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颜门往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韩冬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将诊所门锁了，然后离开了诊所。
一路上都是在诊所排队的人们，现在这些人知道今天又轮不上看病了，就三五结群搭起小篷，摆上椅子，在原地打盹。排队的人在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中早已相互熟稔，也在无形中形成了默契，任何人想要投机在晚上插队，都会遭到这些人群起围攻，所以这些人倒也睡得坦然，夜空下空气微凉，也阻挡不了这些人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换上一身灰色常服的韩冬走过这些人的身边，他们反而对韩冬视而不见，甚至有警惕的还盯着韩冬，眼中的神色清楚明了：小子别想插队。
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韩冬迈着稳重而又轻徐的步伐，回到了自己另外租的一间公寓，将外套脱了，洗了一把脸，然后来到阳台，将中午吃剩的饭菜热一遍，就着一碗酱黑的腌菜快速吃了。
吃完饭，韩冬再麻利地把锅碗洗了，摆好，最后擦干净手上的水，来到书桌边，摊开一张麻黄的宣纸，蘸上墨汁，端坐好，提腕运笔，匀速写出一个个颜体正楷字。
颜门，以医术闻名天下，传承已有上千年历史，但奇特的是颜门向来都是单代单传，每一代只传一个弟子，即便如此，颜门依旧保持千年传承不断，自然是有一套神秘过人的方法。
据颜门史典记载，颜门开山祖师颜沐本是唐朝鲁郡开国公颜真卿直系重孙，但因屡遭战乱，自幼就饱尝父逝母病，跌沛流离之苦，为躲避战乱，追随商人舅舅跑遍了大江南北，走遍了神州大地，时常受到叛军贼人惊吓，在此期间，颜沐的母亲唯一能够安抚颜沐的，只有颜鲁公留下的一本《颜氏家训》，以此来追念太爷爷的忠洁骨气。
后来，颜沐在琅琊郡逃避山贼的追杀中，无意之中闯入了一座山上的多宝塔，从此在塔中连住七日。七日之后的黎明，多宝塔山顶霞光万丈，天空中仙鹤长鸣，周围的村民只看到远处天空飘来一朵七彩的云朵，笔直落在多宝塔山头，从此整个多宝塔便消隐于世间，唯有颜沐独身一人从山顶走下。
在那之后，颜门这个门派便在神州上大地上悄然兴起，没有人知道颜门到底有多少弟子，山门在哪里，师承何处，但颜门的名头在当时却是盖过了所有医药门派，作为颜门的开山祖师，颜沐的医术，更是在杏林称霸无敌，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大家豪门；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乡野僻人，都知道世间颜门，杏林颜沐，颜门堪称医界第一门派，而颜沐也从未遇到过治不好的病人。
只是好景不长，颜沐一生医术独步天下，但是唯独在医术传承这方面屡生变故。颜沐因莫大的机缘进入多宝塔，获得一本药典，从而自学成才，练就无上医术，靠此获得世间敬仰，一直都认为这是天道循环，往复轮转，这药典万不可再让自家子孙独享，所以在颜门传承这一件事情上，立誓只传外姓，不传亲子。
但是颜沐一生所收三徒，个个都断了传承。
颜沐的第一个徒弟，本身乃是候卿世家，天资聪颖，记忆惊人，对医术有着独特天赋，颜沐一生医学，不过三年时间便被这大徒弟尽数所学。颜沐得此高徒，当真是惊喜万分，随即令徒弟下山出师，独自到世间行医走病，锻炼医术。
不过徒弟下山之后，并没有依照颜沐吩咐沉于乡间土径，而是闯入皇族深宫，凭借一身高超的医术结交权贵，居然取得朝中重臣之位，在朝廷中混得风生水起。也是在下山后三年的时间，颜沐的大徒弟便因为参与皇子夺嫡宫斗失败，被以叛国罪论处，夷及三族。
当消息传到师父颜沐那里时，颜沐抚胸痛呼：“孽子不尊师命，不尊师命啊……”
颜沐本来因为徒弟牵连难逃罪罚，好在关键时刻朝中一个受恩于颜沐的大臣为颜沐出面担保，才避过一劫。
大徒弟一死，颜门便再无嫡传弟子，颜沐从上千的外门弟子中挑选出一个既聪明又听话的孩子，收为徒弟，亲传医术。
第二个徒弟用了五年时间，将颜门医术尽数学会，随后下山历练。开始时，颜沐还派人暗中跟踪，直到确定二徒弟只是在乡间行医，没有进入京城重地之后，颜沐这才放下心来。不料，距离二徒弟下山仅一年的时间，颜沐就收到二徒弟的尸体。
原来，这二徒弟虽然既聪明又听话，下山也没有步入过官场，但天生是一个淫人，依靠行医便利，居然对女性病人行起淫贼之事。颜沐也是在见到了二徒弟的尸体后才知道，自己这个二徒弟，在下山之后，凡是诊治过的女性病人，上到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下到平民百姓的普通妇女，都无一幸免。不论是已嫁人夫的有妇之夫，还是从未出阁的黄花闺秀，最终都难逃被二徒弟糟蹋的下场。时日一久，二徒弟这淫贼的名声便声名远播，颜门也被坏了名声。直至有一日，二徒弟让人哄骗至一处僻静之所，被众人乱拳打死。
颜沐在得知事情原由之后，双眼老泪纵横，双手还在抚着二徒弟的红肿面庞，嘴里苦涩说道：“逆子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等到挑选第三个徒弟的时候，颜沐已经六十有六，马上就要步入黄土的人了，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聪明不聪明，听话不听话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收一个老实本分的徒弟，不给颜门断了传承。
到最后，颜沐终于选定了一个孩子，立马收为关门弟子，全心传授医术。
这一次，三徒弟只学习了两年的时间，便被师父放下山历练。颜沐在山上望着三徒弟下山的蹒跚步伐，心中愁苦万分，只因他发现这个孩子实在是愚笨不堪，恐怕此生都无法全部学完颜门医学，只好传授些行医的基本知识，然后配给自己平日里制作的各种丹药，让其下山历练，一来是希望通过实际行医促进其医术长进，二来也是为颜门重新挽回些声誉来。
岂料这三徒弟下山只是短短三日的功夫，官家便派人上山问话，说出了三徒弟的样貌特征，衣着打扮，问是不是颜沐的徒弟，颜沐点头回答说那正是颜门三徒弟，然后官家便说，你的三徒弟路上被人劫财，横尸野外了。
颜沐听得此话，先是一愣，然后当即血气上涌，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一瞬间心肠寸断：“天要亡我，天要亡我颜门啊……”
颜沐经过如此打击，不久便命绝于世，临终前招来唯一儿子，留下一部《颜门药典》，一册《颜门医训》，安顿儿子，从此之后接手颜门，世代单传，世代都只传子不传外。
从此之后，颜门便在颜家代代传了下来。不过可惜的是，自从颜沐去世之后，颜门便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医术惊艳天下的人才，颜门也一直保持着无奈的低调，再加上颜沐留下的传子不传外的遗训，千年以来，颜氏一族勉强保住传承，已经是万幸了。
到了韩冬师父颜中渝这一代，颜门也只剩下这一个人了，而颜中渝早已年逾古稀，却没有一个子嗣可以传承颜门，所以颜中渝干脆彻底破了祖上的规矩，第一次收了韩冬这个外姓人为颜门继承人。
静静的夜空下，几颗星星闪耀着光芒。韩冬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叫追赶声，韩冬放下毛笔，从回忆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向窗外望去。
追赶声逐渐远去，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传来老房东睡意朦胧的声音：“韩医生，有人跑来说你的诊所出事了，让你快去看看。”
韩冬将毛笔放入脸盆里洗了洗，捋干笔头里的水分，悬挂在笔架上，然后收起宣纸，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等韩冬来到颜门诊所时，街边两侧灯火通明，刘二柱领着十几个年轻后生在来回奔波，原本进入梦乡的居民都披着衣服出来围观，而在街道上排队的那些人个个都神情紧张，万分激动。
“出什么事了？”韩冬一把拉住跑过的刘二柱，问道。
刘二柱猛地把嘴上叼着的烟头唾在地上，狠狠说道：“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小王八进你的诊所偷药……我他娘的刚搂住媳妇……妈的抓着这小兔崽子非敲断他的腿不可……”
韩冬还想再问，刘二柱就甩开韩冬，又奔向深巷黑暗中了。
一个排队的妇女认得韩冬，赶紧跑过来，又愤恨又焦急地说道：“韩医生，快看看被偷了什么药了，有没有把治皮肤病的药给丢了，这死了全家的死贼，他这一偷可是要害死多少人啊……”
韩冬顿时恍然，这才明白了自己诊所被偷，这些看病的瞎急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韩冬当下安慰道：“阿姨，放心，就算没了丹药，我也有别的办法治病，不碍事的。”
远处逐渐响起一片打骂声，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被刘二柱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走过来，两边的人们纷纷对这个男人辱骂踢打，看样子，是恨死了这个偷药的小贼。
刘二柱将男人往地上一扔，对韩冬说道：“韩医生，偷药的贼我已经抓到了，你说怎么处理吧。”
一路上都是在诊所排队的人们，现在这些人知道今天又轮不上看病了，就三五结群搭起小篷，摆上椅子，在原地打盹。排队的人在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中早已相互熟稔，也在无形中形成了默契，任何人想要投机在晚上插队，都会遭到这些人群起围攻，所以这些人倒也睡得坦然，夜空下空气微凉，也阻挡不了这些人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换上一身灰色常服的韩冬走过这些人的身边，他们反而对韩冬视而不见，甚至有警惕的还盯着韩冬，眼中的神色清楚明了：小子别想插队。
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韩冬迈着稳重而又轻徐的步伐，回到了自己另外租的一间公寓，将外套脱了，洗了一把脸，然后来到阳台，将中午吃剩的饭菜热一遍，就着一碗酱黑的腌菜快速吃了。
吃完饭，韩冬再麻利地把锅碗洗了，摆好，最后擦干净手上的水，来到书桌边，摊开一张麻黄的宣纸，蘸上墨汁，端坐好，提腕运笔，匀速写出一个个颜体正楷字。
颜门，以医术闻名天下，传承已有上千年历史，但奇特的是颜门向来都是单代单传，每一代只传一个弟子，即便如此，颜门依旧保持千年传承不断，自然是有一套神秘过人的方法。
据颜门史典记载，颜门开山祖师颜沐本是唐朝鲁郡开国公颜真卿直系重孙，但因屡遭战乱，自幼就饱尝父逝母病，跌沛流离之苦，为躲避战乱，追随商人舅舅跑遍了大江南北，走遍了神州大地，时常受到叛军贼人惊吓，在此期间，颜沐的母亲唯一能够安抚颜沐的，只有颜鲁公留下的一本《颜氏家训》，以此来追念太爷爷的忠洁骨气。
后来，颜沐在琅琊郡逃避山贼的追杀中，无意之中闯入了一座山上的多宝塔，从此在塔中连住七日。七日之后的黎明，多宝塔山顶霞光万丈，天空中仙鹤长鸣，周围的村民只看到远处天空飘来一朵七彩的云朵，笔直落在多宝塔山头，从此整个多宝塔便消隐于世间，唯有颜沐独身一人从山顶走下。
在那之后，颜门这个门派便在神州上大地上悄然兴起，没有人知道颜门到底有多少弟子，山门在哪里，师承何处，但颜门的名头在当时却是盖过了所有医药门派，作为颜门的开山祖师，颜沐的医术，更是在杏林称霸无敌，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大家豪门；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乡野僻人，都知道世间颜门，杏林颜沐，颜门堪称医界第一门派，而颜沐也从未遇到过治不好的病人。
只是好景不长，颜沐一生医术独步天下，但是唯独在医术传承这方面屡生变故。颜沐因莫大的机缘进入多宝塔，获得一本药典，从而自学成才，练就无上医术，靠此获得世间敬仰，一直都认为这是天道循环，往复轮转，这药典万不可再让自家子孙独享，所以在颜门传承这一件事情上，立誓只传外姓，不传亲子。
但是颜沐一生所收三徒，个个都断了传承。
颜沐的第一个徒弟，本身乃是候卿世家，天资聪颖，记忆惊人，对医术有着独特天赋，颜沐一生医学，不过三年时间便被这大徒弟尽数所学。颜沐得此高徒，当真是惊喜万分，随即令徒弟下山出师，独自到世间行医走病，锻炼医术。
不过徒弟下山之后，并没有依照颜沐吩咐沉于乡间土径，而是闯入皇族深宫，凭借一身高超的医术结交权贵，居然取得朝中重臣之位，在朝廷中混得风生水起。也是在下山后三年的时间，颜沐的大徒弟便因为参与皇子夺嫡宫斗失败，被以叛国罪论处，夷及三族。
当消息传到师父颜沐那里时，颜沐抚胸痛呼：“孽子不尊师命，不尊师命啊……”
颜沐本来因为徒弟牵连难逃罪罚，好在关键时刻朝中一个受恩于颜沐的大臣为颜沐出面担保，才避过一劫。
大徒弟一死，颜门便再无嫡传弟子，颜沐从上千的外门弟子中挑选出一个既聪明又听话的孩子，收为徒弟，亲传医术。
第二个徒弟用了五年时间，将颜门医术尽数学会，随后下山历练。开始时，颜沐还派人暗中跟踪，直到确定二徒弟只是在乡间行医，没有进入京城重地之后，颜沐这才放下心来。不料，距离二徒弟下山仅一年的时间，颜沐就收到二徒弟的尸体。
原来，这二徒弟虽然既聪明又听话，下山也没有步入过官场，但天生是一个淫人，依靠行医便利，居然对女性病人行起淫贼之事。颜沐也是在见到了二徒弟的尸体后才知道，自己这个二徒弟，在下山之后，凡是诊治过的女性病人，上到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下到平民百姓的普通妇女，都无一幸免。不论是已嫁人夫的有妇之夫，还是从未出阁的黄花闺秀，最终都难逃被二徒弟糟蹋的下场。时日一久，二徒弟这淫贼的名声便声名远播，颜门也被坏了名声。直至有一日，二徒弟让人哄骗至一处僻静之所，被众人乱拳打死。
颜沐在得知事情原由之后，双眼老泪纵横，双手还在抚着二徒弟的红肿面庞，嘴里苦涩说道：“逆子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等到挑选第三个徒弟的时候，颜沐已经六十有六，马上就要步入黄土的人了，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聪明不聪明，听话不听话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收一个老实本分的徒弟，不给颜门断了传承。
到最后，颜沐终于选定了一个孩子，立马收为关门弟子，全心传授医术。
这一次，三徒弟只学习了两年的时间，便被师父放下山历练。颜沐在山上望着三徒弟下山的蹒跚步伐，心中愁苦万分，只因他发现这个孩子实在是愚笨不堪，恐怕此生都无法全部学完颜门医学，只好传授些行医的基本知识，然后配给自己平日里制作的各种丹药，让其下山历练，一来是希望通过实际行医促进其医术长进，二来也是为颜门重新挽回些声誉来。
岂料这三徒弟下山只是短短三日的功夫，官家便派人上山问话，说出了三徒弟的样貌特征，衣着打扮，问是不是颜沐的徒弟，颜沐点头回答说那正是颜门三徒弟，然后官家便说，你的三徒弟路上被人劫财，横尸野外了。
颜沐听得此话，先是一愣，然后当即血气上涌，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一瞬间心肠寸断：“天要亡我，天要亡我颜门啊……”
颜沐经过如此打击，不久便命绝于世，临终前招来唯一儿子，留下一部《颜门药典》，一册《颜门医训》，安顿儿子，从此之后接手颜门，世代单传，世代都只传子不传外。
从此之后，颜门便在颜家代代传了下来。不过可惜的是，自从颜沐去世之后，颜门便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医术惊艳天下的人才，颜门也一直保持着无奈的低调，再加上颜沐留下的传子不传外的遗训，千年以来，颜氏一族勉强保住传承，已经是万幸了。
到了韩冬师父颜中渝这一代，颜门也只剩下这一个人了，而颜中渝早已年逾古稀，却没有一个子嗣可以传承颜门，所以颜中渝干脆彻底破了祖上的规矩，第一次收了韩冬这个外姓人为颜门继承人。
静静的夜空下，几颗星星闪耀着光芒。韩冬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叫追赶声，韩冬放下毛笔，从回忆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向窗外望去。
追赶声逐渐远去，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传来老房东睡意朦胧的声音：“韩医生，有人跑来说你的诊所出事了，让你快去看看。”
韩冬将毛笔放入脸盆里洗了洗，捋干笔头里的水分，悬挂在笔架上，然后收起宣纸，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等韩冬来到颜门诊所时，街边两侧灯火通明，刘二柱领着十几个年轻后生在来回奔波，原本进入梦乡的居民都披着衣服出来围观，而在街道上排队的那些人个个都神情紧张，万分激动。
“出什么事了？”韩冬一把拉住跑过的刘二柱，问道。
刘二柱猛地把嘴上叼着的烟头唾在地上，狠狠说道：“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小王八进你的诊所偷药……我他娘的刚搂住媳妇……妈的抓着这小兔崽子非敲断他的腿不可……”
韩冬还想再问，刘二柱就甩开韩冬，又奔向深巷黑暗中了。
一个排队的妇女认得韩冬，赶紧跑过来，又愤恨又焦急地说道：“韩医生，快看看被偷了什么药了，有没有把治皮肤病的药给丢了，这死了全家的死贼，他这一偷可是要害死多少人啊……”
韩冬顿时恍然，这才明白了自己诊所被偷，这些看病的瞎急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韩冬当下安慰道：“阿姨，放心，就算没了丹药，我也有别的办法治病，不碍事的。”
远处逐渐响起一片打骂声，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被刘二柱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走过来，两边的人们纷纷对这个男人辱骂踢打，看样子，是恨死了这个偷药的小贼。
刘二柱将男人往地上一扔，对韩冬说道：“韩医生，偷药的贼我已经抓到了，你说怎么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