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迷路的老婆婆
“小伙子，这是你们的吗？”杜佳雯停下还没说完的话，和徐文杰一起转过身。
询问的是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婆婆。老婆婆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衣服上补丁叠着补丁，看上去像是从偏远的乡村过来的。脚底下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蛇皮袋的底部毛毛糙糙，很明显是在地上拖来拖去造成的。
杜佳雯弯下身子，亲切的问道：“对，老婆婆，这是我们的传单，你有什么事吗？”
老人手里捏着一张满是脚印的宣传单，脸上带着拘束，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方言，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拿不动了，听旁边的人讲你们会帮忙，我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不识字，我……”
杜佳雯上前搀扶着她向不远处的公共椅走去，嘴里安慰道：“老婆婆，你别急，我们去那边坐下慢慢说。”
老婆婆急忙回头：“我……我的袋子！”
“老徐！”
“知道。”
徐文杰一手抓住袋子，一发力：“哎呦，有点分量，老婆婆身子不错嘛。”
他拎着蛇皮袋，走到公共椅前。老婆婆正不安的半坐在椅子上，想要浮起身子：“这谁家的椅子，我……我身上脏。”
“没事，老婆婆。”杜佳雯轻轻按住老婆婆，拧开一瓶水递给她：“这椅子是公家的，随便坐。”
“谢谢。”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水咕咚咕咚直接灌下半瓶，看来是渴极了。
徐文杰坐下，左右找了找，疑惑的抬起头：“我水呢？”
杜佳雯朝着老人努了努嘴，把自己手里的水扔了过去：“喝过了，嫌弃就别喝。”
“怎么会。”徐文杰故意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拧开水瓶，离着瓶口，隔空灌了两口，又把水递了回去。
“哼，不要。”杜佳雯拧过头去：“我嫌弃。”
“我没碰瓶口。”
“精神嫌弃。”
徐文杰一脸黑线，刚想把手伸回来，水已经给拿走了。
杜佳雯拿着水，抿了两口，看老婆婆休息的差不多了，询问道：“老婆婆，现在你慢慢说吧。”
“嗯，闺女。”老婆婆拉着杜佳雯的手，用一口浓重的土话，慢慢述说了起来。
老婆婆是从偏远的山村来金陵看望自己的孙女，可她是第一次来到金陵这种大城市。从大客车上下车后，繁华的大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高耸入云的大厦，彻底迷失了老婆婆的方向感。
正当她拎着从老家带过来的东西，站在马路边无措的张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巧身旁的两个年轻伙子拿着一张宣传单对着徐文杰和杜佳雯两人指指点点，谈笑着说什么帮助之类的话。
老婆婆刚想上去询问，绿灯亮了，两个小伙子滋溜一下跑没影了，就剩下地下的那张宣传单了。
老人捡起宣传单，横看竖看啥也看不懂，这才找上了徐文杰他们。
“哦，这样呀……”徐文杰想了想，掏出手机。
杜佳雯奇怪的问道““你干嘛？”
徐文杰摆弄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送老婆婆回家呗，先给老板招呼一声，要不她还以为我们俩跑了呢。额……我好像没老板电话。”
“用我的。”杜佳雯拨完号递给徐文杰。
“嘟嘟嘟……喂！佳雯？”
“老板，是我！”
“哦，老徐呀。怎么了？是不是有生意！”杨玉清显得很是激动。
“不是，是这样的……”徐文杰高度概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喂，事情就是这样。”
“嗯，我知道了。就是说有个老婆婆顾客嘱托你们送她去孙女家，是吧？”
徐文杰点着头：“对，有个顾客……嗯？？？不是，老板我……”
“别吵，让我想想。送个老人还有一份货物……东西重吗？地方远吗？”
“东西挺沉的，好几十斤。”徐文杰看了一眼另一手拿着的小纸条，那是老人刚才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来的。
“地方也还好，半个多小时吧。”
“嗯……那就收100元好了。”
“什么？”徐文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接触不多，不过他并不认为杨玉清是位见钱眼开的人。
杜佳雯听见徐文杰的惊呼，好奇的问道：“杨姐说什么了？”
徐文杰苦笑了一下：“她说要收钱。”
“什么！怎么可能？”杜佳雯惊呆了，她一把抢过手机：“喂，杨姐！你怎么可以……嗯？……嗯……嗯……好，我会转达的。”
放下手机，杜佳雯用一种饱含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徐文杰，直盯的他发怵。
徐文杰颇为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她说什么了？”
杜佳雯安慰似的拍拍徐文杰的肩膀：“杨姐说公司刚发展，是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不是，那就这么昧着良心赚钱？”徐文杰心底对杨玉清生出一丝失望之心。
杜佳雯摇摇头：“当然不是咯，杨姐心肠很好的。她说那100元从你的工资里扣……喂，老徐，你没事吧？”
徐文杰捂着脸，深吸一口气：“why？”
“她说你是个好人。”
“……”
一旁的老婆婆虽然听不太懂徐文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100元这个词还是能听懂的。
老婆婆恐慌的站起身：“我不要帮忙了，我没钱，我要走。”
可怜的老婆婆抓起地上的蛇皮袋，就想离开。
徐文杰顾不上心疼了，他连忙拦住老婆婆：“老婆婆，不要怕，我们不收钱。”
老婆婆慌乱的念叨着：“我没钱，我真没钱。”
“老婆婆，你就放心吧。”杜佳雯从身侧扶住老人，指着徐文杰的脸：“你看这脸蛋，多老实，像坏人吗？”
徐文杰很配合的憨厚一笑，倒是把老人给劝住了。
老人凑近瞅了半响说道：“这小伙子看上去的确很老实，放我们那肯定有很多闺女想要。小伙子你有对象了没？我孙女也是个老实人。”
“咳咳咳……”徐文杰被老人的话呛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佳雯笑着落井下石道：“老婆婆，那100元也是他帮你出的，回头你就把孙女介绍给他呗。”
“哎呀！这怎么可以！”
老婆婆吓了一跳，在他们那，100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使不得！使不得！”
徐文杰瞪了杜佳雯一眼，拎起蛇皮袋：“别听她瞎说，走吧，老婆婆，我们送你。”
杜佳雯吐了吐舌头，扶着老婆婆在后面窃窃私语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徐文杰觉得老婆婆看自己的眼神是越来越不对劲。
带着老婆婆坐上地铁，老婆婆显然是第一次坐地铁，眼看着车窗外的不断飞驰而去的黑色背景。老婆婆紧紧的抓住杜佳雯的手，手心里直冒冷汗。
杜佳雯不停的劝慰着老人，让老人喝点水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几站路很快就过去了，徐文杰和杜佳雯领着老人走出地铁站，小纸条上写着的地址就在这附近。
徐文杰盯着小巷子的两旁，嘴里念叨着：“三条巷169号201……169号……这位大叔，169号在哪里？”
杂货店的老板的目光从小彩电上移开，打量了徐文杰一眼：“往里走，左边倒数第三个房子。”
“多谢。”
“不客气。”
很快，徐文杰他们就摸到了169号，这里的房子很破旧，是金陵市为数不多没有拆迁的老住宅区。房子没有车库，最下面是一楼，上去一层楼梯就是两楼。
来到201室外，徐文杰放下手里的蛇皮袋，活动了一下手臂。这蛇皮袋可真不轻，听老婆婆说，里面装的全是自家种的蔬菜、土豆之类的，也不知道老婆婆是怎么从老家带到这里的。
噔噔噔……噔噔噔……
没有门铃，徐文杰只能敲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听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杜佳雯看了看外面的高挂的太阳：“上午10点左右，正常人现在应该都在上班或者上学吧？”
徐文杰的手停在半空中：“你不会早点说？”
“我也是刚想到嘛。”
“打电话，老婆婆，有号码吗？”
老婆婆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徐文杰手里的小纸条。徐文杰翻过纸条，纸条背后写着一串数字，看上去应该就是电话号码了。
楼道里没有灯，异常的昏暗。徐文杰借着手机上的灯光，照着纸条，对杜佳雯说道：“我来报号码，你打。”
杜佳雯奇怪的扫了徐文杰一眼：“你不会怕跟老婆婆孙女对话吧？”
“怎么……怎么会！”徐文杰暗暗咋舌，这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够敏锐的。
幸好此时电话通了，让杜佳雯没办法在这话题上多过纠缠。
“喂，你好。我是……诶？姚柔？对不起，打错了，打错了。”
放下电话后，杜佳雯显得很是不爽，埋怨道：“报个号码都不会，害我打给姚柔。”
“额……”徐文杰疑惑的抓了抓脑袋：“应该不会错呀。”
“哼。”杜佳雯哼了一声，一把抢过徐文杰手里的纸条，踱步走到楼道口的窗户边，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阳光，重新拨了号。
“嘟嘟嘟……喂，你好。我是……诶？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打错了！真的是不好意思，回去请你喝奶茶……嗯，就这样，8。”
还没放下手机，杜佳雯就听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的扑哧声，那是徐文杰所在的位置。
“笑什么笑！”
杜佳雯颇有些恼羞成怒了，她对着纸条和手机仔仔细细的对比了两遍。
“没错呀，的确是这个号码呀。”
徐文杰忍着笑意对老婆婆说道：“老婆婆，你这号码不对。”
老婆婆很固执的指着纸条：“对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杜佳雯无奈的放下手机：“老婆婆，这是我们同事的号码，不是你孙……”
说到这，杜佳雯突然没声了。等了一会还没动静，徐文杰有些纳闷：“怎么了？”
“老徐。”
杜佳雯抬起头，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神情：“姚柔也是农村来的，该不会……老婆婆，你孙女叫什么？”
“小柔。”老婆婆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是吧？”徐文杰咧着嘴巴：“姓什么？”
“姓什么？”老婆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上来。
杜佳雯想了想：“那你儿子叫什么？”
“我儿子？”老婆婆一拍手：“大山。”
杜佳雯眼中露出绝望的眼神。
“别急。”徐文杰眯起眼睛：“那你老伴叫什么？”
“老姚。”
老姚！姚！
杜佳雯一边给徐文杰竖起大拇指一边拨号：“喂，姚柔！猜猜我是谁呀？……对，又是我！……不是，这次没打错。我和老徐捡到你奶奶了！……不是逗你，真的，你等会。”
杜佳雯打开免提，把手机凑到老婆婆的嘴边：“老婆婆，跟你孙女说句话。”
“小柔？”老婆婆激动的抓着杜佳雯的手喊道：“小柔，是你吗？”
“奶奶！你……你怎么会在！”电话里传出姚柔万分吃惊的声音：“奶奶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徐文杰在一旁吼道：“你家门口，赶紧的。”
“嗯，好。”
接着，电话就挂了。
徐文杰和杜佳雯对视了一眼，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询问的是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婆婆。老婆婆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衣服上补丁叠着补丁，看上去像是从偏远的乡村过来的。脚底下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蛇皮袋的底部毛毛糙糙，很明显是在地上拖来拖去造成的。
杜佳雯弯下身子，亲切的问道：“对，老婆婆，这是我们的传单，你有什么事吗？”
老人手里捏着一张满是脚印的宣传单，脸上带着拘束，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方言，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拿不动了，听旁边的人讲你们会帮忙，我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不识字，我……”
杜佳雯上前搀扶着她向不远处的公共椅走去，嘴里安慰道：“老婆婆，你别急，我们去那边坐下慢慢说。”
老婆婆急忙回头：“我……我的袋子！”
“老徐！”
“知道。”
徐文杰一手抓住袋子，一发力：“哎呦，有点分量，老婆婆身子不错嘛。”
他拎着蛇皮袋，走到公共椅前。老婆婆正不安的半坐在椅子上，想要浮起身子：“这谁家的椅子，我……我身上脏。”
“没事，老婆婆。”杜佳雯轻轻按住老婆婆，拧开一瓶水递给她：“这椅子是公家的，随便坐。”
“谢谢。”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水咕咚咕咚直接灌下半瓶，看来是渴极了。
徐文杰坐下，左右找了找，疑惑的抬起头：“我水呢？”
杜佳雯朝着老人努了努嘴，把自己手里的水扔了过去：“喝过了，嫌弃就别喝。”
“怎么会。”徐文杰故意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拧开水瓶，离着瓶口，隔空灌了两口，又把水递了回去。
“哼，不要。”杜佳雯拧过头去：“我嫌弃。”
“我没碰瓶口。”
“精神嫌弃。”
徐文杰一脸黑线，刚想把手伸回来，水已经给拿走了。
杜佳雯拿着水，抿了两口，看老婆婆休息的差不多了，询问道：“老婆婆，现在你慢慢说吧。”
“嗯，闺女。”老婆婆拉着杜佳雯的手，用一口浓重的土话，慢慢述说了起来。
老婆婆是从偏远的山村来金陵看望自己的孙女，可她是第一次来到金陵这种大城市。从大客车上下车后，繁华的大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高耸入云的大厦，彻底迷失了老婆婆的方向感。
正当她拎着从老家带过来的东西，站在马路边无措的张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巧身旁的两个年轻伙子拿着一张宣传单对着徐文杰和杜佳雯两人指指点点，谈笑着说什么帮助之类的话。
老婆婆刚想上去询问，绿灯亮了，两个小伙子滋溜一下跑没影了，就剩下地下的那张宣传单了。
老人捡起宣传单，横看竖看啥也看不懂，这才找上了徐文杰他们。
“哦，这样呀……”徐文杰想了想，掏出手机。
杜佳雯奇怪的问道““你干嘛？”
徐文杰摆弄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送老婆婆回家呗，先给老板招呼一声，要不她还以为我们俩跑了呢。额……我好像没老板电话。”
“用我的。”杜佳雯拨完号递给徐文杰。
“嘟嘟嘟……喂！佳雯？”
“老板，是我！”
“哦，老徐呀。怎么了？是不是有生意！”杨玉清显得很是激动。
“不是，是这样的……”徐文杰高度概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喂，事情就是这样。”
“嗯，我知道了。就是说有个老婆婆顾客嘱托你们送她去孙女家，是吧？”
徐文杰点着头：“对，有个顾客……嗯？？？不是，老板我……”
“别吵，让我想想。送个老人还有一份货物……东西重吗？地方远吗？”
“东西挺沉的，好几十斤。”徐文杰看了一眼另一手拿着的小纸条，那是老人刚才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来的。
“地方也还好，半个多小时吧。”
“嗯……那就收100元好了。”
“什么？”徐文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接触不多，不过他并不认为杨玉清是位见钱眼开的人。
杜佳雯听见徐文杰的惊呼，好奇的问道：“杨姐说什么了？”
徐文杰苦笑了一下：“她说要收钱。”
“什么！怎么可能？”杜佳雯惊呆了，她一把抢过手机：“喂，杨姐！你怎么可以……嗯？……嗯……嗯……好，我会转达的。”
放下手机，杜佳雯用一种饱含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徐文杰，直盯的他发怵。
徐文杰颇为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她说什么了？”
杜佳雯安慰似的拍拍徐文杰的肩膀：“杨姐说公司刚发展，是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不是，那就这么昧着良心赚钱？”徐文杰心底对杨玉清生出一丝失望之心。
杜佳雯摇摇头：“当然不是咯，杨姐心肠很好的。她说那100元从你的工资里扣……喂，老徐，你没事吧？”
徐文杰捂着脸，深吸一口气：“why？”
“她说你是个好人。”
“……”
一旁的老婆婆虽然听不太懂徐文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100元这个词还是能听懂的。
老婆婆恐慌的站起身：“我不要帮忙了，我没钱，我要走。”
可怜的老婆婆抓起地上的蛇皮袋，就想离开。
徐文杰顾不上心疼了，他连忙拦住老婆婆：“老婆婆，不要怕，我们不收钱。”
老婆婆慌乱的念叨着：“我没钱，我真没钱。”
“老婆婆，你就放心吧。”杜佳雯从身侧扶住老人，指着徐文杰的脸：“你看这脸蛋，多老实，像坏人吗？”
徐文杰很配合的憨厚一笑，倒是把老人给劝住了。
老人凑近瞅了半响说道：“这小伙子看上去的确很老实，放我们那肯定有很多闺女想要。小伙子你有对象了没？我孙女也是个老实人。”
“咳咳咳……”徐文杰被老人的话呛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佳雯笑着落井下石道：“老婆婆，那100元也是他帮你出的，回头你就把孙女介绍给他呗。”
“哎呀！这怎么可以！”
老婆婆吓了一跳，在他们那，100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使不得！使不得！”
徐文杰瞪了杜佳雯一眼，拎起蛇皮袋：“别听她瞎说，走吧，老婆婆，我们送你。”
杜佳雯吐了吐舌头，扶着老婆婆在后面窃窃私语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徐文杰觉得老婆婆看自己的眼神是越来越不对劲。
带着老婆婆坐上地铁，老婆婆显然是第一次坐地铁，眼看着车窗外的不断飞驰而去的黑色背景。老婆婆紧紧的抓住杜佳雯的手，手心里直冒冷汗。
杜佳雯不停的劝慰着老人，让老人喝点水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几站路很快就过去了，徐文杰和杜佳雯领着老人走出地铁站，小纸条上写着的地址就在这附近。
徐文杰盯着小巷子的两旁，嘴里念叨着：“三条巷169号201……169号……这位大叔，169号在哪里？”
杂货店的老板的目光从小彩电上移开，打量了徐文杰一眼：“往里走，左边倒数第三个房子。”
“多谢。”
“不客气。”
很快，徐文杰他们就摸到了169号，这里的房子很破旧，是金陵市为数不多没有拆迁的老住宅区。房子没有车库，最下面是一楼，上去一层楼梯就是两楼。
来到201室外，徐文杰放下手里的蛇皮袋，活动了一下手臂。这蛇皮袋可真不轻，听老婆婆说，里面装的全是自家种的蔬菜、土豆之类的，也不知道老婆婆是怎么从老家带到这里的。
噔噔噔……噔噔噔……
没有门铃，徐文杰只能敲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听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杜佳雯看了看外面的高挂的太阳：“上午10点左右，正常人现在应该都在上班或者上学吧？”
徐文杰的手停在半空中：“你不会早点说？”
“我也是刚想到嘛。”
“打电话，老婆婆，有号码吗？”
老婆婆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徐文杰手里的小纸条。徐文杰翻过纸条，纸条背后写着一串数字，看上去应该就是电话号码了。
楼道里没有灯，异常的昏暗。徐文杰借着手机上的灯光，照着纸条，对杜佳雯说道：“我来报号码，你打。”
杜佳雯奇怪的扫了徐文杰一眼：“你不会怕跟老婆婆孙女对话吧？”
“怎么……怎么会！”徐文杰暗暗咋舌，这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够敏锐的。
幸好此时电话通了，让杜佳雯没办法在这话题上多过纠缠。
“喂，你好。我是……诶？姚柔？对不起，打错了，打错了。”
放下电话后，杜佳雯显得很是不爽，埋怨道：“报个号码都不会，害我打给姚柔。”
“额……”徐文杰疑惑的抓了抓脑袋：“应该不会错呀。”
“哼。”杜佳雯哼了一声，一把抢过徐文杰手里的纸条，踱步走到楼道口的窗户边，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阳光，重新拨了号。
“嘟嘟嘟……喂，你好。我是……诶？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打错了！真的是不好意思，回去请你喝奶茶……嗯，就这样，8。”
还没放下手机，杜佳雯就听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的扑哧声，那是徐文杰所在的位置。
“笑什么笑！”
杜佳雯颇有些恼羞成怒了，她对着纸条和手机仔仔细细的对比了两遍。
“没错呀，的确是这个号码呀。”
徐文杰忍着笑意对老婆婆说道：“老婆婆，你这号码不对。”
老婆婆很固执的指着纸条：“对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杜佳雯无奈的放下手机：“老婆婆，这是我们同事的号码，不是你孙……”
说到这，杜佳雯突然没声了。等了一会还没动静，徐文杰有些纳闷：“怎么了？”
“老徐。”
杜佳雯抬起头，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神情：“姚柔也是农村来的，该不会……老婆婆，你孙女叫什么？”
“小柔。”老婆婆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是吧？”徐文杰咧着嘴巴：“姓什么？”
“姓什么？”老婆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上来。
杜佳雯想了想：“那你儿子叫什么？”
“我儿子？”老婆婆一拍手：“大山。”
杜佳雯眼中露出绝望的眼神。
“别急。”徐文杰眯起眼睛：“那你老伴叫什么？”
“老姚。”
老姚！姚！
杜佳雯一边给徐文杰竖起大拇指一边拨号：“喂，姚柔！猜猜我是谁呀？……对，又是我！……不是，这次没打错。我和老徐捡到你奶奶了！……不是逗你，真的，你等会。”
杜佳雯打开免提，把手机凑到老婆婆的嘴边：“老婆婆，跟你孙女说句话。”
“小柔？”老婆婆激动的抓着杜佳雯的手喊道：“小柔，是你吗？”
“奶奶！你……你怎么会在！”电话里传出姚柔万分吃惊的声音：“奶奶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徐文杰在一旁吼道：“你家门口，赶紧的。”
“嗯，好。”
接着，电话就挂了。
徐文杰和杜佳雯对视了一眼，不由的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