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暗退潮
无垠的星空中心，混沌伊始之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高不见顶，像是一条竖立起来的道路。石碑之下，静静地盘坐着一团黑影。
“太累了，争不动了，唉，就这样结束吧！”黑影长叹一声，沧桑而无奈，却又带着几分解脱之意。
随着这一声叹息，黑影仿佛变成了艳阳照射下的雪堆，迅速消融，分解，最终化为一滴金色的液滴。液滴慢慢下落，穿越无尽的星河界壁，而它的色泽也在悄悄变化——由金色变为赤色，赤色变为橙色、橙色变为黄色、黄色变为绿色……，最终变为无色透明的水滴，落向西贺大陆。
……
沈洛的苏醒，固然让沈浩青心中的阴霾减轻了几分，但紧接着，儿子的未来，是一块更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愁绪，沈洛躺在床上，咧嘴笑道：“爹，别担心了。再不济我也是化灵六重修为，双臂一腰足有千斤之力！抗麻袋、轮铁锤，轻而易举，饿不死的。”
听着儿子乐观的话语，明白他是在逗自己开心，沈浩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三年未曾交流，父子二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语，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沈浩青娓娓道来，而沈洛，安安静静地倾听着。
忽然之间，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少年额头，顺着肌肤，均匀地流进少年干枯的眼眶中。
“父亲落泪了？”沈洛心中下意识地猜道。然而还没来的及询问，双眼周围迸发出一阵又痒又痛的感觉，如万千蚂蚁在抓挠啃噬，让他忍不住痛哼一声。
在他的眼眶内部，坏死的骨肉被一粒粒剥离，又重新长出新的肌肤。而流入的水珠，不断地分化变形，渐渐形成了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
沈洛已经感觉到眼眶内再次充实，这已经是许久没有的感觉。
“难道，难道我的眼……”压抑着心中的惊喜，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三年的黑暗终于走到了尽头。此时此刻，爬满蛛网的屋顶，门口洒进来的温暖阳光，以及阳光下站立着的慈祥中年人，一一映入眼帘。久违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那么让人感动。
“爹，我看见了，我能看见了！”沈洛欢呼雀跃，一下子从床上蹦起。
三年未下过床，他的身材已经长高了一大截，自己对身体的把握也出现了偏差，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这……，怎么可能？”看着儿子那一对宝石一般深邃纯净的眼睛，沈浩青揉了揉双目，仔细端详，又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终于明白这不是梦。
由于激动，他竟然一时无语，只是机械地抬起巴掌，重重怕拍在儿子肩头。静谧的午后，昏黄的屋子里，父子相视大笑，笑得泪光闪动，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足足半柱香之后，二人才平静下来，此刻沈洛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小院里，秋风渐起，卷着金黄的落叶；窗台上，秋菊盛开，绿叶衬托着白花……，这些简单的颜色，竟引得沈洛鼻子发酸——他的眼中，终于不再只有黑暗。
“爹，我发现我的眼力比以前还要好。”沈洛微微笑着：“你看房梁之上，挂着一只小蜘蛛，若是以前，我很难发现，但现在我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座房子是老宅，房顶比较高，并且上面的光线很暗。沈浩青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房梁上有一个黑点，但很模糊，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
“洛儿，你真能看得清？”沈浩青有些怀疑。
须知这个世界，武者为尊，修炼是所有人的追求，何也？只因修炼的收益巨大。以化灵期为例，化灵修士以灵气淬炼身体，可延年益寿，并增强五官的感知力、灵敏度等综合能力。
化灵共九重，每前进一重，身体各方面都是一次飞跃，九重之后，才是凝丹期，那是一个更高的境界。沈浩青天赋不错，三十多岁已踏入凝丹中期，而沈洛刚刚化灵六重，中间隔着一个大境界，没道理比自己的视力好。
“是啊，爹，那只蜘蛛似乎断了一条腿。”沈洛回答道。
沈浩青不再多言，只见他伸出右手，灵力在指尖浮动，化成一股精妙的吸力，房梁上的黑点瞬间被抓到手心。细细看去，确实是一只蜘蛛，且断了一条前腿，与沈洛所说丝毫不差。
“好、好，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良久之后，沈浩青转过身，朝着天空跪拜，一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儿子双目好转，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如今视力如此恐怖，对以后的修炼有难以估量的好处，可谓双喜临门。而这两件喜事的发生，在沈浩青看来都无法理解，只归咎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洛儿，没有地灵果相助，你的修为不能像他们二人那般突飞猛进，在长老们心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了。以后在族内行事，你更要万分小心！”惊喜过后，沈浩青轻拍儿子额头，声音严肃地告诫，想了想又道：“至于那沈风，为父定为你讨还公道。”
“爹，”沈洛摇了摇头：“这件事，孩儿想亲手解决。”
经过三年的挣扎，三年的冥思，沈洛早已不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以德报怨。
似乎感受到儿子的变化，沈浩青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忍不住问道：“你想如何处理？”
闻听此言，沈洛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恶毒的一剑，剑疾如电，剑势如虹，直取自己双目，而自己却动弹不得，只能引颈待戮。那一刻的绝望和无助，沈洛一辈子也不想再品尝。
同时，他的耳中，再次响起了那一声冷哼，以及发出哼声的陌生男子，那个沈风找来的帮凶。
仅凭声音就镇住了化灵六重的他，男子的修为，沈洛无法估量，但他的面孔，深深印在沈洛心中。
“真心对我者，我百倍还之；恶意害我者，我百倍报之！”
此言一出，沈洛的气势猛然一变，心中的枷锁断裂，十几年来的温顺和柔弱的性格荡然无存。浑身散发出一阵冷冽的寒气，仿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本章完)
“太累了，争不动了，唉，就这样结束吧！”黑影长叹一声，沧桑而无奈，却又带着几分解脱之意。
随着这一声叹息，黑影仿佛变成了艳阳照射下的雪堆，迅速消融，分解，最终化为一滴金色的液滴。液滴慢慢下落，穿越无尽的星河界壁，而它的色泽也在悄悄变化——由金色变为赤色，赤色变为橙色、橙色变为黄色、黄色变为绿色……，最终变为无色透明的水滴，落向西贺大陆。
……
沈洛的苏醒，固然让沈浩青心中的阴霾减轻了几分，但紧接着，儿子的未来，是一块更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愁绪，沈洛躺在床上，咧嘴笑道：“爹，别担心了。再不济我也是化灵六重修为，双臂一腰足有千斤之力！抗麻袋、轮铁锤，轻而易举，饿不死的。”
听着儿子乐观的话语，明白他是在逗自己开心，沈浩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三年未曾交流，父子二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语，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沈浩青娓娓道来，而沈洛，安安静静地倾听着。
忽然之间，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少年额头，顺着肌肤，均匀地流进少年干枯的眼眶中。
“父亲落泪了？”沈洛心中下意识地猜道。然而还没来的及询问，双眼周围迸发出一阵又痒又痛的感觉，如万千蚂蚁在抓挠啃噬，让他忍不住痛哼一声。
在他的眼眶内部，坏死的骨肉被一粒粒剥离，又重新长出新的肌肤。而流入的水珠，不断地分化变形，渐渐形成了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
沈洛已经感觉到眼眶内再次充实，这已经是许久没有的感觉。
“难道，难道我的眼……”压抑着心中的惊喜，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三年的黑暗终于走到了尽头。此时此刻，爬满蛛网的屋顶，门口洒进来的温暖阳光，以及阳光下站立着的慈祥中年人，一一映入眼帘。久违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那么让人感动。
“爹，我看见了，我能看见了！”沈洛欢呼雀跃，一下子从床上蹦起。
三年未下过床，他的身材已经长高了一大截，自己对身体的把握也出现了偏差，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这……，怎么可能？”看着儿子那一对宝石一般深邃纯净的眼睛，沈浩青揉了揉双目，仔细端详，又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终于明白这不是梦。
由于激动，他竟然一时无语，只是机械地抬起巴掌，重重怕拍在儿子肩头。静谧的午后，昏黄的屋子里，父子相视大笑，笑得泪光闪动，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足足半柱香之后，二人才平静下来，此刻沈洛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小院里，秋风渐起，卷着金黄的落叶；窗台上，秋菊盛开，绿叶衬托着白花……，这些简单的颜色，竟引得沈洛鼻子发酸——他的眼中，终于不再只有黑暗。
“爹，我发现我的眼力比以前还要好。”沈洛微微笑着：“你看房梁之上，挂着一只小蜘蛛，若是以前，我很难发现，但现在我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座房子是老宅，房顶比较高，并且上面的光线很暗。沈浩青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房梁上有一个黑点，但很模糊，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
“洛儿，你真能看得清？”沈浩青有些怀疑。
须知这个世界，武者为尊，修炼是所有人的追求，何也？只因修炼的收益巨大。以化灵期为例，化灵修士以灵气淬炼身体，可延年益寿，并增强五官的感知力、灵敏度等综合能力。
化灵共九重，每前进一重，身体各方面都是一次飞跃，九重之后，才是凝丹期，那是一个更高的境界。沈浩青天赋不错，三十多岁已踏入凝丹中期，而沈洛刚刚化灵六重，中间隔着一个大境界，没道理比自己的视力好。
“是啊，爹，那只蜘蛛似乎断了一条腿。”沈洛回答道。
沈浩青不再多言，只见他伸出右手，灵力在指尖浮动，化成一股精妙的吸力，房梁上的黑点瞬间被抓到手心。细细看去，确实是一只蜘蛛，且断了一条前腿，与沈洛所说丝毫不差。
“好、好，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良久之后，沈浩青转过身，朝着天空跪拜，一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儿子双目好转，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如今视力如此恐怖，对以后的修炼有难以估量的好处，可谓双喜临门。而这两件喜事的发生，在沈浩青看来都无法理解，只归咎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洛儿，没有地灵果相助，你的修为不能像他们二人那般突飞猛进，在长老们心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了。以后在族内行事，你更要万分小心！”惊喜过后，沈浩青轻拍儿子额头，声音严肃地告诫，想了想又道：“至于那沈风，为父定为你讨还公道。”
“爹，”沈洛摇了摇头：“这件事，孩儿想亲手解决。”
经过三年的挣扎，三年的冥思，沈洛早已不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以德报怨。
似乎感受到儿子的变化，沈浩青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忍不住问道：“你想如何处理？”
闻听此言，沈洛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恶毒的一剑，剑疾如电，剑势如虹，直取自己双目，而自己却动弹不得，只能引颈待戮。那一刻的绝望和无助，沈洛一辈子也不想再品尝。
同时，他的耳中，再次响起了那一声冷哼，以及发出哼声的陌生男子，那个沈风找来的帮凶。
仅凭声音就镇住了化灵六重的他，男子的修为，沈洛无法估量，但他的面孔，深深印在沈洛心中。
“真心对我者，我百倍还之；恶意害我者，我百倍报之！”
此言一出，沈洛的气势猛然一变，心中的枷锁断裂，十几年来的温顺和柔弱的性格荡然无存。浑身散发出一阵冷冽的寒气，仿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