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一样的邵府（二）
“咱们继续，刚说到哪了？哦，说到阿甲自以为是得觉得自己是个不世的人才，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惊觉自己这一生禅精竭虑、以整个家族为代价获得的成功只是成全了别人，可已于事无补，他一生肆意随性，就算未成事时的疲于奔命也是心甘情愿、酣畅淋漓，为知己好友共同奋战，怎么说呢，这阿甲啊，是个单纯率真的性情中人，他虽害人无数，可他认为那些与他本人无关，那只是通往成功路上必要的过程，可是真到了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所有的付出只是别人通往成功路上的捷径时，他才认清这个世界的规律，他似乎懂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屑一顾的道理，这对阿甲来说是致命的一击，阿甲似乎从此一蹶不振，没过几年就抑郁而终，好在这几年时间也足够他给亏欠良多的家族一个交待了。”
“当初褚玉阁创建时，一直是阿甲一手筹建，那人为遮人耳目并没有直接插手，因此就留下了个弊端，整个褚玉阁全部以阿甲马首是瞻。后来啊，也不知道阿甲是怎么和那人谈判的，反正家族换来了面上的安宁，只是一些生意被莫名得让了出去，而褚玉阁却留了下来，只是依然为那人无条件驱使。”
“可是阿甲百密一疏，他以为他将褚玉阁留在家族手中可以为成为家族最后的倚仗，可是恰恰相反这却成了家族的催命符。”邵士霆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了那阿甲叹息。
“阿甲活着得时候还好，等阿甲没了以后他的儿子接手了褚玉阁就比较艰难了，既要处心积虑得维持家族生计，又要完美的完成那人交代的任务，不在那人面前留下任何把柄，而且这一切还要瞒着族人，甚至连家人都不知，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那人就在阿甲之后也去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没有将褚玉阁这股势力传给自己的长子，而是传给了次子，这对于阿甲的儿子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反正两方势力都想得到褚玉阁，却一直都小心翼翼，倒给阿甲的儿子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看着自己已经如坠雾里的女儿，邵士霆好笑的摇了摇头“父亲的故事讲完了，你怎么看故事里的阿甲？”
说实话，云舒是似懂非懂的状态，听父亲问她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只好问出自己比较关心的:“那后来呢，阿甲的儿子最后怎么样了？”
“阿甲的儿子啊！阿甲的儿子在这种微妙的三角关系中，心惊胆战得过了自己还算安稳的大半生，可是他老了，他要给整个家族和褚玉阁寻找下一任继承人，可是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因为他不忍心他唯一的女儿一生都过着和他一样的日子，他想他的女儿可以像普通姑娘家一样，慢慢长大，嫁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说到这里，邵云舒分明看到父亲的眼睛里浮现了湿意。
云舒已经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她惊骇得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一定不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可是邵士霆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吧，故事中的阿甲就是我的父亲，你的祖父，而我就是阿甲的儿子。”邵士霆有些怜悯、有些悲哀得看着自己的女儿:“当年你祖父将这些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不可置信，也更无措，因为那时你祖父的身体已经出现异样，他却置之不理只是强迫我接手他给我的一切，然后撒手而去，我曾是那么恨他，留下这么一个难题给我。如今我却重复了多年前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行为，将自己的骨肉置于人生中最水深火热的境地。”
“父亲，你的身体？”云舒焦急的抓住父亲的手臂。
“别担心，父亲还好好的，父亲之所以犹豫了这么多年是因为一来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愿意你重复我走过的路，二来我也担心你是否能接受这一切，我本来打算慢慢物色个合适的人选来替代你，或者我能找到办法解开这个死局。”
“那是出了什么意外吗？”要不然昨日父亲也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得宣布她为邵家继承人。
“没错，最近他们动作频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最重要的是邵家这边也不安分。我怀疑他们想从邵家的人入手来打开邵家的门”
“你是说母亲？”云舒想到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得想说服父亲旁支过继的邵夫人。
“现在也未可知，没有办法我只好先下手为强，这样能打乱他们的安排也不无可能，最重要的是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因为族里那一帮长辈那里就不容易过。”邵士霆歉意的目光里满含心疼。
“父亲，虽然女儿不知自己是不是能在这一局乱棋里起到作用，但是为父亲分忧却是女儿的本分，父亲不用再自己守住这个秘密，有什么事可以说与女儿，也是好的。”
“好孩子，难为你了，是父亲没用，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邵士霆拍了拍女儿的手欣慰道
“可是父亲，那人又是谁呢？可以告诉女儿吗？”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他就是先帝，成武帝，现在觊觎褚玉阁势力的就是当朝那位和恒安王，哦，昨日席上的沈公子记得吧？”云舒点头
“那就是恒安王世子沈瑄，他初到蕲州城我却摸不准他的踪迹，如今又借住在九华山庄不知他有什么图谋，这些年那两位爷可是明争暗斗好不热闹。”邵士霆话中难掩讥讽。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云舒没有应声，她在脑中梳理着今天所有听到看到的一切，这整件事超出了她的想象，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连想想都觉得可怕，一日之间她自己，父亲，邵家全部变了一个模样，一个普普通通的邵家突然和皇家产生了联系，还有什么褚玉阁，这一听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而昨日算是第二次见面的沈瑄竟是皇亲国戚，她无法将那人温和谦逊的形象和自己未来将要与之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对手联系起来。一时间云舒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里，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等睡醒了她依然是邵府的大小姐，而她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没有什么褚玉阁，什么阿甲，更没有什么恒安王世子。
可是现实没有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缓缓得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杨老汉的声音让云舒的异想天开跌回现实。
邵士霆拍了拍云舒的头，一改方才的伤心黯然，面色平静得率先下了马车，只留下自己的女儿在一车的竹篾中苦苦挣扎。
“当初褚玉阁创建时，一直是阿甲一手筹建，那人为遮人耳目并没有直接插手，因此就留下了个弊端，整个褚玉阁全部以阿甲马首是瞻。后来啊，也不知道阿甲是怎么和那人谈判的，反正家族换来了面上的安宁，只是一些生意被莫名得让了出去，而褚玉阁却留了下来，只是依然为那人无条件驱使。”
“可是阿甲百密一疏，他以为他将褚玉阁留在家族手中可以为成为家族最后的倚仗，可是恰恰相反这却成了家族的催命符。”邵士霆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了那阿甲叹息。
“阿甲活着得时候还好，等阿甲没了以后他的儿子接手了褚玉阁就比较艰难了，既要处心积虑得维持家族生计，又要完美的完成那人交代的任务，不在那人面前留下任何把柄，而且这一切还要瞒着族人，甚至连家人都不知，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那人就在阿甲之后也去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没有将褚玉阁这股势力传给自己的长子，而是传给了次子，这对于阿甲的儿子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反正两方势力都想得到褚玉阁，却一直都小心翼翼，倒给阿甲的儿子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看着自己已经如坠雾里的女儿，邵士霆好笑的摇了摇头“父亲的故事讲完了，你怎么看故事里的阿甲？”
说实话，云舒是似懂非懂的状态，听父亲问她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只好问出自己比较关心的:“那后来呢，阿甲的儿子最后怎么样了？”
“阿甲的儿子啊！阿甲的儿子在这种微妙的三角关系中，心惊胆战得过了自己还算安稳的大半生，可是他老了，他要给整个家族和褚玉阁寻找下一任继承人，可是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因为他不忍心他唯一的女儿一生都过着和他一样的日子，他想他的女儿可以像普通姑娘家一样，慢慢长大，嫁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说到这里，邵云舒分明看到父亲的眼睛里浮现了湿意。
云舒已经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她惊骇得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一定不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可是邵士霆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吧，故事中的阿甲就是我的父亲，你的祖父，而我就是阿甲的儿子。”邵士霆有些怜悯、有些悲哀得看着自己的女儿:“当年你祖父将这些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不可置信，也更无措，因为那时你祖父的身体已经出现异样，他却置之不理只是强迫我接手他给我的一切，然后撒手而去，我曾是那么恨他，留下这么一个难题给我。如今我却重复了多年前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行为，将自己的骨肉置于人生中最水深火热的境地。”
“父亲，你的身体？”云舒焦急的抓住父亲的手臂。
“别担心，父亲还好好的，父亲之所以犹豫了这么多年是因为一来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愿意你重复我走过的路，二来我也担心你是否能接受这一切，我本来打算慢慢物色个合适的人选来替代你，或者我能找到办法解开这个死局。”
“那是出了什么意外吗？”要不然昨日父亲也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得宣布她为邵家继承人。
“没错，最近他们动作频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最重要的是邵家这边也不安分。我怀疑他们想从邵家的人入手来打开邵家的门”
“你是说母亲？”云舒想到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得想说服父亲旁支过继的邵夫人。
“现在也未可知，没有办法我只好先下手为强，这样能打乱他们的安排也不无可能，最重要的是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因为族里那一帮长辈那里就不容易过。”邵士霆歉意的目光里满含心疼。
“父亲，虽然女儿不知自己是不是能在这一局乱棋里起到作用，但是为父亲分忧却是女儿的本分，父亲不用再自己守住这个秘密，有什么事可以说与女儿，也是好的。”
“好孩子，难为你了，是父亲没用，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邵士霆拍了拍女儿的手欣慰道
“可是父亲，那人又是谁呢？可以告诉女儿吗？”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他就是先帝，成武帝，现在觊觎褚玉阁势力的就是当朝那位和恒安王，哦，昨日席上的沈公子记得吧？”云舒点头
“那就是恒安王世子沈瑄，他初到蕲州城我却摸不准他的踪迹，如今又借住在九华山庄不知他有什么图谋，这些年那两位爷可是明争暗斗好不热闹。”邵士霆话中难掩讥讽。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云舒没有应声，她在脑中梳理着今天所有听到看到的一切，这整件事超出了她的想象，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连想想都觉得可怕，一日之间她自己，父亲，邵家全部变了一个模样，一个普普通通的邵家突然和皇家产生了联系，还有什么褚玉阁，这一听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而昨日算是第二次见面的沈瑄竟是皇亲国戚，她无法将那人温和谦逊的形象和自己未来将要与之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对手联系起来。一时间云舒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里，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等睡醒了她依然是邵府的大小姐，而她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没有什么褚玉阁，什么阿甲，更没有什么恒安王世子。
可是现实没有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缓缓得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杨老汉的声音让云舒的异想天开跌回现实。
邵士霆拍了拍云舒的头，一改方才的伤心黯然，面色平静得率先下了马车，只留下自己的女儿在一车的竹篾中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