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圣令
第四个月，师父带我下山了。
第一次下山，多少带着一些激动。
城中车来人往，鳞次栉比，甚是繁华。每个人的表情都沉稳而内敛，奔波忙碌，在为自己去谋一个前程。
现实是残酷的。每个人为了生计，在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所以作为人类的杰出代表，修炼者将这种追求提高到最为直接的方式——以生命为赌注。
成圣之路，就是一个不断杀戮的过程。对于修炼者来说，谁人手下无亡魂？谁又不是他人的猎物？
城市，繁华且压抑。
师父似乎对这里很熟。一路上左右穿梭，我紧跟在身后，竟然有些隐隐跟不上。师父已经年过六旬，但我不清楚师父的具体修为。
不多时，我和师父到达一座略显破败的宫殿面前。
我一路注意到，我们所在的川河城，虽然人口不多，但来来往往也算不得冷清，只是一临近这座宫殿，行人便出奇的少。
“你记住了，所有城市都有一个这样的宫殿，叫做通圣殿。”师父说道。
“通圣殿？那就是可以通过这里成圣了？”
师父啐了一口，“你想的美！圣，全天下都没有几个！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谈论关于圣的任何事情！”
我一凛，旋即明白。关于圣的一切，都是诱惑。
足以送命的诱惑。
踏进通圣殿的那一刻开始，我后悔了。
比起外表的破败，里面满是血腥。到处都是血迹，给整个通圣殿的内部镀了一层红色的装饰，而地上零零散散的，居然是人身上的各种器官！
就在我的眼前，一具尸体被人抬走，肠子却黏在地下被拽了出来，不由令我恐惧和反胃。
简直是一个屠宰场。
我有些作呕，刚想放慢步伐，却被身边的师父察觉。师父死死扣住我的脉搏，不容我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成圣是要杀人的。连死人都见不了，还杀什么人？师父狠狠瞪了我一眼。
“他们惨，但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比他们死的更惨。”
我强忍着腹中的翻涌，咽了一口唾沫。
“也许下一秒就是你。”
我终于忍受不住，吐在一旁。
师父没有继续说下去。
呕吐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昏沉，可是当我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竟然对这里的一切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一种属于自身与环境的共振。
我来过这里。
这句话犹如本能一般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吓了一跳。自我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下过山啊！
但我可以肯定，就算不是这里，我也一定来过和这里相似的地方。
这种记忆不能掩盖的感觉，只能来自于我从未关心的生命前十八年的经历。
我突然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一些好奇。
但这好奇只是一瞬的，我并不是过于关心。
因为，我要杀了聂宇轩，还有九个月。
可能更因为，我要成圣，还有一辈子。
圣，是不会在意自己的过去的。
无论荣耀也好，无论卑鄙险恶也罢，能成圣，比什么都重要。
千百年流传的神谕，不容辩驳。
“你要拿通圣令？”一名须发微微泛白的人问道。显然，他也是一名实力不俗的修炼者。
只是和我想的有所不同的是，对于修炼者来说，年长之人，并没有增加长者的仁爱，反而给人的感觉是多了几分老成的狡诈。
师父替我答道，“是。”
“紫色五段？有些吃亏啊。”
“没事，让他去就是了，修炼，哪有不玩命的。”
懵懂无知的我没想到，多年之后，我回想起这段往事，仍然心有余悸。
这不是最凶险的一次，但却是我和死神离得最近的一次。
这将是我成圣之旅的开始。
“好吧，先在这里登记，然后去领通圣令吧。”
通圣令，是通圣殿所颁发的令牌，以血为契，铭刻于心。在通圣令之上，会详细记载该修炼者的实力和杀人数。对每个修炼者来说，通圣令只可以领取一次，通圣令若有损坏，也就象征着通圣之途的毁灭。因而通圣令是所有修炼者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而通圣殿的另外一种作用，就是提供第一次的杀人机会。
在靖分大陆上，修炼者如果犯了死罪，是享有免死权的。取而代之，是被关在通圣殿之中。
他们也会成为那些即将踏入通圣之旅修炼者的猎物。
“姓名？”
我楞了一下。
这是登记的第一项内容，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我才意识到，在深山之中，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师父的名字。
我突然感到些许悲哀。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凌天锐。”又是师父替我回答。
我不知道，在我生命的前十八年中，是否我也叫这个名字。
我也不想知道。
“很好，接下来，你就会开始你的第一场历练。”那头发微白的老者说道，“你和另外四名修炼者一起去挑战关在通圣殿的五名死囚。因为成圣之旅必须越级杀人，所以那五名对手都是超越紫色，达到蓝色一段到三段的实力。”
我倒吸一口凉气。最弱的也是蓝色一段？
比我整整高出六段！
“不要指望那些死囚会手下留情。”那老者继续说道，“修炼者和死囚之间，只能有一方可以活下来！你们杀了死囚，固然可以在通圣令上增添一个数字；而死囚杀了你们，便可以离开这里，直接恢复修炼者的身份！”
这就是通圣殿。每一次的试炼，至少会有五条生命离开。
我突然发现，我的心不是那么颤抖了。
聂宇轩我都要杀死，何况这只是比我高出几段修为的死囚！
师父点点头，任由老者将我带去。我也终于见到了我的同伴们。
也见到了同伴们脸上的讶异和轻蔑。
毕竟，紫色五段的实力，实在显得太过弱小。
“好了，大家都明白规则了，那么谁还有什么疑问吗？”
一片漠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暗暗运力。
毕竟，第一战，就事关生死。
突然，我身旁一人站了出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我拒绝和这个紫色五段的废物一起！”
(本章完)
第一次下山，多少带着一些激动。
城中车来人往，鳞次栉比，甚是繁华。每个人的表情都沉稳而内敛，奔波忙碌，在为自己去谋一个前程。
现实是残酷的。每个人为了生计，在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所以作为人类的杰出代表，修炼者将这种追求提高到最为直接的方式——以生命为赌注。
成圣之路，就是一个不断杀戮的过程。对于修炼者来说，谁人手下无亡魂？谁又不是他人的猎物？
城市，繁华且压抑。
师父似乎对这里很熟。一路上左右穿梭，我紧跟在身后，竟然有些隐隐跟不上。师父已经年过六旬，但我不清楚师父的具体修为。
不多时，我和师父到达一座略显破败的宫殿面前。
我一路注意到，我们所在的川河城，虽然人口不多，但来来往往也算不得冷清，只是一临近这座宫殿，行人便出奇的少。
“你记住了，所有城市都有一个这样的宫殿，叫做通圣殿。”师父说道。
“通圣殿？那就是可以通过这里成圣了？”
师父啐了一口，“你想的美！圣，全天下都没有几个！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谈论关于圣的任何事情！”
我一凛，旋即明白。关于圣的一切，都是诱惑。
足以送命的诱惑。
踏进通圣殿的那一刻开始，我后悔了。
比起外表的破败，里面满是血腥。到处都是血迹，给整个通圣殿的内部镀了一层红色的装饰，而地上零零散散的，居然是人身上的各种器官！
就在我的眼前，一具尸体被人抬走，肠子却黏在地下被拽了出来，不由令我恐惧和反胃。
简直是一个屠宰场。
我有些作呕，刚想放慢步伐，却被身边的师父察觉。师父死死扣住我的脉搏，不容我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成圣是要杀人的。连死人都见不了，还杀什么人？师父狠狠瞪了我一眼。
“他们惨，但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比他们死的更惨。”
我强忍着腹中的翻涌，咽了一口唾沫。
“也许下一秒就是你。”
我终于忍受不住，吐在一旁。
师父没有继续说下去。
呕吐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昏沉，可是当我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竟然对这里的一切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一种属于自身与环境的共振。
我来过这里。
这句话犹如本能一般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吓了一跳。自我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下过山啊！
但我可以肯定，就算不是这里，我也一定来过和这里相似的地方。
这种记忆不能掩盖的感觉，只能来自于我从未关心的生命前十八年的经历。
我突然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一些好奇。
但这好奇只是一瞬的，我并不是过于关心。
因为，我要杀了聂宇轩，还有九个月。
可能更因为，我要成圣，还有一辈子。
圣，是不会在意自己的过去的。
无论荣耀也好，无论卑鄙险恶也罢，能成圣，比什么都重要。
千百年流传的神谕，不容辩驳。
“你要拿通圣令？”一名须发微微泛白的人问道。显然，他也是一名实力不俗的修炼者。
只是和我想的有所不同的是，对于修炼者来说，年长之人，并没有增加长者的仁爱，反而给人的感觉是多了几分老成的狡诈。
师父替我答道，“是。”
“紫色五段？有些吃亏啊。”
“没事，让他去就是了，修炼，哪有不玩命的。”
懵懂无知的我没想到，多年之后，我回想起这段往事，仍然心有余悸。
这不是最凶险的一次，但却是我和死神离得最近的一次。
这将是我成圣之旅的开始。
“好吧，先在这里登记，然后去领通圣令吧。”
通圣令，是通圣殿所颁发的令牌，以血为契，铭刻于心。在通圣令之上，会详细记载该修炼者的实力和杀人数。对每个修炼者来说，通圣令只可以领取一次，通圣令若有损坏，也就象征着通圣之途的毁灭。因而通圣令是所有修炼者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而通圣殿的另外一种作用，就是提供第一次的杀人机会。
在靖分大陆上，修炼者如果犯了死罪，是享有免死权的。取而代之，是被关在通圣殿之中。
他们也会成为那些即将踏入通圣之旅修炼者的猎物。
“姓名？”
我楞了一下。
这是登记的第一项内容，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我才意识到，在深山之中，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师父的名字。
我突然感到些许悲哀。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凌天锐。”又是师父替我回答。
我不知道，在我生命的前十八年中，是否我也叫这个名字。
我也不想知道。
“很好，接下来，你就会开始你的第一场历练。”那头发微白的老者说道，“你和另外四名修炼者一起去挑战关在通圣殿的五名死囚。因为成圣之旅必须越级杀人，所以那五名对手都是超越紫色，达到蓝色一段到三段的实力。”
我倒吸一口凉气。最弱的也是蓝色一段？
比我整整高出六段！
“不要指望那些死囚会手下留情。”那老者继续说道，“修炼者和死囚之间，只能有一方可以活下来！你们杀了死囚，固然可以在通圣令上增添一个数字；而死囚杀了你们，便可以离开这里，直接恢复修炼者的身份！”
这就是通圣殿。每一次的试炼，至少会有五条生命离开。
我突然发现，我的心不是那么颤抖了。
聂宇轩我都要杀死，何况这只是比我高出几段修为的死囚！
师父点点头，任由老者将我带去。我也终于见到了我的同伴们。
也见到了同伴们脸上的讶异和轻蔑。
毕竟，紫色五段的实力，实在显得太过弱小。
“好了，大家都明白规则了，那么谁还有什么疑问吗？”
一片漠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暗暗运力。
毕竟，第一战，就事关生死。
突然，我身旁一人站了出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我拒绝和这个紫色五段的废物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