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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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鬼魂

    周围阴气很重,鬼气森森,就算山上有无边胜景,也抵不过这种肃杀的气息浸染,行走在石阶上会不自觉的肃然。

    白无常这个另类却一直笑嘻嘻的,他的笑容含义丰富:或嘲弄讽刺、或别有深意、或开心狡黠,总之,让我很不安。

    “小娘娘不用怕啊,冥府两千多年没有红纱铺地了,所以很多鬼差阴吏兴奋嘛,就来围观您了,别紧张,他们看着可怕、其实没什么。”他笑着安慰我。

    没什么?那牛头将军在恶鬼道门口剁得残肢乱飞,就算没有鲜血四溅,也看的我心惊胆战好么。

    而且,你在旁边更让我紧张。

    我从来没想过,我踩着通往阴景天宫的红纱,却是白无常飘在一旁为我引路。

    不过他在也有好处,那些盯着我看得鬼差阴吏,被他那邪气的三白眼一扫,一个个都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白无常……七爷……”我小声的问道:“您在冥府很有威严?”

    “嗯?”白无常用雪白的大袖子遮住血红的唇冷笑:“鬼也怕恶人,这些小东西不好好工作,当然怕我这个恶人咯……再说,有不少鬼差都是被我拘魂的,你说他们怕不怕我?嘻嘻嘻……”

    原来如此,可以理解。

    我觉得这条路简直走不到头,都要走哭了!

    白无常眯着眼看着我,小声的说道:“其实有捷径呀,为什么帝君大人没告诉您呢?非要您一步步爬上去?”

    不是吧?难道周海故意要折腾我?

    我正在绝望的时候,白无常突然笑道:“帝君大人不在阴景天宫等候您朝拜,亲自来接您了……那我就送到这里了……”

    话音刚落,周海衣袂翩翩落在我眼前,他蹙眉道:“……你怎么爬个山也哭?”

    我哪有哭!这叫绝望!

    周海身上的衣服看得我红了脸,与我身上一样的颜色,大红如火。

    “……我没爬过这么高的山。”我低头掩饰脸上的热烫。

    “就你这个速度,三天都走不上去。”他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就不能安慰一下?

    周海伸手将我抱起来:“走吧,我带你上去。”

    孤峰入云,山门恢弘。

    镇守山门的居然是两个无头的鬼神,鬼面长在肚子上,我捂着脸根本不敢看。

    “看惯了就不怕了。”周海安慰我。

    “我不想看惯……”这种东西怎么看惯啊?难道要让我住在阴景天宫?

    周海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带我来到一处山崖边的大亭台,他将我放下:“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我睁眼看去,罗酆山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鬼影匍匐在地,这样的场景加上亭子的高度让我头晕目眩,周海扶着我的后腰,冷声道:“茵茵,你要有点主母的样子,我的任期还有几百年,你别给我丢人。”

    “几,几百年?!”

    他点头:“酆都大帝、太北帝君,总领冥府,三千年一替……我都有些麻木了,不过——”

    “不过什么呀?”

    他眼含笑意瞥了我一眼:“……有你或许会好些。”

    这个笑容淡得不能再淡,我却觉得如雪融冰消、明媚如三月艳阳。

    能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实属不易,我忍不住咬着唇偷偷笑。

    一位侍女在后面跪地说道:“帝君大人,青华大帝和长生大帝送来了贺礼。”

    所谓的贺礼就是两盏茶,香雾缭绕、碧绿清透,里面还漂浮着一颗暗红的枣子。

    周海淡淡的说道:“二位尊神有心了……我不常饮酒,你现在也不能饮酒,就用茶代替吧。”

    人家喝交杯酒,我与他喝交杯茶。

    耳边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仙乐,我却……被他用嘴喂着茶……

    茶水吞下一半,剩余的在唇舌纠缠间从唇角溢出,滑过下巴,流过脖颈,没入了衣襟。

    他凉凉的舌尖延着水迹往下,带起细小的电流,比起最开始的时候,他已经耐心了不少,虽然……我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

    窗外有一片如血般烈艳的曼珠沙华,镀上一层清冷的月光,影影倬倬的怒放。

    我趴在窗棂上,很想伸手去勾住这朵花。

    可是身后的周海并不想让我乱动,繁复的衣衫纠缠在一起,我的衣领已经敞开到后腰,碍事的大氅早就被他扔到一边去了。

    他弯下腰在我肩头留下印记,沉声说道:“还有力气赏花,嗯?”

    “嗯……”我抬手去够这株花,却被身后的冲撞弄得全身轻颤,身下的罗汉榻发出微微的声响,在这清冷的夜里尤其刺耳。

    他看我那么执着的想要触碰到那花,就将我转过身来抱住,修长的手指掐断花茎,将那株花朵拿了进来。

    “你喜欢?”

    “……嗯……啊!”

    他将花朵捏碎,花瓣洒在了胸前,我觉得胸口的伤一阵灼热的刺痛,忍不住喑哑的轻吟,指甲嵌入了他的肩。

    他尤其喜欢这样掌控我全部反应的动作,粗.暴的让我在他身下化为一滩水,丝丝缕缕的溶入他冰凉的身体。

    动静太大,我自己都听得羞耻无比,外间还有侍女在,这样大的动静真的好吗?

    “……学会分心了?”他那双邪魅的眼在夜里尤其的迷惑人心。

    “外面有人在啊……”我嘴唇都快咬破了,他却越来越过分。

    “把她们当纸人就行了,我一直这样,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满不在乎的将我捞起来,扔到了月洞床里。

    帷幕落下的时候,我终于稍微松了一口:“起云……”

    “嗯?”

    “不许纳妾,我不喜欢。”

    他愣了愣,嗤笑一声道:“这是枕边风吗,茵茵?你到底有多在意这件事?”

    “……算是吧,我还是有一点在意的。”我被他的玩味的目光盯得面红耳赤,耳朵尖都烫红了,嘀咕道:“如果没有爱上你就不会在意了……”

    “嗯,再说一遍。”他撑起修长而坚实的身躯,如君临般俯瞰睥睨。

    “如果没有爱上你——”

    “再说。”他清冽的声音与狂暴的动作完全不同,如冰似火,冷得让人战栗、却又热得快要将我焚成灰烬!

    “如果……啊!”好痛啊,他噬咬着胸前的软肉,眼中隐隐跳动的幽火露出明显的警告。

    “再说。”

    “……我、爱你。”我咬着唇,承认了自己的卑微。

    他眼中的神色不再冰冷,帷幕内的一方天地随着红烛的影子轻摇。

    色授魂与。

    “这是什么?”他看到了散落在旁的小锦囊。

    ——

    那是侍女叫我收好的耳环,我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周海俯下身问道:“怕疼?”

    我点点头,打耳洞好像很痛,宋薇打的时候,我看到那种钉枪一样的东西,打到肉里多可怕啊……宋薇居然还打好几个,真是自虐。

    周海轻笑着说:“不会很痛吧?起码不会比你第一次做*爱的时候痛,看你那时流的血,我都不忍心继续……”

    他轻声在我耳边说着这些话,声音清冷、动作却毫不停顿,我如坠云雾、沉沉浮浮,只能从喉咙中发出破碎的音节。

    “啊——!”我半边身子痛得一麻,全身蜷缩着紧绷起来。

    他低低的喘.息,伏在我耳畔咬牙笑道:“……咬得这么紧?嗯?”

    耳垂上冒出了一小粒血珠,被他伸出舌尖轻轻卷走,他居然趁我迷糊的时候用耳环上的银针扎穿了耳垂!

    我的抗.议被他冲撞的支离破碎,一点威胁力度都没有,很快另一边耳垂也被他如法炮制。

    这种疼痛让我头皮发麻、在颤抖中放弃了抵抗。

    “……耳垂为福德之象,如果扎穿耳洞,就要记得戴上东西添补……你要戴红色的,记住了。”他低声轻语。

    “嗯……”我恍惚中感受到他在胸前流连,那里细细密密的伤痕很难看,我瑟缩着想要躲开。

    “这里……很难看……”

    “哼……你再看看。”

    我哪里还有力气睁眼看?随他吧。

    我睁眼的时候,花了好长时间才看清床顶上雕刻的曼珠沙华,身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他总是悄无声息的消失,我都习惯了。

    梳洗的时候,我看到胸口的血咒伤痕变成了一株花,一株黄泉河畔盛开的花。

    他昨晚曾经揉碎了一朵铺在我前……此时花的图案遮盖了伤痕,看起来妖娆艳丽。

    “娘娘,白无常大人在外面求见。”一位侍女轻声通报。

    天明的时候再看这些侍女,一个个都柔美顺从,但是皮肤白得没有血色,想到周海说过把她们当成纸人,我心里就莫名有些惊悚。

    难道她们真的是“烧”下来的?

    “知道了……”我逃出那间昨夜还旖旎无比的洞房。

    这里是冥界,再怎么华丽恢弘、都带着一股子冰冷肃杀的气息,而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鬼魂。

    魂魄是两个概念,魂可以被拘走,而魄是随着死亡而消散的,所以只有勾魂、鬼魂一说,而没有勾魄、鬼魄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