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善良的魔鬼
突然，手机嗡嗡的振住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她失神几秒钟之后，迅速抓起电话，“喂，喂喂……”
电话里一个男性的声音响了起来，“樊姐，我是林栋。”
是林栋！
樊依云哦了一声，是林栋，他也知道梦梦不见了。
“樊姐，我知道梦梦不见了，我已经在找梦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梦梦找回来的。”
“你去找？到哪里找？”樊依云很感谢他能打来电话，但是，江南都找遍了，他们都找不到，林栋就能找到？
“相信我，樊姐，我一定能找到梦梦的。”
整个一个樊冬的夜晚，林栋的声音都在耳边回响，“我想，是我的父亲留住了梦梦，樊姐，我家对不起你，但我忘不了你，你就象我的姐姐一样，我一定会找到我的父亲，把梦梦救回来。”
原来，林栋的父亲就是害死龚泽明的人，龚泽明从来没有讲过这件事，樊依云明白了，怪不得林栋突然辞职不见了，怪不得林栋给梦梦捐了血却不愿讲出来。原来是林栋的父亲，那个魔鬼一样的人，却是林栋这个善良正直的青年人的父亲。
天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建东这几天也不敢睡。
梦梦发烧好几天了，一直高烧不退是会烧坏脑子的，他本来不想管她，有点后悔把她弄过来，弄来了麻烦，可还回去，他也不想，他恨龚泽明毁了他本想平静的生活。如果他不来江南，他就可以洗手上岸了，他本来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当个管家也好，像平常的老人家晒晒太阳也好，总之，他会老实的过日子。但是，不巧的是，龚泽明也来到了江南，而且进了尚荣，住进了乔家，这让他每天过得小心翼翼，老怕以前的事被龚泽明发现。
而让他更气的是，乔尚荣竟然也要追杀他，为什么？为了龚泽明吗？
他是被堵在风箱里的老鼠，几头受气。
躺在床上的女娃很听话，也不哭也不闹，躺在床上像个死人，只是浑身冒着热气，热浪熏人。再不吃药，怕是挺不过去了。
林建东摸上她的额头，额头很宽，眉毛修长，头发浓密，他想起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女儿，忽然觉得不舍得她死，如果她死了，他的心是不是也会死了？
他摸出门，晚上才从来不敢点灯，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光，人家会以为他睡了，或者以为他不在家，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走了很久，才走到有街灯的地方，找到一家药店，他身上很脏，头发很臭，脸上也被胡子盖满了，这样又臭又脏的一个老人，进药店里买药，让收银员一阵恶心，拿着药盒赶紧刷了码扔给他，连看也没正眼看这个老人一眼。
林建东拿着药回到屋里，仍然不敢点灯，摸着黑借着窗口的月光倒了水，给梦梦喝下两片退烧药。
然后，他退出屋子，到外面一处搭建的棚子底下躺了下来。这里四面都有退路，比屋里好。虽然很冷，他钻到废纸堆里掏出的一处空档，里面刚够躺下一个人。
林栋一大早，就给酒吧请了假，他要去找梦梦，没时间上班。他必须尽快找到所有的废品店，包括收废品的大大小小的存放点，他都不能放过。
他冥冥中觉得，父亲一定躲在这种地方，他必须尽快找到他。
樊依云一见龚泽明劈头就问，“林栋的父亲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龚泽明说，我不想让你担心。林栋不坏，不像他爸。
“那是不是他爸抓住了梦梦？”樊依云一下子抓住龚泽明的衣服，很用力，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樊依云招谁惹谁了，要她的孩子受这么多罪？龚泽明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家的事，让她们不能消停地受罪。
龚泽明怔了一下，“你怎么这么问？”
“林栋今天打电话了，你说可能是他爸做的，他正在找。”
“你怎么才告诉我？”龚泽明抓住她拍打的手说，“看来林栋知道什么，要不然也不会突然打电话过来。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他电话呢？”
“他说不用找他，找到人他会给我打电话。”
“你怎么那么笨呀，他一个人能有多大能量，咱们必须得一起找。快把电话给我。”
龚泽明拿着樊依云的手机，照着上面的号码拨出去，“林栋，我是龚泽明，你说知道梦梦在哪儿，找到了吗？”
林栋说，“我正在找，还没有找到？”
“你去哪儿找，有线索？”
“我怀疑我爸藏在收破烂的人堆儿里，我有次见到他就是骑个三轮车，象个收破烂的。”林栋哈着气说，外面的天真冷，他呼出的白气直扑到脸上，凉丝丝的。
“你一个人找得太慢，我马上叫阿康跟你分头去找。我也去。”龚泽明挂断电话，连晚饭也顾不得吃，就准备出门，樊依云不肯让他一个人去，自己也挂念梦梦的安危，两个人是跑着进电梯的，这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
龚泽明跟樊依云两人往东向去找，阿康跟毛毛往西方向去找，林栋则直奔北边，北边收破烂的最多，是城里最后的一片脏乱差，南边由安德鲁去找，四个方向一个个收废品的店问，一个个找。
林栋已经把北边的店都问了个遍，点灯的和关灯的都敲开门问，终于给他问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太偏，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而且那人很怪，从来不跟人打交道，捡得废品也不多，偶尔才去卖一次。
一听那人的描述，个头像，样子不相，林栋心想必须亲眼看一下才能知道，就按着人家指的方向奔去。
林栋是知道父亲跟龚泽明家有仇的，但什么原因他还不知道，做为儿子，他不能不关心自己的父亲，但还做不到大义灭亲，他无法向警方揭发父亲的罪行。
他希望父亲能自己走出来，向他所做的罪恶忏悔！他一边向那个地方跑去，一边拼命念叨，千万不要是父亲做的，千万不要，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是父亲，这样他就有可能找到梦梦。
林栋拦了一辆的士很快驶向黑暗，在一片更黑暗的地方停下来，他飞快地付了车费，不顾司机惊异的目光，冲向了巷子深处。
他后悔自己不该如此消极，应该盯着父亲一点。就在他飞快地向那个方向奔去的时候，一路跟着他的一个身着轻便保暖服的男人也下了车。
黑暗的破门里是更加黑暗的世界，污脏的墙面由于变形和堆积着的纸皮玻璃瓶所投射出的阴影，露出极丑露的背景。没有灯光，人的脸也看不清楚。熟悉了黑暗的林建东已经不需要灯光了，窄小的窗口透着微亮的月光，今天是下弦月，月亮变成了一条更窄的线，分给小屋的更少，林建东没有办法让光更强些，他不敢点灯，在这片黑漆漆的地方，他的灯光会引来人，引来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借着月光，林建东回头看着床上被捆了手脚的女娃，这个孩子有气无力的躺着，额头烫得吓人，吃了药也不见烧退，现在不用堵上嘴，她也没有力气叫唤了，她就像一片很轻的树叶，就要枯萎在他的破屋里了。
但他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他在想，如果他的女儿活着，也该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吧，他的女儿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尽力想象着，林栋小时候很玩皮，女孩儿应该乖多了吧，就象这个女娃，吓唬几下就哭个不停。
他本来打算收了龚泽明的钱就把女娃交回去，可是他远远看到了龚泽明，那背影那气势那眼神，像极了乔尚荣，他似乎想到一个问题，乔尚荣那么狠毒的人，为什么会一再容忍龚泽明，他为什么不让人伤害他？难道真的是惜才？
不会，乔尚荣这种坏蛋，应该说比他还坏一百倍的坏蛋，怎么会有惜才之心。他隐隐地感觉，龚泽明一定跟乔尚荣有什么他也不知道的秘密。
就是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改变了主意，龚泽明给他耍得团团转，他才拿了钱回来。装钱的背包就堆在墙边的一堆废品堆里，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全是一捆捆的钞票。
他还不敢用这笔钱，他打算搞清楚乔尚荣的秘密之后再永远的离开。乔尚荣这么老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林建东很为自己的一生不值，乔尚荣是帮过他，可他也拿自己地一生回报他了，替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那一个个不甘心的怨恨的人，排着队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似要抓他一起去地狱，他对那些个影子骂道：“你们死，那是因为你们贪婪，是你们技不如人，该死，再说了，你们找人算帐也应该找主谋，乔尚荣才是主谋，不然他的生意不会做得这么大。”
床上的女娃似乎被他的鬼叫声惊醒，身子扭动了一下，烧得通红的双眼瞪着黑黢黢的屋顶，“水，水…..”一阵*声从女娃口中呼出，那些鬼影一下子消散了，林建东拿起搪瓷水缸，走到女娃身边坐下，往她嘴里滴了几滴水，这才想起买的药还没有喂她。
象他这样贫穷的老人去买药，当然不能买贵重的好药了，一盒普通的感冒药就要二十多块钱，他不是没有钱，而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哆哆嗦嗦的数给坐在柜台里面的收银员时，还得忍受他鄙夷的目光。谁都嫌他臭，嫌他脏，却不知道林建东正暗自高兴，别人懒得正眼瞧他才让他更安全。
喂了女娃吃下两片药，女娃又睡着了。他突然想摸摸她的脸，他把她想象成自己的女儿，想抱一抱她。然后，就这样抱着她睡着了。
突然，一阵撞门声响起，他从床上惊得跳起来，伸手去抓藏在床底下的铁棍，门被撞开了，林栋喘着粗气闯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见床上小小的身体，他冲了过去，“梦梦，梦梦！”
林建东狠狠地推开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问问你自己想干什么？梦梦只是一个孩子，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林栋这次不再退让，而是挡在了床前。
“她是龚泽明的孩子，龚泽明想让我死，没那么便宜！”
“爸，是你害得龚泽明家破人亡，是你做恶在先，你为什么总是先怪别人，不想想自己做错的事。”林栋望着父亲眼中，那冒着凶光如同恶狼一样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亲，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让人害怕的人。
电话里一个男性的声音响了起来，“樊姐，我是林栋。”
是林栋！
樊依云哦了一声，是林栋，他也知道梦梦不见了。
“樊姐，我知道梦梦不见了，我已经在找梦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梦梦找回来的。”
“你去找？到哪里找？”樊依云很感谢他能打来电话，但是，江南都找遍了，他们都找不到，林栋就能找到？
“相信我，樊姐，我一定能找到梦梦的。”
整个一个樊冬的夜晚，林栋的声音都在耳边回响，“我想，是我的父亲留住了梦梦，樊姐，我家对不起你，但我忘不了你，你就象我的姐姐一样，我一定会找到我的父亲，把梦梦救回来。”
原来，林栋的父亲就是害死龚泽明的人，龚泽明从来没有讲过这件事，樊依云明白了，怪不得林栋突然辞职不见了，怪不得林栋给梦梦捐了血却不愿讲出来。原来是林栋的父亲，那个魔鬼一样的人，却是林栋这个善良正直的青年人的父亲。
天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建东这几天也不敢睡。
梦梦发烧好几天了，一直高烧不退是会烧坏脑子的，他本来不想管她，有点后悔把她弄过来，弄来了麻烦，可还回去，他也不想，他恨龚泽明毁了他本想平静的生活。如果他不来江南，他就可以洗手上岸了，他本来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当个管家也好，像平常的老人家晒晒太阳也好，总之，他会老实的过日子。但是，不巧的是，龚泽明也来到了江南，而且进了尚荣，住进了乔家，这让他每天过得小心翼翼，老怕以前的事被龚泽明发现。
而让他更气的是，乔尚荣竟然也要追杀他，为什么？为了龚泽明吗？
他是被堵在风箱里的老鼠，几头受气。
躺在床上的女娃很听话，也不哭也不闹，躺在床上像个死人，只是浑身冒着热气，热浪熏人。再不吃药，怕是挺不过去了。
林建东摸上她的额头，额头很宽，眉毛修长，头发浓密，他想起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女儿，忽然觉得不舍得她死，如果她死了，他的心是不是也会死了？
他摸出门，晚上才从来不敢点灯，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光，人家会以为他睡了，或者以为他不在家，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走了很久，才走到有街灯的地方，找到一家药店，他身上很脏，头发很臭，脸上也被胡子盖满了，这样又臭又脏的一个老人，进药店里买药，让收银员一阵恶心，拿着药盒赶紧刷了码扔给他，连看也没正眼看这个老人一眼。
林建东拿着药回到屋里，仍然不敢点灯，摸着黑借着窗口的月光倒了水，给梦梦喝下两片退烧药。
然后，他退出屋子，到外面一处搭建的棚子底下躺了下来。这里四面都有退路，比屋里好。虽然很冷，他钻到废纸堆里掏出的一处空档，里面刚够躺下一个人。
林栋一大早，就给酒吧请了假，他要去找梦梦，没时间上班。他必须尽快找到所有的废品店，包括收废品的大大小小的存放点，他都不能放过。
他冥冥中觉得，父亲一定躲在这种地方，他必须尽快找到他。
樊依云一见龚泽明劈头就问，“林栋的父亲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龚泽明说，我不想让你担心。林栋不坏，不像他爸。
“那是不是他爸抓住了梦梦？”樊依云一下子抓住龚泽明的衣服，很用力，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樊依云招谁惹谁了，要她的孩子受这么多罪？龚泽明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家的事，让她们不能消停地受罪。
龚泽明怔了一下，“你怎么这么问？”
“林栋今天打电话了，你说可能是他爸做的，他正在找。”
“你怎么才告诉我？”龚泽明抓住她拍打的手说，“看来林栋知道什么，要不然也不会突然打电话过来。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他电话呢？”
“他说不用找他，找到人他会给我打电话。”
“你怎么那么笨呀，他一个人能有多大能量，咱们必须得一起找。快把电话给我。”
龚泽明拿着樊依云的手机，照着上面的号码拨出去，“林栋，我是龚泽明，你说知道梦梦在哪儿，找到了吗？”
林栋说，“我正在找，还没有找到？”
“你去哪儿找，有线索？”
“我怀疑我爸藏在收破烂的人堆儿里，我有次见到他就是骑个三轮车，象个收破烂的。”林栋哈着气说，外面的天真冷，他呼出的白气直扑到脸上，凉丝丝的。
“你一个人找得太慢，我马上叫阿康跟你分头去找。我也去。”龚泽明挂断电话，连晚饭也顾不得吃，就准备出门，樊依云不肯让他一个人去，自己也挂念梦梦的安危，两个人是跑着进电梯的，这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
龚泽明跟樊依云两人往东向去找，阿康跟毛毛往西方向去找，林栋则直奔北边，北边收破烂的最多，是城里最后的一片脏乱差，南边由安德鲁去找，四个方向一个个收废品的店问，一个个找。
林栋已经把北边的店都问了个遍，点灯的和关灯的都敲开门问，终于给他问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太偏，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而且那人很怪，从来不跟人打交道，捡得废品也不多，偶尔才去卖一次。
一听那人的描述，个头像，样子不相，林栋心想必须亲眼看一下才能知道，就按着人家指的方向奔去。
林栋是知道父亲跟龚泽明家有仇的，但什么原因他还不知道，做为儿子，他不能不关心自己的父亲，但还做不到大义灭亲，他无法向警方揭发父亲的罪行。
他希望父亲能自己走出来，向他所做的罪恶忏悔！他一边向那个地方跑去，一边拼命念叨，千万不要是父亲做的，千万不要，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是父亲，这样他就有可能找到梦梦。
林栋拦了一辆的士很快驶向黑暗，在一片更黑暗的地方停下来，他飞快地付了车费，不顾司机惊异的目光，冲向了巷子深处。
他后悔自己不该如此消极，应该盯着父亲一点。就在他飞快地向那个方向奔去的时候，一路跟着他的一个身着轻便保暖服的男人也下了车。
黑暗的破门里是更加黑暗的世界，污脏的墙面由于变形和堆积着的纸皮玻璃瓶所投射出的阴影，露出极丑露的背景。没有灯光，人的脸也看不清楚。熟悉了黑暗的林建东已经不需要灯光了，窄小的窗口透着微亮的月光，今天是下弦月，月亮变成了一条更窄的线，分给小屋的更少，林建东没有办法让光更强些，他不敢点灯，在这片黑漆漆的地方，他的灯光会引来人，引来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借着月光，林建东回头看着床上被捆了手脚的女娃，这个孩子有气无力的躺着，额头烫得吓人，吃了药也不见烧退，现在不用堵上嘴，她也没有力气叫唤了，她就像一片很轻的树叶，就要枯萎在他的破屋里了。
但他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他在想，如果他的女儿活着，也该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吧，他的女儿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尽力想象着，林栋小时候很玩皮，女孩儿应该乖多了吧，就象这个女娃，吓唬几下就哭个不停。
他本来打算收了龚泽明的钱就把女娃交回去，可是他远远看到了龚泽明，那背影那气势那眼神，像极了乔尚荣，他似乎想到一个问题，乔尚荣那么狠毒的人，为什么会一再容忍龚泽明，他为什么不让人伤害他？难道真的是惜才？
不会，乔尚荣这种坏蛋，应该说比他还坏一百倍的坏蛋，怎么会有惜才之心。他隐隐地感觉，龚泽明一定跟乔尚荣有什么他也不知道的秘密。
就是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改变了主意，龚泽明给他耍得团团转，他才拿了钱回来。装钱的背包就堆在墙边的一堆废品堆里，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全是一捆捆的钞票。
他还不敢用这笔钱，他打算搞清楚乔尚荣的秘密之后再永远的离开。乔尚荣这么老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林建东很为自己的一生不值，乔尚荣是帮过他，可他也拿自己地一生回报他了，替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那一个个不甘心的怨恨的人，排着队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似要抓他一起去地狱，他对那些个影子骂道：“你们死，那是因为你们贪婪，是你们技不如人，该死，再说了，你们找人算帐也应该找主谋，乔尚荣才是主谋，不然他的生意不会做得这么大。”
床上的女娃似乎被他的鬼叫声惊醒，身子扭动了一下，烧得通红的双眼瞪着黑黢黢的屋顶，“水，水…..”一阵*声从女娃口中呼出，那些鬼影一下子消散了，林建东拿起搪瓷水缸，走到女娃身边坐下，往她嘴里滴了几滴水，这才想起买的药还没有喂她。
象他这样贫穷的老人去买药，当然不能买贵重的好药了，一盒普通的感冒药就要二十多块钱，他不是没有钱，而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哆哆嗦嗦的数给坐在柜台里面的收银员时，还得忍受他鄙夷的目光。谁都嫌他臭，嫌他脏，却不知道林建东正暗自高兴，别人懒得正眼瞧他才让他更安全。
喂了女娃吃下两片药，女娃又睡着了。他突然想摸摸她的脸，他把她想象成自己的女儿，想抱一抱她。然后，就这样抱着她睡着了。
突然，一阵撞门声响起，他从床上惊得跳起来，伸手去抓藏在床底下的铁棍，门被撞开了，林栋喘着粗气闯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见床上小小的身体，他冲了过去，“梦梦，梦梦！”
林建东狠狠地推开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问问你自己想干什么？梦梦只是一个孩子，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林栋这次不再退让，而是挡在了床前。
“她是龚泽明的孩子，龚泽明想让我死，没那么便宜！”
“爸，是你害得龚泽明家破人亡，是你做恶在先，你为什么总是先怪别人，不想想自己做错的事。”林栋望着父亲眼中，那冒着凶光如同恶狼一样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亲，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让人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