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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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间(一)

    李肃见曹承态度傲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称吕布做大哥?”

    曹承嘻嘻一笑,道:“你是不是聋了?大哥叫你呢。”李肃心里一怒,把火气压下来,不再去看曹承,向吕布道:“我在董卓身边任虎贲中郎将之职。听闻贤......奉先匡扶社稷,如此大好男儿,就该配上好马。我在西域,得到良马一匹,号称赤兔,此马......”

    曹承眼前一亮,脱口而出:“什么?赤兔马?我小时在西域见过,它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浑身上下,就像火炭一般的赤色,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此马嘶喊咆哮,简直是腾空入海之状。”对于赤兔的特征,曹承一字不差,很顺畅的说了出来。

    李肃一听,稍微对曹承收回了偏见,说道:“这位……”曹承淡淡一笑,道:“我叫曹承,字少君,记住了!”李肃“哦”的一声,说道:“这位曹兄说的对,赤兔马就是这样的好马!”

    李肃出去把马牵来,吕布见了此马,犹如见到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连忙走到马旁,爱不释手的抚摸它的身子,眼中大有喜悦之色,向李肃谢道:“这真是龙驹啊!这么好的马送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李肃心中窃喜:“贪心的家伙,终于上当了。”他摆摆手,佯装客气,道:“都是兄弟,讲什么报答?”

    “平白无故的送这么好的礼物,恐怕有问题吧!”曹承心想,他一脸不屑,碍于吕布的脸色,没有戳穿。

    吕布邀李肃入席,说道:“兄长请坐,来,我敬你一杯!”李肃也回敬吕布。李肃敬曹承一杯,曹承别过头去,手捧酒杯,轻轻和李肃碰杯,把酒喝了,看都不看李肃一眼。曹承善于识人,有一个习惯,自己看得顺眼的人,必定以礼相待,看不顺眼的人懒得去多看一眼。曹承料定李肃送吕布赤兔马,极有可能是为董卓当说客。

    酒过三巡,吕布自斟自饮,李肃问吕布:“以奉先之才,屈身于丁原也就罢了,然而何故仅为主簿?”

    吕布默然,曹承似笑非笑,白了李肃一眼,说道:“大哥世之英雄,必能创大业,不劳阁下操心。”

    李肃笑道:“奉先固然是英雄,但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奉先还得遇良主,方能成大事。我荐一人,他为人豪爽,敬贤礼士,赏罚分明,跟着他干,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吕布问道:“此人是谁?”

    曹承心想:“不用问,肯定是说董卓。”

    果然,只听李肃说道:“当然是董卓!”随后,他轻声道:“请曹兄下去,如何?”

    曹承一征,不知李肃想干什么,正欲拒绝,吕布道:“贤弟,你且下去。”

    曹承道:“大哥……”

    吕布微微一笑,道:“无妨,你下去吧。”曹承无奈,便下去了。

    营内只有吕布和李肃了,李肃取出了金珠、玉带,说道:“董公爱才,敬你是个人物,特地将这些礼物送你,还有外面的赤兔马,实际上也是他送给你的。”

    吕布的脸上掩盖不住兴奋,喜道:“董公也太看得起我了,请代我向他说一声谢谢!”他想收起东西,却被李肃止住。

    李肃故作神秘,道:“收了董公的礼物,可要听他的。”

    吕布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问道:“这是要我弃丁原,投奔董公吗?”

    李肃警惕的望着营外,回过头来,轻声道:“若你去投董公,恐丁原不肯罢休,不如杀了丁原,引军归顺董公,那便是莫大之功也!”

    吕布脸色大变,心情很复杂,董卓居然这么看重自己,反观丁原,自己在他帐下过得并不怎么好,长期下去,毫无前途,难以成大事。当人面临抉择时,一念之间,足以影响终生,吕布经过慎重考虑,已经有了杀丁原,投董卓的念头。

    “大哥,你和他谈的怎么样了?”曹承实在忍不住了,返回帐中,却见到李肃放在桌子上的黄金、玉带等贵重之物。

    李肃没想到曹承会突然进来,脸色一暗。曹承一看,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怒斥李肃:“你拿这些东西,是想贿赂我大哥吗?”

    李肃被点破心事,支支吾吾道:“我……我……”

    曹承板起了脸,平日他很少是这般表情,他冷冷的道:“董卓叫你来,挑拨大哥和主公的关系,叫大哥弃主公,投董卓对吗?”

    李肃站了起来,强作镇定道:“那又怎样?董公看得起奉先,所以才派我送这些东西给他。不知曹兄有无兴趣,可以和奉先一起投董公。”

    曹承正色道:“你果真是说客,不要小看我们,大哥是不会贪图你们的小恩小惠的,干出违背道义之事,对吧,大哥?”

    吕布被曹承点醒,尴尬一笑,碍于面子,咳嗽一声,向李肃一拱手,道:“吕某谢过董公的好意,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取这些贵重之极的礼物,还请兄长收回去吧。”

    李肃心里不悦,吕布叫其在此住宿一晚,李肃推辞而去。

    曹承松了一口气,说道:“大哥,你会不会怪我?”

    吕布咳嗽一声,笑道:“怎么可能怪你,如果我收了那些东西,就要听他们的了,那我和你这个兄弟还做不做?”

    曹承内心感动,他知道吕布很惋惜董卓送的礼物,但碍于兄弟之情,没有收下。曹承道:“大哥,除了叫你投诚,李肃还叫你干什么?”

    吕布如实说道:“他还叫我杀了主公。”

    曹承一惊,问道:“你是不是有这个打算?”

    吕布叹道:“老实说,有。”

    曹承又是一愣,便道:“大哥,我冒昧一问,假如杀的人是我,或者是你朋友乃至家人,你会不会被金银珠宝收买而……”

    听了此言,吕布忽地重重一掌拍落,把一只酒碗拍成了粉末,怒道:“你当你大哥是这样的人?”

    曹承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弟口无遮拦,请大哥见谅。”

    吕布叹了一口气,道:“贤弟,我确实是一个贪心的人,受不了一**惑,可能会伤害他人。我向你保证,这毛病我会改。”

    曹承心想:“这是大哥最大的毛病,只恐他日后再犯,以后得多多劝导。”便道:“我相信大哥!来,继续喝酒!”

    吕布笑道:“我已经喝了好几碗酒了,你这是占我便宜啊,也罢,喝就喝!”

    是夜,丁原营帐内,丁原喝了一口热茶,在秉烛观书。不久之后,丁原只觉得脑袋晕晕的,紧接着口干舌燥,全身滚热。

    “为什么我全身不适,我今天没喝酒啊,好热啊!”丁原自言自语道,忍不住除掉外衣。

    吕布喝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曹承要扶他回去,吕布坚持自己一个人能走。他进严氏的营帐,欲与其共枕。然而,吕布刚进去,吕瑕急匆匆的跑来,撞在吕布的腿上。

    吕布打了个嗝,问道:“还不去睡,跑出来干嘛?”

    吕瑕急道:“娘不见了,芸茵姐姐说,她看到一个黑衣人带走了娘,于是她追了过去。”

    吕布一惊,急问:“走哪个方向去了?”

    吕瑕用小手指明方向,却是丁原营帐那边。吕布想也没想,赶紧奔了过去。

    曹承尚未尽兴,拿着酒葫芦,大口大口的饮酒,并在帐外走动,吹吹凉风。当走近丁原帐外时,发现守卫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有刺客吗?难道有人对主公不利?”曹承预感到事情不妙,拔剑在手,奔向丁原的营帐。

    曹承进入了丁原的营帐,见到一名红衣少女,执剑对着丁原,却是张芸茵。

    张芸茵见了曹承,稍为宽心,道:“曹公子,请你助我,救回夫人。”

    曹承一听,只见丁原强抱着一名中年美妇,她满脸显出恐惧之色,叫道:“贤弟,芸茵,救我!”

    张芸茵斥道:“淫贼快住手,放开夫人!”

    曹承心中念头陡起:“丁原居然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我爹没提过此事?”叫道:“主公,你不能碰嫂嫂!”

    丁原充耳不闻,把严氏搂得更紧了。这时,外面有人大步进来,正是吕布。

    吕布见状,一股无名怒火升起,吼道:“丁原老儿,你……你竟然……我把你当成恩人,拼死拼活为你卖命,到头来竟然趁我不备,辱我爱妻。”

    丁原没有回答,只见他一脸淫相,伸手开始撕破严氏的衣裳,严氏再次尖叫,泪水直流。吕布怒火填膺,借着酒意,冲上前来,把丁原揪开,随即长剑挥落,砍下了丁原的脑袋,鲜血直喷,溅了吕布一脸。严氏先是被丁原羞辱,然后见到眼前恐怖的场面,受了双重惊吓的她昏了过去。曹承和张芸茵见到吕布砍下丁原的脑袋,忍不住惊呼。

    这下子,吕布的酒意全醒了,原先愤怒的他,开始平静。张芸茵上前查看严氏,松了口气,道:“老爷,夫人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吕布方才担心严氏,听了此言,放下心来,命张芸茵带严氏回去,好生照料。吕布恨恨的道:“所幸娘子的清白没有毁在丁原老贼手中,但是,丁原被我杀了。”沉默了片刻,说道:“看来是上天要我投奔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