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来势汹汹
叶倾一边看材料一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宫殿深处中去，等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任何谢恒的人影了。
远远望去，都是重重小山一般堆积的铸剑材料，墙壁上的烛台静静燃烧着，散发出昏黄的光晕，与底下蔓延出的阴影交织到起来，隐隐绰绰，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她很快就看到了剔透漂亮的紫晶石，正是那日里在玄天秘境中得到的那一块。它独自放在一处宽敞的地方，似乎有淡淡光华流转而过。叶倾大步走了过去，唇角边露出难掩藏的笑意来，终于有机会能好好看看这个紫晶石了。
她拿出了一把匕首来，再次试了试紫晶石的硬度，心里有了一些大概的计较——紫晶石的硬度大概是玄铁百倍之多，重量也差不多是这个倍数。一般来说达到了这种硬度的，韧度都会很差，紫晶石却出乎了她的意料，韧度上比玄铁好太多了。
但究竟好到什么程度，还需要继续测试。
怪不得谢恒要找紫晶石，这种材料太适合做重剑了，能承受的魔息爆发一定比玄铁和千年玄铁好太多了，但究竟能到达哪一步，她心里还没什么底子。
叶倾直起身体来，正要用火试试，冷不防瞥见了一抹黑影，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怎么一声不吭？很吓人的。”
“我已经来很久了，是你没有发现。”谢恒负手站在一旁，一身玄衣似乎要和身后的黑暗融入到一起，因为背光而站模糊了面容，“你看得怎样？”
谢恒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昏黄的烛火浅浅勾出他坚毅的侧脸线条，透出了几分柔和来。叶倾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说道：“还不错，我想试试用火试试，你能帮我切下一小块吗？”
谢恒看了她一眼，拿出了银剑，很快就切割了一块下来。
“呃，还有……你的那个重剑，我也想看看。”
谢恒又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快步走到了一间空旷的房间里，中央还放着一个很大的铸剑炉，足有三丈之高，十人合抱之宽，叶倾眼睛顿时一亮，惊喜不已。
她还没见过剑阁的铸剑炉，但眼前的这个铸剑炉同铸剑司里的比起来，完全就是云泥之别……总之，真的是太豪华了！
好的铸剑材料、铸剑炉，都是让铸剑师惊喜的东西。
看到这些东西，叶倾整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了，她自己不知道，谢恒却看了她好几眼，也就在这个时候心里又放心了一些。因为叶倾太像那种为铸剑狂热的人了。
曾经沧溟城里也有一位，还是个凡人，为了追求铸剑主动来到了这里。每当走到铸剑炉旁边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与平日里所见完全不同。
在这种人的眼中，不管有多少恩怨纠葛，对他们来说，铸剑就是铸剑。材料到了他们的手中，就会竭尽全力，抛去一切成见。
谢恒把重剑拿了出来，叶倾下意识就想要去接，手无意识按在了他的手上，忙不迭把手收了回去，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是千年玄铁，很重。”
“我想试试。”
叶倾小心地握住了重剑的剑柄，刚一握住，就感觉千万斤往下坠去，她惊呼了已经，下一刻那种重量已经被谢恒接了过去。叶倾轻轻松了一口气，谢恒没有放手，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
谢恒把重剑拿了起来，叶倾仔细端详着，她看一个东西的时候入了迷，总是会忘记时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谢恒已经不知道举了多久，但眼睛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依然是一片宁静。
叶倾突然发现，谢恒跟她之前想象中不太一样，如果立场暂时达成了一致，他可以是一个很不错的伙伴。叶倾心里倒抽了一口气，她竟然会用“伙伴”这种词语来形容谢恒。
如此沉重的剑，谢恒却举重若轻。
重剑上布满了裂纹，叶倾这才发现，这把重剑真的已经濒临断裂了，怪不得当时谢恒会将它收起来，如果再爆发一次的话，铁定会散作无数碎片。
叶倾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重剑虽然坏成了这样，却也能从中看出铸剑师的用心，她的双眼惊讶地睁大，真是觉得越看越是心惊，许多细节的处理都是她想不到的，让她惊叹不已。尤其是这把重剑的整体设计，粗略一看跟其他重剑似乎相差无几，但在运用之中，魔息涌入之后能更加顺畅。
这一点，放在以前叶倾可能不太看得明白，自从钟云师父让她熟悉几种兵器的使用之后，心里就明白了一些。这也多亏了那颗洗髓丹，让她连灵力或者魔息在兵器中的运转方向也看了出来。
“真是太令人惊叹了，一件完美的作品。”叶倾忍不住心中的感慨。
“嗯，的确不错。”
叶倾不经意抬头，脸上的惊喜与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撞入了谢恒那双幽深的双眼中。她有片刻的怔忪，那一刹只觉得他的双眼像是一个深邃的漩涡，拽拉着她的目光不断坠入，身不由已。
叶倾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谢恒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短暂的失神。
“可以放下了，”叶倾这才发现，谢恒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直都保持着举着重剑的姿势。“这个剑太重了，你的意思是用紫晶石来铸造一把重剑吗？”
“还有更好的材料吗？”
叶倾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暂时想不到了。”
那一瞬间，叶倾其实是想到了一种更好的材料的，就是放在她储物玉镯里的那种冰块一样的材料，一个是还从来没试过，二个是她没有信心处理那种材料，三呢，她不必对谢恒太掏心掏肺。
不管现在如何，两人始终是对立面。
凡人和半魔，始终是天然的对立面。
“这种紫晶石我还需要再试试，重剑怎么铸我……”叶倾的话还没有说完，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匆匆而来，砰的一声，大门被推了开。
两人是几个高矮胖瘦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怒目圆睁的样子似乎想要吞了叶倾一样。
“你们来做什么？”谢恒问了一句。
那几个人这才看见一旁静静伫立的谢恒，神色间又是惊讶又是尴尬。半响，高个子的那个走了出来，开口打破了僵局：“城主，你就让这个女的帮你铸剑？她……”
“她怎么？”谢恒说。
谢恒只是淡淡一问，那高个子的气势顿时就矮了半截，愤愤不岔道：“凡人怎么可能信得过？”
叶倾一眼就瞪了过去，刚想反驳几句，又把话咽了回去。
高个子说：“凡人是不会愿意帮我们半魔做事的，哼，不搞破坏也就罢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城主，阿力说的对，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凡人，就蔫坏得很。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就搞破坏，浪费了那么多材料，”另个人也愤愤不平，忍不住开口想要说服谢恒，“而且，我石磊不信这些凡人有什么实力可言，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用紫晶石铸一把重剑，不在话下。”
这话一出，身边的几个人都纷纷认可，不屑地哼哧了一声，根本不拿正眼看叶倾的。
叶倾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都是沧溟城的铸剑师。
谢恒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叶倾从善如流地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其实我能力也就普普通通，比不得各位……要不，还是把我送回人界吧？”
“……”
几个人愣住了，随即冷哼了一声。“城主，你放心把兵器交给她吗？她自己都在打退堂鼓。”
谢恒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好似在说“想得美”。
石磊说：“那天的动静，知道的人不少，她跟陆离大人有些过节……城主，她极有可能也会在铸剑之中做手脚，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对啊，真的有可能，我自己都对我的品行放心不下。”叶倾嘀咕了一声。
“……”
谢恒看了叶倾一眼，对几个人解释道：“她会红莲火，所以我让她来试试。”
几个人顿时惊讶了，上下打量着叶倾，只是惊讶之后，依然是浓浓的不信任感。
叶倾说：“其实我的红莲火也不是很稳定……经常出状况，可能浪费很多材料都没有一个好的……”
谢恒冷冷睨向她，叶倾忙不迭把话咽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用了？”谢恒眸光彻底冷了，声音也冷飕飕的，嗤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还留你何用？”
随着谢恒的声音，殿内倏尔一静。
谢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宽阔的身影仿若一个黑幕，将她笼罩在其中。
叶倾被谢恒看的那一眼，气势上早就弱了下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退去这个阴影的范围，着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
“我……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不信任我，也是有道理……”她说的话有些乱，但还在下意识推脱。
“这么说的话，你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叶倾顿时精神一震：“不不不，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红莲火不在话下，紫晶石更不会浪费，我是剑阁的佼佼者，笑傲所有铸剑师……”
“……”
几个铸剑师拿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叶倾。
谢恒：“呵呵。”
远远望去，都是重重小山一般堆积的铸剑材料，墙壁上的烛台静静燃烧着，散发出昏黄的光晕，与底下蔓延出的阴影交织到起来，隐隐绰绰，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她很快就看到了剔透漂亮的紫晶石，正是那日里在玄天秘境中得到的那一块。它独自放在一处宽敞的地方，似乎有淡淡光华流转而过。叶倾大步走了过去，唇角边露出难掩藏的笑意来，终于有机会能好好看看这个紫晶石了。
她拿出了一把匕首来，再次试了试紫晶石的硬度，心里有了一些大概的计较——紫晶石的硬度大概是玄铁百倍之多，重量也差不多是这个倍数。一般来说达到了这种硬度的，韧度都会很差，紫晶石却出乎了她的意料，韧度上比玄铁好太多了。
但究竟好到什么程度，还需要继续测试。
怪不得谢恒要找紫晶石，这种材料太适合做重剑了，能承受的魔息爆发一定比玄铁和千年玄铁好太多了，但究竟能到达哪一步，她心里还没什么底子。
叶倾直起身体来，正要用火试试，冷不防瞥见了一抹黑影，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怎么一声不吭？很吓人的。”
“我已经来很久了，是你没有发现。”谢恒负手站在一旁，一身玄衣似乎要和身后的黑暗融入到一起，因为背光而站模糊了面容，“你看得怎样？”
谢恒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昏黄的烛火浅浅勾出他坚毅的侧脸线条，透出了几分柔和来。叶倾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说道：“还不错，我想试试用火试试，你能帮我切下一小块吗？”
谢恒看了她一眼，拿出了银剑，很快就切割了一块下来。
“呃，还有……你的那个重剑，我也想看看。”
谢恒又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快步走到了一间空旷的房间里，中央还放着一个很大的铸剑炉，足有三丈之高，十人合抱之宽，叶倾眼睛顿时一亮，惊喜不已。
她还没见过剑阁的铸剑炉，但眼前的这个铸剑炉同铸剑司里的比起来，完全就是云泥之别……总之，真的是太豪华了！
好的铸剑材料、铸剑炉，都是让铸剑师惊喜的东西。
看到这些东西，叶倾整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了，她自己不知道，谢恒却看了她好几眼，也就在这个时候心里又放心了一些。因为叶倾太像那种为铸剑狂热的人了。
曾经沧溟城里也有一位，还是个凡人，为了追求铸剑主动来到了这里。每当走到铸剑炉旁边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与平日里所见完全不同。
在这种人的眼中，不管有多少恩怨纠葛，对他们来说，铸剑就是铸剑。材料到了他们的手中，就会竭尽全力，抛去一切成见。
谢恒把重剑拿了出来，叶倾下意识就想要去接，手无意识按在了他的手上，忙不迭把手收了回去，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是千年玄铁，很重。”
“我想试试。”
叶倾小心地握住了重剑的剑柄，刚一握住，就感觉千万斤往下坠去，她惊呼了已经，下一刻那种重量已经被谢恒接了过去。叶倾轻轻松了一口气，谢恒没有放手，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
谢恒把重剑拿了起来，叶倾仔细端详着，她看一个东西的时候入了迷，总是会忘记时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谢恒已经不知道举了多久，但眼睛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依然是一片宁静。
叶倾突然发现，谢恒跟她之前想象中不太一样，如果立场暂时达成了一致，他可以是一个很不错的伙伴。叶倾心里倒抽了一口气，她竟然会用“伙伴”这种词语来形容谢恒。
如此沉重的剑，谢恒却举重若轻。
重剑上布满了裂纹，叶倾这才发现，这把重剑真的已经濒临断裂了，怪不得当时谢恒会将它收起来，如果再爆发一次的话，铁定会散作无数碎片。
叶倾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重剑虽然坏成了这样，却也能从中看出铸剑师的用心，她的双眼惊讶地睁大，真是觉得越看越是心惊，许多细节的处理都是她想不到的，让她惊叹不已。尤其是这把重剑的整体设计，粗略一看跟其他重剑似乎相差无几，但在运用之中，魔息涌入之后能更加顺畅。
这一点，放在以前叶倾可能不太看得明白，自从钟云师父让她熟悉几种兵器的使用之后，心里就明白了一些。这也多亏了那颗洗髓丹，让她连灵力或者魔息在兵器中的运转方向也看了出来。
“真是太令人惊叹了，一件完美的作品。”叶倾忍不住心中的感慨。
“嗯，的确不错。”
叶倾不经意抬头，脸上的惊喜与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撞入了谢恒那双幽深的双眼中。她有片刻的怔忪，那一刹只觉得他的双眼像是一个深邃的漩涡，拽拉着她的目光不断坠入，身不由已。
叶倾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谢恒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短暂的失神。
“可以放下了，”叶倾这才发现，谢恒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直都保持着举着重剑的姿势。“这个剑太重了，你的意思是用紫晶石来铸造一把重剑吗？”
“还有更好的材料吗？”
叶倾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暂时想不到了。”
那一瞬间，叶倾其实是想到了一种更好的材料的，就是放在她储物玉镯里的那种冰块一样的材料，一个是还从来没试过，二个是她没有信心处理那种材料，三呢，她不必对谢恒太掏心掏肺。
不管现在如何，两人始终是对立面。
凡人和半魔，始终是天然的对立面。
“这种紫晶石我还需要再试试，重剑怎么铸我……”叶倾的话还没有说完，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匆匆而来，砰的一声，大门被推了开。
两人是几个高矮胖瘦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怒目圆睁的样子似乎想要吞了叶倾一样。
“你们来做什么？”谢恒问了一句。
那几个人这才看见一旁静静伫立的谢恒，神色间又是惊讶又是尴尬。半响，高个子的那个走了出来，开口打破了僵局：“城主，你就让这个女的帮你铸剑？她……”
“她怎么？”谢恒说。
谢恒只是淡淡一问，那高个子的气势顿时就矮了半截，愤愤不岔道：“凡人怎么可能信得过？”
叶倾一眼就瞪了过去，刚想反驳几句，又把话咽了回去。
高个子说：“凡人是不会愿意帮我们半魔做事的，哼，不搞破坏也就罢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城主，阿力说的对，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凡人，就蔫坏得很。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就搞破坏，浪费了那么多材料，”另个人也愤愤不平，忍不住开口想要说服谢恒，“而且，我石磊不信这些凡人有什么实力可言，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用紫晶石铸一把重剑，不在话下。”
这话一出，身边的几个人都纷纷认可，不屑地哼哧了一声，根本不拿正眼看叶倾的。
叶倾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都是沧溟城的铸剑师。
谢恒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叶倾从善如流地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其实我能力也就普普通通，比不得各位……要不，还是把我送回人界吧？”
“……”
几个人愣住了，随即冷哼了一声。“城主，你放心把兵器交给她吗？她自己都在打退堂鼓。”
谢恒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好似在说“想得美”。
石磊说：“那天的动静，知道的人不少，她跟陆离大人有些过节……城主，她极有可能也会在铸剑之中做手脚，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对啊，真的有可能，我自己都对我的品行放心不下。”叶倾嘀咕了一声。
“……”
谢恒看了叶倾一眼，对几个人解释道：“她会红莲火，所以我让她来试试。”
几个人顿时惊讶了，上下打量着叶倾，只是惊讶之后，依然是浓浓的不信任感。
叶倾说：“其实我的红莲火也不是很稳定……经常出状况，可能浪费很多材料都没有一个好的……”
谢恒冷冷睨向她，叶倾忙不迭把话咽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用了？”谢恒眸光彻底冷了，声音也冷飕飕的，嗤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还留你何用？”
随着谢恒的声音，殿内倏尔一静。
谢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宽阔的身影仿若一个黑幕，将她笼罩在其中。
叶倾被谢恒看的那一眼，气势上早就弱了下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退去这个阴影的范围，着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
“我……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不信任我，也是有道理……”她说的话有些乱，但还在下意识推脱。
“这么说的话，你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叶倾顿时精神一震：“不不不，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红莲火不在话下，紫晶石更不会浪费，我是剑阁的佼佼者，笑傲所有铸剑师……”
“……”
几个铸剑师拿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叶倾。
谢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