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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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师徒并不如父子

    当已经上了床的林朝语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足以让整栋公寓楼震颤的巨响时,他就知道这是任伶回来了。

    他连忙跳下床跑到门口,看到一个高挑丰满的女人正醉醺醺地倚在门框上。

    她身高本就有一米七上下,现在脚上又穿了一双黑色细跟恨天高,整个人越发显得修长挺拔,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夜店裙,无袖,露背,紧身,开胸,并且下摆只到大腿根,一对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纤细的腰肢给人一种几乎支撑不了上身的感觉,一双雪白的玉腿熠熠生辉,整个身体在夜色中被月光勾勒出无可匹敌的曲线。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门框上,粟色的卷发披散下来挡住了一只眼,用另一只纤细迷离的醉眼看着跑来迎接自己的男孩儿,用略略沙哑的声音道:“杵在那儿干嘛?还不赶快过来扶我!”

    林朝语立刻走过去一把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同时用另一只手关上了那扇用高压金属做成的足有十吨重的铁门,那扇门一度曾是他的噩梦,是他最严重的童年阴影之一。

    当年他必须要自己推开那扇门才能进屋睡觉,否则就只能睡在门口蹭鞋的毯子上,如果敢去别的地方睡觉,那第二天就会被吊在门口一天一夜,没饭吃,并且夏天会在身下放个火炉,冬天则会在身上挂满冰块。

    顺便一提,那年他三岁,那扇门重一百斤。

    后来当他用了一年时间终于推开那扇门,然而却只在屋里睡了一晚就又回到了门口的毯子上,因为那扇门已经变成了两百斤,他又推不动了。

    当他又一次将门推开后,还是只睡了一晚,那扇门又变成了四百斤……

    这种循环一直持续到他十一岁,当他终于能推开那扇十吨重的大门后,那扇门没有再次变重,他也终于能永远睡在屋里了。

    至于那些年他为了推开门所做的锻炼,他一生都没不想再回忆起来,他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真的能活下来,能长大,这真是个奇迹!

    任伶被林朝语揽入怀中后,一只手臂顺势环过来挂在他脖子上,整个人都倒在了他身上,口中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喃喃低语:“公主抱……”

    “好。”林朝语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迈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然后伸手将她的高跟鞋脱下,露出一双娇小柔美的脚。

    林朝语从未见过她往自己身上涂过一丁点儿的保养品,而且整日抽烟酗酒,放浪形骸,但她整个身子就是羊脂白玉一般完美无瑕,连脚后跟都是,这也是个奇迹!

    “好热……”任伶嘴里嘟囔着就要去扯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

    林朝语见状忙去把她的手移开,然后熟练地帮她脱去身上的裙子,如果要让任伶自己脱的话,这些东西都会被她撕得粉碎。

    任伶上身本来就没有穿文胸,这样一来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裤,玉体横陈,峰峦起伏,遍身雪白……

    这幅香艳景色要让一百个男人看到绝对都会血脉喷张,不能自拔!怕是立刻就要饿虎扑羊,化身禽兽!

    林朝语看着床上姿态放肆的性感尤物,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脱掉衣服在任伶身旁躺下来,醉酒的女人习惯性地拱进男孩儿宽阔的怀中,并且顺手扯掉了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接着双臂环起他的健美的细腰,头枕着他的手臂大睡起来,正如她自己睡觉不喜欢穿衣服一样,她也不喜欢跟她睡在一起的人穿衣服。

    林朝语此刻尽管美人在怀,亲密无间,然而他却没有任何作为,双眼古井不波,身体更是毫无反应。

    没错!他就是那一百零一个男人,一个对任伶的胴体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

    因为这女人的身体,是他最严重的少年阴影!

    任伶并不是他的女友,而是他的师父,也是将他养大的人,林朝语这个名字就是任伶起的,原因是她捡到他的时间是在早上,而且他当时没哭,只是看着她咿咿呀呀地说话,所以就取了朝语这个名字。

    林朝语当时听后惊出一身冷汗,他很庆幸自己当时只是说话没干别的,否则照着这个逻辑推算,如果他当时尿了,很可能被取名为林随地或是林小便。

    自打他有记忆以来,除了他睡在门口毯子和吊在天上的时间外,他都是和任伶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任伶睡觉时是从来都不穿衣服的。

    他小时候当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当他长到十一二岁,身体开始发育,耳朵也或多或少听到一些性启蒙的知识后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觉得不舒服,浑身发紧,但他什么都不敢说。

    他小时候在任伶面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后来某一天,当他又被任伶抱在怀中睡觉时,肌肤紧密相亲,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然后他身体上最不安分的部位就受到了重创,那种疼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真的是深入骨髓!

    在那儿之后,他想要分开睡觉,但是任伶不允许,之后的事情当然是再起反应,再受重创……

    这种事情一直持续了一整年,他的神经里终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当他看到任伶光裸的胴体亦或是接触到她绵软滑腻的肌肤时,他的第一感觉只有一个。

    ——疼!

    ——他对这具诱人犯罪的身体彻底免疫了!

    他知道这是任伶对他的训练之一,在同辈的妖族之中,他不能说是最强的,但绝对是最能抵御诱惑的,尤其是女人方面的诱惑。

    但他总觉得,任伶做的有点过了,因为他在对任伶免疫后曾以为自己不行了,于是乎就去夜店找了几个身材同样火辣的外围模特,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抚摸她们的身体时自己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感觉到疼,一种深入神经的疼!

    他一度为此消沉。

    后来这事儿被任伶发现了,她扔给他了两本成人小说,他看了看后,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任伶斜眼睨着他说:“不用怕,你依旧是个男人。”

    林朝语苦笑道:“只对二次元有反应有什么用?我对现实中的女人依旧没辙。”

    “不对。”任伶纠正他道:“你只是对陌生女人的身体免疫了,如果有朝一日你爱上一个女人,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欲望,那是一种对于灵魂的渴求,强烈到连你自己都会被自己吓到!”

    从小到大,任伶从来都没有骗过他,林朝语只希望这话也一样。

    次日清晨的光线透过银灰色窗帘照进卧房时,林朝语习惯地睁开了双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只见任伶一根玉指含在饱满的红唇间,睡的活像个婴孩,睫毛修长,脸上没有一丝皱纹。

    在他的记忆中,任伶一直都是这副模样,现在算起来,她怎么也有快四十岁了,但样子却和年轻时一模一样,毫无区别,这特质可能与她自己的血统有关,然而林朝语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血统,整个人间治安会里好像也没有谁知道。

    尽管他知道怀中女人每一寸肌肤的模样,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了解她。

    她是个谜,一直都是。

    林朝语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快速地洗漱过后就去厨房里开始做饭,等他端着早餐出来时,任伶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身上随便套了一件宽大的白t恤,长发随意地扎了个辫子,虽然凌乱,但看上去依旧不丑。

    “有任务给你。”她打了个哈欠,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了一个文件袋拍在了桌子上。

    林朝语放下早餐坐下,并没有碰那个文件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说:“你说给我听吧。”

    “自己看。”任伶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你不说我就不接。”林朝语一脸无所谓。

    任伶白了他一眼又收回,似乎是懒得跟他置气,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牛奶后说:“人界有一个公安厅长被双规了,他有一个女儿,是沈家十八年前失踪的大小姐,现在那丫头已经回到了沈家,然后沈家向治安会发了个任务说让咱们救那人一命,就这样。”

    林朝语听后皱眉道:“这任务有积分吗?”

    任伶嗤笑道:“这是f级任务,怎么可能有积分?”

    “那这种无聊又没价值的任务你为什么要接?”

    “你懂什么呀?”任伶白了他一眼道:“我接这个任务主要目的是让你接触沈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沈家人应该正在给这位大小姐四处招募一个靠谱的近身执事……”

    林朝语一听立刻就懂了,接道:“然后我一去,人家一看我青年才俊,器宇不凡,一开心就把我留下了是吗?”

    任伶道:“会把你留下的主要原因是你是我徒弟。”

    林朝语道:“这就是你为我谋划的未来?”

    任伶道:“是。”

    林朝语听后没说话,拿起个鸡蛋吃完后才说:“如果我说不呢?”

    “你这叛逆期来的可有点晚啊……”任伶笑了笑问:“原因呢?”

    林朝语毫不避讳地说:“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这语气多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啊……”任伶笑笑说:“为什么啊?”

    林朝语理所应当地说:“因为你需要别人照顾。”

    “哟!我倒是没白养你!”任伶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已经成人的男孩儿说:“你这意思是我离了你还不能活了是吗?”

    林朝语直视着她道:“至少没现在活的舒服。”

    “是吗……”任伶纤细的柳叶眉忽然轻轻抬了一下。

    林朝语一惊,这是她翻脸前的习惯表现!

    下一秒,他并没有看到任伶的身子动,但他却连人带椅子倒飞了出来,整个人重重地摔下后,痛感才从身体上逐渐传向大脑。

    他趴在地上根据身体传来的信号大致估算了一下伤势,肋骨断了四根,右臂骨折,左腿骨折,脑震荡,下巴脱臼。

    “现在你还想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任伶笑着拿起一片吐司塞进嘴里,姿态懒懒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好强!林朝语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一声。

    从任伶挑眉的瞬间,他的神经就一直绷到了顶点,但他却依旧没有捕捉到女人的任何一点攻击动作!

    难怪这女人整天不干正事,却依旧可以在人间治安会里稳站“十杰”中的一席,就连会长本人都对其礼让三分——这样的实力,的确值得人间治安会花高薪白养着。

    林朝语将自己体内断掉的骨头快速接好,然后将下巴移回原位,站起身子冲任伶笑笑说:“你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让你像这样随便打又不用负责的?”

    林朝语说完迈步走回桌边,重新抄了一把椅子坐下,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任伶愣了下,然后一拍额头,苦笑道:“坏了坏了,我把你虐皮了,这下坏了!”

    林朝语笑笑说:“那你可以尝试以后对我好一点,说不定我会受不了。”

    任伶没说话,盯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男孩儿看了一会儿,细长的眼眸中有种很复杂的情绪。

    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先去把任务给做了吧,咱俩的事儿回头再说。”

    “好。”林朝语笑笑,颇为得意地起身离开。

    一直到他出门有一会儿之后,任伶才起身走到窗边,她伸手扒开窗帘,看着林朝语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轻声叹息:“少年情怀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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