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进冰牢
自被关进阴暗的冰牢之日起，无论是面对着冰后动之以情的劝说还是冰王的严刑拷问，樱空释始终没有开过口。招数用尽，冰王也无法从他口中探听到一点关于幻雪神山的消息。所有问题都得不到除了痛苦的低吟外得不到任何回应，让人甚至以为此刻的樱空释，灵魂早已逝去，只剩下了一副不知所谓迷茫懵懂的空壳。
冰族的守卫又一次战战兢兢地送走了冰王，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的王如此暴怒的模样，不过比起他们未来的王位继承人、打败火王拯救冰族于危难之际的樱空释王子竟然是叛徒异端这样劲爆的消息来说，这也的确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就是了。
这几日，冰族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王室最小最漂亮最厉害的小王子樱空释竟然是被舍弥先祖封印的凶神一族的血脉，他跟他的同族一样血腥残暴，不仅杀了四圣者，还企图袭击卡索王子，最后被冰王打败关了起来。朝里那些原来支持樱空释继承王位的大臣们纷纷闭口不谈，暗里倒戈向卡索王子。
守门的侍卫是不够资格参与朝政的，他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至于谁当冰王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只是每日听到牢房里的传出的压抑的痛呼声不免有些感叹。
守卫们正暗自转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时候，又一位大人物出现在了牢房门口，两人赶紧招呼道：“熊族之王，您来冰牢做什么？”
辽溅的眼神越过守卫迫不及待地朝牢房内张望：“我来探视樱空释。”
守卫面露为难之色：“这……”
辽溅这才看向守卫急吼吼地喝道：“是卡索王子叫我来的，难道你们想违抗卡索王子的命令吗？”
两个士兵赶忙低头连称不敢，其中一个打开牢房大门道：“熊王您快一些，不要耽误了太长时间，到时被冰王知道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辽溅不耐烦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大步迈进冰牢之中。
冰牢比刃雪城任何地方都要寒冷和潮湿，饶是辽溅体魄健壮还有着厚厚的皮毛也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一走进牢房就看见樱空释被绑缚在十字冰桩上，两把拇指粗细的铁钩分别从他背后肩胛的位置刺入，又从两边锁骨穿透出来，冒着寒光的尖刺上面血迹斑斑地又向后弯折过去。他虚弱地低垂着头，安静地像一支被仲夏的骤雨蹂躏的濒死的花苞，他的衣裳虽然还完好，但辽溅知道那下面的身体必然也是伤痕累累。
“释！这是……”
樱空释早就听见了辽溅在牢房门口跟士兵的对话，他一直盯着辽溅，直到他走得近了些，这是樱空释心里掂量的足够辽溅听得清自己声音的距离，便微微抬起些头开口问道：“是卡索叫你来的？”
辽溅摇摇头，还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樱空释被贯穿的肩膀：“不是，我想来看看你，刚刚是唬他们的。”
樱空释没有回应，他甚至失去了对辽溅回答的反应，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在平息刚刚开口说话时胸膛的起伏带动了锁骨上的铁钩而牵扯出的疼痛，或者是在思考应该跟辽溅说些什么。
辽溅看不透樱空释的表情，当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他有点脸红地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毕竟你曾经救过我，我也曾真心追随过你。”
樱空释笑了笑：“如今咱们两个的境遇正好相反了。”这笑扯动了禁锢在骨骼间的灭灵锁，转瞬间便消逝在苍白的脸上。
辽溅面露于心不忍：“释王子，我去跟冰王求情，让他放了你。”
“辽溅。”樱空释望着辽溅，这个英勇的熊族之王曾经跟随卡索进入幻雪神山寻找隐莲，被渊祭夺取了灵力，然后被永远留在了幻雪神山，尸骨无存。自己虽然阴差阳错救过他，但最终他也间接因自己而死。
“如果你愿意救我，那我请你帮我一个忙。”
辽溅认真地回答道：“释王子你说，我辽溅一定尽力而为。”
再过两日，梨落应该就会带着堕神谕从北禁之地回来了，到时候冰王和冰后就会让她用堕神谕救卡索。但是想要用堕神谕的力量救人性命，就要付出另一个人的性命，卡索的痊愈必定是以梨落为代价。所以我要你和星旧他们一起到藏书阁埋伏阻止梨落使用堕神谕，我的眼罩上有我的幻术残留，你们拿着它去见堕神谕，再不济你们五人合力应该也不会让他占上风，只要叫他放弃取梨落的性命就可。然后带着堕神谕去见冰王冰后，说服他们我有其他办法救卡索。
辽溅转述完了樱空释的话，看着陷入沉默的小分队众人，拿起一杯酒默默润了润喉咙。
一片沉默中月神第一个开口：“辽溅，你当真相信樱空释的话？”
“在那种情况下……反正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骗我。”辽溅说完转过头去，像一头闹别扭的狗熊。
片风皱眉：“樱空释诡计多端，你别是被他利用了。”
辽溅回头睁大眼睛瞪着片风反问：“他以前的那些计谋，哪个不是为冰族复国大计考虑？”
“可是他也的确是杀了四圣者，还差点害死了卡索王子，皇柝亲眼所见，这又要如何解释。”月神说完瞟了皇柝一眼。
本来专注地盯着月神的皇柝闻言赶忙摆手：“我，我没看见樱空释杀四圣者，是他自己说的。”
辽溅“碰”的一声把酒杯重重撂在木桌上：“咱们当初可都是承诺了要追随释的，你们要背信弃义我不管，大不了我自己去办这件事！”
“辽溅，你别着急，大家也有自己的考虑。”朝涯赶紧伸手拉住起身就要走的辽溅，硬是叫他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朝星旧道：“星旧梦主，你怎么看？”
一直没有开口的星旧端着酒杯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认为我们不如先按樱空释所说的去藏书阁看看梨落打算如何使用堕神谕，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堕神谕要求梨落以命换命，到那时我们再交由冰王冰后考虑该如何救卡索王子。”
辽溅一脸坚定又倔强的表情，环视了一圈众人得意地道：“星旧说的没错，我也相信释王子没有骗我。”
星旧看了辽溅一眼。变故发生的那日，他便入了梦占了星，但是他看不见樱空释的命数，他甚至无从知晓他的过去和现在。这精绝雄伟的冰雪宫殿，他参悟不透，只能跟着命运的转轮前行，静观其变。
选择的节点很快到来，一切都如樱空释所说，刃雪城风雪暂时停歇的那一日，梨落从北禁之地归来了，还带回了堕神谕。
冰王和冰后亲自在大殿中迎接了她，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们也纷纷赶来，但卡索却没有出现。自从那日与樱空释决裂之后，他便一蹶不振，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心中郁结，病情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岚裳公主不辞辛苦地整日照顾在病榻前，星旧等人也纷纷探望过。卡索一反常态，按照往常他那日眼看着樱空释被冰王冰后重伤入狱，定会追问搭救，而如今他却对樱空释缄口不谈。没人听见那日樱空释在被带走前对卡索说了什么，星旧等人也不好追问些什么，只能避开这个话题。
梨落从冰王冰后所在的议事殿出来，也没有去看望卡索，而是直接奔向了藏书阁。
“那么你用谁的命来换他的命？”
“就用我，守届使者梨落的命来做交换！”
虽然樱空释并没有详尽地描述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辽溅觉得他像是亲历过一样洞悉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他们按照约定的从角落里跳出来，挡在伸向梨落的光晕前。
“你们又是谁？也是来跟我以命换命的吗？”
“不。”辽溅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枚银质眼罩：“堕神谕，我们来是给你看这个东西。”
冰王冰后收到传声鹰的消息，带着一队士兵赶到藏书阁的时候，堕神谕正无声无息地在半空中盘旋。
冰王抬起头仰望着半空中的光晕：“你就是堕神谕？”
“不错。”
冰后不顾一切地乞求道：“堕神谕，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卡索！”
“想要救命必须失命。”
冰后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换我儿子的命。”
“真有趣，你们都想救卡索。”堕神谕的光晕调皮地在半空中跳跃了几下：“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用别的办法救他。”
“什么办法？”
“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那个人类的命。”堕神谕说着从冰后面前飘到梨落面前，然后又盘旋着飞上半空。
冰王跟着开口：“那你要什么？财富、地位，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啧啧，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堕神谕鄙夷地啧啧嘴，然后说：“我和一个人达成了约定。”
所有人都紧紧盯住堕神谕的光芒，等待他的下文。
“我救不了卡索，但是冰焰族的樱空释可以。我教他如何救卡索，用他手中的弑神剑来做交换。”
闻言，冰王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梨落等人。
(本章完)
冰族的守卫又一次战战兢兢地送走了冰王，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的王如此暴怒的模样，不过比起他们未来的王位继承人、打败火王拯救冰族于危难之际的樱空释王子竟然是叛徒异端这样劲爆的消息来说，这也的确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就是了。
这几日，冰族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王室最小最漂亮最厉害的小王子樱空释竟然是被舍弥先祖封印的凶神一族的血脉，他跟他的同族一样血腥残暴，不仅杀了四圣者，还企图袭击卡索王子，最后被冰王打败关了起来。朝里那些原来支持樱空释继承王位的大臣们纷纷闭口不谈，暗里倒戈向卡索王子。
守门的侍卫是不够资格参与朝政的，他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至于谁当冰王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只是每日听到牢房里的传出的压抑的痛呼声不免有些感叹。
守卫们正暗自转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时候，又一位大人物出现在了牢房门口，两人赶紧招呼道：“熊族之王，您来冰牢做什么？”
辽溅的眼神越过守卫迫不及待地朝牢房内张望：“我来探视樱空释。”
守卫面露为难之色：“这……”
辽溅这才看向守卫急吼吼地喝道：“是卡索王子叫我来的，难道你们想违抗卡索王子的命令吗？”
两个士兵赶忙低头连称不敢，其中一个打开牢房大门道：“熊王您快一些，不要耽误了太长时间，到时被冰王知道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辽溅不耐烦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大步迈进冰牢之中。
冰牢比刃雪城任何地方都要寒冷和潮湿，饶是辽溅体魄健壮还有着厚厚的皮毛也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一走进牢房就看见樱空释被绑缚在十字冰桩上，两把拇指粗细的铁钩分别从他背后肩胛的位置刺入，又从两边锁骨穿透出来，冒着寒光的尖刺上面血迹斑斑地又向后弯折过去。他虚弱地低垂着头，安静地像一支被仲夏的骤雨蹂躏的濒死的花苞，他的衣裳虽然还完好，但辽溅知道那下面的身体必然也是伤痕累累。
“释！这是……”
樱空释早就听见了辽溅在牢房门口跟士兵的对话，他一直盯着辽溅，直到他走得近了些，这是樱空释心里掂量的足够辽溅听得清自己声音的距离，便微微抬起些头开口问道：“是卡索叫你来的？”
辽溅摇摇头，还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樱空释被贯穿的肩膀：“不是，我想来看看你，刚刚是唬他们的。”
樱空释没有回应，他甚至失去了对辽溅回答的反应，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在平息刚刚开口说话时胸膛的起伏带动了锁骨上的铁钩而牵扯出的疼痛，或者是在思考应该跟辽溅说些什么。
辽溅看不透樱空释的表情，当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他有点脸红地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毕竟你曾经救过我，我也曾真心追随过你。”
樱空释笑了笑：“如今咱们两个的境遇正好相反了。”这笑扯动了禁锢在骨骼间的灭灵锁，转瞬间便消逝在苍白的脸上。
辽溅面露于心不忍：“释王子，我去跟冰王求情，让他放了你。”
“辽溅。”樱空释望着辽溅，这个英勇的熊族之王曾经跟随卡索进入幻雪神山寻找隐莲，被渊祭夺取了灵力，然后被永远留在了幻雪神山，尸骨无存。自己虽然阴差阳错救过他，但最终他也间接因自己而死。
“如果你愿意救我，那我请你帮我一个忙。”
辽溅认真地回答道：“释王子你说，我辽溅一定尽力而为。”
再过两日，梨落应该就会带着堕神谕从北禁之地回来了，到时候冰王和冰后就会让她用堕神谕救卡索。但是想要用堕神谕的力量救人性命，就要付出另一个人的性命，卡索的痊愈必定是以梨落为代价。所以我要你和星旧他们一起到藏书阁埋伏阻止梨落使用堕神谕，我的眼罩上有我的幻术残留，你们拿着它去见堕神谕，再不济你们五人合力应该也不会让他占上风，只要叫他放弃取梨落的性命就可。然后带着堕神谕去见冰王冰后，说服他们我有其他办法救卡索。
辽溅转述完了樱空释的话，看着陷入沉默的小分队众人，拿起一杯酒默默润了润喉咙。
一片沉默中月神第一个开口：“辽溅，你当真相信樱空释的话？”
“在那种情况下……反正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骗我。”辽溅说完转过头去，像一头闹别扭的狗熊。
片风皱眉：“樱空释诡计多端，你别是被他利用了。”
辽溅回头睁大眼睛瞪着片风反问：“他以前的那些计谋，哪个不是为冰族复国大计考虑？”
“可是他也的确是杀了四圣者，还差点害死了卡索王子，皇柝亲眼所见，这又要如何解释。”月神说完瞟了皇柝一眼。
本来专注地盯着月神的皇柝闻言赶忙摆手：“我，我没看见樱空释杀四圣者，是他自己说的。”
辽溅“碰”的一声把酒杯重重撂在木桌上：“咱们当初可都是承诺了要追随释的，你们要背信弃义我不管，大不了我自己去办这件事！”
“辽溅，你别着急，大家也有自己的考虑。”朝涯赶紧伸手拉住起身就要走的辽溅，硬是叫他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朝星旧道：“星旧梦主，你怎么看？”
一直没有开口的星旧端着酒杯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认为我们不如先按樱空释所说的去藏书阁看看梨落打算如何使用堕神谕，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堕神谕要求梨落以命换命，到那时我们再交由冰王冰后考虑该如何救卡索王子。”
辽溅一脸坚定又倔强的表情，环视了一圈众人得意地道：“星旧说的没错，我也相信释王子没有骗我。”
星旧看了辽溅一眼。变故发生的那日，他便入了梦占了星，但是他看不见樱空释的命数，他甚至无从知晓他的过去和现在。这精绝雄伟的冰雪宫殿，他参悟不透，只能跟着命运的转轮前行，静观其变。
选择的节点很快到来，一切都如樱空释所说，刃雪城风雪暂时停歇的那一日，梨落从北禁之地归来了，还带回了堕神谕。
冰王和冰后亲自在大殿中迎接了她，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们也纷纷赶来，但卡索却没有出现。自从那日与樱空释决裂之后，他便一蹶不振，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心中郁结，病情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岚裳公主不辞辛苦地整日照顾在病榻前，星旧等人也纷纷探望过。卡索一反常态，按照往常他那日眼看着樱空释被冰王冰后重伤入狱，定会追问搭救，而如今他却对樱空释缄口不谈。没人听见那日樱空释在被带走前对卡索说了什么，星旧等人也不好追问些什么，只能避开这个话题。
梨落从冰王冰后所在的议事殿出来，也没有去看望卡索，而是直接奔向了藏书阁。
“那么你用谁的命来换他的命？”
“就用我，守届使者梨落的命来做交换！”
虽然樱空释并没有详尽地描述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辽溅觉得他像是亲历过一样洞悉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他们按照约定的从角落里跳出来，挡在伸向梨落的光晕前。
“你们又是谁？也是来跟我以命换命的吗？”
“不。”辽溅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枚银质眼罩：“堕神谕，我们来是给你看这个东西。”
冰王冰后收到传声鹰的消息，带着一队士兵赶到藏书阁的时候，堕神谕正无声无息地在半空中盘旋。
冰王抬起头仰望着半空中的光晕：“你就是堕神谕？”
“不错。”
冰后不顾一切地乞求道：“堕神谕，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卡索！”
“想要救命必须失命。”
冰后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换我儿子的命。”
“真有趣，你们都想救卡索。”堕神谕的光晕调皮地在半空中跳跃了几下：“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用别的办法救他。”
“什么办法？”
“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那个人类的命。”堕神谕说着从冰后面前飘到梨落面前，然后又盘旋着飞上半空。
冰王跟着开口：“那你要什么？财富、地位，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啧啧，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堕神谕鄙夷地啧啧嘴，然后说：“我和一个人达成了约定。”
所有人都紧紧盯住堕神谕的光芒，等待他的下文。
“我救不了卡索，但是冰焰族的樱空释可以。我教他如何救卡索，用他手中的弑神剑来做交换。”
闻言，冰王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梨落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