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自成天地的功法
随着元日的日益临近，繁华的成周城已是激流暗涌，特别是定王邀请太荒之主观礼祭荒的消息传来后，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暗中聚笼。百姓倒还没发觉什么异样，勋贵们却是感到漫天的乌云都已经碾到了脑门顶上，压抑得厉害。
皇帝缄默，群工大臣也只字未提，那片自西而来的太荒乌云却未曾消散。
左王府，左王姜俊茗坐在紫檀椅上，久久不动，整间书房阴沉得几乎就要凝出雨水来。自定王一系有两个孩子得圣人受洗的确切消息传来，姜俊茗便把自己关在屋子内，还向皇帝称病告假，已有三日。
“俊来！”
三天来，左王第一次开口。
“大哥”
姜俊来是上任左王的二子，如今左王掌管五兵部，他自己也获封侯爵，管理着家族大小事物，两人一外一内，刚柔相济，是维持姜氏仍旧屹立不倒的两根擎天巨柱。
“掌灯吧！”
姜俊来叫人把鲸油灯点亮，这才发现大哥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大哥可是立象修为，神思大成，莫说三日，就是半月不休不眠也不至如此。
这一切，都因那太荒之主！
姜俊来也看了自己在定王一系中卧藏的眼线传来的讯息，同样觉得莫名荒诞。这一大家子十数万人，怎可说退就退，想离就撤。
顺应天时？
急流勇退？
那一家子妻幼孤老谁来赡养！逢节献祭祖宗以何食飨！
况且尘世就是个大火炉，所有人都在使劲往上爬，莫说想隐退，就是在原地站着不动，都会有无数双手从背后伸出来，把人拽向绝望的深渊。就算避过开了身后的牵绊，头顶也还有人在不断往下踩，生存在这天地熔炉内，怎可退！
不能停，亦不能退，姜家好不容易爬上了炉边，跟烧炉做饭的人站在一块，怎能再被他们拉下去！
世人之所以如此激烈的针对姜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站在所有人脑袋上发号施令的有个皇家都嫌多，怎能容忍另外一个家族存在。
他太荒之主超然世外，皇帝在他眼中可能不过一名膳夫，亿万生灵于天地熔炉中挣扎，他却早已不受约束，脱离天地，看谁顺眼就把人从炉子里捞出来；看谁心恶就把他一杆子捅到炉底下受最残酷的业火煎熬；甚至看烧火的伙夫不顺眼，都能重新换个人。
那可是太荒之主啊！
铁铸的九州，流水的皇朝，广坐的帝王。
太荒，却一直是那个太荒。
所以姜俊茗不得不慎重对待，哪怕太荒之主的意见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质朴纯真的的少年人的天真想法，却也容不得他怠慢。
“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姜俊茗终于有了主意：“回上首，将两个孩子接往成周。”
“好。”
姜俊来没有多问，大哥决定，他执行，这是多年的默契。至于定王一系会不会舍得两个刚获先祖洗礼的孩子，他毫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另一个支王族：“平王那边……”
姜俊茗摆了摆手：“明日我自与他细说，你去吧。”
姜俊来吩咐下人给大哥准备些夜食，就离开了后院，书房又只剩下左王一人，四闭的屋子里，油灯上的灯火却摇晃不定，像一颗拿不定主意的心，不得安宁。
……
定王一系获得太荒之主观礼，并祭出开荒圣人以洗礼，这才是让九州勋贵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原因。连同不久前玉皇观太上长老亲的亲口传讯，这太荒之主竟在短短旬日内就二度祭出开荒圣人！
要知道，即便是煌煌圣朝，也不过在定国之初，世间久战过后，才能集天下香火、和平意愿，轰开天门，唤醒圣人。
有些前朝旧国甚至都没有圣人显圣过。
这让众勋们不得不推翻先前的设想，重新审视太荒之主的威能。
中立？巴结？还是合力将他送回太荒？
毕竟接受圣人洗礼的诱惑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人，让整个家族舍弃一切的程度。
韩百宸刚被青鸾训斥了一顿，说他看书看得脑子蠢掉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韩百宸自己都奇怪，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甚至有些荒谬。
别人为什么要听得的话？
凭什么要照他的意思而活？
他又有什么资格命令人家舍弃祖宗创下的基业，回到山里固守天时？
就因为他来自太荒？从开荒圣人那一辈算起要比他们高出上百辈的辈分？
摸着有些臌胀的后脑勺，疼得以韩百宸的身体都要龇牙咧嘴的地步，心内却暗暗回想，当时不过是想让他们了解一些道庭传承，在未来兴许会多出一种可能，哪曾想话到嘴边就不由自主的宣扬道士风范。
这不是他的本心，但韩百宸当时就管不知自己的脑子和嘴了，要不是意识清晰，以及青鸾没有当场暴怒的迹象，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妖媚摄魂了。
“你当真认为我是气恼你说的那些没头脑的话？”
青鸾冷不丁的问，想着心事的韩百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咣！”
所有神兽身体最坚硬的部位就是脑袋，所以不管是白虎还是青鸾，敲起他的脑袋来都极为顺手。
“我恼的就是你这呆样，还不清楚哪出了问题。”
到底还算聪明，韩百宸恍然大悟：“我自身出了问题？”
“《唤魂经》号称太荒第一功法，你精进神速，甚至比肩圣人，你就没想过这当中会出现什么问题？”
尴尬的摇了摇头，除了“传宗接代，光宗耀祖”那八个字，韩百宸还真没觉得这《唤魂经》有什么难度。
“有句话你没说错，常人确实是气韵生意，神思就魂，对血脉和英魂的控制从第三境就已开始；而你，直到双双步入第五境，才有一丝眉目。”
“《唤魂经》聚天地气魄，圣人精魂，你的肉身坚固得就像一方小天地，诸圣先贤的英灵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融入这方天地，以你那微弱的魂意控制，先祖英灵尚不能运转自如，自然不可能抵挡和察觉。”
“就像请祖显圣这种情况？”
青鸾点点头：“没错，圣人显魂，其余太古大能自会感应，你虽没有祭献，他们却被你身体这方小天地所吸引，刹那融入，而且英魂还不会阻止，你会受什么影响就不得而知了。”
敢情当时还真有一位太古神国祖庭道场的老道附体了，韩百宸想想觉得极其诧异，又问：“太古神国的仙魂，怎会出现在这方天地？”
青鸾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说：“天地并不是你所见的模样，你修为到了，自会感应。”
见韩百宸还要再问，青鸾挥手制止“《唤魂经》强大而诡异，你需以自身力量破开自身天地，摒避天地圣魂，这才有可能触摸到那个境界，早知无益。”
青鸾身形于刹那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好生修行，未到成周之前不可再出手。六家的祭台都可供你祭献唤圣两次，都是你感受自身壁垒的机会，莫要浪费。”
韩百宸看着青鸾消失后的破碎时空，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无际的大海，炎流密布，热炎滔天的大海！
皇帝缄默，群工大臣也只字未提，那片自西而来的太荒乌云却未曾消散。
左王府，左王姜俊茗坐在紫檀椅上，久久不动，整间书房阴沉得几乎就要凝出雨水来。自定王一系有两个孩子得圣人受洗的确切消息传来，姜俊茗便把自己关在屋子内，还向皇帝称病告假，已有三日。
“俊来！”
三天来，左王第一次开口。
“大哥”
姜俊来是上任左王的二子，如今左王掌管五兵部，他自己也获封侯爵，管理着家族大小事物，两人一外一内，刚柔相济，是维持姜氏仍旧屹立不倒的两根擎天巨柱。
“掌灯吧！”
姜俊来叫人把鲸油灯点亮，这才发现大哥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大哥可是立象修为，神思大成，莫说三日，就是半月不休不眠也不至如此。
这一切，都因那太荒之主！
姜俊来也看了自己在定王一系中卧藏的眼线传来的讯息，同样觉得莫名荒诞。这一大家子十数万人，怎可说退就退，想离就撤。
顺应天时？
急流勇退？
那一家子妻幼孤老谁来赡养！逢节献祭祖宗以何食飨！
况且尘世就是个大火炉，所有人都在使劲往上爬，莫说想隐退，就是在原地站着不动，都会有无数双手从背后伸出来，把人拽向绝望的深渊。就算避过开了身后的牵绊，头顶也还有人在不断往下踩，生存在这天地熔炉内，怎可退！
不能停，亦不能退，姜家好不容易爬上了炉边，跟烧炉做饭的人站在一块，怎能再被他们拉下去！
世人之所以如此激烈的针对姜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站在所有人脑袋上发号施令的有个皇家都嫌多，怎能容忍另外一个家族存在。
他太荒之主超然世外，皇帝在他眼中可能不过一名膳夫，亿万生灵于天地熔炉中挣扎，他却早已不受约束，脱离天地，看谁顺眼就把人从炉子里捞出来；看谁心恶就把他一杆子捅到炉底下受最残酷的业火煎熬；甚至看烧火的伙夫不顺眼，都能重新换个人。
那可是太荒之主啊！
铁铸的九州，流水的皇朝，广坐的帝王。
太荒，却一直是那个太荒。
所以姜俊茗不得不慎重对待，哪怕太荒之主的意见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质朴纯真的的少年人的天真想法，却也容不得他怠慢。
“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姜俊茗终于有了主意：“回上首，将两个孩子接往成周。”
“好。”
姜俊来没有多问，大哥决定，他执行，这是多年的默契。至于定王一系会不会舍得两个刚获先祖洗礼的孩子，他毫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另一个支王族：“平王那边……”
姜俊茗摆了摆手：“明日我自与他细说，你去吧。”
姜俊来吩咐下人给大哥准备些夜食，就离开了后院，书房又只剩下左王一人，四闭的屋子里，油灯上的灯火却摇晃不定，像一颗拿不定主意的心，不得安宁。
……
定王一系获得太荒之主观礼，并祭出开荒圣人以洗礼，这才是让九州勋贵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原因。连同不久前玉皇观太上长老亲的亲口传讯，这太荒之主竟在短短旬日内就二度祭出开荒圣人！
要知道，即便是煌煌圣朝，也不过在定国之初，世间久战过后，才能集天下香火、和平意愿，轰开天门，唤醒圣人。
有些前朝旧国甚至都没有圣人显圣过。
这让众勋们不得不推翻先前的设想，重新审视太荒之主的威能。
中立？巴结？还是合力将他送回太荒？
毕竟接受圣人洗礼的诱惑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人，让整个家族舍弃一切的程度。
韩百宸刚被青鸾训斥了一顿，说他看书看得脑子蠢掉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韩百宸自己都奇怪，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甚至有些荒谬。
别人为什么要听得的话？
凭什么要照他的意思而活？
他又有什么资格命令人家舍弃祖宗创下的基业，回到山里固守天时？
就因为他来自太荒？从开荒圣人那一辈算起要比他们高出上百辈的辈分？
摸着有些臌胀的后脑勺，疼得以韩百宸的身体都要龇牙咧嘴的地步，心内却暗暗回想，当时不过是想让他们了解一些道庭传承，在未来兴许会多出一种可能，哪曾想话到嘴边就不由自主的宣扬道士风范。
这不是他的本心，但韩百宸当时就管不知自己的脑子和嘴了，要不是意识清晰，以及青鸾没有当场暴怒的迹象，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妖媚摄魂了。
“你当真认为我是气恼你说的那些没头脑的话？”
青鸾冷不丁的问，想着心事的韩百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咣！”
所有神兽身体最坚硬的部位就是脑袋，所以不管是白虎还是青鸾，敲起他的脑袋来都极为顺手。
“我恼的就是你这呆样，还不清楚哪出了问题。”
到底还算聪明，韩百宸恍然大悟：“我自身出了问题？”
“《唤魂经》号称太荒第一功法，你精进神速，甚至比肩圣人，你就没想过这当中会出现什么问题？”
尴尬的摇了摇头，除了“传宗接代，光宗耀祖”那八个字，韩百宸还真没觉得这《唤魂经》有什么难度。
“有句话你没说错，常人确实是气韵生意，神思就魂，对血脉和英魂的控制从第三境就已开始；而你，直到双双步入第五境，才有一丝眉目。”
“《唤魂经》聚天地气魄，圣人精魂，你的肉身坚固得就像一方小天地，诸圣先贤的英灵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融入这方天地，以你那微弱的魂意控制，先祖英灵尚不能运转自如，自然不可能抵挡和察觉。”
“就像请祖显圣这种情况？”
青鸾点点头：“没错，圣人显魂，其余太古大能自会感应，你虽没有祭献，他们却被你身体这方小天地所吸引，刹那融入，而且英魂还不会阻止，你会受什么影响就不得而知了。”
敢情当时还真有一位太古神国祖庭道场的老道附体了，韩百宸想想觉得极其诧异，又问：“太古神国的仙魂，怎会出现在这方天地？”
青鸾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说：“天地并不是你所见的模样，你修为到了，自会感应。”
见韩百宸还要再问，青鸾挥手制止“《唤魂经》强大而诡异，你需以自身力量破开自身天地，摒避天地圣魂，这才有可能触摸到那个境界，早知无益。”
青鸾身形于刹那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好生修行，未到成周之前不可再出手。六家的祭台都可供你祭献唤圣两次，都是你感受自身壁垒的机会，莫要浪费。”
韩百宸看着青鸾消失后的破碎时空，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无际的大海，炎流密布，热炎滔天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