上衣服跟我出去趟。”不知什么时候换上平民服装的伯纳特站在门口歪头眨眼。心领意会的安迪立刻加快速度把最后一份文件送完后到休息室换下工作服披上简易的披风。
“我们去哪？”安迪小声问道，这种繁忙的时期能脱离人声鼎沸如同菜市场的办公区总得来说十分不错。
伯纳特裹紧大衣神秘笑着“出去巡逻，我又不是该死的主办处理狗屁一样的琐事。而你又是伯爵大人亲自点名让我好好照料的对象。”两人相视一笑不禁莞尔。
同僚忙碌不停而自己却有机会忙里偷闲，这种近乎于罪恶感和快意的中间里流露着人性的本质。
出了治安厅越过修建在旁边的市政厅和法院，两人几经转折来到露天广场。不同于上午路边拥挤见缝插针的小贩，现在偌大的广场上没有一个商贩。人流量也十分稀少，这让许多人一下子都不适应。不少拎着布袋的家庭主妇们不得不徒步穿越十几个街道去市场。
“奇怪，那些小贩都去哪了？今早还看见他们卖腊肠麦酒呢。大过节的没有他们感觉城市里一点点活力都没有。”伯纳特右臂杵在左手上摸着胡渣疑惑喃喃道。
安迪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搅上级的思考。有了些许头绪伯纳特指着广场上的布告栏“我们去哪看看。”
两人来到布告栏前，地面上有许多枯黄散落的纸张。木板上一些胶水失效的旧闻随风摇摆，就快落入地面被风卷入街角成为无人理会的废纸一张。在众多旧闻中一张占据中心崭新的纸张引起两人注意。
一目十行的伯纳特读完简短有效的政令后瞥了一眼签发政令的单位和印章。‘这么快南边的商人就下手了，国王要罢黜贵族南方佬趁机递来的橄榄枝下隐藏着屠刀。无论是哪种选择都避免不了……’伯纳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苍白的面容和站不稳脚跟的样子着实使安迪吓了一大跳。
搀扶伯纳特到旁边一角的座椅上，安迪有些慌乱地注视着这位待他不薄的上级。
“市政厅的议员们审批通过了南方商人的请求，准许他们建设银行发展商会组件工坊等等。”伯纳特抱着头颅痛苦地低吼几声，吓得安迪束手无措。他不明白为何一张看似与大多数人没有太大牵扯的政令会引起伯纳特如此巨大的影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南方人给出的价码还算合理。不过也是饮鸩止渴罢了。趁着手上还有点筹码快点做出选择吧。”杂货店后院躺在藤椅上享受下午阳光的玛德闭上双眼。“您的预言全部实现了，真不知道您是在何时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本章完)
许许多多唉声叹气的人们纷纷站起舒展懒腰，留下仍旧坚守在岗位的同事以最快的速度倒班吃饭。
中午的伙食是一天中最好的。煎地有些焦糊的牛排上撒上昂贵的细盐和香料，浓郁诱人的汁液在餐盘中映照人们满意的神色，边角上点缀几朵装饰用的香菜西芹。一大份牛肉咸土豆，土豆中加入少许面粉和肉汤色泽接近肉色，三分之一指甲盖大的牛肉粒混合黄豆是最好的佐料，这种味道上佳撑胃管饱的食物受到许多出勤人员的喜爱。
白面粉烘烤的白面包没有添加任何麸皮锯末或是石子，精致的奶油小蛋糕上点缀一颗别致的红樱桃。还有人们最爱的清淡蔬菜汤。
安迪坐在伯纳特对面，手中擦拭着餐具傻笑着。
“你小子有口福了，虽然薪资待遇跟我们差很多但伙食方面一点也不差。”伯纳特熟练地切割牛排行为举止十分熟练透露着上等贵族的姿态。
安迪学着他的样子但无论是吃相还是餐具的使用方法都差许多，这引来周边一些人的嗤笑。羞愧的安迪立刻停止模仿放下牛排低下头对牛肉土豆泥发起攻势。
注意到周遭环境的伯纳特放下刀叉改为用手抓着吃，这一举动让其他人闭上嘴巴。他双手满是油脂撕开坚韧的牛排，切开面包全部塞进去。
白面包被牛排的汤汁浇灌，一大口吃掉六分之一的伯纳特食指大动。他一边尝试这种平民吃法一边往嘴里添加嘴土豆泥。还剩最后一小块面包伯纳特用它将餐盘里所有的汤汁全部吸收干净放进嘴里。整个餐盘像被洗过一样干净无比。
“还是这种吃法让人过瘾。”吸吮指头的伯纳特意犹未尽，吃了半饱的他停下进攻脚步一小口一小口啜饮蔬菜汤。
“谢谢。”安迪的声音很小，他很感激伯纳特先生的善举，并且十分内疚。让一个贵族为了维护平民的形象而自降身份。
伯纳特不以为然“哈，我只是一个小领主的末子罢了，没有继承权也没有选择成为骑士或是把自己献给神当吟游诗人什么的。时代变了，过去田园牧歌的日子已经满足不了欲壑难填的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使人们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再加上诸神丧失影响力道德准则一再降低。一个贵族若是只在生活品质比其他人高而不是精神领域，那与奸诈狡猾的商人就没有区别。”
“我说这些你能听明白吗？”伯纳特发觉自己有些在倒苦水似乎生活中有许多不那么明显的黑暗面，让人听起来人们不应该过得更好。
安迪点点头，半懂不懂说道“您的意思是说真正的贵族除了吃得好睡得好也应该做相匹配的事情。”
“没错，北地的贵族大多都是军功贵族和拓荒骑士。他们在很久远的时代就一直守卫王国北境，承担责任。”伯纳特说道高兴处眉飞色舞，不过他的神情又马上暗淡下来。“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走上这条路，趁着年轻多攒点钱有了一定资本做点小生意吧。”
没有留给安迪反驳的机会，这位正直中年的贵族末子拖着疲倦的身躯离开食堂。他的背影拉长沉重诡异的长影在地板上与其他暗影拼凑组合成不规则的图案。
踟蹰了一会儿安迪仔细品味咀嚼伯纳特话语的含义，不过最终他还是说服自己继续坚持屠龙骑士梦。‘攒一些钱，趁着还年轻我要找一位师傅或是加入城卫军。哪怕是巡夜的挂牌骑士团也行。’
吃罢午餐安迪回到工作岗位，由于今天十分繁忙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要处理，帮着治安官们打下手意味着没有偷懒的空子可钻。这样繁忙一点都与武技格斗沾不上边的工作若不是伯爵大人安排的话，浮躁的安迪恐怕已经萌生退意。
“小安迪，换上衣服跟我出去趟。”不知什么时候换上平民服装的伯纳特站在门口歪头眨眼。心领意会的安迪立刻加快速度把最后一份文件送完后到休息室换下工作服披上简易的披风。
“我们去哪？”安迪小声问道，这种繁忙的时期能脱离人声鼎沸如同菜市场的办公区总得来说十分不错。
伯纳特裹紧大衣神秘笑着“出去巡逻，我又不是该死的主办处理狗屁一样的琐事。而你又是伯爵大人亲自点名让我好好照料的对象。”两人相视一笑不禁莞尔。
同僚忙碌不停而自己却有机会忙里偷闲，这种近乎于罪恶感和快意的中间里流露着人性的本质。
出了治安厅越过修建在旁边的市政厅和法院，两人几经转折来到露天广场。不同于上午路边拥挤见缝插针的小贩，现在偌大的广场上没有一个商贩。人流量也十分稀少，这让许多人一下子都不适应。不少拎着布袋的家庭主妇们不得不徒步穿越十几个街道去市场。
“奇怪，那些小贩都去哪了？今早还看见他们卖腊肠麦酒呢。大过节的没有他们感觉城市里一点点活力都没有。”伯纳特右臂杵在左手上摸着胡渣疑惑喃喃道。
安迪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搅上级的思考。有了些许头绪伯纳特指着广场上的布告栏“我们去哪看看。”
两人来到布告栏前，地面上有许多枯黄散落的纸张。木板上一些胶水失效的旧闻随风摇摆，就快落入地面被风卷入街角成为无人理会的废纸一张。在众多旧闻中一张占据中心崭新的纸张引起两人注意。
一目十行的伯纳特读完简短有效的政令后瞥了一眼签发政令的单位和印章。‘这么快南边的商人就下手了，国王要罢黜贵族南方佬趁机递来的橄榄枝下隐藏着屠刀。无论是哪种选择都避免不了……’伯纳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苍白的面容和站不稳脚跟的样子着实使安迪吓了一大跳。
搀扶伯纳特到旁边一角的座椅上，安迪有些慌乱地注视着这位待他不薄的上级。
“市政厅的议员们审批通过了南方商人的请求，准许他们建设银行发展商会组件工坊等等。”伯纳特抱着头颅痛苦地低吼几声，吓得安迪束手无措。他不明白为何一张看似与大多数人没有太大牵扯的政令会引起伯纳特如此巨大的影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南方人给出的价码还算合理。不过也是饮鸩止渴罢了。趁着手上还有点筹码快点做出选择吧。”杂货店后院躺在藤椅上享受下午阳光的玛德闭上双眼。“您的预言全部实现了，真不知道您是在何时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