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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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秘密

    唐清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神中的懊悔一闪而过;我也默默地看着她,打出了子钰这张牌恐怕还不足以让她动情,于是我在脑海中措着辞,准备把何家大少爷拖下水。

    于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既然子钰已经娶我为侧妃,我们两个的关系势必要比常人更紧密一些,所以你不能怪我现在会怨你,”顿了顿,我看着她的眼睛,自己露出非常坦诚的目光,“试想,如果我做了同样的事情,让何家少爷远走他乡到一个从未熟悉过的地方,而且那还是生死未卜的战场,你说,你能,不怨我吗?”

    唐清漪的表情在听道“何家少爷”四个字之后终于开始动容,语气也开始带有感情:“我……可是,那又不是我让子钰去了南边的前线。”

    我心中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些压抑了的怒吼道:“是啊,不是你,是圣上派去的。可时圣上是会派他的嫡长子上前线?还是派他那个身染疾病一年都露不了几回面的而儿子?你在宫中少说也得有两年了,难道这点道理你还摸不清,看不透吗?”

    唐清漪不敢看我的脸,自然,也看不到我嘴角的笑意。我要,先放一颗愧疚的种子在她心里,然后,她再说出口的话,自然就带有几分真意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有一天,子钰跟我聊到的何家少爷,他说,年少情谊永不敢忘。当他知道何家少爷离京之后,便联合何家到处寻找,终究未果,他的表情如此绝望,可我知道,他还是会继续寻找下去。”

    唐清漪低着头,我却能看见她垂泪欲滴。只见她用手指轻轻地擦掉眼角泪珠,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地说道:“只盼你和子钰都好好的,可别像我和少晤一样,只因心生误会,这一切,便再也回不来了。”

    我笑了笑,心中有一处好像被触动到了,便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唐清漪似乎从过去的回忆中走了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恢复了她淡淡然的状态,说道:“这些不说也罢了。你今日来,我也早就准备,你放心,我自会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我听到这话,内心似乎有些激动起来,笑着说道:“其实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我一直想要知道,对于我来说,这宫中到底是人为的必然,还是一种宿命的牵连。”

    从父亲对我的非去不可,到宫中圣上的闪烁言辞,再到子钰有时候的欲言又止,我搞不清楚,我真的是,搞不清楚。

    唐清漪笑了笑道:“其实,这件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很多,那是一个流传在宫中很久的传言。”

    我点点头道:“我只听阮娘娘失语过一次,还是在大殿之上,”又皱了皱眉说,“我原以为圣上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只是小惩大戒,而且并没有再传出什么风声。”这件事我事后问过小零子,他潜在深宫十几年,也并未听闻过此事。我回想起上次与阮娘娘的对话,忽然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我先前却是从未想过的。

    唐清漪轻蔑地笑了,道:“阮湄说的那半句话,还不是圣上有意让她说出来的!咱们苍梧当今圣上,是个犹豫不决,又心思活络的人,他总想着一门心思守着他这破江山,终究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我不知道她与圣上到底如何,可这样大剌剌地说出来,终极不大好,而我也终于明白了阮娘娘的暗示,她曾说过,男人要么喜新厌旧,要么对你有所求。既然那个时候楚家姐妹已经入宫,但圣上依然对她圣宠不休,必然是要求她做些什么,那么,这要求竟然是特意向我透露个秘密,然后等我好奇,再等我追查吗?怪不得唐清漪会对圣上有如此评价,果然是君心难测。

    “……竟然是这样,还真是难以预料。”我喃喃说道。

    唐清漪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只怕更难以预料的还在后头。要说开国祭司究竟说过什么,现在谁也没有办法逐字逐句去考证。不过,我从阮湄那里听来的,是这样的:传说苍梧先祖创国之时,曾占卜道百年之后,会有一女子,出生之时,天有异彩,山河变色,”她刚说到这的时候,我的脸色就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她看着我笑道,“你以为的没错,就是你,我的南宫三小姐。”

    我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她的话语在我的耳边轻轻萦绕着:“传说,这个女子会有绝世容颜,一步一趋,莲上生花。传说她手握重兵,千军万马在她麾下都时不值一提。”唐清漪直直地看着我,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语气也有着异样的坚定,“传说,这个女子时尘落国的后裔,只因苍梧灭了她的母国,所以,她便秉承着尘落的血脉,誓要与苍梧为敌。”

    “可是,”我的声音渐渐发抖,“那毕竟,只是传说,是吗?”

    唐清漪轻佻地看了我一眼,淡淡笑道:“没错,那毕竟,只是传说。况且你也不是尘落人,苍梧的贵族是不允许与尘落国后裔通婚的,而且,你哪来的什么兵权,我看你在宫中连个眼线都没有。”

    宫中的眼线我倒是有的,可这兵权就有些子虚乌有了。我心中虽对这个秘密做好了准备,但却不知道是这些,当然,也从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一个,深宫的秘密。

    “你不必惊讶至此,我第一次听阮湄提起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这样的事情以讹传讹的多了,可是,我们圣上却是非常关心的呢!”唐清漪还是一副十分清高且不屑道。

    其实我心中不是很明白,既然圣上不喜欢传闻中的这个人,也不想留下后患让“她”挑战权威,那么这样的话,圣上为何还要留下这个人,杀了“她”不是更好吗?

    可是想到这的时候,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深深的寒颤,因为我隐隐约约地肯定,“她”就是我,我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