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苦衷
江浙省江州市，某县。
“杨锁劳，有警察同志找你！”，村主任领着几个警察上了一个破旧的木楼之中。
屋子里面当即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来，来了，咳咳咳！”
说着，一阵吱呀声当即响起，清脆的敲击木板声当即传了出来。
一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穿着蓝色粗布衣服，带着鸭舌帽的老人缓缓地从黑暗的木楼之中走了出来。
许是阳光有点刺眼，老人用手遮挡着浑浊的眼睛：“主任，谁找？”
村主任走到了老人的旁边，弓下身子，大声说道：“有警察同志找你！”
老人这才听清：“啥？警察！”
安思予当即走了上去，将老人搀扶住：“老人家，我们是从江州市过来的警察，是来跟您说一件事情的！”
说着，安思予将老人搀扶到了屋子外面，谭子彰去拿出一张椅子来，将老人安顿下来。
阳光正盛，岁月正好，鸟鸣声声，泉水涓流。
一只不长眼的苍蝇浑浑噩噩的从远处飞来，转了几圈之后，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老人望着谭子彰：“警察同志，说什么事情啊！”
谭子彰却没有回答老人，而是反问道：“老人家，您的肺???”
老人摆摆手：“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要生活，又没有手艺，只能去矿上出苦力，采石的时候落下了一身的病，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谭子彰蹲了下来，仰望着老人：“老人家，杨之馨是您的女儿吗？”
老人一愣：“杨之馨？”
村主任赶紧补充道：“就是娟儿！”
谭子彰皱起眉头：“娟儿？”
村主任补充道：“娟儿去了城里，嫌杨娟这个名字不好听，所以改的名字，叫杨之馨”
老人伸手赶走了落在他手背上的苍蝇：“娟儿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谭子彰握住老人的手：“老人家，我们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杨之馨没了”
“哐镗”一声，老人手中的拐杖掉了下来，另外一只手颤抖着握住谭子彰的手，颤抖着嘴唇道：“什，什么？没，没了？娟儿没了？没了？”
谭子彰另外一只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背上：“老人家，保重啊！”
谭子彰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喊。但是没想到，老人却异常的平静，只是浑浊的眼睛更浑浊了。
他颤抖着手四处的摸着：“拐杖，我的拐杖???”
谭子彰赶紧拿起拐杖，给老人递了过去，老人颤抖着手接过拐杖，双手借着拐杖的力道慢慢的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之后，老人慢慢的转身，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进屋子里面，没入了黑暗之中。
踉跄的脚步声中，还有碎碎的念叨：“娟儿没了，娟儿没了，没了???”
又是“哐镗”一声，晴天和身躯同时倒下。
白被黑代替，阳光被灯管代替，温暖被冷清代替，家的味道被酒精的味道代替。
老人转了转脖子：“这是哪里？怎么不开灯，这么黑？”
谭子彰赶紧上前去：“老人家，你醒了，这里是医院”
老人家空洞的望着谭子彰：“警察同志，你怎么不开灯啊？”
谭子彰抿紧嘴唇：“老人家，停电了，没灯”
旁边的一声叹了一口气，小声道：“玻璃体出血，没得救，这辈子算是白瞎了”
老人又扭了扭脖子：“娟儿真的没了？”
谭子彰点头道：“杨娟确实没了”
老人将头转过去，正对着天花板，不一会儿，一滴红色的泪水从眼角慢慢的滑落下来。
老人咳嗽了两声，嘴唇又开始颤抖起来：“这孩子命苦啊！那生下来那年，她娘去山里捡柴火，不小心落下山崖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狼咬的七零八落了！那时候她还小，还要吃奶，娘没了，饿的哇哇直叫”
“我没办法，就用米糊糊一点一点的喂她，有时候运气好，能混到一碗羊奶！那个时候啊！亏了娟儿了！”
“米贵，我又不能一直在家里，也不能放下她不管，就背着她，去矿上打工。但是矿上的人不允许，我就跪下来求人家，矿长见我可怜，就勉强同意”
“孩子还小，矿上灰尘又大，孩子被呛得直咳嗽。我就用毛巾裹住孩子的嘴和鼻子。那一次，裹得太紧了，等我解下来的时候，孩子的脸都被憋紫了！差点就被憋死了！”
“孩子懂事，长大一些，就知道干家务，晚上做饭等着我回来。那段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晚上看着蜡烛下的饭菜和孩子的水灵的眼睛，我笑了，我觉得，我们父女俩能活下去，活得很好”
“但是在高中那年啊！我被查出来得了尘肺，再也不能在矿上干了。我和娟儿四处奔走，看了很多的医院，将所有的积蓄花光了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们回来了，回到昏黄的白炽灯下。娟儿看着我咳出了一大口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那个周，她没有去上课，守着我，哭了三天”
“她揉着红红的眼睛，问我说‘爸，我们还能活下去吗？’。我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是我没用啊！我没有给她一个好的家庭，她有时候就坐在门口，望着那些被爸妈拉的孩子，很久很久”
“后来，娟儿变了。她不笑了，回家也回的少了。她喜欢化妆，喜欢穿那种布料很少的衣服”
“她会带一些男人回来，一些穿着西装的男人回来。他们和我握手，但是我不喜欢他们！”
“再后来，娟儿去上大学了，她说放不下我，就去了市里。市里我去过一次，比县城还大，里面的车很多，人也很多，卖东西的也多”
“娟儿拉着我去了一趟很大的卖衣服的地方，给我买了一件一千多块的衣服。我舍不得钱，又怕娟儿生气，就悄悄地回去将衣服退了”
“我这病，每个月都要去医院看，吃药，打针，躺那个冰冷的台子，动不动就要小一万。娟儿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三万过来，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病，给自己买好吃的”
“我问娟儿在干什么？娟儿说她开了一个公司，能挣很多的钱。还有一个很好的男人在和她谈对象”
“我让娟儿把那个男的带回来看看，娟儿总说自己忙，以后再说”
“今天上午的时候，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好不好？要不要打钱给我？我说不用。我能听出来，娟受委屈了，她在哭”
“她啊！就是太要强了，再苦再难，都咬牙抗，从来不说自己苦，也不愿意给我说。都是我，都是我，当了娟儿的拖油瓶啊！”
“娟儿有苦衷，我都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老人闭上的眼睛，但是红色的眼泪还是像血珍珠一般从眼角滑下。
谭子彰低下头：“老人家，我现在，现在能做的，就只是???”
老人家转头过来，睁着已经变红的眼睛望着谭子彰：“警察同志，娟儿是怎么没的？”
安思予蹲了下来，轻声说道：“杨之馨是???”
谭子彰当即阻止了安思予：“老人家，娟儿是为了保护学校的同学没了，没的时候，好多同学都流眼泪了呢！她上报纸了！”
老人家抿紧嘴唇：“娟儿！你做的好，做的好???”
“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终究是要报恩的！终究是要报恩的！”
谭子彰拉着老人的手，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老人的手中：“老人家，这里的钱是学校的同学知道娟儿的事情之后，筹集的一些钱，用来给你看病和养老，也没有多少，你留着吧！”
老人摸了摸银行卡：“我一个残烛的老不死的，能花多少？”
谭子彰将老人的手掖进被子里面：“老人家，拿着吧！这是同学的一些心意，您不能辜负的！”
江州，某高速。
“头，你为什么不说真实的情况？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安思予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谭子彰望着窗外：“什么叫我的作风？老人已经风烛残年了，受一个打击已经够了”
安思予笑了：“头，你变了”
谭子彰摇下了车窗，涌进车内的乱流将他的头发吹的凌乱：“我一直都是这样”
“对了，去把账户解冻吧！反正钱进了国库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用途，不如用来延续一个生命的好”
“我们回警局吗？”
“不，我们去某财大吧！我想去看看倪甄，杨之馨走了，她以后怕是没人看了，趁着我还在，去一趟吧！”
江州市，某财经大学。
“笃笃笃”
“咔叽”
“你们？”
安思予笑着道：“倪甄，你还好吗？”
倪甄小声道：“我很好，之馨姐呢？”
谭子彰走进屋子里，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她回去了，现在不知道干啥呢！估计过一阵子就会来看你了，现在快到学期末了，该复习了”
倪甄点点头：“好”
谭子彰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苹果，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削起了苹果。
倪甄当即阻止了谭子彰：“警察同志，不用削的，我现在不吃！我刚才吃了苹果的！恬思给我削的”
谭子彰闻言，当即停下了手中的活：“什么？是文恬思吗？”
倪甄点点头：“是啊！她原来也看我的，后来就没来了，再后来，又来看我了，有时候，她和之馨姐一起来的”
谭子彰皱起眉头：“倪甄，文恬思每次来都干什么？”
倪甄侧着脑袋想了想：“恬思不干什么啊！就是带点水果来，然后陪我聊聊天，然后和我一起做了饭什么的！”
谭子彰继续问道：“那她和杨之馨认识吗？”
倪甄点点头：“她们认识，看样子还很熟的样子，有时候说说笑笑的”
谭子彰和安思予对视一眼，心里当即有了计较。
江州市，刑警大队，技术组办公室。
谭子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电脑之前，将某财大图书馆门口的监控视频全部调了出来，一遍一遍的看着。
电脑的蓝光映着谭子彰的脸，青色的烟雾熏着谭子彰的眼睛。
他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屏幕。
突然，谭子彰按下了空格键，然后将画面放到最大，然后将烟熄灭：“终于找到你了！”
夜晚，江州市商业圈。
“猜猜我是谁！”，一双修长的手捂住了一个女孩子的眼睛。
女孩子甜甜一笑：“郑哲h”
郑哲h一笑：“猜对了！有礼物！”
文恬思转过来，望着足足高出自己一头的郑哲h：“什么礼物啊！”
郑哲h慢慢的伸手带背后，将一朵玫瑰花从伸手拿出来：“这就是礼物，送你了！”
文恬思低下了头，双手背到了身后。
郑哲h望着文恬思：“怎么？你不喜欢啊！那我扔了啊！”
文恬思赶紧抬头：“哎！别！我要！”
郑哲h和文恬思走在街上，文恬思突然停了下来，望着一家卖棉花糖的店发着呆。
郑哲h看了看：“你要吃棉花糖吗？”
文恬思摇摇头：“不，我就是看看”
郑哲h将双手插在口袋里面：“那我们继续走吧！”
文恬思又望了那个店一眼，这才继续走。
郑哲h看着文恬思：“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干嘛嘟着嘴？”
文恬思吸了一口气：“秋天到了，好不喜欢，凉意渐盛”
郑哲h拢了拢衣领：“秋天到了嘛！正常”
文恬思：“???”
走了一会儿，文恬思转过来看着郑哲h：“你要走了吗？”
郑哲h一愣：“走？”
文恬思点点头：“你不是说杨之馨是凶手吗？她死了，案子不是就结束了吗？”
郑哲h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文恬思的头发：“我才不走，我想多陪你一会儿”
文恬思望着郑哲h：“你弯腰下来，我要给你说个悄悄话”
郑哲h听话的将耳朵靠近文恬思的嘴，文恬思靠近郑哲h的耳朵：“我想吃棉花糖”，说完，竟然快速的亲了郑哲h的脸颊一下。
郑哲h当即直起腰，捂着脸，惊讶的望着文恬思。
文恬思甜甜一笑：“快去啊！我在这里等你！”
郑哲h逃一般的跑开了，文恬思抬起自己握着的右手，看了很久。
“杨锁劳，有警察同志找你！”，村主任领着几个警察上了一个破旧的木楼之中。
屋子里面当即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来，来了，咳咳咳！”
说着，一阵吱呀声当即响起，清脆的敲击木板声当即传了出来。
一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穿着蓝色粗布衣服，带着鸭舌帽的老人缓缓地从黑暗的木楼之中走了出来。
许是阳光有点刺眼，老人用手遮挡着浑浊的眼睛：“主任，谁找？”
村主任走到了老人的旁边，弓下身子，大声说道：“有警察同志找你！”
老人这才听清：“啥？警察！”
安思予当即走了上去，将老人搀扶住：“老人家，我们是从江州市过来的警察，是来跟您说一件事情的！”
说着，安思予将老人搀扶到了屋子外面，谭子彰去拿出一张椅子来，将老人安顿下来。
阳光正盛，岁月正好，鸟鸣声声，泉水涓流。
一只不长眼的苍蝇浑浑噩噩的从远处飞来，转了几圈之后，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老人望着谭子彰：“警察同志，说什么事情啊！”
谭子彰却没有回答老人，而是反问道：“老人家，您的肺???”
老人摆摆手：“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要生活，又没有手艺，只能去矿上出苦力，采石的时候落下了一身的病，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谭子彰蹲了下来，仰望着老人：“老人家，杨之馨是您的女儿吗？”
老人一愣：“杨之馨？”
村主任赶紧补充道：“就是娟儿！”
谭子彰皱起眉头：“娟儿？”
村主任补充道：“娟儿去了城里，嫌杨娟这个名字不好听，所以改的名字，叫杨之馨”
老人伸手赶走了落在他手背上的苍蝇：“娟儿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谭子彰握住老人的手：“老人家，我们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杨之馨没了”
“哐镗”一声，老人手中的拐杖掉了下来，另外一只手颤抖着握住谭子彰的手，颤抖着嘴唇道：“什，什么？没，没了？娟儿没了？没了？”
谭子彰另外一只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背上：“老人家，保重啊！”
谭子彰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喊。但是没想到，老人却异常的平静，只是浑浊的眼睛更浑浊了。
他颤抖着手四处的摸着：“拐杖，我的拐杖???”
谭子彰赶紧拿起拐杖，给老人递了过去，老人颤抖着手接过拐杖，双手借着拐杖的力道慢慢的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之后，老人慢慢的转身，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进屋子里面，没入了黑暗之中。
踉跄的脚步声中，还有碎碎的念叨：“娟儿没了，娟儿没了，没了???”
又是“哐镗”一声，晴天和身躯同时倒下。
白被黑代替，阳光被灯管代替，温暖被冷清代替，家的味道被酒精的味道代替。
老人转了转脖子：“这是哪里？怎么不开灯，这么黑？”
谭子彰赶紧上前去：“老人家，你醒了，这里是医院”
老人家空洞的望着谭子彰：“警察同志，你怎么不开灯啊？”
谭子彰抿紧嘴唇：“老人家，停电了，没灯”
旁边的一声叹了一口气，小声道：“玻璃体出血，没得救，这辈子算是白瞎了”
老人又扭了扭脖子：“娟儿真的没了？”
谭子彰点头道：“杨娟确实没了”
老人将头转过去，正对着天花板，不一会儿，一滴红色的泪水从眼角慢慢的滑落下来。
老人咳嗽了两声，嘴唇又开始颤抖起来：“这孩子命苦啊！那生下来那年，她娘去山里捡柴火，不小心落下山崖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狼咬的七零八落了！那时候她还小，还要吃奶，娘没了，饿的哇哇直叫”
“我没办法，就用米糊糊一点一点的喂她，有时候运气好，能混到一碗羊奶！那个时候啊！亏了娟儿了！”
“米贵，我又不能一直在家里，也不能放下她不管，就背着她，去矿上打工。但是矿上的人不允许，我就跪下来求人家，矿长见我可怜，就勉强同意”
“孩子还小，矿上灰尘又大，孩子被呛得直咳嗽。我就用毛巾裹住孩子的嘴和鼻子。那一次，裹得太紧了，等我解下来的时候，孩子的脸都被憋紫了！差点就被憋死了！”
“孩子懂事，长大一些，就知道干家务，晚上做饭等着我回来。那段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晚上看着蜡烛下的饭菜和孩子的水灵的眼睛，我笑了，我觉得，我们父女俩能活下去，活得很好”
“但是在高中那年啊！我被查出来得了尘肺，再也不能在矿上干了。我和娟儿四处奔走，看了很多的医院，将所有的积蓄花光了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们回来了，回到昏黄的白炽灯下。娟儿看着我咳出了一大口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那个周，她没有去上课，守着我，哭了三天”
“她揉着红红的眼睛，问我说‘爸，我们还能活下去吗？’。我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是我没用啊！我没有给她一个好的家庭，她有时候就坐在门口，望着那些被爸妈拉的孩子，很久很久”
“后来，娟儿变了。她不笑了，回家也回的少了。她喜欢化妆，喜欢穿那种布料很少的衣服”
“她会带一些男人回来，一些穿着西装的男人回来。他们和我握手，但是我不喜欢他们！”
“再后来，娟儿去上大学了，她说放不下我，就去了市里。市里我去过一次，比县城还大，里面的车很多，人也很多，卖东西的也多”
“娟儿拉着我去了一趟很大的卖衣服的地方，给我买了一件一千多块的衣服。我舍不得钱，又怕娟儿生气，就悄悄地回去将衣服退了”
“我这病，每个月都要去医院看，吃药，打针，躺那个冰冷的台子，动不动就要小一万。娟儿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三万过来，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病，给自己买好吃的”
“我问娟儿在干什么？娟儿说她开了一个公司，能挣很多的钱。还有一个很好的男人在和她谈对象”
“我让娟儿把那个男的带回来看看，娟儿总说自己忙，以后再说”
“今天上午的时候，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好不好？要不要打钱给我？我说不用。我能听出来，娟受委屈了，她在哭”
“她啊！就是太要强了，再苦再难，都咬牙抗，从来不说自己苦，也不愿意给我说。都是我，都是我，当了娟儿的拖油瓶啊！”
“娟儿有苦衷，我都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老人闭上的眼睛，但是红色的眼泪还是像血珍珠一般从眼角滑下。
谭子彰低下头：“老人家，我现在，现在能做的，就只是???”
老人家转头过来，睁着已经变红的眼睛望着谭子彰：“警察同志，娟儿是怎么没的？”
安思予蹲了下来，轻声说道：“杨之馨是???”
谭子彰当即阻止了安思予：“老人家，娟儿是为了保护学校的同学没了，没的时候，好多同学都流眼泪了呢！她上报纸了！”
老人家抿紧嘴唇：“娟儿！你做的好，做的好???”
“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终究是要报恩的！终究是要报恩的！”
谭子彰拉着老人的手，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老人的手中：“老人家，这里的钱是学校的同学知道娟儿的事情之后，筹集的一些钱，用来给你看病和养老，也没有多少，你留着吧！”
老人摸了摸银行卡：“我一个残烛的老不死的，能花多少？”
谭子彰将老人的手掖进被子里面：“老人家，拿着吧！这是同学的一些心意，您不能辜负的！”
江州，某高速。
“头，你为什么不说真实的情况？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安思予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谭子彰望着窗外：“什么叫我的作风？老人已经风烛残年了，受一个打击已经够了”
安思予笑了：“头，你变了”
谭子彰摇下了车窗，涌进车内的乱流将他的头发吹的凌乱：“我一直都是这样”
“对了，去把账户解冻吧！反正钱进了国库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用途，不如用来延续一个生命的好”
“我们回警局吗？”
“不，我们去某财大吧！我想去看看倪甄，杨之馨走了，她以后怕是没人看了，趁着我还在，去一趟吧！”
江州市，某财经大学。
“笃笃笃”
“咔叽”
“你们？”
安思予笑着道：“倪甄，你还好吗？”
倪甄小声道：“我很好，之馨姐呢？”
谭子彰走进屋子里，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她回去了，现在不知道干啥呢！估计过一阵子就会来看你了，现在快到学期末了，该复习了”
倪甄点点头：“好”
谭子彰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苹果，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削起了苹果。
倪甄当即阻止了谭子彰：“警察同志，不用削的，我现在不吃！我刚才吃了苹果的！恬思给我削的”
谭子彰闻言，当即停下了手中的活：“什么？是文恬思吗？”
倪甄点点头：“是啊！她原来也看我的，后来就没来了，再后来，又来看我了，有时候，她和之馨姐一起来的”
谭子彰皱起眉头：“倪甄，文恬思每次来都干什么？”
倪甄侧着脑袋想了想：“恬思不干什么啊！就是带点水果来，然后陪我聊聊天，然后和我一起做了饭什么的！”
谭子彰继续问道：“那她和杨之馨认识吗？”
倪甄点点头：“她们认识，看样子还很熟的样子，有时候说说笑笑的”
谭子彰和安思予对视一眼，心里当即有了计较。
江州市，刑警大队，技术组办公室。
谭子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电脑之前，将某财大图书馆门口的监控视频全部调了出来，一遍一遍的看着。
电脑的蓝光映着谭子彰的脸，青色的烟雾熏着谭子彰的眼睛。
他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屏幕。
突然，谭子彰按下了空格键，然后将画面放到最大，然后将烟熄灭：“终于找到你了！”
夜晚，江州市商业圈。
“猜猜我是谁！”，一双修长的手捂住了一个女孩子的眼睛。
女孩子甜甜一笑：“郑哲h”
郑哲h一笑：“猜对了！有礼物！”
文恬思转过来，望着足足高出自己一头的郑哲h：“什么礼物啊！”
郑哲h慢慢的伸手带背后，将一朵玫瑰花从伸手拿出来：“这就是礼物，送你了！”
文恬思低下了头，双手背到了身后。
郑哲h望着文恬思：“怎么？你不喜欢啊！那我扔了啊！”
文恬思赶紧抬头：“哎！别！我要！”
郑哲h和文恬思走在街上，文恬思突然停了下来，望着一家卖棉花糖的店发着呆。
郑哲h看了看：“你要吃棉花糖吗？”
文恬思摇摇头：“不，我就是看看”
郑哲h将双手插在口袋里面：“那我们继续走吧！”
文恬思又望了那个店一眼，这才继续走。
郑哲h看着文恬思：“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干嘛嘟着嘴？”
文恬思吸了一口气：“秋天到了，好不喜欢，凉意渐盛”
郑哲h拢了拢衣领：“秋天到了嘛！正常”
文恬思：“???”
走了一会儿，文恬思转过来看着郑哲h：“你要走了吗？”
郑哲h一愣：“走？”
文恬思点点头：“你不是说杨之馨是凶手吗？她死了，案子不是就结束了吗？”
郑哲h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文恬思的头发：“我才不走，我想多陪你一会儿”
文恬思望着郑哲h：“你弯腰下来，我要给你说个悄悄话”
郑哲h听话的将耳朵靠近文恬思的嘴，文恬思靠近郑哲h的耳朵：“我想吃棉花糖”，说完，竟然快速的亲了郑哲h的脸颊一下。
郑哲h当即直起腰，捂着脸，惊讶的望着文恬思。
文恬思甜甜一笑：“快去啊！我在这里等你！”
郑哲h逃一般的跑开了，文恬思抬起自己握着的右手，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