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决战四平（二）
在我军整军备战的同时，沈阳国民党军也在厉兵秣马，调兵遣将，实施攻占四平和本溪的计划。四月三日，进攻本溪、辽阳的国民党新六军、第五十二军遭到了我军第四纵、八纵的顽强阻击，损失近千人后，便停止了进攻。敌第六十军一部则乘机攻占了营口。向四平推进的新一军和第七十一军的两个师也分别陷于困境，由于中苏条约的限制，苏军不允许国民党军利用铁路运兵，新一军和第七十一军只好沿公路前进。时值春季，正是冰雪融化的季节，道路沉泞，美式的重型装备时时陷入泥坑，致使部队行动极缓。且沿途不断遭到我地方武装、游击队、以及我军派出的小股侦察部队的不断袭扰，弄得国民党军一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与蒋介石的期望相差甚远。蒋介石本来限令四月二日攻占四平，结果四月三日仍无战报。于是，蒋介石严令熊式辉迅速拿下四平。熊式辉只好不断督促在前线指挥的东北保安副司令长官梁华盛迅速进兵。可梁华盛是草包一个，夜夜遭共军来袭，一筹莫展，叫苦不迭，不断要求派兵增援。熊式辉见状十分生气，但又无奈，只好派郑洞国前去接替指挥。
我将四平前线总指挥部设在高家屯，这里离四平城一不过十余里。整个村子被李树、桃树所遮掩，此时初夏正值百花盛开之时，雪白的李花、粉红的桃花，几乎是花的海洋；馨香泌人，闻之心旷神怡。而我却无瑕顾及到这些，村子里的大祠堂正召开着参战部队团以上干部会议，程政委站立在主席台的桌子前，用他那浑厚的男中音，充满激情地进行战前政治动员：……同志们！东北战争，中外瞩目。蒋介石已拒绝马歇尔、民盟和我党三方同意之停战方案，坚持要打到长春，企图消灭我军，独霸东北。因此，我们必须在四平、本溪两处坚持奋战。要坚决地顶住敌人的进攻，寸土不让，敢于刺刀见红，人在阵地在！每个指战员都要树立战斗到最后一人的决心，不要怕被敌人分割包围，要发挥独立作战的勇敢精神。在我们的身后，就是长春、哈尔滨和整个北满。我们守住了四平，就赢得了整个东北！让我们以生命和鲜血来保卫四平！程政委铿锵有力的话语，深深地印进每一位与会人员的心里，转眼间就化为每一位参战官兵的行动和决心。
最后，我作了简短讲话，我说道：“……以往，我们是用进攻的方法消灭敌人，这次，是用防御的方法打败敌人。对于阵地防御战，我们并不陌生，在中央苏区的时候我们打过，而且打得很壮烈，消灭了不少敌人。今天，我们面对强敌，要有充的准备。所以，我要求大家做好以下五点：一是修好工事，二是组织好火力，三是组织好防空和打敌坦克，四是适时展开小反击，五是树立战胜一切强敌的信心和勇气，也就是勇敢精神，这一点，敌人是永远比不过我们的。因此，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军！”“我军必胜！”“誓死保卫四平，绝不后退一步！”……会场上的口号声响彻行云，久久地回荡在四平街的上空。
开完会之后，我又在思考保卫四平之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绝不能坐待敌军做好准备来攻。应主动出击，趁敌在运动中或立足未稳之际，集中优势兵力，打敌一路，以求得彻底消灭敌人一部，削弱敌军进攻的力量。于是，我立即命令一纵、六纵集中部分主力分别迎击敌新一军和第七十一军，求得在敌运动中，歼灭其一部，以打击敌军的士气。
四月九日，罗先辉率一纵的两个师于马家林子、朱家窝棚一带悄悄设伏，这里是新一军北上的必经之路。新一军新30师的先头部队第89团，自昌图以南地区出发，傍晚，一部宿营于朱家窝棚，团主力则宿营于马家林子，两地相距约有三里之遥。晚上十时，罗司令员指挥部队，乘着浓浓的夜色，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以一个师包圆马家林子，另一个师包围朱家窝棚，并切断两地之间的联系，随即发起攻击。一百多门大小火炮向着敌89团的宿营地猛烈轰击，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遭到突袭的敌89团不知来了多少共军，一时被猛烈的炮火打得乱做一团。但在各级军官的督促命令下，很快便稳定下来，组织起有秩序的抵抗。敌军利用村口边临时构筑的工事及村中房屋，向外猛烈射击，还不时打出照明弹。我军在优势炮火的掩护，分成数路冲近村口及村子边缘。敌军临时修建的工事并不牢固，很快被我军摧毁了，部队迅速冲进村内，与敌展开卷战。夜战是我军的拿手好戏，而国民党军最怕夜战。再加之我军占据绝对的优势兵力，朱家窝棚的敌一个加强营，不到三个小时便被消灭了。只剩下马家林子的敌一个团部及两个营还在负隅顽抗。敌89团团长不断向师部求援。但新30师师长，因为在晚上，敌情不明，不敢出援，只是一个劲地命令89团团长固守待援。敌89团团长见求援无望，只好带着残部突围。但哪里能突得出去呢？反而被我军趁势突破了防线，加速了灭亡。激战到凌晨四时，敌89团几乎全军覆灭，除了乘黑逃出去的几十个残兵败将。罗司令员指挥部队迅速打扫战场，带着大量的战利品，押着俘虏，乘夜撤离。
这一仗打得干净利索，歼敌2100余人。使国民党的“天下第一军”丢掉了一个整团,迫使新一军的三个师再也不敢单独冒进。
四月十三日，六纵又传来捷报。从法库出发的第七十一军的第八十七师和第九十一师，为配合为新一军的行动，从西南方向向四平合击。王光道司令员利用地方武装一部，与敌之先头部头八十七师交战，节节抵抗，诱敌深入。然后埋伏之主力，密然出击，将敌八十七师歼灭近半，毙俘敌4000余人。
与此同时，在东满地区也发生激战。第一次进攻本溪、辽阳失败后的国民党军，经过整补之后，又发动新的攻势。四月九日，第五十二军军长赵公武指挥三个师又向本溪发动第二次进攻。兵分两路，一路由歪头山出发，一路由辽阳出发，分进合击，企图攻占本溪，围歼第四纵。东满军区司令员黄克诚将计就计，以第八纵牵制敌新六军与第六十军，集中第四纵准备歼灭敌五十二军之一路。四纵司令员胡达标接到命令后，迅速制订出作战计划，以第十二师牵制并阻击从辽阳出发之敌，以第十师、十一师准备伏击从歪头山出发的敌第二师。胡司令员亲自察看了地形，决定把伏击地点放在李堡与奚家堡子一线。傍晚时分，敌第二师进入了我军伏击地域。胡司令员果断下达了进攻命令，顿时上百门火炮同时怒吼，炸得敌军人仰车翻。为加强攻击火力，军区将总部配给的两个重炮团之一调给了四纵。遭到突然打击的敌第二师，混乱了一阵之后，在师长刘玉章的指挥下，一部退入李堡固守，大部退入奚家堡子进行抵抗。胡司令员立即调整部署，以第十一师包围奚家堡敌第二师之主力，防其逃跑；以第十师包围李堡。同时，集中两个重炮兵团对李堡进行猛烈轰击，掩护第十师进行攻击。第十师的几支突击队乘夜很快突破守军的防线，冲入村内，将敌分割包围起来，逐一歼灭。战至晚上九时，便将李堡一个多团的敌军全部歼灭。随即转移兵力、火力，围攻奚家堡子。困在奚家堡的敌师长刘玉章，发现共军集中火力攻击李堡，曾几次派出部队进行增援，但都被四纵第十一师给打回去了。当李堡的枪炮声逐渐静止下来的时候，刘玉章便知道自己在李堡的部队完了。他发现自己面对的这股共军不但火力强大，而且战术非常熟练，便知是共军最精锐的部队。他判断出共军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自己了，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抢在共军的援军到达之前突围，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关键时刻，迟缓不得。刘玉章迅即下令强行突围。敌第二师凭借其强大火力，不计伤亡地拚死攻击，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狼狈逃窜。四纵第十一师跟踪猛追，将其断后的敌一个营包围歼灭。此一仗，敌第二师折损近半，死伤被俘者达5000余人。几乎丢失了全部的辎重及重武器，皆为四纵所获。
三战连捷，我军士气大振。总部通报全军予以嘉奖。
四月十二日，我以东北局的名义给主席与中央去电，告知我军在四平的决心及部署。 主席和中央对我们东北战局十分关注，于第二天便给予回电，其电文内容如下：
（一）、集中一、二、六纵队与炮纵大部、装甲一师等部在四平地区歼敌，甚好。党内如有动摇情绪，哪怕是极微小的，均须坚决克服。望你们定下决心，敢于与强敌决战，歼灭北进之敌的一部或大部，我军即有数千或过万伤亡，亦在所不惜。
（二）、本溪方面亦望集中兵力，作战略牵制，亦可趁机歼敌之一部。
（三）、四平方面若能取胜，则东北局面即可好转。如我能在三个月至半年内，组织多次得力战斗，歼灭进攻之敌六个至九个师，即可锻炼自己，挫折敌人，开辟光明前途。为达此目的，必须准备数万人伤亡，委有决心付出此项代价，才能打得出新局面。而在当前数日内，争取四平胜仗，即是关键。
（四）、力戒轻敌，每战必须集结全力，打敌一点，以期必胜。
（五）、前线一切军事、政治指挥，统属于陈树相，不应分散。
中央的这份电文，使我肩上的担子更沉重了。我拿着电文逐字逐句的琢磨，总觉得里面还包涵有十分重要的信息。但到底是什么呢？但一时又探寻不出。我踱步在作战地图前，嘴里念念有词，这份电文我已倒背如流了。“望你们定下决心”，决心我们不是早已定下了吗？为什么还要定下决心？难道是决心下得不大？我在心里反复思考着，“敢于与强敌决战”。对呀！应该主动与强敌决战。脑子“嗡”的一声，心扉豁然洞开。我将自己先前所作的战役部署细细过滤了一遍，那核心就是一个“守”字，思维死死地定势在如何守住四平上作文章。太被动了。我猛省到自己不自觉地陷入到后世那位的思维中去了。太过小心谨慎，束缚了自己的主观思维。如果当初那位一开始就定下决心，集中14个师旅先防守，再进行反击，敢于围歼进攻的新一军和第七十一军两个师的话。那么，即使不能全歼新一军但也能重创它，而七十一军的两个师是逃不脱灭亡的命运。如果我军能有意留新一军一条生路；那么，就会大大减少我军的伤亡。四平之战的结果也将会重新改写。想到此，我的思路全然贯通。我对照作战地图仔细地察看了一遍，一个新的大胆的战役方案产生了：那就是利用四平坚固的预设阵地，挫折敌军的锐气，消耗敌军的兵力、弹粮，待敌兵疲锐气已挫，弹粮将尽的时候，再集中精锐主力一部给敌致命一击。我的目光盯向了开原，对！就是这里。我以一纵、装甲一师突袭开原，切断敌军的弹粮供给。然后，再从敌军后面展开攻击。此时，敌军必定惊恐、慌乱，我正面防守的主力部队趁机展开总反击，敌军必陷入腹背两面夹击的困境之中。到时，……。
我将自己的战役设想与程政委、萧副司令等总部领导进行商讨，大家经过充分的分析讨论后，认为我军集中于四平地区的部队有三个主力纵队及一个师，还有总部的炮纵、装甲一师、防空师、骑兵师等配合作战。而敌新一军只有5万余人，第七十一军约3万人，总共8万余人，故在兵力对比上，我军是敌军的两倍多，并且，在火力上也不弱于敌军。大家一致同意了我的设想，并补充了不少好的建议。我将修改后的战役方案速报中央；同时，开始进行一些必要的战役准备。
且说接替梁华盛指挥的郑洞国，于四月十二日到达开原前线，还带来了一个师的增援部队。于是，国民党军继续向四平攻击前进。从南面进攻的是孙立人指挥的新一军三个师，从西南方向进攻的是第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指挥的第九十一师、第八十七师残部及增援来的八十八师。我指挥地方武装逐次抵抗，步步后撤，摆出一副坚守四平的架式，引敌入瓮。
我将四平前线总指挥部设在高家屯，这里离四平城一不过十余里。整个村子被李树、桃树所遮掩，此时初夏正值百花盛开之时，雪白的李花、粉红的桃花，几乎是花的海洋；馨香泌人，闻之心旷神怡。而我却无瑕顾及到这些，村子里的大祠堂正召开着参战部队团以上干部会议，程政委站立在主席台的桌子前，用他那浑厚的男中音，充满激情地进行战前政治动员：……同志们！东北战争，中外瞩目。蒋介石已拒绝马歇尔、民盟和我党三方同意之停战方案，坚持要打到长春，企图消灭我军，独霸东北。因此，我们必须在四平、本溪两处坚持奋战。要坚决地顶住敌人的进攻，寸土不让，敢于刺刀见红，人在阵地在！每个指战员都要树立战斗到最后一人的决心，不要怕被敌人分割包围，要发挥独立作战的勇敢精神。在我们的身后，就是长春、哈尔滨和整个北满。我们守住了四平，就赢得了整个东北！让我们以生命和鲜血来保卫四平！程政委铿锵有力的话语，深深地印进每一位与会人员的心里，转眼间就化为每一位参战官兵的行动和决心。
最后，我作了简短讲话，我说道：“……以往，我们是用进攻的方法消灭敌人，这次，是用防御的方法打败敌人。对于阵地防御战，我们并不陌生，在中央苏区的时候我们打过，而且打得很壮烈，消灭了不少敌人。今天，我们面对强敌，要有充的准备。所以，我要求大家做好以下五点：一是修好工事，二是组织好火力，三是组织好防空和打敌坦克，四是适时展开小反击，五是树立战胜一切强敌的信心和勇气，也就是勇敢精神，这一点，敌人是永远比不过我们的。因此，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军！”“我军必胜！”“誓死保卫四平，绝不后退一步！”……会场上的口号声响彻行云，久久地回荡在四平街的上空。
开完会之后，我又在思考保卫四平之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绝不能坐待敌军做好准备来攻。应主动出击，趁敌在运动中或立足未稳之际，集中优势兵力，打敌一路，以求得彻底消灭敌人一部，削弱敌军进攻的力量。于是，我立即命令一纵、六纵集中部分主力分别迎击敌新一军和第七十一军，求得在敌运动中，歼灭其一部，以打击敌军的士气。
四月九日，罗先辉率一纵的两个师于马家林子、朱家窝棚一带悄悄设伏，这里是新一军北上的必经之路。新一军新30师的先头部队第89团，自昌图以南地区出发，傍晚，一部宿营于朱家窝棚，团主力则宿营于马家林子，两地相距约有三里之遥。晚上十时，罗司令员指挥部队，乘着浓浓的夜色，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以一个师包圆马家林子，另一个师包围朱家窝棚，并切断两地之间的联系，随即发起攻击。一百多门大小火炮向着敌89团的宿营地猛烈轰击，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遭到突袭的敌89团不知来了多少共军，一时被猛烈的炮火打得乱做一团。但在各级军官的督促命令下，很快便稳定下来，组织起有秩序的抵抗。敌军利用村口边临时构筑的工事及村中房屋，向外猛烈射击，还不时打出照明弹。我军在优势炮火的掩护，分成数路冲近村口及村子边缘。敌军临时修建的工事并不牢固，很快被我军摧毁了，部队迅速冲进村内，与敌展开卷战。夜战是我军的拿手好戏，而国民党军最怕夜战。再加之我军占据绝对的优势兵力，朱家窝棚的敌一个加强营，不到三个小时便被消灭了。只剩下马家林子的敌一个团部及两个营还在负隅顽抗。敌89团团长不断向师部求援。但新30师师长，因为在晚上，敌情不明，不敢出援，只是一个劲地命令89团团长固守待援。敌89团团长见求援无望，只好带着残部突围。但哪里能突得出去呢？反而被我军趁势突破了防线，加速了灭亡。激战到凌晨四时，敌89团几乎全军覆灭，除了乘黑逃出去的几十个残兵败将。罗司令员指挥部队迅速打扫战场，带着大量的战利品，押着俘虏，乘夜撤离。
这一仗打得干净利索，歼敌2100余人。使国民党的“天下第一军”丢掉了一个整团,迫使新一军的三个师再也不敢单独冒进。
四月十三日，六纵又传来捷报。从法库出发的第七十一军的第八十七师和第九十一师，为配合为新一军的行动，从西南方向向四平合击。王光道司令员利用地方武装一部，与敌之先头部头八十七师交战，节节抵抗，诱敌深入。然后埋伏之主力，密然出击，将敌八十七师歼灭近半，毙俘敌4000余人。
与此同时，在东满地区也发生激战。第一次进攻本溪、辽阳失败后的国民党军，经过整补之后，又发动新的攻势。四月九日，第五十二军军长赵公武指挥三个师又向本溪发动第二次进攻。兵分两路，一路由歪头山出发，一路由辽阳出发，分进合击，企图攻占本溪，围歼第四纵。东满军区司令员黄克诚将计就计，以第八纵牵制敌新六军与第六十军，集中第四纵准备歼灭敌五十二军之一路。四纵司令员胡达标接到命令后，迅速制订出作战计划，以第十二师牵制并阻击从辽阳出发之敌，以第十师、十一师准备伏击从歪头山出发的敌第二师。胡司令员亲自察看了地形，决定把伏击地点放在李堡与奚家堡子一线。傍晚时分，敌第二师进入了我军伏击地域。胡司令员果断下达了进攻命令，顿时上百门火炮同时怒吼，炸得敌军人仰车翻。为加强攻击火力，军区将总部配给的两个重炮团之一调给了四纵。遭到突然打击的敌第二师，混乱了一阵之后，在师长刘玉章的指挥下，一部退入李堡固守，大部退入奚家堡子进行抵抗。胡司令员立即调整部署，以第十一师包围奚家堡敌第二师之主力，防其逃跑；以第十师包围李堡。同时，集中两个重炮兵团对李堡进行猛烈轰击，掩护第十师进行攻击。第十师的几支突击队乘夜很快突破守军的防线，冲入村内，将敌分割包围起来，逐一歼灭。战至晚上九时，便将李堡一个多团的敌军全部歼灭。随即转移兵力、火力，围攻奚家堡子。困在奚家堡的敌师长刘玉章，发现共军集中火力攻击李堡，曾几次派出部队进行增援，但都被四纵第十一师给打回去了。当李堡的枪炮声逐渐静止下来的时候，刘玉章便知道自己在李堡的部队完了。他发现自己面对的这股共军不但火力强大，而且战术非常熟练，便知是共军最精锐的部队。他判断出共军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自己了，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抢在共军的援军到达之前突围，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关键时刻，迟缓不得。刘玉章迅即下令强行突围。敌第二师凭借其强大火力，不计伤亡地拚死攻击，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狼狈逃窜。四纵第十一师跟踪猛追，将其断后的敌一个营包围歼灭。此一仗，敌第二师折损近半，死伤被俘者达5000余人。几乎丢失了全部的辎重及重武器，皆为四纵所获。
三战连捷，我军士气大振。总部通报全军予以嘉奖。
四月十二日，我以东北局的名义给主席与中央去电，告知我军在四平的决心及部署。 主席和中央对我们东北战局十分关注，于第二天便给予回电，其电文内容如下：
（一）、集中一、二、六纵队与炮纵大部、装甲一师等部在四平地区歼敌，甚好。党内如有动摇情绪，哪怕是极微小的，均须坚决克服。望你们定下决心，敢于与强敌决战，歼灭北进之敌的一部或大部，我军即有数千或过万伤亡，亦在所不惜。
（二）、本溪方面亦望集中兵力，作战略牵制，亦可趁机歼敌之一部。
（三）、四平方面若能取胜，则东北局面即可好转。如我能在三个月至半年内，组织多次得力战斗，歼灭进攻之敌六个至九个师，即可锻炼自己，挫折敌人，开辟光明前途。为达此目的，必须准备数万人伤亡，委有决心付出此项代价，才能打得出新局面。而在当前数日内，争取四平胜仗，即是关键。
（四）、力戒轻敌，每战必须集结全力，打敌一点，以期必胜。
（五）、前线一切军事、政治指挥，统属于陈树相，不应分散。
中央的这份电文，使我肩上的担子更沉重了。我拿着电文逐字逐句的琢磨，总觉得里面还包涵有十分重要的信息。但到底是什么呢？但一时又探寻不出。我踱步在作战地图前，嘴里念念有词，这份电文我已倒背如流了。“望你们定下决心”，决心我们不是早已定下了吗？为什么还要定下决心？难道是决心下得不大？我在心里反复思考着，“敢于与强敌决战”。对呀！应该主动与强敌决战。脑子“嗡”的一声，心扉豁然洞开。我将自己先前所作的战役部署细细过滤了一遍，那核心就是一个“守”字，思维死死地定势在如何守住四平上作文章。太被动了。我猛省到自己不自觉地陷入到后世那位的思维中去了。太过小心谨慎，束缚了自己的主观思维。如果当初那位一开始就定下决心，集中14个师旅先防守，再进行反击，敢于围歼进攻的新一军和第七十一军两个师的话。那么，即使不能全歼新一军但也能重创它，而七十一军的两个师是逃不脱灭亡的命运。如果我军能有意留新一军一条生路；那么，就会大大减少我军的伤亡。四平之战的结果也将会重新改写。想到此，我的思路全然贯通。我对照作战地图仔细地察看了一遍，一个新的大胆的战役方案产生了：那就是利用四平坚固的预设阵地，挫折敌军的锐气，消耗敌军的兵力、弹粮，待敌兵疲锐气已挫，弹粮将尽的时候，再集中精锐主力一部给敌致命一击。我的目光盯向了开原，对！就是这里。我以一纵、装甲一师突袭开原，切断敌军的弹粮供给。然后，再从敌军后面展开攻击。此时，敌军必定惊恐、慌乱，我正面防守的主力部队趁机展开总反击，敌军必陷入腹背两面夹击的困境之中。到时，……。
我将自己的战役设想与程政委、萧副司令等总部领导进行商讨，大家经过充分的分析讨论后，认为我军集中于四平地区的部队有三个主力纵队及一个师，还有总部的炮纵、装甲一师、防空师、骑兵师等配合作战。而敌新一军只有5万余人，第七十一军约3万人，总共8万余人，故在兵力对比上，我军是敌军的两倍多，并且，在火力上也不弱于敌军。大家一致同意了我的设想，并补充了不少好的建议。我将修改后的战役方案速报中央；同时，开始进行一些必要的战役准备。
且说接替梁华盛指挥的郑洞国，于四月十二日到达开原前线，还带来了一个师的增援部队。于是，国民党军继续向四平攻击前进。从南面进攻的是孙立人指挥的新一军三个师，从西南方向进攻的是第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指挥的第九十一师、第八十七师残部及增援来的八十八师。我指挥地方武装逐次抵抗，步步后撤，摆出一副坚守四平的架式，引敌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