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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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在他的书中,孔子孔圣人完全被他塑造成了一个禁欲派的求知狂,除了学习著述,便是忠君爱国,俨然是不贪财,不好色,事事讲求至理,就连正常性生活都没有的超级道德典范。

    也正因为如此,孔子在论语中但凡有和升斗之民吃喝拉撒有关的话,都会被披上一层乱七八糟的神圣外衣,旁征博引的来进行解释,实在解释不了的,干脆就直接删除出了四书考试的范围之外,根据以前那个陈越的记忆,这个世界上论语中的《阳货》篇,就因为记载了孔子和大奸臣阳货之间的某些非道德交易,而被剔除出了考试范围。

    所以,根据程解,这句简单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孔子他老人家说,富贵要是可以求取的话,那我宁可去赶车,可是,实际上他是不可求的啊,所以,我们一定要跟随自己心底的声音,安贫乐道,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对于这种事,陈越算是反感到了极点,若孔子连性生活都没有的话,那未来的他那位半圣的孙子子思,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午饭很丰盛,四个来自于伯伦楼的精致小菜,配上陆娉婷亲自下厨做的红果脆藕,酒是这仁川县里出了名的梨花白。

    陆娉婷是个很懂事的女人,虽然在与陈越独处的时候显得颇为傲娇,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却着实的给足了他面子,将酒撰安排好之后,便笑着离开了店面,只说家中的婆母无人照管,自己要回去和她一起吃饭。

    看着满桌的美酒佳肴,老胡宪的眼都快完全的眯到了一起,他可是好酒出了名的,虽然生活清贫,但是每顿饭,却必须要有酒方能下饭,而且是非来自于伯伦楼的梨花白不喝。

    一杯美酒下肚,老胡宪的脸上便挂上了浅浅的红晕,而话匣子也在此刻完全的打开。

    “广清啊,不瞒你说,对于考试只考程学这种事,老夫心中也是颇有微词,自从程学泛滥之后,你可知道,有多少文儒都已经放弃了追求超凡成圣的理想,而去白首穷经,放弃了在儒道一途上的修为吗?”

    程解之四书,并没有能够提升修为的功能,而程子友的修为,也不过终身止步于鸿儒而已,距离超凡入圣的距离,几乎差到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在皇权的支持下,程学俨然已经是当前最热门的学说,就连各地的乡学县学,也都强制的以程学作为教材的蓝本。

    “能够以程学入仕之人,绝大多数不过只是通儒的修为,便是大儒,也不过只是凤毛麟角而已,但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却偏偏还为此沾沾自喜,说什么天下英雄,尽入吾之彀中,哼,真是不知所以啊,若长此以往,只怕在当今的五圣之后,我大康便很难再有什么英才出现啦。”

    老胡宪叹息着,颇有些顿足捶胸的味道。

    “这很正常,若我是陛下,怕也是见不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自己控制不了的力量存在,比如,五大学宫。”

    陈越却是泰然如常,端起酒杯浅酌一口道。

    作为一个生活在被诸如《甄嬛传》,《芈月传》之类提倡权谋的影视文学作品洗脑年代的人,要是连这点事都看不清楚,那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作为当权者,他们看问题的最基本着眼点,永远都是自己手里的那一亩三分地,所以,大宋朝姓赵的那一家子,才会宁可放着燕云的大片土地不要,也要以文制武,所以,慈禧老佛爷宁愿割让台湾,连带着赔款上亿,也绝对不愿意去动用某些用来镇压农民的精锐拉到海边与日本鬼子决一死战。

    近的例子就更好找了,那位背负着满满骂名的蒋秃头,就算是拼着东北三省和大片的国土沦陷,也要把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执行到底,这就充分说明一点,当权者考虑的,永远都只是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安宁,以及自己的权威。

    相对于那些兵强马壮的外贼,他们更不愿意看到的是内乱,作为高高在上的权柄掌握者,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往日里那些见到自己卑躬屈膝的升斗小民骑到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正是在这种奇怪思维的支配下,绝大多数的统治者宁愿自废武功,也要极力的削弱自己治下能够与权柄相对抗的力量。

    “广清,为尊者讳,那可是陛下,岂容你如此诋毁?”老胡宪重重的拍着桌子,疾言厉色的喊道。

    陈越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孔夫子那套所谓的儒家学说,已然成为了束这个年代人的一条看不见的枷锁,饶是旷达如胡宪,也受不了如此赤裸裸对皇权的蔑视和揭露。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胡宪可以痛骂与自己政见不合的程子友,骂他奸臣误国,却绝对不会把任何不敬的字眼加诸到大康皇帝陛下的身上,哪怕这位皇帝的智商甚至比不上一头猪。

    “广清,你可能并不知道,我大康国乃是出了名的百战之地,东西南北各处,都有强大的异族,若朝廷依旧只是以程学作为入仕的基础,只怕不出百年,我大康不保啊,昏臣误国,竟至于此啊。”

    胡宪忍不住的发出阵阵叹息之声,在这个有着浩然和威烈之气的地方,能够使用这两种气来进行战斗的文儒和武儒,才是国家的栋梁,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忍受不了朝廷这种自废实力的做法。

    “老胡,我等不过一介草民,这样的事情,我们管不了的。”

    陈越举起倒满梨花白的酒杯一饮而尽。

    “对我而言,什么东华唱名,什么独占鳌头,什么一夜看尽长安花,从我戴上这副枷锁开始,便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

    陈越说着,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臂,卡拉用幻化之法,自身化作了金镯的模样,没有鸿儒以上的鉴真眼,很难看得出其中的端倪。

    “所以,我现在只想守着高堂娇妻,过些平凡的日子,连孔子都说,治国齐家平天下,我们若是连自己的小家都管不好,还谈什么去平天下。”

    胡宪把手中的酒杯倒满一饮而尽,看向陈越的眼神中满是期许。

    “广清,你本珠玉之才,当前之磨难,正当要把其当做磨练自己的磨刀石,切不可自暴自弃,你若心中过不去这摧花金镯这一关,老夫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去礼部讨一纸敕令,摘掉你手上这要命的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