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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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只为见到你啊

    又是一天过去,我刚要回家,电脑显示有邮件传过来,我点开一看,是易慎南的设计图。

    我拿起电话给申沉,“易慎南出院了?”

    “好像是……”

    听到这种吞吞吐吐的口气我就感觉到烦燥,“什么是好像是……我不是让你盯着他吗?”

    “没出啊。我今天还看到护士送药过去呢。医生说他的伤口蛮深的,不会这么早就出去。”

    “嗯,继续让洛小鱼催图。对的,”我咬唇,“我只要洛小鱼催图。”

    挂了电话,我又打开图看了看。易慎南的设计图,是出了名的谨慎优美。我以前总觉得这样的图都是一样的,标上数据画好线条不就行了吗,但现在会看了之后,才发现,图与图的质量,真的是千差万别。

    所以怪不得他这样赫赫有名,怪不得他的设计费这样高。怪不得他——不轻易出手。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画图了。现在更擅长的是审核把关督导。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关电脑,回家。

    这大概是我出生以来,最积极奋进的一段时间了。每天都像是没做什么事,但每天又累的要死,回到家,只觉得腿都要断了,以前我以为什么整个身体像是灌铅了似的是夸张,但现在看来,完全是写实。

    门是用密码和指纹两种方式打开的,我刚把指纹触上去,便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觉得,这样的开锁方式是相对安全的,应该没什么人能够进去。

    秦和我够好的吧?连秦都不知道我住处怎么开。

    不过我还是暗暗的拿起了包里的刀——请原谅我,自从我招惹上乱七八糟的这些事,从秦那里得知那么多人想要要我的命之后,我现在都随时配备管制刀具了。不管怎样,总得先防身,把命给保住。

    我推开门,隐隐觉得沙发上有个人影,然后拿着刀慢慢靠近,我提着气,眼看着马上就要神不知鬼不觉靠近了,壁灯突然被打开,我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你怎么在这?”

    竟是易慎南。

    打死我我也没想到半夜三更的,易慎南会到我这里来。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只开了个壁灯,是暖黄的光色,偏暗,只是为了让我在大晚上上厕所时不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绊倒。然而他现在半个人笼在那灯光下,像是进入了一团雾气。

    “我只是试了下密码,”他说,“就进来了。”

    我真是无比忧愁,我为什么如此犯懒。连几个字都不会重新设置。

    你们这些看惯了浪漫小言的人不要想了,不是什么易慎南的生日。也不是什么我们俩的纪念日。就没这一出。我用的是叶心宜的生日。

    以前什么都用她的生日,久而久之,反而形成了一种习惯。也懒得改了。

    我在他对面,挪了个沙发凳坐下,“你来是要做什么事情?”

    脚一踢,发现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大塑料袋子。

    我伸手,把最亮的灯给打开,这才发现我这乱七八糟如猪窝的家已经收拢干净。这个乱七八糟如猪窝不是我的自谦,而是秦的形容。我这儿确实够乱的,秦说,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是零食袋子和啤酒瓶子,现在多了一个爱好,咖啡罐子也是很多。总的说来就是,一个大型垃圾场。

    “你来就是帮我打扫卫生的?不会吧?”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么好心?或者说,这么闲吗?”

    “染染,不要针对元圆圆了。”

    “打住,”我腾地一下子站起,只觉得血气上涌直顶脑袋,我快速到门口那儿拉开门,冷冷地说,“你走吧。”

    按照小言的发展,大半夜里,旧情人登门,就算不煽情,那也是挺有感染力的一件事吧?千言万语,总之能说的,想说的话会有很多很多。

    我和易慎南都睡过了,应该能算是个旧情人?而现在,旧情人找上门儿来和我说情敌的事?

    我靠,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染染,我知道元圆圆可能不那么正大光明,但是我……”他抿唇,“总之,你信我,我有我的安排。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时候和我谈失望不失望的事儿?我忍着想要骂人的心,“快走快走。”

    “你这样偏执的斗下去,很容易有危险。”

    你还管我有不有危险?我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我再说一遍,走。”

    “你……”

    这回他只说了一个字,我便像是发疯了,咆哮道,“你给我快走!”

    他看着我。

    “滚!”我暴怒,完全没有了形象,或者说,我恢复了以前的旧面目吧,“我他妈的不认识你!”

    他起身,许是因为伤口有些痛,起身的动作有些迟钝,像是电视上故意放慢动作的画面。我就这样愤怒的看着他缓缓向我走来,距离我一点点接近。我眼睛瞪大,咬着唇,真的是愤怒,那种愤怒感更像是一种落差后的挫败和羞辱,我从不承认我对他还有念想,而他居然也不在我这避讳,当着我的面就可以那么保护另一个人。

    我现在,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眼看着他就要在我面前走过去,我别过头,闭上眼睛,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流吧,流吧,反正这个人看不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关门,门突然被别开,随即我的脸被他掰过去,毫无章法的吻在我脸上落了下来。

    是不是你们又要说我形容的不对?吻怎么能是毫无章法?

    可真的是毫无章法,易慎南,一个永远有条有理,优雅有教养的人,现在捧着我的脸,却像是一个饿了n久的野兽,在急于吃一个刚捕到的猎物。

    我被他吻到大脑缺氧,脑子里像是有洪水袭来,本来就不聪明,现在什么理智什么的都没有了。仅凭着最后一点点清醒我把他推开,“你就算这样,我也不同意。”我咬着牙,“元圆圆这个人,我对付定了。”

    他呆了下,继续要吻我,我别过头,他强硬的把我脑袋掰正,正对着他的脸,靠,吻吧,谁怕谁,我咬过去,尝着血腥什么的,也都顾不得了。直到他突然闷哼一声,蹲下身去,左手使劲儿捂着胸口。

    我这才想到他有伤。那时候是个刀直接刺过来,即便是他动作敏捷挡了下,应该也刺入的不浅,否则他不会动手术,不会晕了那么多天。

    “你没事儿吧?”我跟着蹲下去,慌忙的去看他的伤口,“流血了?”

    “没事。”他咬着牙,冷气都吸出来了,显然一副很疼的样子。

    “我靠你有事你说话啊,我陪你去医院吧,走,咱们快去医院。”我使劲儿拉着他,却发现拉不动,“快走!”我又怕再动作幅度一大,再扯着他,“有病快去医院治,你别死在我这边。”

    他本来一直低着头,此时突然仰起头,直直的盯着我。

    眉眼分明,那黑色瞳子中柔情似水,波光荡漾,仿若盛着一弯月亮。

    “好好的话却要讲的这样难听,”他说,“这也就是你了。”

    我黑着脸,“所以,不爱听的话就赶紧滚。你家里有个温柔无辜的。”

    “可……”

    这字只说了一个字,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易慎南扫了一眼屏幕,眉头微皱,“你就说推我在后花园……嗯……”他扫了一下墙上的表,“二十分钟就回去。”

    电话挂了。

    这事儿变得有意思了,我扬声,“难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