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侯梦莎的家庭
黄泥土掺和着麦秸砌成的老房子，破碎的瓦房，这是上世纪才有的老房子，现在就是农村都已经是平房，已经很少见了。
屋前有一扇木门，由于太过老旧，推开发出“咯吱”的声音，进去是一个院子，左面的地上打了一块水泥地，是专门洗衣服用的。
右面就是一排土房，三四间，连成一排，墙面已经斑斑驳驳，像是在诉说着年代的久远和饱经的风霜。
“进来吧。”
侯梦莎把陶元和李慧引到中间的一间房，推开帘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屎尿味，里面的情景触动着陶元两人的心灵。
右面是一个满是虫蛀洞的木桌，桌上有一些书本和笔，一看便知道这是侯梦莎平时写作业的地方。
而在右面就是一个木床，脏兮兮的床垫和被子，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脸颊都凹陷了，不时的发出“呜呜”的痛苦声，一张一合间能够看出发黑的牙齿。
癌症的晚期实在太痛苦，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陶元的心中升起一丝对生命的悲凉。
侯梦莎跑了出去，几个呼吸后，拿着一个毛巾进来，伏在床边给男人擦拭着额头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
擦完以后，侯梦莎就坐在了床边，看了看陶元，又转过头，有些不知所措。
陶元和李慧默不作声，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阵阵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像一把刀子扎在人的心上。
陶元深呼吸一口气，用力的闭上眼睛，许久，睁开。
“唉。”
一声叹气，似乎从幽幽空中传来，尽是凄凉。
陶元的眼中有些朦胧的水雾，他从未想过侯梦莎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的艰辛与凄惨，天塌在一个十几岁孩子的肩上，不知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支撑起来。
“梦莎，有人来了？”
院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爷爷来了。”
侯梦莎猛然抬起头，跑出房间，陶元和李慧也跟着出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躯，拄着一个木棍作拐杖，布满皱纹的脸和屋内床上躺着的男人有些相似。
“爷爷，这是我的老师，他们来我们家看看。”
侯梦莎跑到老人的面前，指着陶元和李慧介绍。
老人听到老师这个字眼显得有些激动，有些发白的眼睛看着陶元和李慧，深邃的目光仿佛要把陶元和李慧整个人看透。
老人转身吩咐侯梦莎：“梦莎，快去给老师倒杯热水。”
听言，侯梦莎就要进屋给陶元和李慧倒水，陶元制止了她。
“大伯，不用这么客气，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主要了解一下侯梦莎的家庭，顺便尽一些绵薄之力。”
老人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对陶元说道：“这位好心的老师，你跟我来。”
说完老人拄着木棍，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陶元跟着老人走出院门，留下李慧陪着侯梦莎。
门口有一个长木桩，光滑的表面说明这里经常有人久坐。
老人颤巍巍的坐在木桩上。
“来，坐。”
陶元坐在了老人的身旁。
“这位老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还是不要拖累你为好，建国已经这样，这个家庭……已经没有希望了。”
老人仿佛看透了红尘，平淡的声音却充满着无尽的绝望。
陶元摇头：“大伯，侯梦莎是我的学生，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人不语。
“大伯，你能向我仔细说说建国的事情吗？”陶元问道。
建国。
应该就是侯梦莎的爸爸，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思绪似乎回到了几年前。
“那是五年前，建国在工地上出了事故，瘸了一条腿，从那以后就干不了体力活。可他又没什么文化，除了这些粗活，其他的还能干什么？渐渐的家里的收入越来越少，建国的老婆也走了。也就是梦莎的妈妈，叫春霞，是一个很勤劳实在的女人，可是……唉，这种事，谁又能承受的住？自从春霞走了以后，建国从此一蹶不振，颓废了很久，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差。”
“直到半年前，建国被查出得了胃癌，晚期，从那以后一直瘫在床上，家里算是真正断了生活来源。”
说着老人激动了起来，身体都有些颤抖。
“一直到现在的半年，竟然，竟然需要梦莎去饭馆里打工去赚钱才能补贴家用，梦莎才十四岁啊！”
打工？
陶元猛然醒悟，看样子老人并不知道侯梦莎出去乞讨的事情，如果老人知道他的孙女出去做了乞丐，不知道是何种晴天霹雳。
陶元也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就让这件事埋葬在时间里。
“大伯你放心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侯梦莎的家庭情况向学校反映，侯梦莎和你们，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陶元眼神坚定，郑重的承诺。
“那就好，那就好，有公家帮忙就好多了，至少梦莎这孩子能够继续完成学业，其他的也别无所求了。”
老人混浊的眼珠湿润，紧紧的握住了陶元的手，可能在他的心中，侯梦莎是他唯一的牵挂。
陶元另外一个手也抓住老人的双手，感受着老人粗糙如麻的皮肤，陶元安慰老人的心灵。
“放心吧大伯。”
“你是个好人，一个好老师，好人是有好报的。”
——
“爸爸！”
一声尖锐绝望的嘶喊声。
是侯梦莎的声音！
“陶元！”
踏踏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李慧慌乱的跑了出来，脸色十分焦急。
“陶元快来，不行了！”
“什么？”
陶元惊的突然站了起来。
“建国！建国！”
老人大叫了起来，起身向屋里跑去，扔掉了当做拐杖的木棍，一步一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三人赶紧了跑进了屋里，只见侯梦莎正抓着建国的手臂大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爸爸。
躺在床上的建国已经没有了呻吟的声音，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半闭着，眼珠直直的看着房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建国！建国啊！”
老人仓促间一下摔倒在窗前，颤抖着爬了起来，老人不停的摇晃着建国的身体。
屋前有一扇木门，由于太过老旧，推开发出“咯吱”的声音，进去是一个院子，左面的地上打了一块水泥地，是专门洗衣服用的。
右面就是一排土房，三四间，连成一排，墙面已经斑斑驳驳，像是在诉说着年代的久远和饱经的风霜。
“进来吧。”
侯梦莎把陶元和李慧引到中间的一间房，推开帘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屎尿味，里面的情景触动着陶元两人的心灵。
右面是一个满是虫蛀洞的木桌，桌上有一些书本和笔，一看便知道这是侯梦莎平时写作业的地方。
而在右面就是一个木床，脏兮兮的床垫和被子，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脸颊都凹陷了，不时的发出“呜呜”的痛苦声，一张一合间能够看出发黑的牙齿。
癌症的晚期实在太痛苦，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陶元的心中升起一丝对生命的悲凉。
侯梦莎跑了出去，几个呼吸后，拿着一个毛巾进来，伏在床边给男人擦拭着额头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
擦完以后，侯梦莎就坐在了床边，看了看陶元，又转过头，有些不知所措。
陶元和李慧默不作声，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阵阵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像一把刀子扎在人的心上。
陶元深呼吸一口气，用力的闭上眼睛，许久，睁开。
“唉。”
一声叹气，似乎从幽幽空中传来，尽是凄凉。
陶元的眼中有些朦胧的水雾，他从未想过侯梦莎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的艰辛与凄惨，天塌在一个十几岁孩子的肩上，不知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支撑起来。
“梦莎，有人来了？”
院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爷爷来了。”
侯梦莎猛然抬起头，跑出房间，陶元和李慧也跟着出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躯，拄着一个木棍作拐杖，布满皱纹的脸和屋内床上躺着的男人有些相似。
“爷爷，这是我的老师，他们来我们家看看。”
侯梦莎跑到老人的面前，指着陶元和李慧介绍。
老人听到老师这个字眼显得有些激动，有些发白的眼睛看着陶元和李慧，深邃的目光仿佛要把陶元和李慧整个人看透。
老人转身吩咐侯梦莎：“梦莎，快去给老师倒杯热水。”
听言，侯梦莎就要进屋给陶元和李慧倒水，陶元制止了她。
“大伯，不用这么客气，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主要了解一下侯梦莎的家庭，顺便尽一些绵薄之力。”
老人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对陶元说道：“这位好心的老师，你跟我来。”
说完老人拄着木棍，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陶元跟着老人走出院门，留下李慧陪着侯梦莎。
门口有一个长木桩，光滑的表面说明这里经常有人久坐。
老人颤巍巍的坐在木桩上。
“来，坐。”
陶元坐在了老人的身旁。
“这位老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还是不要拖累你为好，建国已经这样，这个家庭……已经没有希望了。”
老人仿佛看透了红尘，平淡的声音却充满着无尽的绝望。
陶元摇头：“大伯，侯梦莎是我的学生，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人不语。
“大伯，你能向我仔细说说建国的事情吗？”陶元问道。
建国。
应该就是侯梦莎的爸爸，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思绪似乎回到了几年前。
“那是五年前，建国在工地上出了事故，瘸了一条腿，从那以后就干不了体力活。可他又没什么文化，除了这些粗活，其他的还能干什么？渐渐的家里的收入越来越少，建国的老婆也走了。也就是梦莎的妈妈，叫春霞，是一个很勤劳实在的女人，可是……唉，这种事，谁又能承受的住？自从春霞走了以后，建国从此一蹶不振，颓废了很久，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差。”
“直到半年前，建国被查出得了胃癌，晚期，从那以后一直瘫在床上，家里算是真正断了生活来源。”
说着老人激动了起来，身体都有些颤抖。
“一直到现在的半年，竟然，竟然需要梦莎去饭馆里打工去赚钱才能补贴家用，梦莎才十四岁啊！”
打工？
陶元猛然醒悟，看样子老人并不知道侯梦莎出去乞讨的事情，如果老人知道他的孙女出去做了乞丐，不知道是何种晴天霹雳。
陶元也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就让这件事埋葬在时间里。
“大伯你放心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侯梦莎的家庭情况向学校反映，侯梦莎和你们，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陶元眼神坚定，郑重的承诺。
“那就好，那就好，有公家帮忙就好多了，至少梦莎这孩子能够继续完成学业，其他的也别无所求了。”
老人混浊的眼珠湿润，紧紧的握住了陶元的手，可能在他的心中，侯梦莎是他唯一的牵挂。
陶元另外一个手也抓住老人的双手，感受着老人粗糙如麻的皮肤，陶元安慰老人的心灵。
“放心吧大伯。”
“你是个好人，一个好老师，好人是有好报的。”
——
“爸爸！”
一声尖锐绝望的嘶喊声。
是侯梦莎的声音！
“陶元！”
踏踏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李慧慌乱的跑了出来，脸色十分焦急。
“陶元快来，不行了！”
“什么？”
陶元惊的突然站了起来。
“建国！建国！”
老人大叫了起来，起身向屋里跑去，扔掉了当做拐杖的木棍，一步一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三人赶紧了跑进了屋里，只见侯梦莎正抓着建国的手臂大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爸爸。
躺在床上的建国已经没有了呻吟的声音，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半闭着，眼珠直直的看着房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建国！建国啊！”
老人仓促间一下摔倒在窗前，颤抖着爬了起来，老人不停的摇晃着建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