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档案2:猎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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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走了

    晋阳市,机场。

    “头,我们就这么走了?”,成材坐在谭子彰的旁边,忍不住问谭子彰道。

    谭子彰转身过来反问道:“不然呢?你想干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

    安思予打了一个呵欠:“昨晚一夜没睡,今天赶着趟回局里,困死了!”

    说着,安思予靠在了谭子彰的肩膀上。

    成材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们俩行了啊!公然撒狗粮,让不让人活了?”

    安思予抬了抬眼皮子:“你可以去死”

    成材捂着心口,指着安思予和谭子彰:“你,你们两个!啊!啊!气死我了!不行,我要买个鸡排压压惊!”

    说完,成材转身走了。

    安思予笑了笑,将脑袋在谭子彰的身上蹭了蹭:“死成材,烦人”

    成材前脚刚走,郑哲玥从洗手间回来了,直接坐在了谭子彰的旁边。

    谭子彰看了郑哲玥一眼,碰巧郑哲玥也看着谭子彰,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谭子彰拍了拍安思予:“我想喝奶茶了,你去帮我买一杯”

    安思予抬起头看了谭子彰一眼,余光又瞟到了郑哲玥,安思予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谭子彰掏出烟盒子,抽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了敲:“想说什么,说吧!”

    郑哲玥望着面前放着广告的显示屏:“为什么放走她?”

    谭子彰将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为什么”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郑哲玥转头过来看着谭子彰:“你说谎!”

    谭子彰转头过来和郑哲玥对视:“拿出我说谎的证据来?你我都是警察,应该明白空口无凭”

    郑哲玥将头转到了一边,不再和谭子彰搭话。

    谭子彰低下头,认真的敲着手中的香烟。

    过了一会儿,还是郑哲玥忍不住:“怎么发现那个饲养员就是凶手?”

    谭子彰仰起头,靠回了椅子上:“三个凶案的凶手都是在晋源公园消失的,而海洋馆在那边有一个排污口,那是唯一一个可以避开监控的通道,这是第一个线索”

    “和本案有关的人,都有近期去海洋馆的经历,从本案第一个死者,一直到最后一对死者,这是第二个线索”

    “另外,我假借过生日的名义,和安思予一起去了海洋馆,在表演场馆见到了雪女。当时白鲸都争先恐后的靠近她,而海豚则对她敬而远之”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我发现了她的身上,有被冰冻的水珠,我就已经确定,她就是凶手了”

    “第一,她是海洋馆的员工,有很大的几率知道海洋馆通往晋源公园的那条通道”

    “第二,她是白鲸的驯养员,每天都在表演场馆表演,她又很大的几率见过所有的死者”

    “而这所有的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阴命,物欲极强,阴气淤积五脏。阴命又叫仙命,所蕴含的仙气和灵气极为难得,这也就可以解释死者为何解冻之后,身体马上就衰竭掉了”

    “他们的仙气全部被抽取掉了!”

    “第三,她主动找我搭讪,互相留下了微信号,并且主动找我聊天,说了很多暗示性的话”

    郑哲玥一愣:“她为什么要搭讪你?”

    谭子彰将烟放回烟盒子里面:“因为我也是阴命!”

    谭子彰刚说完,安思予就捧着奶茶回来了:“你小心点啊!有点烫,我让它们少放糖了,咖啡味的!”

    安思予又递给郑哲玥一杯:“呐,草莓味的!”

    郑哲玥接过奶茶:“谢谢”

    安思予重新坐了回去,重新靠在了谭子彰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安思予睁开眼睛:“我要喝奶茶”

    “嗯?你没给自己买?”

    “刚才忘了”

    “我的我喝过了”

    “没事,拿过来”

    郑哲玥起身捧着奶茶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雪儿,你过来”。

    她听说,她出生的时候,皮肤像雪一样的白,两个眼珠子乌黑,好看极了,父母就叫了她雪儿。

    她也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入王府的,大抵是父母觉得活不下去了,把她卖给王府了吧!

    那个时候,她还小,在王府里面长了这么多年,她都忘记了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了。

    她抵着头,迈着小碎步朝着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那边走去:“老夫人”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你可愿意嫁给我旋儿?”

    她看了一眼十二岁的少年:“愿意”

    她不知道什么是愿意,什么是不愿意,在这王府里,主子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太太问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话挑明了,她只能有一个回答。

    陪着小少年读了三年的书,十五岁那年,王爷做主,把婚事办了。

    她自小漂亮,长大了更是漂亮,即使是王爷,也不由得多看她两眼,引得王妃一阵妒忌,巴不得她嫁出去。

    少年也是喜欢她,新婚对她也是百般怜爱,含在嘴里都怕化掉了。

    少年时王爷的独子,家里人都盼望着她能给王府添丁,可是她的肚子偏偏不争气,都三年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后,就没有地位,家里人对她越来的不待见,王爷又多次斥责少年,娶的两房侍妾连门都不进去,整天都守着她。

    幸好少年护着他,竟然跟王爷怄气,结果被王爷用藤条打的满身是伤。

    少年二十岁那年,死了,死在床上,死在了她的床上。

    家里唯一的独苗断了,王爷把她打了一个半死,并且处她极刑,说她是个祸害人的妖精。

    她不知道少年怎么会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怪她,王爷想要后,少年也想要后,她在家里没地位,也想要后,她不过是配合他而已,怎么就会怪她?

    字字诛心,言语对心理的伤害,比自己身上的伤还疼。

    行刑的那一天,大家都聚在一起,看着趴在板凳上的自己。

    他们的表情,她记得,有些两眼放光,有些觉得可惜,有些对她指指点点,有的对她不屑一顾。

    而王爷一家,则是面若冰霜,上来就给她耳光,让她认罪。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咬着牙一个字都没有说。

    一家人就开始讲一些不好听的话,说她是祸害,是一个丧门星。

    身体上的疼痛,她可以忍,但是心里上的疼痛,她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终于在最后的时刻爆发了。

    她一边嘶叫,一边拼命的挣扎,她不管了,发狠了,只感觉天昏地暗,自己脱了力,再没有力气挣扎了。

    她恢复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王府已经整个被冰层封住了,王府的每一个人,连同王府的狗都被冻住了。

    他们保持着她看到的时候的那个表情,只是被冰层封住了。

    她轻轻一拉,困住自己的铁链就被挣断了。

    她走了,离开了王府,去了很多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明白了,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

    而她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引起争端,她似乎是一个不详的存在。

    映日桃花,倒影碧潭。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用一只掉了齿的木梳对着水潭在梳头。

    从倒影里面,她可以看到,那张好脸。

    梳着梳着,她突然就哭了。

    她为什么会哭呢?大概是想起少年了吧!那个记忆中,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喀拉”

    她的脸上裂开了一条纹。

    “喀拉”

    又是一条纹。

    她的脸就像是瓷片一般,碎裂,然后脱落,一片片的落在了水里,搅起一阵阵的水纹,将水中的倒影破坏掉了。

    水面再恢复平静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无面的人了。

    沧海桑田,事实变迁,风云涌动,神器变更。

    她活过了很长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多么卑微。

    她曾经尝试整出了一张好脸,却沦为上层人的玩物,被抛来喝去,最终只能博得他们一笑,而后被折磨虐待。

    她曾经尝试相貌丑陋,却被众人排挤欺负,坎坷曲折,过不得日子。

    来去既是人生,如同蝼蚁一般。

    她退步了,她选择了平凡,选择了有苦有乐,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随世事变化,随大潮圆滑,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沉浮。

    她去海洋馆纯粹是为了玩,但是却发现白鲸特别的喜欢她,主动伸出头让她摸。

    而这一切,被一旁的驯养员看在了眼里。

    不久之后,她成了白鲸饲养员,经过培训之后,她成了驯养员。

    与白鲸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自己最好的伙伴,竟然是它们。

    它们会跟你玩,讨你的欢心,你不开心的时候,它们会察觉,会过来取悦你,逗你开心。

    而这个时候,她也想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动物比人好。

    她见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是在她的家里,那两个人不知道怎么进去的。

    “出去!”,她冲着那两个人喝道。

    “先别激动,你难道就不问一问我们是什么人?”

    他们说,她是雪女一族最后的后裔,而他们,是来追随她的。

    一晚上的时候,他们从雪女一族的诞生,一直讲到了天龙大战,其中一直在强调雪女一族当初的光辉。

    她做了千年的蝼蚁,够了,她开始向往起来了。

    她去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她清楚的记得,那个人的力量注入到了自己的身上,那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流转。

    她知道这个世界,女人的外貌本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而她在这千年之中,也学会了熟练的运用这项优势。

    他们还告诉她,会有一个很强劲的敌人,而她在修复元神之前,需要躲避那个敌人。

    她选择复制别人的外貌,迷惑别人,同时利用海洋馆的污水排放管道脱身。

    她观察在表演场馆里面观察每一个人,找到拥有阴命的人,复制他们最亲近人的样貌,然后去找他们。

    只可惜,最后一次,那个女孩子突然回来了,破坏了她的好事,她只差一点,就可以修复自己的元神了。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选择,她还记得,那个男人,那个瞳孔很黑,眼神和别人不一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也是阴命。

    她知道晚上的那些巡查的警车都是在找自己,但是她根本就不怕,因为她自认为自己切断了一切线索。

    她不想和那些人起冲突,这样会造成很多无意义的杀戮,而且很影响自己寻找阴命的人。

    她问那个男人在哪里,那个男人回答说,在分局值班。

    她过去的时候,归晋分局空无一人,她最终还是在一个房间里面找到了那个男人。

    她想取走那个男人的阴命,但是她知道,那个男人不好对付。他曾经在表演场馆里面和海豚戏耍,和当年自己与白鲸玩耍一般。

    她不想和这个男人打斗,因为这个她就取不到阴命了。

    结果比她想的要顺利,她曾经在脑海里面想着打断他的双手双脚,然后取阴命。

    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自己竟然会被那两个人暗算。

    当她将那个踩着她的人看清之后,她的心顿时就已经死掉了。

    一切也都豁然开朗了,原来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他们这么激她,原来真的是有目的的。

    她自认为自己活了千年,足以将世人心里所想完全看清,但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

    她自己在人界活了千年,自己也有一颗人心,她看清了所有的人的心,却唯独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这两个人,取走了自己的护心石,那是自己血脉所在,那是自己作为雪女一族最后的人的凭证。

    算了,一切都已经迟了。

    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一阵金光,她感觉到了温暖,久违的温暖,是那个少年的温暖。

    是他来接自己的了吗?

    算了,自己也累了,活了这么久,也该累了。

    放下吧!

    晋阳往北京的航班上。

    成材将头从前面伸了过来:“头,那些死者都是被榨干了才死的,你独自一人在分局,独自面对那个雪女,能不能把持住啊!”

    谭子彰看了一眼正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安思予,这才抬头起来对成材说道:“去去去,一晚上不睡觉,不困啊你!睡觉去!”

    成材坏笑着回答道:“要不,你讲故事哄我睡?就讲昨晚在分局发生了什么的故事,怎么样?”

    谭子彰抬起巴掌:“找抽是不是?”

    成材往后躲了躲:“头,你不说我也能脑补出来,那画面,啧啧啧!”

    安思予抬起眼皮看了成材一眼,成材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马上就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