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聚餐
本来令寻寻和周全打电话是想就自己认识大人物的激动情绪好好抒发一番的，没成想和她说了没两句话，周全再度媒婆上身了，在电话那端激动道：“宝贝儿，你要是看上他不要担心放胆追，据我所知他刚和上一任女友分手。现阶段绝对身家清白，贤良淑德，引人注目。”
“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红娘心，不要乱用成语啊？”听着她那些措辞，令寻寻受不了了，朝天翻了个白眼。
最后，未免她再随意开脑洞，令寻寻不得不将惠一萱空降，最终落到自己手下这事大体讲了。
讲完，久未听见手机那头周全的应答，她不由连声唤道：“喂，喂，周全你还在吗？”
“我在啊，宝贝儿，你的意思是惠一萱现在是你们成总的小女友？”
“对啊。”令寻寻觉得她抓的重点似乎有那么些问题，“不过这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啊，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最重要啊。我的可儿，你没机会了。”
令寻寻当即掐了电话，彻底懒怠再与这人交流。她打这通电话的时候，为防隔墙有耳是特意躲到公司清洁阿姨放打扫工具的杂物间的。掐了电话，又等了等确认外头没有人才自杂物间出去。
这里除却财务经理以及总经理有专门的独立办公室以外，其他各部门都是集中在开阔区域办公，只以落地玻璃幕墙阻隔各部门。杂物间出来要经过茶水间，转过来之后就是开阔办公区域。
正是午餐时分，带饭的外出就餐的人员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令寻寻自进公司后只在实习期那十几天有人陪同吃饭，余下除了工作餐外都是独自去吃的。但是今天刚刚调来了个惠一萱，不管成厉到底是怎么想到要把她扔到自己手下，于情于理这餐饭要由她来请的。
反正之前拿了成厉小一千没怎么动，令寻寻就琢磨着用这钱借花献佛了。
这个时候电梯井显得格外拥挤，人群本密密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电梯，结果看到令寻寻和她身边的惠一萱过来就自动往旁侧让开了。还有不少人主动与惠一萱攀谈，令寻寻就在她身边自然也被人爱屋及乌，饶是她自诩见多识广也被这群人状似无意的关切弄得受宠若惊。
幸而很快电梯下来，因为里头已经有了些人，让两人进去后就没人再敢进来挤了，于是令寻寻就这么逃出生天。
电梯抵达了底层，令寻寻带了惠一萱出来，在美食城里转悠，“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惠一萱看似很好说话，令寻寻心下正自感慨，这千金小姐并不难伺候。
结果这念头还没转完，她正想带了惠一萱去吃面，听着大小姐来了句，“这么热的天，吃面太腻了。”
“哦，那去隔壁吃凉皮。”令寻寻点了点头，又要往旁侧走。
“我不喜欢凉皮。”惠一萱再次提出异议。
令寻寻恍惚发觉她这言行与之前的自己很像，嘴上不挑食，其实不过是口是心非而已。想不到吃什么，并不代表吃什么都可以。
在连着提了三四次都被惠一萱否决后，令寻寻着实有些绝望了，“那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啊。”她又给了这句话。
看似善解人意，其实吹毛求疵麻烦的要死。就这么两个多小时的午餐时分，令寻寻在惠一萱身上仿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可是她想惠一萱究竟还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光光一个生在终点就是她望尘莫及的了。吃完了饭，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思及此令寻寻整个人就丧气起来。惠一萱倒是全然未觉，揽着令寻寻的手臂，边走边喋喋不休。
话题从护肤到美食，就令寻寻而言实在是有些代沟。也就勉强聊到成厉的时候，她可以说两句。可是两人立场又是不同，很多时候成厉在令寻寻心里就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形象，可惠一萱看他就和自带柔光滤镜的行走的美图秀秀一样。
角度不同，于是到底也没多少话题可聊。
但是令寻寻这边没东西可说，但整个市场部对这新人却是表达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等着她两人吃完饭回来，市场部助理简悦就代表大家跳出来提议，晚上循例部门聚餐，欢迎新同事。
令寻寻在市场部已经工作了近两个月，全然不知道这循的是哪日子的旧例。不过她也就心底吐槽，并没有当面表现出来。
同事之间，关系再不亲密也没必要走到刺刀见红揭短的地步，所以只在简悦统计晚间聚餐人数的时候，她噤了声没报名。
本来令寻寻就不是部门里的活跃人物，也没人特别留意。惠一萱却是看见了，当即嚷起来，“小姐姐不去我也不去的。”
说起来令寻寻大了她将近十岁的样子，惠一萱觉得喊寻寻姐老气，叫名字又不太尊重，就别出心裁地喊她小姐姐。
市场部众人倒是初次听到这称呼，新奇之余有人便跟着起哄喊，“小姐姐听到没有，集体活动要一起去的。”
就这样，令寻寻推辞不过，不得不跟着众人下班聚餐。
原本只是市场部六个人的小聚，后头惠一萱去了总经理办公室一趟。成厉这几天龙体抱恙不在，他那秘书助理还是要照常工作的，知道晚上有得玩也跟着要加进来。另外运营部有两个人也刚好过去串门子，本着听者有份也报了名，队伍就这么瞬间扩大上了十位数。
到了五点下班时分，大部队出发。
因为他们办公楼所在的这片地头没什么商业区，简悦订的那个饭店在两公里外。没车的就分别上了有车同事的车子，十数人齐齐整整到了。
嘻嘻哈哈吃过了东西，时间不过八点，这波大多是年轻人就喊着要去happy hour。
惠一萱全程紧盯令寻寻，她走她也走，这下令寻寻不得不再度被迫跟着去酒吧。
这会小年轻们选的酒吧显是小资情调十足的，与之前周全带令寻寻去的地方多有不同。没有包间，座位也颇为局促。十数人这么挤了进去，必定要分四五桌。内里地方并不大，不过堪堪空了三桌。再有坐不下的，有侍应生提议去看台边坐高脚凳。
令寻寻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架不住惠一萱觉得有趣。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舞台旁跑，爬上了高脚凳，兴致勃勃得为台上声嘶力竭演唱的重金属乐队打call。
看着旁侧惠一萱穿着正装手舞足状若疯癫的样子，令寻寻想自己大概真是老了。心下觉得无趣，可也不好一走了之。此时他们点的酒和果盘上来了，为了打发时间，令寻寻闷闷的啃起了西瓜。
啃到一半，惠一萱偏偏举了啤酒要和她碰杯，令寻寻不得不也端了酒杯和她相碰。这么有一有二的，后头坐在旁边的同事也一波波过来敬酒，在这么个境况下惠一萱就有些喝多了。
看着主唱在热闹的摇滚音乐里声嘶力竭，她搭着令寻寻在她耳边吼，“这上头唱的都是什么啊。”
令寻寻扭头看她，“你也不喜欢？”
“不喜欢，应该唱首慢歌。”一面说，惠一萱一面就拉了令寻寻要离座。
两人这高脚凳就在舞台旁边，惠一萱更是抬腿一步率先就跨上了三十公分高的舞台，顺手将令寻寻也拉了上来。
两人这么突然闯上去引来了追光灯的瞩目，人群里爆出了兴奋的口哨声。坐在后排的同事也跟着围到了舞台两侧，面对此情此景令寻寻到底是有些怵了。下意识就想下去，但惠一萱死死扯着不放。
此时，有乐团的经纪人看着这边两女子上来就想过去制止，有同事在下面将他拉住了。附耳说了惠一萱的身世，那人立时脸色就变了。喊了暂时没事的鼓手过来台边，凑上去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那鼓手也跟着变了神色。
之后他就折到了惠一萱和令寻寻身边。
自从两人这番上台之后虽然什么都没做特别是被迫拉上去的令寻寻站在那里就和傻了一样，但场内氛围已经热络起来。鼓手和惠一萱就在她耳边声嘶力竭的对话，她也没听明白什么。
可那鼓手已经听清楚了，比了个手势往舞台后方的贝斯手身边走去，交代了几句，贝斯手又借着弹奏音乐的节奏蹿到前头和主唱使了个眼色。
打过暗号，在这一首热闹的摇滚乐结束后，主唱以那沙哑近乎破音的嗓子喊了句，“下面舞台交给我们的朋友。”
不知道惠一萱的名字，他只打了个响指过去。两束追光灯适时跟了过去。惠一萱一手拉着令寻寻，一手接过了主唱的话筒。
也没说什么，只微微闭了眼，便抵着话筒开了口。
听了两句，乐队就听出了这首慢歌是法语歌hélène，当即就上了伴奏，配合着惠一萱温柔缱绻的声音，似是羽毛轻拂过众人心头。
一曲终了，场内众人都有些懵。但因为其间混杂了公司同事当托，热烈鼓掌，气氛再度欢快起来。惠一萱此时转向令寻寻，将话筒递了给她。
令寻寻被惊到了，怔怔望着惠一萱，轻缓的一声啊，被话筒无限放大，传遍了酒吧的四下。亦有朝着街面的音响，将她这声略显惊慌的声音传了出去。
“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红娘心，不要乱用成语啊？”听着她那些措辞，令寻寻受不了了，朝天翻了个白眼。
最后，未免她再随意开脑洞，令寻寻不得不将惠一萱空降，最终落到自己手下这事大体讲了。
讲完，久未听见手机那头周全的应答，她不由连声唤道：“喂，喂，周全你还在吗？”
“我在啊，宝贝儿，你的意思是惠一萱现在是你们成总的小女友？”
“对啊。”令寻寻觉得她抓的重点似乎有那么些问题，“不过这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啊，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最重要啊。我的可儿，你没机会了。”
令寻寻当即掐了电话，彻底懒怠再与这人交流。她打这通电话的时候，为防隔墙有耳是特意躲到公司清洁阿姨放打扫工具的杂物间的。掐了电话，又等了等确认外头没有人才自杂物间出去。
这里除却财务经理以及总经理有专门的独立办公室以外，其他各部门都是集中在开阔区域办公，只以落地玻璃幕墙阻隔各部门。杂物间出来要经过茶水间，转过来之后就是开阔办公区域。
正是午餐时分，带饭的外出就餐的人员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令寻寻自进公司后只在实习期那十几天有人陪同吃饭，余下除了工作餐外都是独自去吃的。但是今天刚刚调来了个惠一萱，不管成厉到底是怎么想到要把她扔到自己手下，于情于理这餐饭要由她来请的。
反正之前拿了成厉小一千没怎么动，令寻寻就琢磨着用这钱借花献佛了。
这个时候电梯井显得格外拥挤，人群本密密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电梯，结果看到令寻寻和她身边的惠一萱过来就自动往旁侧让开了。还有不少人主动与惠一萱攀谈，令寻寻就在她身边自然也被人爱屋及乌，饶是她自诩见多识广也被这群人状似无意的关切弄得受宠若惊。
幸而很快电梯下来，因为里头已经有了些人，让两人进去后就没人再敢进来挤了，于是令寻寻就这么逃出生天。
电梯抵达了底层，令寻寻带了惠一萱出来，在美食城里转悠，“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惠一萱看似很好说话，令寻寻心下正自感慨，这千金小姐并不难伺候。
结果这念头还没转完，她正想带了惠一萱去吃面，听着大小姐来了句，“这么热的天，吃面太腻了。”
“哦，那去隔壁吃凉皮。”令寻寻点了点头，又要往旁侧走。
“我不喜欢凉皮。”惠一萱再次提出异议。
令寻寻恍惚发觉她这言行与之前的自己很像，嘴上不挑食，其实不过是口是心非而已。想不到吃什么，并不代表吃什么都可以。
在连着提了三四次都被惠一萱否决后，令寻寻着实有些绝望了，“那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啊。”她又给了这句话。
看似善解人意，其实吹毛求疵麻烦的要死。就这么两个多小时的午餐时分，令寻寻在惠一萱身上仿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可是她想惠一萱究竟还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光光一个生在终点就是她望尘莫及的了。吃完了饭，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思及此令寻寻整个人就丧气起来。惠一萱倒是全然未觉，揽着令寻寻的手臂，边走边喋喋不休。
话题从护肤到美食，就令寻寻而言实在是有些代沟。也就勉强聊到成厉的时候，她可以说两句。可是两人立场又是不同，很多时候成厉在令寻寻心里就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形象，可惠一萱看他就和自带柔光滤镜的行走的美图秀秀一样。
角度不同，于是到底也没多少话题可聊。
但是令寻寻这边没东西可说，但整个市场部对这新人却是表达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等着她两人吃完饭回来，市场部助理简悦就代表大家跳出来提议，晚上循例部门聚餐，欢迎新同事。
令寻寻在市场部已经工作了近两个月，全然不知道这循的是哪日子的旧例。不过她也就心底吐槽，并没有当面表现出来。
同事之间，关系再不亲密也没必要走到刺刀见红揭短的地步，所以只在简悦统计晚间聚餐人数的时候，她噤了声没报名。
本来令寻寻就不是部门里的活跃人物，也没人特别留意。惠一萱却是看见了，当即嚷起来，“小姐姐不去我也不去的。”
说起来令寻寻大了她将近十岁的样子，惠一萱觉得喊寻寻姐老气，叫名字又不太尊重，就别出心裁地喊她小姐姐。
市场部众人倒是初次听到这称呼，新奇之余有人便跟着起哄喊，“小姐姐听到没有，集体活动要一起去的。”
就这样，令寻寻推辞不过，不得不跟着众人下班聚餐。
原本只是市场部六个人的小聚，后头惠一萱去了总经理办公室一趟。成厉这几天龙体抱恙不在，他那秘书助理还是要照常工作的，知道晚上有得玩也跟着要加进来。另外运营部有两个人也刚好过去串门子，本着听者有份也报了名，队伍就这么瞬间扩大上了十位数。
到了五点下班时分，大部队出发。
因为他们办公楼所在的这片地头没什么商业区，简悦订的那个饭店在两公里外。没车的就分别上了有车同事的车子，十数人齐齐整整到了。
嘻嘻哈哈吃过了东西，时间不过八点，这波大多是年轻人就喊着要去happy hour。
惠一萱全程紧盯令寻寻，她走她也走，这下令寻寻不得不再度被迫跟着去酒吧。
这会小年轻们选的酒吧显是小资情调十足的，与之前周全带令寻寻去的地方多有不同。没有包间，座位也颇为局促。十数人这么挤了进去，必定要分四五桌。内里地方并不大，不过堪堪空了三桌。再有坐不下的，有侍应生提议去看台边坐高脚凳。
令寻寻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架不住惠一萱觉得有趣。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舞台旁跑，爬上了高脚凳，兴致勃勃得为台上声嘶力竭演唱的重金属乐队打call。
看着旁侧惠一萱穿着正装手舞足状若疯癫的样子，令寻寻想自己大概真是老了。心下觉得无趣，可也不好一走了之。此时他们点的酒和果盘上来了，为了打发时间，令寻寻闷闷的啃起了西瓜。
啃到一半，惠一萱偏偏举了啤酒要和她碰杯，令寻寻不得不也端了酒杯和她相碰。这么有一有二的，后头坐在旁边的同事也一波波过来敬酒，在这么个境况下惠一萱就有些喝多了。
看着主唱在热闹的摇滚音乐里声嘶力竭，她搭着令寻寻在她耳边吼，“这上头唱的都是什么啊。”
令寻寻扭头看她，“你也不喜欢？”
“不喜欢，应该唱首慢歌。”一面说，惠一萱一面就拉了令寻寻要离座。
两人这高脚凳就在舞台旁边，惠一萱更是抬腿一步率先就跨上了三十公分高的舞台，顺手将令寻寻也拉了上来。
两人这么突然闯上去引来了追光灯的瞩目，人群里爆出了兴奋的口哨声。坐在后排的同事也跟着围到了舞台两侧，面对此情此景令寻寻到底是有些怵了。下意识就想下去，但惠一萱死死扯着不放。
此时，有乐团的经纪人看着这边两女子上来就想过去制止，有同事在下面将他拉住了。附耳说了惠一萱的身世，那人立时脸色就变了。喊了暂时没事的鼓手过来台边，凑上去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那鼓手也跟着变了神色。
之后他就折到了惠一萱和令寻寻身边。
自从两人这番上台之后虽然什么都没做特别是被迫拉上去的令寻寻站在那里就和傻了一样，但场内氛围已经热络起来。鼓手和惠一萱就在她耳边声嘶力竭的对话，她也没听明白什么。
可那鼓手已经听清楚了，比了个手势往舞台后方的贝斯手身边走去，交代了几句，贝斯手又借着弹奏音乐的节奏蹿到前头和主唱使了个眼色。
打过暗号，在这一首热闹的摇滚乐结束后，主唱以那沙哑近乎破音的嗓子喊了句，“下面舞台交给我们的朋友。”
不知道惠一萱的名字，他只打了个响指过去。两束追光灯适时跟了过去。惠一萱一手拉着令寻寻，一手接过了主唱的话筒。
也没说什么，只微微闭了眼，便抵着话筒开了口。
听了两句，乐队就听出了这首慢歌是法语歌hélène，当即就上了伴奏，配合着惠一萱温柔缱绻的声音，似是羽毛轻拂过众人心头。
一曲终了，场内众人都有些懵。但因为其间混杂了公司同事当托，热烈鼓掌，气氛再度欢快起来。惠一萱此时转向令寻寻，将话筒递了给她。
令寻寻被惊到了，怔怔望着惠一萱，轻缓的一声啊，被话筒无限放大，传遍了酒吧的四下。亦有朝着街面的音响，将她这声略显惊慌的声音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