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把衣服脱了
不管了不管了，要是撒泼有用那就撒泼好了，要再不行，我还能打个滚。
反正我是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了，别说我迷糊，我觉得自己挺理智的，没什么比生命还重要，闹，必须闹，不然再来一下谁知道我还能不能那么幸运，只削掉头发！
想到刚才的惊险，我的眼泪又跟断线珍珠似的哗啦啦往下掉。如果真的是珍珠，这可能换不少钱了！
原本一派肃杀的气氛被我一通哭闹缓和了不少，沈山南和苏杭两人好像都有些被我吓着了，至少五分钟没有再造次。
“你，别哭了行不行？”沈山南看着我，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小声地说着。
但我哭的太闹，压根没听见。
而苏杭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很快又徒劳地放下，最后他弯下腰试图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给拉起来，“我说你先起来行不行？”
可能是哭的太凶了，有点儿喘不上来气儿，我狠狠拍了几下胸脯，才勉强吐出来一句，“不行。”
……
话讲出来都变声了，跟个小鸡仔似的，真是要难听哭了。
可我能不哭么，刚才我差点小命玩完！还不准我受点惊吓想哭吗？
我的意思很明显，反正我是不要在这儿打架了。
这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发现一看见对方那张脸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于是又同时低下头盯着我……
“你想怎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怎样，当然是和平解决喽！难道还继续打，继续让我当炮灰吗？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人一眼。
然后就是讲话同轨，他们好像也不乐意，于是我又抬眼狠狠瞪了回去。
“你你你，你给我起来……”苏杭不耐烦了，扯着我的胳膊就要使劲拉。
“不……我不……就不……”我哽咽着说。苏杭的劲儿还有点儿大，无奈之下，我只能抱住他的大腿，跟树袋熊一样死死地缠住他。
我就是不起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滴吧！
“卧槽，你给我起开，起开……”苏杭恼了，就开始踢我。
就在这时候，沈山南一个闪身忽然从苏杭后面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杭真的一脚把我踢飞了……
他转身就去追沈山南，然后沈山南的手下马上去拦他，苏杭的手下跟着也去拦，几方人马混到了一起，我只能在那里无措，不知道该帮谁，尤其是想到刚才苏杭这混蛋踢我这一脚，可是真让他被怒火中烧的沈山南整死，我靠，我仔细想想居然还有一点可气都于心不忍！
不过很快我就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苏杭的人和沈山南的人打得相当厉害，我个小弱鸡能冒什么头啊，还是赶紧躲起来吧，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
场面乱成一锅粥，演变成了一场群架。而这场群架最为重要的人物，沈山南已经抱着昏迷的小鹿逃之夭夭了……
其实我被苏杭一脚踢出去，脑袋怼在墙上，懵了好久。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个地理位置是好，在我思索的时候，也因为靠边没被太波及误伤啥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忽然觉得都解脱了。不管怎么说，小鹿是救出去了……
这场无头无脑的混战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双方都损失惨重，破脑袋的破脑袋，折胳膊的折胳膊，身上都带着彰显他们怒气的血迹，但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一直到混战结束，再到最后散场，居然一直没有人记起我，我就一个人窝在墙角的地方，看着他们。
在某一刻，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仿佛闹剧……
苏杭现在没事，沈山南一时半会儿不能干掉他，不过是两败俱伤，而沈山南想救的人——小鹿也被救走了。那么为了苏杭，被沈山南怀疑受伤，还被苏杭踢了一脚，又被沈山南和苏杭忘记和留下的我又算什么呢？
之前的担心，之前的努力，之前的挣扎受伤痛苦好像都是没有意义的一样……
我一个人留在最后，裹着伤，无奈地悲哀地慢慢地挪动了步伐，下楼，出去，蹲在街边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打到了一辆车。
回家的时候易侬也不在，我想要打她电话跟她说说，小鹿已经救出来了，但是也一直都打不通……
我想打个电话问问阿雪，阿良回去了么，还好么？也一直打不通……
想问问小鹿怎样了，还好么，醒过来了没有。但不知道打给谁，沈山南就算了，不必问他……
感觉我好像就像一个笑话，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头顶的灯忽然晃了一下，像是眨了个眼睛，我紧张了一刻，想这灯怎么也要跟我开玩笑。
灯亮后，心暖了回来，想其实还没有很糟。
结果，那灯在半分钟之后就彻底熄灭，将我一个人抛弃在了黑夜里。
连个灯也这样，这世界有谁是不会遗弃我的么，有谁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我的么，有谁是不管怎样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么？
我是不是命盘太硬，注定孤苦无依一辈子？
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些问题都太难了，睡觉简单，所以睡觉吧。毕竟，不睡着又能怎么样呢？
感谢我多年的心宽，但最重要都还是奔波了一天，我也确实实在是太累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大半天，到底还是顺利睡着了。
第二天关于小鹿的报道就铺天盖地一般席卷了过来，报道上说他已经被救了出来，但是相关事件正在调查之中，目前还没有锁定嫌疑人……
我是真没想到，新闻居然会这么快。
然后花了好几个小时，搜罗了网上几乎所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小鹿救出来了，醒了，但现在还很虚弱，不接受媒体采访所以无法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个人状况。
然后关于犯罪嫌疑人的消息还一点儿都没有，整个案子几乎毫无进展。
最重要的就是小鹿的身体状况，但既然他已经醒了过来，就说明没有大碍，接下来就是休养生息。我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算暂时收场了，再跟我没了关系。谢天谢地……
不过奇怪地是，一连好多天都没有见着易侬人，她没回过宿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有过怀疑，想她是不是出去拍戏也失联了，犹豫需不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她的安全。但又不是很想打，毕竟我真有点儿心累，破闲事儿再不想管了……
管了没人记得我的好，我也不求这个，人好就行。可是被所有人遗忘，也被自己努力帮助的人抛弃，说实话，我自认还没心宽成那样，一点都不会伤心、难受的。尤其是，被踢撞墙本来就很痛。简直是身心俱疲。还好不严重，没多久就好了。
这段日子最大的心得就是，跟他们这些人没了联系，世界真的清净了不少。每天按时上班，随便下班，饿着肚子，吃东西然后也不敢吃饱……
虽然这正是我想要的，简简单单……
本以为会很开心的，但好像并没有高兴起来。
直到有一天正在拍戏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小鹿的电话。
那一秒我有点儿兴奋，就有一种被组织记起来了的感觉。看看，所有人都把我忘记了，但还是有人记得我的……
我速速接了电话，连连问道，“小鹿小鹿你还好么？身体恢复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回剧组啊？”
然而我的一腔热情并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电话里迎来了一段不算短的沉默，冰霜从那头一节节蔓延过来，一直冻到了我握手机的手，冻到了心脏……
难道……这一次，我还是想多了吗……
第一次我觉得有点儿想哭了……
“我靠，我说迷妹你怎么回事儿，老子都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你也不说来看看我……”小鹿突然响起的声音依旧那样，一样的老北京口音，一样的二世祖调调……
他略带埋怨的小孩子语气却一点都没激怒我，反而瞬间将我治愈了，所有人的气我都应该生，但唯独不该生小鹿的气。
他比我还可怜了，被绑了好几天，命都差点儿丢掉了，哦对了，还有马桶，嗯对马桶，马桶敌过一切……
咳咳咳。不提马桶，想来也是，休息了很久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鹿对不起……”我愧疚地跟小鹿道歉，然后眼泪也是一个没有忍住，飚了出来，说的话自然也带哭腔。
小鹿肯定听了出来，他又稍稍楞了一会儿，就听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就赶紧说，“哎哟迷妹你怎么哭了，不要哭啊，我不怪你了不怪你了，但是你必须赶紧来看我，必须来啊，马上来……”
“嗯好，我马上来……”我不哭不哭，我不哭，竭尽全力地想要忍住哭，但是妈的真的好难啊，真的忍不住啊……
呜呜呜，反而越哭越厉害了……
我哭的不能自已，哽咽地也已经没办法说话，索性挂断了小鹿的电话，然后扑在沙发上哭了个昏天黑地。就像是忍了好久的委屈……
其实还是有人惦记着我的对吧，小鹿……
越想我越止不住眼泪，只能使劲儿拿卫生纸擦着，还冲过去用湿毛巾擦。
哭完之后我就赶紧奔去医院看小鹿，一路都在叮嘱自己，到那儿见到小鹿之后千万不能哭，不能哭……
嗯，我要坚强，坚强……
“卧槽，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真就狠心不管我呢。”一见面小鹿就很夸张地跟我来了个熊抱，他像跟男孩子打招呼一样，狠狠地捶着我的后背。
我去，小鹿手可真重，就刚刚那几下，真是差点儿没让我断了气儿。
狠狠喘了几口粗气，我赶紧将小鹿推开，他要再来这么几下，我今天就要死他手里了。
“你好了没有啊？”我问他。
面前的小鹿红光满面，精气神儿都好的不行，就是脸上手臂上还有几个地方绑着纱布。不过想他恢复地应该不错，身体绝对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素颜的小鹿，其实跟化妆也没差许多，但就是简单素净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了一种大牌时装的感觉。
没办法啊，人好看怎么都厉害，谁让天生衣服架子呢！我只能不无羡慕地想，怪不得是大明星。
可惜了这次这么惨。
“没有。”他故意瘪着嘴巴，装作惨兮兮的样子。
切，我才不信呢。
大概看出了我的表情，他没再说这个，又问到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他这件事。
这回我不知作何回答，只好低下头，捉着衣角。
“靠，我生气了我告诉你，你丫的太不够意思。”小鹿果然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我只能装作没听到，却恨不得钻地缝儿。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忽然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跟他对视。
我还是不讲话，甚至不和他对视，他就有些扫兴，“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是。”我说。讨厌谁会讨厌他呢！虽然之前我看沈山南抱着他的时候，看着他那样子确实有点嫉妒……我心虚地想着，不过看小鹿第一个想起我，就很感动。怎么也不会讨厌他啊。
而且似乎从来都只有别人讨厌我吧，我好像还没有什么资格可以去讨厌别人。我是陆华年啊，爹不疼娘不爱，什么都没有的陆华年啊，哪里有那么多的情绪，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我低下头，说了那两个字儿之后就说不出话了。
小鹿生了好一会儿气，不跟我讲话，就在那里好像很开心地打电话，哼歌，好像有意把我当做空气。
我不说话不恼也不走，就坐在那里。
终于，小鹿忍不住了，扫兴地拍着大腿，“罢了罢了，老子原谅你就是了，但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连忙问。
“你先脱衣服……”简简单单五个字让小鹿说的无比轻松，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于是我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又跟他确认了一遍，“什么？”
“我说让你把衣服给脱了……”小鹿移开目光，很不耐烦地说道，好像还很嫌我墨迹。
我天，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孩子是不是把脑子给弄坏了……
反正我是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了，别说我迷糊，我觉得自己挺理智的，没什么比生命还重要，闹，必须闹，不然再来一下谁知道我还能不能那么幸运，只削掉头发！
想到刚才的惊险，我的眼泪又跟断线珍珠似的哗啦啦往下掉。如果真的是珍珠，这可能换不少钱了！
原本一派肃杀的气氛被我一通哭闹缓和了不少，沈山南和苏杭两人好像都有些被我吓着了，至少五分钟没有再造次。
“你，别哭了行不行？”沈山南看着我，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小声地说着。
但我哭的太闹，压根没听见。
而苏杭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很快又徒劳地放下，最后他弯下腰试图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给拉起来，“我说你先起来行不行？”
可能是哭的太凶了，有点儿喘不上来气儿，我狠狠拍了几下胸脯，才勉强吐出来一句，“不行。”
……
话讲出来都变声了，跟个小鸡仔似的，真是要难听哭了。
可我能不哭么，刚才我差点小命玩完！还不准我受点惊吓想哭吗？
我的意思很明显，反正我是不要在这儿打架了。
这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发现一看见对方那张脸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于是又同时低下头盯着我……
“你想怎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怎样，当然是和平解决喽！难道还继续打，继续让我当炮灰吗？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人一眼。
然后就是讲话同轨，他们好像也不乐意，于是我又抬眼狠狠瞪了回去。
“你你你，你给我起来……”苏杭不耐烦了，扯着我的胳膊就要使劲拉。
“不……我不……就不……”我哽咽着说。苏杭的劲儿还有点儿大，无奈之下，我只能抱住他的大腿，跟树袋熊一样死死地缠住他。
我就是不起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滴吧！
“卧槽，你给我起开，起开……”苏杭恼了，就开始踢我。
就在这时候，沈山南一个闪身忽然从苏杭后面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杭真的一脚把我踢飞了……
他转身就去追沈山南，然后沈山南的手下马上去拦他，苏杭的手下跟着也去拦，几方人马混到了一起，我只能在那里无措，不知道该帮谁，尤其是想到刚才苏杭这混蛋踢我这一脚，可是真让他被怒火中烧的沈山南整死，我靠，我仔细想想居然还有一点可气都于心不忍！
不过很快我就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苏杭的人和沈山南的人打得相当厉害，我个小弱鸡能冒什么头啊，还是赶紧躲起来吧，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
场面乱成一锅粥，演变成了一场群架。而这场群架最为重要的人物，沈山南已经抱着昏迷的小鹿逃之夭夭了……
其实我被苏杭一脚踢出去，脑袋怼在墙上，懵了好久。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个地理位置是好，在我思索的时候，也因为靠边没被太波及误伤啥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忽然觉得都解脱了。不管怎么说，小鹿是救出去了……
这场无头无脑的混战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双方都损失惨重，破脑袋的破脑袋，折胳膊的折胳膊，身上都带着彰显他们怒气的血迹，但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一直到混战结束，再到最后散场，居然一直没有人记起我，我就一个人窝在墙角的地方，看着他们。
在某一刻，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仿佛闹剧……
苏杭现在没事，沈山南一时半会儿不能干掉他，不过是两败俱伤，而沈山南想救的人——小鹿也被救走了。那么为了苏杭，被沈山南怀疑受伤，还被苏杭踢了一脚，又被沈山南和苏杭忘记和留下的我又算什么呢？
之前的担心，之前的努力，之前的挣扎受伤痛苦好像都是没有意义的一样……
我一个人留在最后，裹着伤，无奈地悲哀地慢慢地挪动了步伐，下楼，出去，蹲在街边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打到了一辆车。
回家的时候易侬也不在，我想要打她电话跟她说说，小鹿已经救出来了，但是也一直都打不通……
我想打个电话问问阿雪，阿良回去了么，还好么？也一直打不通……
想问问小鹿怎样了，还好么，醒过来了没有。但不知道打给谁，沈山南就算了，不必问他……
感觉我好像就像一个笑话，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头顶的灯忽然晃了一下，像是眨了个眼睛，我紧张了一刻，想这灯怎么也要跟我开玩笑。
灯亮后，心暖了回来，想其实还没有很糟。
结果，那灯在半分钟之后就彻底熄灭，将我一个人抛弃在了黑夜里。
连个灯也这样，这世界有谁是不会遗弃我的么，有谁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我的么，有谁是不管怎样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么？
我是不是命盘太硬，注定孤苦无依一辈子？
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些问题都太难了，睡觉简单，所以睡觉吧。毕竟，不睡着又能怎么样呢？
感谢我多年的心宽，但最重要都还是奔波了一天，我也确实实在是太累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大半天，到底还是顺利睡着了。
第二天关于小鹿的报道就铺天盖地一般席卷了过来，报道上说他已经被救了出来，但是相关事件正在调查之中，目前还没有锁定嫌疑人……
我是真没想到，新闻居然会这么快。
然后花了好几个小时，搜罗了网上几乎所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小鹿救出来了，醒了，但现在还很虚弱，不接受媒体采访所以无法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个人状况。
然后关于犯罪嫌疑人的消息还一点儿都没有，整个案子几乎毫无进展。
最重要的就是小鹿的身体状况，但既然他已经醒了过来，就说明没有大碍，接下来就是休养生息。我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算暂时收场了，再跟我没了关系。谢天谢地……
不过奇怪地是，一连好多天都没有见着易侬人，她没回过宿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有过怀疑，想她是不是出去拍戏也失联了，犹豫需不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她的安全。但又不是很想打，毕竟我真有点儿心累，破闲事儿再不想管了……
管了没人记得我的好，我也不求这个，人好就行。可是被所有人遗忘，也被自己努力帮助的人抛弃，说实话，我自认还没心宽成那样，一点都不会伤心、难受的。尤其是，被踢撞墙本来就很痛。简直是身心俱疲。还好不严重，没多久就好了。
这段日子最大的心得就是，跟他们这些人没了联系，世界真的清净了不少。每天按时上班，随便下班，饿着肚子，吃东西然后也不敢吃饱……
虽然这正是我想要的，简简单单……
本以为会很开心的，但好像并没有高兴起来。
直到有一天正在拍戏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小鹿的电话。
那一秒我有点儿兴奋，就有一种被组织记起来了的感觉。看看，所有人都把我忘记了，但还是有人记得我的……
我速速接了电话，连连问道，“小鹿小鹿你还好么？身体恢复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回剧组啊？”
然而我的一腔热情并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电话里迎来了一段不算短的沉默，冰霜从那头一节节蔓延过来，一直冻到了我握手机的手，冻到了心脏……
难道……这一次，我还是想多了吗……
第一次我觉得有点儿想哭了……
“我靠，我说迷妹你怎么回事儿，老子都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你也不说来看看我……”小鹿突然响起的声音依旧那样，一样的老北京口音，一样的二世祖调调……
他略带埋怨的小孩子语气却一点都没激怒我，反而瞬间将我治愈了，所有人的气我都应该生，但唯独不该生小鹿的气。
他比我还可怜了，被绑了好几天，命都差点儿丢掉了，哦对了，还有马桶，嗯对马桶，马桶敌过一切……
咳咳咳。不提马桶，想来也是，休息了很久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鹿对不起……”我愧疚地跟小鹿道歉，然后眼泪也是一个没有忍住，飚了出来，说的话自然也带哭腔。
小鹿肯定听了出来，他又稍稍楞了一会儿，就听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就赶紧说，“哎哟迷妹你怎么哭了，不要哭啊，我不怪你了不怪你了，但是你必须赶紧来看我，必须来啊，马上来……”
“嗯好，我马上来……”我不哭不哭，我不哭，竭尽全力地想要忍住哭，但是妈的真的好难啊，真的忍不住啊……
呜呜呜，反而越哭越厉害了……
我哭的不能自已，哽咽地也已经没办法说话，索性挂断了小鹿的电话，然后扑在沙发上哭了个昏天黑地。就像是忍了好久的委屈……
其实还是有人惦记着我的对吧，小鹿……
越想我越止不住眼泪，只能使劲儿拿卫生纸擦着，还冲过去用湿毛巾擦。
哭完之后我就赶紧奔去医院看小鹿，一路都在叮嘱自己，到那儿见到小鹿之后千万不能哭，不能哭……
嗯，我要坚强，坚强……
“卧槽，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真就狠心不管我呢。”一见面小鹿就很夸张地跟我来了个熊抱，他像跟男孩子打招呼一样，狠狠地捶着我的后背。
我去，小鹿手可真重，就刚刚那几下，真是差点儿没让我断了气儿。
狠狠喘了几口粗气，我赶紧将小鹿推开，他要再来这么几下，我今天就要死他手里了。
“你好了没有啊？”我问他。
面前的小鹿红光满面，精气神儿都好的不行，就是脸上手臂上还有几个地方绑着纱布。不过想他恢复地应该不错，身体绝对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素颜的小鹿，其实跟化妆也没差许多，但就是简单素净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了一种大牌时装的感觉。
没办法啊，人好看怎么都厉害，谁让天生衣服架子呢！我只能不无羡慕地想，怪不得是大明星。
可惜了这次这么惨。
“没有。”他故意瘪着嘴巴，装作惨兮兮的样子。
切，我才不信呢。
大概看出了我的表情，他没再说这个，又问到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他这件事。
这回我不知作何回答，只好低下头，捉着衣角。
“靠，我生气了我告诉你，你丫的太不够意思。”小鹿果然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我只能装作没听到，却恨不得钻地缝儿。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忽然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跟他对视。
我还是不讲话，甚至不和他对视，他就有些扫兴，“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是。”我说。讨厌谁会讨厌他呢！虽然之前我看沈山南抱着他的时候，看着他那样子确实有点嫉妒……我心虚地想着，不过看小鹿第一个想起我，就很感动。怎么也不会讨厌他啊。
而且似乎从来都只有别人讨厌我吧，我好像还没有什么资格可以去讨厌别人。我是陆华年啊，爹不疼娘不爱，什么都没有的陆华年啊，哪里有那么多的情绪，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我低下头，说了那两个字儿之后就说不出话了。
小鹿生了好一会儿气，不跟我讲话，就在那里好像很开心地打电话，哼歌，好像有意把我当做空气。
我不说话不恼也不走，就坐在那里。
终于，小鹿忍不住了，扫兴地拍着大腿，“罢了罢了，老子原谅你就是了，但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连忙问。
“你先脱衣服……”简简单单五个字让小鹿说的无比轻松，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于是我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又跟他确认了一遍，“什么？”
“我说让你把衣服给脱了……”小鹿移开目光，很不耐烦地说道，好像还很嫌我墨迹。
我天，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孩子是不是把脑子给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