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欲哭无泪
两天时间，转瞬即过，周三。
鉴于成厉此前给了地址等信息后又打了通内线电话提醒令寻寻做好准备参加晚宴的事情，导致令寻寻理所当然以为是让她自己过去。为了方便，她把代步小车直接开到了公司。顺便把晚上要换的小洋装和一系列要用到的化妆品都带上了，打算下班之后换过衣服直接过去。
于是，看着下班时间将至，令寻寻提前离开了办公室，去洗手间换衣服。
周全因为工作缘故，衣服基本都是大牌，这么件看着不起眼的黑色小洋装也是价值不菲，上身后的效果也确实对得起它的五位数标价。
换过衣服，令寻寻自隔间出来，对着洗手间里的大镜子描眉画唇。平时上班因为要赶公交地铁，她并没有多余时间捯饬自己，至多就涂个隔离唇彩。但晚上这种商务晚宴，这么干自然是不礼貌的。所以隔离唇彩之外还要用粉底眼线之类做足全套，但是在撑着一边眼皮画眼线的时候，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令寻寻手忙脚乱摸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暗道不妙，深吸了口气才接了电话。
“成总。”
“不是和你说今晚七点参加晚宴的，你人呢？”
听着电话那边小老板没好气的质疑，令寻寻并没急着回答，因为看到迎面镜子里自己一手握电话、一手举眉笔的形象略有些可笑。
下班时分，出入洗手间的女同事不少，不想被人行注目礼的令寻寻索性抱着手机和一堆东西再度缩回到了洗手间隔断内。然后，才与成厉道：“我还在公司。”
“我就在你们部门办公室，就没看见你人。”
在他的愤愤不平下，令寻寻只得补足说明，“我在公司洗手间。”
“给你十分钟，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哎？！”
成厉口气莫名又恶劣起来，“哎什么哎啊，难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不愿惹怒小老板，令寻寻忙忙顺毛捋，“懂，懂，十分钟后地下停车场见。”
她刚刚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原来成厉并没有打算让她自己去晚宴现场。不过现下不是感恩的好时机，接完了电话，将手机放进包里，令寻寻抱着一堆东西再次走出了隔间。
此时人已经基本都走光了，只有大厦的保洁阿姨在清理垃圾。
眼见十分钟只剩了八分钟，令寻寻也顾不上细描眼线了，只对着镜子涂了口红就跑出了洗手间。刚好一班电梯下去，到她踏进下行电梯的时候已经只剩了三分钟。
踏出电梯，还有一分钟不到。前后坐了两次他的车，虽然都被半道扔下，但令寻寻还是机敏得记住了成厉的停车位，小跑着赶到他车边时间刚刚好。
小老板正斜倚在车旁，看到她气喘吁吁的神色作势鼓了鼓掌，“不错，挺准时。”
“成总……过奖了。”令寻寻顺了顺气，拉开车门上了副驾位。
成厉先一步上了车，等着她坐稳之后驶出了停车场。
时间是六点一刻，距离七点的商务晚宴，还有三刻钟的时间。坐上副驾位后，令寻寻取了笔记本出来，朝主驾位的成厉道：“成总，这次晚宴是关于什么情况的？我这里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闻言，他略略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视线转向面前路况，道了句，“准备好你自己就行。”
“……”令寻寻被小老板这不按套路回答的行径闹得满头雾水。
十来分钟后，车子驶入了cbd商务区。只是这地方并不是晚宴所在地，令寻寻正自疑惑却见成厉下了车，她不得不跟了下去，问了句，“成总，是不是搞错了？你给我的信息今晚的地址不应该是这里啊。”
成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领着她进了电梯，按下按键后才道：“没错，这里确实不是晚宴现场。”
“那过来干什么？”
令寻寻这话刚说完，电梯到了。
这栋高层建筑下面六层是大型一体式休闲娱乐购物商城，而成厉带着她去的是在这商城里一家知名的造型中心。
令寻寻此前虽然对时尚之类不怎么关心，但托了周全的福，知道这么个地方。不少明星名人都会光顾，剪个头发做个护理动辄就要上千，绝对是消费盲区。
所以她下意识就过去拉住了成厉，“成总，你要做头发吗？”
闻言成厉只以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跟着反手按着她脖子将人带了进去，二话不说就将令寻寻推给了几个穿着围裙的工作人员。而后，拍拍屁股就这么掉头走了，令寻寻整个人都震住了。也顾不上工作人员嘘寒问暖的调调，挣脱人墙追着他小跑出去。
“成总。”
她在电梯前将他叫住，成厉回眸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我觉得我不要做头发。”她实在没这么多钱。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去晚宴？”他折回来，略略挑眉。
令寻寻抬眸直视他，没有半分闪躲之色，“对啊，你觉得有问题吗？”
下班后她换了件黑色无袖小洋装，配上高跟凉鞋，显得身姿纤长，以他的眼光看衣着上确实可以。只是在成厉印象里，女人参加这种宴会之类都会找这种造型店打理一番。
这也是他陪成闵毓参加过几次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这回约了令寻寻做女伴后也是依葫芦画瓢，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反应。
视线落到她脸上，成厉终是找到了反驳的借口，“你看看你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好了好了，抓紧时间，随便弄弄就好。我留下陪你。”
“可是我……我没钱啊。”她终是被逼着说了实话。
成厉推着她肩膀的手一顿，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钱，这地方做个造型什么的太贵……”令寻寻脸上热烫，越说越小声。片刻后，听到成厉喷笑出声，她恼羞成怒，伸手就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对于令寻寻这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暴力行径，成厉虽然没有反感，但却有些守不住她的大力。反手抓了她的手腕，敛了笑意道：“好了，我不笑。这些不用你付钱，算公司支出。”
迎着他突然正色趋近的年轻俊逸的脸庞，令寻寻走失的理智慢慢回笼。意识到刚才自己行径的放肆和僭越之处，再加上被他这么抓着手腕只觉得尴尬又窘迫。好在成厉并没有很用力，她略略一挣就在他掌间脱手。
垂了眸，令寻寻伸手在颈侧处挠了挠。其实她本意并不想进去做那什么造型设计，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也就只能装作淡然道：“那既然公司花钱，不要白不要。”
就这样，令寻寻第二次踏进了造型中心。
清洗造型彩妆完毕，已经快八点。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形象令寻寻并没有几分兴趣，而是急着想走。
毕竟成厉告知晚宴是七点的。
结果她这回是真正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小老板坐在等候区贵宾室里玩游戏玩的兴致盎然。两人从电梯到停车场全程，他都捧着手机不放。上车之后也没见他发动车子还盯着玩，令寻寻不得不行使大人权利，将他手机直接抽走了。
成厉不防被拿走手机，立时就急了，忙忙伸手去夺，“哎，我正在打怪呢。你先给我，等我打完这局怪。”
令寻寻不肯，“这都什么时间了，还玩。”
话落，就见成厉自主驾位那边侧身越过来，要夺回手机。她抓着手机往身后藏，他一手按住她肩膀，压在副驾位上，另一手绕过去往她背后探。车内空间本就狭小，令寻寻又被成厉按住了躲不开，很快就被他摸到了手机。
两人争夺手机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令寻寻双手握着不放，成厉虽然急不过到底也顾忌着没用蛮力。手机在两人四爪间传递，最后不慎自副驾位和车门的间隔处滑了下去。
“天意。”令寻寻扭头看向成厉，眼中本带着几抹奚落之色。没想成厉和自己靠的极近，她不注意回头那一下差点就亲到了他的脸。刚刚那番手机争夺战里，两人基本是贴到了一起。这会令寻寻后知后觉得感知到成厉抵在跟前的身体辐射出的热量，脸上腾的红了，于是拼命往后背座椅靠去，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车里就这么大，她根本退不到哪里去。而且那年轻人也并没察觉，就是她刚刚差点亲到他都没见人挪动一下，甚至进一步挤过来。一手撑在了令寻寻左侧座椅靠垫处，一手探向了右边车门和座椅间隙去探摸手机，因此她好容易背贴座椅拉出来的空间也跟着化为了虚无。
所谓的度秒如年大概就是这样，紧贴着副驾位座椅的令寻寻已经涌起了汗意。可面前的年轻男子偏还一脸正气，她什么都不好说。于是在他专注探摸座椅下方的时候，顺着靠背摸到了座椅调节装置。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机括转动声，令寻寻的感觉整个人跟着座椅往后退去。原本想拉开礼貌距离，可这么一来却起了反效果，因为成厉本是靠撑在她身体左侧座椅上保持平衡，令寻寻这么突然不说一声就移动座椅，他失衡之下大半个身体重量都跟着压在了令寻寻身上。
这回，从原来依稀可能会碰到变成了绝对实打实的贴近。
令寻寻一声短促的惊叫哽在了喉间，欲哭无泪。
鉴于成厉此前给了地址等信息后又打了通内线电话提醒令寻寻做好准备参加晚宴的事情，导致令寻寻理所当然以为是让她自己过去。为了方便，她把代步小车直接开到了公司。顺便把晚上要换的小洋装和一系列要用到的化妆品都带上了，打算下班之后换过衣服直接过去。
于是，看着下班时间将至，令寻寻提前离开了办公室，去洗手间换衣服。
周全因为工作缘故，衣服基本都是大牌，这么件看着不起眼的黑色小洋装也是价值不菲，上身后的效果也确实对得起它的五位数标价。
换过衣服，令寻寻自隔间出来，对着洗手间里的大镜子描眉画唇。平时上班因为要赶公交地铁，她并没有多余时间捯饬自己，至多就涂个隔离唇彩。但晚上这种商务晚宴，这么干自然是不礼貌的。所以隔离唇彩之外还要用粉底眼线之类做足全套，但是在撑着一边眼皮画眼线的时候，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令寻寻手忙脚乱摸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暗道不妙，深吸了口气才接了电话。
“成总。”
“不是和你说今晚七点参加晚宴的，你人呢？”
听着电话那边小老板没好气的质疑，令寻寻并没急着回答，因为看到迎面镜子里自己一手握电话、一手举眉笔的形象略有些可笑。
下班时分，出入洗手间的女同事不少，不想被人行注目礼的令寻寻索性抱着手机和一堆东西再度缩回到了洗手间隔断内。然后，才与成厉道：“我还在公司。”
“我就在你们部门办公室，就没看见你人。”
在他的愤愤不平下，令寻寻只得补足说明，“我在公司洗手间。”
“给你十分钟，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哎？！”
成厉口气莫名又恶劣起来，“哎什么哎啊，难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不愿惹怒小老板，令寻寻忙忙顺毛捋，“懂，懂，十分钟后地下停车场见。”
她刚刚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原来成厉并没有打算让她自己去晚宴现场。不过现下不是感恩的好时机，接完了电话，将手机放进包里，令寻寻抱着一堆东西再次走出了隔间。
此时人已经基本都走光了，只有大厦的保洁阿姨在清理垃圾。
眼见十分钟只剩了八分钟，令寻寻也顾不上细描眼线了，只对着镜子涂了口红就跑出了洗手间。刚好一班电梯下去，到她踏进下行电梯的时候已经只剩了三分钟。
踏出电梯，还有一分钟不到。前后坐了两次他的车，虽然都被半道扔下，但令寻寻还是机敏得记住了成厉的停车位，小跑着赶到他车边时间刚刚好。
小老板正斜倚在车旁，看到她气喘吁吁的神色作势鼓了鼓掌，“不错，挺准时。”
“成总……过奖了。”令寻寻顺了顺气，拉开车门上了副驾位。
成厉先一步上了车，等着她坐稳之后驶出了停车场。
时间是六点一刻，距离七点的商务晚宴，还有三刻钟的时间。坐上副驾位后，令寻寻取了笔记本出来，朝主驾位的成厉道：“成总，这次晚宴是关于什么情况的？我这里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闻言，他略略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视线转向面前路况，道了句，“准备好你自己就行。”
“……”令寻寻被小老板这不按套路回答的行径闹得满头雾水。
十来分钟后，车子驶入了cbd商务区。只是这地方并不是晚宴所在地，令寻寻正自疑惑却见成厉下了车，她不得不跟了下去，问了句，“成总，是不是搞错了？你给我的信息今晚的地址不应该是这里啊。”
成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领着她进了电梯，按下按键后才道：“没错，这里确实不是晚宴现场。”
“那过来干什么？”
令寻寻这话刚说完，电梯到了。
这栋高层建筑下面六层是大型一体式休闲娱乐购物商城，而成厉带着她去的是在这商城里一家知名的造型中心。
令寻寻此前虽然对时尚之类不怎么关心，但托了周全的福，知道这么个地方。不少明星名人都会光顾，剪个头发做个护理动辄就要上千，绝对是消费盲区。
所以她下意识就过去拉住了成厉，“成总，你要做头发吗？”
闻言成厉只以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跟着反手按着她脖子将人带了进去，二话不说就将令寻寻推给了几个穿着围裙的工作人员。而后，拍拍屁股就这么掉头走了，令寻寻整个人都震住了。也顾不上工作人员嘘寒问暖的调调，挣脱人墙追着他小跑出去。
“成总。”
她在电梯前将他叫住，成厉回眸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我觉得我不要做头发。”她实在没这么多钱。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去晚宴？”他折回来，略略挑眉。
令寻寻抬眸直视他，没有半分闪躲之色，“对啊，你觉得有问题吗？”
下班后她换了件黑色无袖小洋装，配上高跟凉鞋，显得身姿纤长，以他的眼光看衣着上确实可以。只是在成厉印象里，女人参加这种宴会之类都会找这种造型店打理一番。
这也是他陪成闵毓参加过几次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这回约了令寻寻做女伴后也是依葫芦画瓢，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反应。
视线落到她脸上，成厉终是找到了反驳的借口，“你看看你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好了好了，抓紧时间，随便弄弄就好。我留下陪你。”
“可是我……我没钱啊。”她终是被逼着说了实话。
成厉推着她肩膀的手一顿，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钱，这地方做个造型什么的太贵……”令寻寻脸上热烫，越说越小声。片刻后，听到成厉喷笑出声，她恼羞成怒，伸手就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对于令寻寻这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暴力行径，成厉虽然没有反感，但却有些守不住她的大力。反手抓了她的手腕，敛了笑意道：“好了，我不笑。这些不用你付钱，算公司支出。”
迎着他突然正色趋近的年轻俊逸的脸庞，令寻寻走失的理智慢慢回笼。意识到刚才自己行径的放肆和僭越之处，再加上被他这么抓着手腕只觉得尴尬又窘迫。好在成厉并没有很用力，她略略一挣就在他掌间脱手。
垂了眸，令寻寻伸手在颈侧处挠了挠。其实她本意并不想进去做那什么造型设计，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也就只能装作淡然道：“那既然公司花钱，不要白不要。”
就这样，令寻寻第二次踏进了造型中心。
清洗造型彩妆完毕，已经快八点。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形象令寻寻并没有几分兴趣，而是急着想走。
毕竟成厉告知晚宴是七点的。
结果她这回是真正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小老板坐在等候区贵宾室里玩游戏玩的兴致盎然。两人从电梯到停车场全程，他都捧着手机不放。上车之后也没见他发动车子还盯着玩，令寻寻不得不行使大人权利，将他手机直接抽走了。
成厉不防被拿走手机，立时就急了，忙忙伸手去夺，“哎，我正在打怪呢。你先给我，等我打完这局怪。”
令寻寻不肯，“这都什么时间了，还玩。”
话落，就见成厉自主驾位那边侧身越过来，要夺回手机。她抓着手机往身后藏，他一手按住她肩膀，压在副驾位上，另一手绕过去往她背后探。车内空间本就狭小，令寻寻又被成厉按住了躲不开，很快就被他摸到了手机。
两人争夺手机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令寻寻双手握着不放，成厉虽然急不过到底也顾忌着没用蛮力。手机在两人四爪间传递，最后不慎自副驾位和车门的间隔处滑了下去。
“天意。”令寻寻扭头看向成厉，眼中本带着几抹奚落之色。没想成厉和自己靠的极近，她不注意回头那一下差点就亲到了他的脸。刚刚那番手机争夺战里，两人基本是贴到了一起。这会令寻寻后知后觉得感知到成厉抵在跟前的身体辐射出的热量，脸上腾的红了，于是拼命往后背座椅靠去，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车里就这么大，她根本退不到哪里去。而且那年轻人也并没察觉，就是她刚刚差点亲到他都没见人挪动一下，甚至进一步挤过来。一手撑在了令寻寻左侧座椅靠垫处，一手探向了右边车门和座椅间隙去探摸手机，因此她好容易背贴座椅拉出来的空间也跟着化为了虚无。
所谓的度秒如年大概就是这样，紧贴着副驾位座椅的令寻寻已经涌起了汗意。可面前的年轻男子偏还一脸正气，她什么都不好说。于是在他专注探摸座椅下方的时候，顺着靠背摸到了座椅调节装置。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机括转动声，令寻寻的感觉整个人跟着座椅往后退去。原本想拉开礼貌距离，可这么一来却起了反效果，因为成厉本是靠撑在她身体左侧座椅上保持平衡，令寻寻这么突然不说一声就移动座椅，他失衡之下大半个身体重量都跟着压在了令寻寻身上。
这回，从原来依稀可能会碰到变成了绝对实打实的贴近。
令寻寻一声短促的惊叫哽在了喉间，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