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易先生
字体: 16 + -

30 你居然要杀我?

    我捡起肉夹馍,努力恢复正常,“哦,我想起来了,我是在说死去吧。”我瞥了他一眼,“要是直接说易慎南,死去吧,是不是你就不会问我了。”

    他没说话,但是那眼神看的我有些发毛。

    我把肉夹馍凑到唇边,刚要咬一口。谁知猛的被易慎南夺下,只见他随手扔进垃圾桶里,“都掉地上了还吃,”那嫌弃语气简直了,“脏不脏啊你。”

    我斜着眼看他,“我脏不脏,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实话你刚才喊什么司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

    “你不是买了很多肉夹馍吗?”我打断他的话,“全都给我拿来吧,我好饿。”

    他一共买了五个肉夹馍,然后一个也没吃,只是在那抱着杯热豆浆。真是喂猪的节奏,以为我自己能吃五个吗?然而,我真吃下去了。

    我确实是头猪。关键是,我只是吃,并不觉得怎么很饿。好像吃只是个机械动作,只是负责掩盖我的某些情绪。

    我吃完了,他那杯豆浆还没喝完,就那么抱着,看着窗外。

    “我估计警察还会找你。”他说,“你做好思想准备。”

    这次是我在笑,“我要不要直接去畏罪自首啊?省的大家都辛苦。”

    “你别害人家。几十年后,如果发现你这案子是错判的,人家这一辈子的清名加工作就都完了,搞不好还得赔你钱。”

    “那时候我都在地下了,还怕什么。”

    “那不便宜了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案子,我会追溯到底的。”他将剩下的豆浆喝尽,将豆浆纸杯扔到垃圾桶,“不用担心,不是为了你。”

    我囧了几秒,“你是为了公平和正义?“

    “我是为了心宜。”他回头,唇角勾出一抹笑容,“你不是说吗,我是你姐夫。我得为你姐伸冤啊。”

    我直直的盯着易慎南。

    这个男人到底是被撞了腿还是伤了脑子,为什么语言风格这样的逆反?之前是我口口声声说姐夫,他暴躁的要死。可现在是他口口声声说姐夫,换我憋屈了。

    可我还是笑着拍了他肩膀,“恭喜你啊,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定位。”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的,却有些让人心慌似的。我也那样看着他,我这个人还是挺擅长装的。“擦擦嘴,”他突然伸手,用纸巾蹭了下我的嘴,“真恶心。”

    真的是蹭,因为特别蛮横粗鲁,明明是纸,他那动静就和拿刷子似的。我刚要熊他,只听他手机铃声响起,易慎南看了我一眼,跑到旁边去接电话。

    显然是回避我的意思。

    我笑了笑,躺沙发上玩手机,一会儿易慎南就回来了,“我出去一趟。”

    我没搭理他,他接着走了。走了之前又扔下一句话,“我知道你很不喜欢回忆这个案子的过程,但是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了,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要漏掉。”

    他走了,我又瞅着门愣了一会儿,才坐下。

    我们俩总是这样,我被圈在这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我正眯着眼打盹,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除了易慎南没别人,我眯缝着眼过去,唇角不自觉露出笑容,“易变态你怎么又回……?”

    我话说到半截,呆住了。

    笑容也彻底变僵,“怎么是你?”

    “不让我进去吗?”他说。

    我紧紧的把着门把手,一动都不敢动,他又朝前迈了一步,我说你别过来。

    “如果被记者拍到我在你门口站着,是你好看还是我好看?”他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现在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吧,叶小姐,你也是名人。”

    他顿了顿,笑容更甚,“而且你更加有名啊。”

    去你妈的叶小姐。

    我还抵在门口,但没用,他一推我,整个人就撞进来了。

    何况他说的确实有理,现在我们两个人谁出现,对于全城乃至全国来说,都是很热闹的事情。

    我祖上是山东的,据我爸说,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总之不知道是哪个爷爷是山东人。他们都说山东人嘴邪门,一般说什么中什么。我以为这血统都被中和了这么多遍了肯定没有这方面特效了,但我真的没想到,简直中了邪了。

    说曹操曹操到。早晨刚做关于他的梦,下午他就来了。

    这个人——司商,居然会回来。

    十一年前,他曾是第一个真正走上国际大秀的香港男模,后来抛却男模身份,转型演艺界。就这样过了两年,九年前,靠着和我妈的一部《绝恋之夭》,他的作品轰动世界,一跃成为亚洲乃至整个亚太地区最耀眼的明星。

    他就是司商。

    但是三年前,他却被封杀了,原因:吸毒。

    更重要的是,他是我姐的前男友。

    你是不是老说我和所有成为“姐夫”的人都纠缠不清,我也不是想这样的,但确实有了这样的嫌疑。“你最近日子过的很热闹啊,我还以为你会想不开了呢,”他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想到你过的还挺好。”

    “你回来就是为了找我拉家常?”我整个人绷着像是一张弓,“那些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倏地看我,“你说的哪件?”

    “很多很多事。我姐考上了emk,录取通知书却被撕掉了,他们都说是我撕掉了,可是能接触我姐包的,不光有我,还有你吧?”我瞪着他,“还有我姐的晚礼服,虽然是我送过去的,但是那件晚礼服却是你的御用设计师设计的。所以,你也能做手脚。还有……”

    他却像是听了特别可笑的事情似的,“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你对不对!故意让我姐和我关系变坏!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我?我让你和你姐反目成仇?叶染染,”他伸手,想过来摸我额头,我该躲的,但却像是傻了似的站在原处,他的手那么冰,不像是易慎南永远是温热柔和的,他的手冰的就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你在说胡话吗,嗯?”

    就如同他之前在电影里刻画的角色,高冷的外表下总是一腔柔情似水,像是能将人融化似的,但却让人毛骨悚然,“我做这些,有什么好处?”

    我咬着牙,紧紧的看着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为什么我要让你们姐妹感情变坏?你忘记了吗?”他悄悄靠近我,长指勾描着我的下巴,我们两个人离得那样近,与其说那是低声,不如那是微重的呼吸,“我是最喜欢你的啊。”

    尾音上扬,犹如毒蛇信子一下下伸出我的脖颈。

    我吓得急忙后退,因为退的太急,脚下绊到了垃圾桶,眼看着就要摔地上,司商及时抓住我,然后猛的一拉,我再度落入他的怀中。

    “你还和以前一样,这么喜欢欲擒故纵。”他又要向我伸手。

    “你他妈的给我放尊重一点,谁和你欲擒故纵过了?”我猛的甩开他,指着门,往后退了两步,“要么好好说话。要么给我赶紧滚。快滚。”

    “行啊,听你的。就好好说话。叶染染,”他拉起一旁的椅子,双腿交叠,反倒是悠闲的坐下来,漂亮的眼皮抬起,那双凤眼显得出挑却又毒辣,“你最喜欢揣着聪明装糊涂,我来是因为什么事儿,你肯定也知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杀了叶心宜?”

    “本来就感情不好,又共争一夫。这样的深仇大恨,”他样子笃定又轻佻,“别人还有杀她的理由吗?”

    我靠,我去!我特别想撕烂这张嘴,但我不敢。对易慎南我是大胆妄为,因为我料定他不会怎么的我。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一定,我们的过去肮脏而隐秘。这个人走了太久了,我也摸不准他的想法。

    “但是如果你亲口告诉我你没杀她,就算别人不信,我也会信的,因为我知道,就凭你,还没有这个本事。”他唇角缓缓勾开一朵笑容,言情小说里老说的“邪魅”你是不是以前以为是个非常恶心的词汇?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你如果见到司商就会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还真是这样的货色——美丽又刁毒。比起易慎南的高冷气质,司商是那种皮相上的出色,仿佛能让人过目不忘,放在人堆里很扎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司商勾勾手,“你过来。”

    我吸着气瞪着他,“你又要做什么?”

    他一眨眼,“帮你解脱罪名的证据。”

    我知道我不该信他,但是腿就像是自己有了意识,自己跑过去了。

    “说吧……”

    那个“吧”只张开了个口,我就被他猛的一扯,整个人落入他的怀中,他唇弧高高扬起,笑容再灿烂不过,可眼里的笑容却如同冰山,露出锋芒尖利的角,而我只觉得目光一闪,似乎有个什么闪亮的东西从我面前擦过。

    我用力挣脱,猛的踢腿,一手架住他胳膊,将那东西向上一踢。

    伴随着“哐啷”一声脆响,掉在地上的竟是一把刀。

    我完全是不敢置信,“你居然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