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换角风波
“我这不是化妆去了么，还以为你会跟过来的，结果一直没看到你人。”小鹿依然在埋怨我。
我一边朝着他翻白眼，一边想他可真会演戏。
“鹿师哥好。”木安瞧见了小鹿，走过来打着招呼。
“啊，木安啊，你好你好。”小鹿正儿八经地跟她打着招呼，脸上又洋溢了那种暖男微笑，像是程序设定，在特定情况下才会显现出来的特殊表情。
他的粉丝们全都被他这幅假假的暖男样子迷的晕乎乎的，做梦都想给他生猴子。在没见过他真人以前，我也有过他很阳光的错觉。
呵，现在我可知道了真实的他是什么样，丫才不是什么暖男，丫就是一北京小流氓，痞痞的，会北京瘫，会毒舌，会翻白眼，而且丫压根就不喜欢笑。他是适合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是烧烤的那种人。
“年年，你，你怎么会认识鹿师哥？”木安问我。
“我啊，他，我们，昨……”我正结结巴巴地想要跟她解释，小鹿忽然把我打断了，“这姑娘刚才在外面说要进来试镜，我遇上了，给她带进来的。”
咦，我诧异地看着小鹿，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谎，好像有些不想让木安知道我们认识似的。
可是说到这里，木安为什么又会管他叫师哥呢，认识倒不奇怪，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会经常有合作。可是这师兄妹的关系是怎么回事？
木安这才给我解释，原来小鹿在去韩国之前，还曾经在沪市戏剧学院上过学，虽然半年都没待到吧。而木安是正儿八经的沪戏毕业生，所以还是尊称小鹿一句师哥。
其实这句师哥喊的略微有些名不副实。毕竟某人可从来没拿到过沪市的毕业证书。
“咱俩不少对手戏，师妹你还得多多指教啊……”小鹿笑嘻嘻地跟木安说。
嗯？小鹿同学看来是男二啊。男一是美国好莱坞一位大名鼎鼎的一线男演员，说出来会吓破人胆子那种。
木安愣了一愣，有些羞赧地说，“我可能这次又没法跟师哥一起合作了……”
“怎么了怎么了，谁又偷偷给你使绊子了？”小鹿一听木安说她可能不演了，很关心地问。
呃……他还不知道导演已经答应让我去试女二的镜头了。可是我也还只是待定而已。
“是你啊迷妹，看来你很厉害吗，我跟你说啊，你以后红了可不能忘记今天是我带你进这个门的，你就是拿了奥斯卡也得第一个感谢我。”
木安接在小鹿的后面赶紧说，“还有我还有我，拿奥斯卡了还得感谢我，我成就了一个奥斯卡。”
“开工了。”随着场记的一声令下，现场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但今天男女主因为档期问题都还没进组，所以主要的就是拍男二女二部分的戏。也就是小鹿跟木安，或者跟我。
“你先去试试……”张导指挥我。
我懵了一下，原地愣了五秒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小鹿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恍惚地站在镜头前，依然呆的像个木瓜。
张导在显示器前面跟我讲话，“你现在是一个侠客，你得做点儿什么……”
听完张导的话我又愣了几秒钟，然后走到道具车里随手抽了一把剑，既然是侠客，剑总得有的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侠客到底要怎样演，有那种很酷很酷的侠客，不说一句话，但是想说的都在眉目里，在发丝上。
也有那种浑然天成的侠客，行走一壶酒，装下一整个江湖，想说的都在醉醺醺的痴语中。
也还有那种顶天立地的侠客，剑眉星目，武器都在脸上，气势代表一切。
就像周星驰的《喜剧之王》，他在里面说表演分好多好多种，时常问导演你需要我演哪一种。因为同一种身份在不同的情况下自然也有不同的反应，表演更是大有讲究。
但是现在张导什么也没说，他就很空泛地提到侠客，这真是叫我为了难。我本想像《喜剧之王》里的周星驰那样，问问我到底需要演哪一种，但是镜头已经给了，镜头一给表演即为开始，我只能随意发挥了。
绝境说到底就是一部打怪兽的片子，这类片子往往表达的就是人类在末日里被迫反抗拯救自己的精神，首先它的背景就是一种末日感，其次才是主角的一种英雄主义。
而我此刻就是这一个镜头前的主角，当面对敌军也可能是敌怪兽压境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害怕，然后是绝望，然后是无可奈何，然后是义无反顾，最后是全力以赴。总之，表演也很讲究层次感。
我必须想好如何得把这些很有层次的情绪给表达清楚了，让人看起来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一点儿不尴尬，不僵硬。
我试着让自己身临其境去感受，忘掉自己身上并不相适的衣服，忘掉整个目所能及的现场，忘掉这里那么多的人，也忘掉手上的那把道具剑，忘掉表演本身这回事。就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走，去挥舞，去迈步。
“好，可以了。”我觉得自己刚刚进入状态的时候，导演突然叫停了。我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发现导演并没有急着点评，他抿了一口茶，正慢慢地喝着。
“你这孩子未经雕琢，有野性。”这是导演的原话。
“可惜啊可惜……”这是导演的第二句话，连呼两声可惜。
“可惜”一出，结果也就相当于明了。我还是失败了，角色是木安的。围观的大家也都明白，只是谁都没有点破。
“是可惜了，真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这么一天吧，还是要为权贵低头啊。”沈可风在一边啧啧叹道。
张导粲然一笑，“我当初就是嫌弃你太商业，如今我自己倒成了商业了，连带作品也必须走商业路子，可笑啊。”
张导情绪似乎很低落，他躺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久，沈可风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神情依旧气定神闲。
我心里特别紧张，从导演的反应就看的出来我演砸了，而且演的很糟糕，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但好歹还可以接受。只是即便是失败，我还是想要问上导演一问，让他点评点评也好。
没想到导演却告诉我，“你没问题，你很有天分，只是生的晚啊，可惜我又老了……”
这话大家都听的懵里懵懂的，只是沈可风心里明白，但他也好像也没有要解说的意思。
“倘若可能的话，我想让你来做女主角，可惜不可能啊。”张导忽然补充道。语气里不无惋惜。
一言既出，现场立刻哗然，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张嘉洵不满向恬女主，欲定新人演员。
张嘉洵欲换角，直言可惜无权，向恬后台硬。
如果这里有记者的话，明天的新闻头条一定五花八门，各种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说什么的都有。也没准我会因此从红。
木安和小鹿也是傻了眼，一会儿盯着张导，一会儿盯着我，好像完全懵了。
但最吃惊的还是我自己，我本以为自己刚刚的表演是失败的，没想到居然还能获得张导的认同，这比我演什么角色都重要。
我也是这时候才明白，这部戏是中西合资，张导虽是导演，但其实话语权很有限，他可以做的也仅仅只是导演这回事，至于其它的，他只能建议，无权决定。真让人叹惋。
不过另一方面，主角的确定上倒真如外界所说，向恬并非张导选上，而是实打实的关系户。至于是哪门子的关系，我暂时也不得而知。
最后的决定是我演女二，然后原定的女二演员木安演了其它的角色。我和小鹿同学会演很多的对手戏。
这结果我也实在没想到，因为不想抢木安的角色，所以想要拒绝。对我来说，能够获得张导的肯定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小鹿却突然制止了我，“你丫的是不是傻，角色是谁合适谁演，各凭能耐的事儿，你以为自己是在过家家，还是当导演在过家家？”
他的语气很坏，很不客气，虽然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是抢了木安的角色啊，而且我自己有权力不演啊。
“我……”
我刚要反驳，小鹿又一句话把我堵住了，“唧唧歪歪的，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还老想当什么白莲花，做人能不能少点儿套路……”
“我……我才不是什么白莲花，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易侬跟我说过。”我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去跟导演说你不演，那你就是白莲花，就是傻逼。”小鹿说的很干脆。
小鹿的话仔细想来确实很有道理，演戏的确不是过家家，导演负责整个剧组，有他自己的筹划，每个决定都有他自己的理由。
我如果像个小孩子似的，为了义气谦让来谦让去，其实也是对导演的不尊重，对这部戏的不尊重，另一方面倒显得矫情虚伪，真像白莲花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去跟导演请辞，只是，只是木安那边，我改如何解释呢。她会不会因此生我的气？
“哎呀，没关系啊，你也是凭自己的能力，这很公平，没什么好抱歉的。”看的出来木安还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她还是很大气。
我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下了。
我一边朝着他翻白眼，一边想他可真会演戏。
“鹿师哥好。”木安瞧见了小鹿，走过来打着招呼。
“啊，木安啊，你好你好。”小鹿正儿八经地跟她打着招呼，脸上又洋溢了那种暖男微笑，像是程序设定，在特定情况下才会显现出来的特殊表情。
他的粉丝们全都被他这幅假假的暖男样子迷的晕乎乎的，做梦都想给他生猴子。在没见过他真人以前，我也有过他很阳光的错觉。
呵，现在我可知道了真实的他是什么样，丫才不是什么暖男，丫就是一北京小流氓，痞痞的，会北京瘫，会毒舌，会翻白眼，而且丫压根就不喜欢笑。他是适合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是烧烤的那种人。
“年年，你，你怎么会认识鹿师哥？”木安问我。
“我啊，他，我们，昨……”我正结结巴巴地想要跟她解释，小鹿忽然把我打断了，“这姑娘刚才在外面说要进来试镜，我遇上了，给她带进来的。”
咦，我诧异地看着小鹿，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谎，好像有些不想让木安知道我们认识似的。
可是说到这里，木安为什么又会管他叫师哥呢，认识倒不奇怪，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会经常有合作。可是这师兄妹的关系是怎么回事？
木安这才给我解释，原来小鹿在去韩国之前，还曾经在沪市戏剧学院上过学，虽然半年都没待到吧。而木安是正儿八经的沪戏毕业生，所以还是尊称小鹿一句师哥。
其实这句师哥喊的略微有些名不副实。毕竟某人可从来没拿到过沪市的毕业证书。
“咱俩不少对手戏，师妹你还得多多指教啊……”小鹿笑嘻嘻地跟木安说。
嗯？小鹿同学看来是男二啊。男一是美国好莱坞一位大名鼎鼎的一线男演员，说出来会吓破人胆子那种。
木安愣了一愣，有些羞赧地说，“我可能这次又没法跟师哥一起合作了……”
“怎么了怎么了，谁又偷偷给你使绊子了？”小鹿一听木安说她可能不演了，很关心地问。
呃……他还不知道导演已经答应让我去试女二的镜头了。可是我也还只是待定而已。
“是你啊迷妹，看来你很厉害吗，我跟你说啊，你以后红了可不能忘记今天是我带你进这个门的，你就是拿了奥斯卡也得第一个感谢我。”
木安接在小鹿的后面赶紧说，“还有我还有我，拿奥斯卡了还得感谢我，我成就了一个奥斯卡。”
“开工了。”随着场记的一声令下，现场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但今天男女主因为档期问题都还没进组，所以主要的就是拍男二女二部分的戏。也就是小鹿跟木安，或者跟我。
“你先去试试……”张导指挥我。
我懵了一下，原地愣了五秒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小鹿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恍惚地站在镜头前，依然呆的像个木瓜。
张导在显示器前面跟我讲话，“你现在是一个侠客，你得做点儿什么……”
听完张导的话我又愣了几秒钟，然后走到道具车里随手抽了一把剑，既然是侠客，剑总得有的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侠客到底要怎样演，有那种很酷很酷的侠客，不说一句话，但是想说的都在眉目里，在发丝上。
也有那种浑然天成的侠客，行走一壶酒，装下一整个江湖，想说的都在醉醺醺的痴语中。
也还有那种顶天立地的侠客，剑眉星目，武器都在脸上，气势代表一切。
就像周星驰的《喜剧之王》，他在里面说表演分好多好多种，时常问导演你需要我演哪一种。因为同一种身份在不同的情况下自然也有不同的反应，表演更是大有讲究。
但是现在张导什么也没说，他就很空泛地提到侠客，这真是叫我为了难。我本想像《喜剧之王》里的周星驰那样，问问我到底需要演哪一种，但是镜头已经给了，镜头一给表演即为开始，我只能随意发挥了。
绝境说到底就是一部打怪兽的片子，这类片子往往表达的就是人类在末日里被迫反抗拯救自己的精神，首先它的背景就是一种末日感，其次才是主角的一种英雄主义。
而我此刻就是这一个镜头前的主角，当面对敌军也可能是敌怪兽压境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害怕，然后是绝望，然后是无可奈何，然后是义无反顾，最后是全力以赴。总之，表演也很讲究层次感。
我必须想好如何得把这些很有层次的情绪给表达清楚了，让人看起来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一点儿不尴尬，不僵硬。
我试着让自己身临其境去感受，忘掉自己身上并不相适的衣服，忘掉整个目所能及的现场，忘掉这里那么多的人，也忘掉手上的那把道具剑，忘掉表演本身这回事。就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走，去挥舞，去迈步。
“好，可以了。”我觉得自己刚刚进入状态的时候，导演突然叫停了。我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发现导演并没有急着点评，他抿了一口茶，正慢慢地喝着。
“你这孩子未经雕琢，有野性。”这是导演的原话。
“可惜啊可惜……”这是导演的第二句话，连呼两声可惜。
“可惜”一出，结果也就相当于明了。我还是失败了，角色是木安的。围观的大家也都明白，只是谁都没有点破。
“是可惜了，真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这么一天吧，还是要为权贵低头啊。”沈可风在一边啧啧叹道。
张导粲然一笑，“我当初就是嫌弃你太商业，如今我自己倒成了商业了，连带作品也必须走商业路子，可笑啊。”
张导情绪似乎很低落，他躺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久，沈可风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神情依旧气定神闲。
我心里特别紧张，从导演的反应就看的出来我演砸了，而且演的很糟糕，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但好歹还可以接受。只是即便是失败，我还是想要问上导演一问，让他点评点评也好。
没想到导演却告诉我，“你没问题，你很有天分，只是生的晚啊，可惜我又老了……”
这话大家都听的懵里懵懂的，只是沈可风心里明白，但他也好像也没有要解说的意思。
“倘若可能的话，我想让你来做女主角，可惜不可能啊。”张导忽然补充道。语气里不无惋惜。
一言既出，现场立刻哗然，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张嘉洵不满向恬女主，欲定新人演员。
张嘉洵欲换角，直言可惜无权，向恬后台硬。
如果这里有记者的话，明天的新闻头条一定五花八门，各种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说什么的都有。也没准我会因此从红。
木安和小鹿也是傻了眼，一会儿盯着张导，一会儿盯着我，好像完全懵了。
但最吃惊的还是我自己，我本以为自己刚刚的表演是失败的，没想到居然还能获得张导的认同，这比我演什么角色都重要。
我也是这时候才明白，这部戏是中西合资，张导虽是导演，但其实话语权很有限，他可以做的也仅仅只是导演这回事，至于其它的，他只能建议，无权决定。真让人叹惋。
不过另一方面，主角的确定上倒真如外界所说，向恬并非张导选上，而是实打实的关系户。至于是哪门子的关系，我暂时也不得而知。
最后的决定是我演女二，然后原定的女二演员木安演了其它的角色。我和小鹿同学会演很多的对手戏。
这结果我也实在没想到，因为不想抢木安的角色，所以想要拒绝。对我来说，能够获得张导的肯定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小鹿却突然制止了我，“你丫的是不是傻，角色是谁合适谁演，各凭能耐的事儿，你以为自己是在过家家，还是当导演在过家家？”
他的语气很坏，很不客气，虽然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是抢了木安的角色啊，而且我自己有权力不演啊。
“我……”
我刚要反驳，小鹿又一句话把我堵住了，“唧唧歪歪的，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还老想当什么白莲花，做人能不能少点儿套路……”
“我……我才不是什么白莲花，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易侬跟我说过。”我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去跟导演说你不演，那你就是白莲花，就是傻逼。”小鹿说的很干脆。
小鹿的话仔细想来确实很有道理，演戏的确不是过家家，导演负责整个剧组，有他自己的筹划，每个决定都有他自己的理由。
我如果像个小孩子似的，为了义气谦让来谦让去，其实也是对导演的不尊重，对这部戏的不尊重，另一方面倒显得矫情虚伪，真像白莲花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去跟导演请辞，只是，只是木安那边，我改如何解释呢。她会不会因此生我的气？
“哎呀，没关系啊，你也是凭自己的能力，这很公平，没什么好抱歉的。”看的出来木安还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她还是很大气。
我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