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缥缈静虚拜道祖
4月15日上午，万丈崖上静虚观，百里安。
青山绿水，白云红日。
乘着风和云，百里安慢慢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造化，心情沉定。
这只金足蓝羽雕是体型较大的海雕的变种。雕足舒展的时候，如一柄鎏金闪光的三叉戟。夜晚的时候，褶皱的金色表皮甚至隐隐发出辉光，几乎可以照亮脚下抓住的树枝和磐石。
羽毛通体蓝色，如海滨浅浪一般的亮蓝和明滑，内层却是雪白的颜色。每当翅膀鼓起的时候，如同海涛卷起浪花，壮观里带着威势，稳重里透着灵动。
它的头上有一根如银杏叶的冠翎。他已经从鹰的身体和思想中，知道这是一种王者的标志。
他还记得那只被他撕扯而食的白鹰，头上有三根冠翎的白鹰，那应该是王中之王了吧。
相较而言，这是一只安静而沉着的金雕，它的家就在万丈崖的一处峭壁之上。它对他的侵入没有丝毫不安。可能也有，但是它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性，又或者说，这是一只有修养的金雕。不像别的鹰、鹫或者鸪，呆久了就会大喊大叫、左冲右撞，一种生不如死、同归于尽的架势，极力想要把他赶出去，乱他心神。
这只金雕不一样。他安静地和它一起翱翔，享受阳光雨露、霓虹流云。有时候也放松控制，让它带着自己，飞翔、捕食，甚至休息。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已经与它心意相通，不需要对话的那种。
百里安已经可以从最近的鹰一只一只的过渡，只要眼睛可以看得见，心就可以走得到。
他熟悉了一只又一只的鹰、雕、隼甚至秃鹫，但是他最喜欢这只金足蓝羽雕，它还有一个最好的优势，就是它离他总是最近，始终在万丈崖附近盘旋，游而不走，平易近人。
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安卡。安卡是上古神话里的大鹏鸟，如山之大，以龙为食。
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到那条恶龙，然后干掉它。这个名字符合他的要求。
只是他对那个能飞喷火的怪物，完全没有主意和计划。要报仇的话，必须要有帮手，更多、更有力的帮手。在这一点上，他没来由的觉得安卡懂他的心思。或者，说不准安卡能帮上他的忙，至少，可以飞起来了啊。
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他已经熟悉了这万丈崖顶的道观和周遭的地形。只是这万丈崖上的树木都太过于高大，观宇楼台在苍莽的森林中，也只是露出个边边角角。只是这里一个飞檐，那里一道白墙，再飞回来又是一眼古井或是一汪水池，总也看不出来这道观的真正大小。
树连树，枝连枝，有时候满眼绿色，看得麻木了，一度失去了耐心，觉得反而不如在下面行走的好。
“咚咚！”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飞翔和思绪。接着就房门突开，房间里霍地一亮，无声的进来了一个人。
他没睁眼，知道是带他来这里的破落道人，道号一个“歪”字。人如其名，他道帽歪斜，嘴也有些歪，鼻子也好像是被谁气歪了一样。
他喜欢一个人四处晃荡，在山间走来走去，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修炼。说是修炼，还不如说玩儿。
歪道人拿走了他的‘冰爪’。说是去送给某个很厉害的道长研究一下，并拍胸脯说一定归还。然后每天来个两三趟。
若是他在睡觉休息，就围着他转两圈，他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都挖了个遍，甚至想把他的五腑六脏也掏出来看看。
如果他在醒着，在读书思考，或安心地吃着定期送来的餐饭，就过来说两句，问他从哪里来，到过啥地方，遇到过谁，吃过什么东西，等等。这才三天不到，就把他祖宗八代都问了个底朝天。
然而，他只说了麒麟河里的黑龙和野人谷的鹰王，绝口不提那白鹰的事情。但是，歪道人对黑龙和鹰王不感兴趣，似司空见惯、不值一提一般。
“呔！别装了！起来起来！好事好事！”他随手拿了本书扔在他身上。
“师父好！”百里安睁眼坐起来，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候道。
拿过扔在他身上的蓝皮线状书，一本略旧的《道德经》。他刚看到了上篇的尾处，以前没有细看，如今细细一读倒是悟出些道理来。
“好个屁！你天天就知道睡大觉！为师累死了！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鼓眼瞪着他。
“没有啊！每次你都是这句，烦不烦啊？”百里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什么好事？打扰徒儿我清修啊！”
“师祖要见你！”
“不见！”
“臭小子，没良心！白吃白喝白住？再端臭架子我揍死你，你信不信？”
“信！但是不去！”
“你！你怎样才肯去？”
“把我的东西还我，我就去！”
“见了就还！”歪道人斩钉截铁，“就是为了你这东西。走！”说完上来把他轻轻一带，百里安不由自主地就迈开了步。
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这道人若是硬来，他也无计可施。不过他也在这里待得有些急了，他想立刻就回到长山去，见过父亲，然后再去找席凤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着她，每次眼前浮现或英气勃勃的修眉杏眼，或是梨花带雨的哀戚脸庞，他就觉得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才好。
出了房门，转过庭院，走过雕梁画栋的长廊，明亮的阳光穿过古朴的雕花窗棂，在地上形成一个有一个清晰的花影。
看起来这是个道观，但是道人却极为稀少，偶尔碰见一两个，要么是一脸肃穆、只是点头示意，要么如疯子一般，时而空洞望天，时而对话大地，神神叨叨地行走，仿佛无人之境。
“快点，不要管这些疯子傻子！”歪道人催道，一番不耐烦的口气。他连忙加快了脚步。
七拐八折地一路行走，竟然出了道观，出了大门，迎面却是高高陡陡的台阶，石纹厚重古朴，均是一人多宽的整块青石砌筑而成，阶缝之间绿草丛生，青苔遍布，看起来并不常走。两边的扶手立柱均做成宝莲圆顶，一路连绵向上，竟似望不到尽头。
百里安呆了一呆，这爬上去还不累个半死？
歪道人看出了他的心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就往上走，如那日拿走他的‘冰爪’一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奋力迈步跟上。
也不知登了千几百步，正在他垂头擦汗的当儿，“到了！”歪道士提醒一声，先行一步，闪身到一扇红色巨门里去了。
百里安站定回望，出发处的道观已小如棋盘，半空中如有雨雾缥缈飞过。一边是苍莽群山，另一边却是濒临幽壑，而自己就站在建在这半空的道观的边上。饶是他见惯了高空大地，此刻也是有些目眩。
歪道人在门里探出头来，“小子，想妈了？磨蹭啥呢？快！”
百里安脸一红，跟着踏进大门，才发现又是一处洞天。
里面高大空旷，十几根巨柱垂地，撑起一座十丈多高的屋脊，阳光从多处或方或圆或六棱的孔直射进来，照在中央一个前额宽大、眉目慈祥、白须至腰的老者雕像。他笑容可掬，栩栩如生。
百里安虽不怎么相信神灵，却对每一位神都心怀尊敬，毕竟神之所以成神，必然有其超乎众人的道理。
他冲着这慈祥的老头拜了三拜，嘴里念叨着让我早日回到长山之类的自言自语。
歪道人斜眼看着他：“小子装模作样的，还懂点事！待会见了我那师祖，你可不要耍小脾气，胡言乱语的！”
“师祖？是不是神仙？多大岁数？”百里安开始好奇。
“当然是神仙！师祖一直在闭关，不知怎么知道了你在这里！岁数嘛，没有两百岁也有一百八了，反正很老！”
“一百八十岁？！”百里安叫道。
“大呼小叫什么？没出息！”歪道人白了他一眼，眼珠全白，“我都七十了，我师爷爷的师爷爷喊他也是师祖……哎呀搞不清了，见了你就知道了。”
洞内有阶，或上或下，幽暗不定。几盏油灯嵌在壁间，闪着明亮安然的光，似一只只洞悉世事的眼睛，盯着百里安，让他也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
约莫半里路，看到两个道童模样的童子，分立在一扇月亮门的两侧，年龄都在十一二岁，也不知男女，均是面如朗月，目若晨星。一人背着一柄长剑，一人执了一把拂尘，玉丝垂地，纤尘不染。
两个童子听到步声，微转首瞧着他们两个，并不说话。
“这位是师祖要见的人，开门开门！”歪道人嘴上叫嚷，脚步却停了。
“请！”二人上前轻扣门扉，一左一右无声地推开门。
歪道人一个跳步前行，百里安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已经在门内向他无声招手了。他心下有些忐忑，只有急步跟上。
一阵清幽之香迎面袭来，百里安精神一振，抬头一看，却是一间石室。当中一块巨石，如立起的鸡蛋，上小下大，壁上雕着精细的图画和远古的文字。他看了一下，一个也不识得。
四周空无一物。但只觉得四肢百骸沉静无比。一股清气入口，但觉得从头到脚如清泉洗过一般，畅快轻松。
哪里有什么师祖？难道是这个大石蛋？他看着立在一边的歪道人，疑惑不解。
(本章完)
青山绿水，白云红日。
乘着风和云，百里安慢慢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造化，心情沉定。
这只金足蓝羽雕是体型较大的海雕的变种。雕足舒展的时候，如一柄鎏金闪光的三叉戟。夜晚的时候，褶皱的金色表皮甚至隐隐发出辉光，几乎可以照亮脚下抓住的树枝和磐石。
羽毛通体蓝色，如海滨浅浪一般的亮蓝和明滑，内层却是雪白的颜色。每当翅膀鼓起的时候，如同海涛卷起浪花，壮观里带着威势，稳重里透着灵动。
它的头上有一根如银杏叶的冠翎。他已经从鹰的身体和思想中，知道这是一种王者的标志。
他还记得那只被他撕扯而食的白鹰，头上有三根冠翎的白鹰，那应该是王中之王了吧。
相较而言，这是一只安静而沉着的金雕，它的家就在万丈崖的一处峭壁之上。它对他的侵入没有丝毫不安。可能也有，但是它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性，又或者说，这是一只有修养的金雕。不像别的鹰、鹫或者鸪，呆久了就会大喊大叫、左冲右撞，一种生不如死、同归于尽的架势，极力想要把他赶出去，乱他心神。
这只金雕不一样。他安静地和它一起翱翔，享受阳光雨露、霓虹流云。有时候也放松控制，让它带着自己，飞翔、捕食，甚至休息。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已经与它心意相通，不需要对话的那种。
百里安已经可以从最近的鹰一只一只的过渡，只要眼睛可以看得见，心就可以走得到。
他熟悉了一只又一只的鹰、雕、隼甚至秃鹫，但是他最喜欢这只金足蓝羽雕，它还有一个最好的优势，就是它离他总是最近，始终在万丈崖附近盘旋，游而不走，平易近人。
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安卡。安卡是上古神话里的大鹏鸟，如山之大，以龙为食。
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到那条恶龙，然后干掉它。这个名字符合他的要求。
只是他对那个能飞喷火的怪物，完全没有主意和计划。要报仇的话，必须要有帮手，更多、更有力的帮手。在这一点上，他没来由的觉得安卡懂他的心思。或者，说不准安卡能帮上他的忙，至少，可以飞起来了啊。
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他已经熟悉了这万丈崖顶的道观和周遭的地形。只是这万丈崖上的树木都太过于高大，观宇楼台在苍莽的森林中，也只是露出个边边角角。只是这里一个飞檐，那里一道白墙，再飞回来又是一眼古井或是一汪水池，总也看不出来这道观的真正大小。
树连树，枝连枝，有时候满眼绿色，看得麻木了，一度失去了耐心，觉得反而不如在下面行走的好。
“咚咚！”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飞翔和思绪。接着就房门突开，房间里霍地一亮，无声的进来了一个人。
他没睁眼，知道是带他来这里的破落道人，道号一个“歪”字。人如其名，他道帽歪斜，嘴也有些歪，鼻子也好像是被谁气歪了一样。
他喜欢一个人四处晃荡，在山间走来走去，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修炼。说是修炼，还不如说玩儿。
歪道人拿走了他的‘冰爪’。说是去送给某个很厉害的道长研究一下，并拍胸脯说一定归还。然后每天来个两三趟。
若是他在睡觉休息，就围着他转两圈，他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都挖了个遍，甚至想把他的五腑六脏也掏出来看看。
如果他在醒着，在读书思考，或安心地吃着定期送来的餐饭，就过来说两句，问他从哪里来，到过啥地方，遇到过谁，吃过什么东西，等等。这才三天不到，就把他祖宗八代都问了个底朝天。
然而，他只说了麒麟河里的黑龙和野人谷的鹰王，绝口不提那白鹰的事情。但是，歪道人对黑龙和鹰王不感兴趣，似司空见惯、不值一提一般。
“呔！别装了！起来起来！好事好事！”他随手拿了本书扔在他身上。
“师父好！”百里安睁眼坐起来，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候道。
拿过扔在他身上的蓝皮线状书，一本略旧的《道德经》。他刚看到了上篇的尾处，以前没有细看，如今细细一读倒是悟出些道理来。
“好个屁！你天天就知道睡大觉！为师累死了！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鼓眼瞪着他。
“没有啊！每次你都是这句，烦不烦啊？”百里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什么好事？打扰徒儿我清修啊！”
“师祖要见你！”
“不见！”
“臭小子，没良心！白吃白喝白住？再端臭架子我揍死你，你信不信？”
“信！但是不去！”
“你！你怎样才肯去？”
“把我的东西还我，我就去！”
“见了就还！”歪道人斩钉截铁，“就是为了你这东西。走！”说完上来把他轻轻一带，百里安不由自主地就迈开了步。
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这道人若是硬来，他也无计可施。不过他也在这里待得有些急了，他想立刻就回到长山去，见过父亲，然后再去找席凤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着她，每次眼前浮现或英气勃勃的修眉杏眼，或是梨花带雨的哀戚脸庞，他就觉得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才好。
出了房门，转过庭院，走过雕梁画栋的长廊，明亮的阳光穿过古朴的雕花窗棂，在地上形成一个有一个清晰的花影。
看起来这是个道观，但是道人却极为稀少，偶尔碰见一两个，要么是一脸肃穆、只是点头示意，要么如疯子一般，时而空洞望天，时而对话大地，神神叨叨地行走，仿佛无人之境。
“快点，不要管这些疯子傻子！”歪道人催道，一番不耐烦的口气。他连忙加快了脚步。
七拐八折地一路行走，竟然出了道观，出了大门，迎面却是高高陡陡的台阶，石纹厚重古朴，均是一人多宽的整块青石砌筑而成，阶缝之间绿草丛生，青苔遍布，看起来并不常走。两边的扶手立柱均做成宝莲圆顶，一路连绵向上，竟似望不到尽头。
百里安呆了一呆，这爬上去还不累个半死？
歪道人看出了他的心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就往上走，如那日拿走他的‘冰爪’一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奋力迈步跟上。
也不知登了千几百步，正在他垂头擦汗的当儿，“到了！”歪道士提醒一声，先行一步，闪身到一扇红色巨门里去了。
百里安站定回望，出发处的道观已小如棋盘，半空中如有雨雾缥缈飞过。一边是苍莽群山，另一边却是濒临幽壑，而自己就站在建在这半空的道观的边上。饶是他见惯了高空大地，此刻也是有些目眩。
歪道人在门里探出头来，“小子，想妈了？磨蹭啥呢？快！”
百里安脸一红，跟着踏进大门，才发现又是一处洞天。
里面高大空旷，十几根巨柱垂地，撑起一座十丈多高的屋脊，阳光从多处或方或圆或六棱的孔直射进来，照在中央一个前额宽大、眉目慈祥、白须至腰的老者雕像。他笑容可掬，栩栩如生。
百里安虽不怎么相信神灵，却对每一位神都心怀尊敬，毕竟神之所以成神，必然有其超乎众人的道理。
他冲着这慈祥的老头拜了三拜，嘴里念叨着让我早日回到长山之类的自言自语。
歪道人斜眼看着他：“小子装模作样的，还懂点事！待会见了我那师祖，你可不要耍小脾气，胡言乱语的！”
“师祖？是不是神仙？多大岁数？”百里安开始好奇。
“当然是神仙！师祖一直在闭关，不知怎么知道了你在这里！岁数嘛，没有两百岁也有一百八了，反正很老！”
“一百八十岁？！”百里安叫道。
“大呼小叫什么？没出息！”歪道人白了他一眼，眼珠全白，“我都七十了，我师爷爷的师爷爷喊他也是师祖……哎呀搞不清了，见了你就知道了。”
洞内有阶，或上或下，幽暗不定。几盏油灯嵌在壁间，闪着明亮安然的光，似一只只洞悉世事的眼睛，盯着百里安，让他也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
约莫半里路，看到两个道童模样的童子，分立在一扇月亮门的两侧，年龄都在十一二岁，也不知男女，均是面如朗月，目若晨星。一人背着一柄长剑，一人执了一把拂尘，玉丝垂地，纤尘不染。
两个童子听到步声，微转首瞧着他们两个，并不说话。
“这位是师祖要见的人，开门开门！”歪道人嘴上叫嚷，脚步却停了。
“请！”二人上前轻扣门扉，一左一右无声地推开门。
歪道人一个跳步前行，百里安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已经在门内向他无声招手了。他心下有些忐忑，只有急步跟上。
一阵清幽之香迎面袭来，百里安精神一振，抬头一看，却是一间石室。当中一块巨石，如立起的鸡蛋，上小下大，壁上雕着精细的图画和远古的文字。他看了一下，一个也不识得。
四周空无一物。但只觉得四肢百骸沉静无比。一股清气入口，但觉得从头到脚如清泉洗过一般，畅快轻松。
哪里有什么师祖？难道是这个大石蛋？他看着立在一边的歪道人，疑惑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