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冤家路窄
三天后，我参加了只有我一个人参加的《大挑战》栏目制片人竞聘，成为电视台的一名正科级干部。
栏目还差一个副制片，名义上是由正制片，也就是我来指定，实际上呢，还是台领导或者频道总监内定。
栏目总监张姐亲自和我谈了一个小时。
“我之所以让你来挑这副胆子，除了我们一起共事十多年，了解你的能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张姐今年42岁，是一个精明能干的老大姐，也是我打心眼里尊重的大姐，36岁就混到了正处级，囊括了省级和国家级的多个奖项，思维比我们年轻人更前卫。
我不敢说话，耐心地等着她说出原因。
张姐犹豫了还一阵，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总之，你要踏踏实实的做，今年台里给我们下了新的任务，除了配合广告公司完成1.3亿元之外，频道自己还有一千五百万的创收任务。我也得给你这个栏目下一个任务，一年52期节目，至少也得创收500万……”
“没问题！”
不等张姐说完，我立即兴奋地回答。
因为我有底气，按照之前和老唐做的预算，一期节目至少15万元，五十二期节目就是780万元，还有两百多万的余额呢。
不料张姐却淡定地说：“我说的是净收入，也就是纯利润，人工工资，机时费，汽油钱等等都要抛开。”
“哦……”
我倒是没想过这么多。
二十个人，一年的开销起码也要三百万左右，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开支，是得认真算一下。
告别张姐之后我就去找老唐，《大挑战》还是他分管。
“简单，你把合作单位的设置费提高就是了。”
老唐站起说话腰不痛的样子，很轻松地说：“现在你搞的是栏目，不是《民生关注》里面的版块，时长啊，规格啊都不一样了。以前一期节目才十五分钟，现在你可以做三十分钟。对了对了，我正想和你商量。”
说罢老唐招呼我到他的电脑前，页面上是他的栏目框架。
“我给你说，你竞聘方案里说的那个不好，半小时肯定不够，你可以扩展到一个小时，二十个人也能完成的。这样，节目分成两个版块，大挑战的内容占四十五分钟，重点展示挑战的过程，也就是展示挑战的场景，说白了就是旅游资源，这个很简单的。另外一个版块名称我都给你想好了，叫做‘书记县长谈旅游’。让每个参与摄制的县市区党政第一把手出面谈辖区的旅游优势和未来的发展规划，就在演播室里做专访，也很简单。反正这一时段是在十点四十五以后播出的，长点也无所谓。那些书记县长肯定也喜欢，这也是他们展示政绩的一个大好机会。”
老唐说的唾沫横飞，我听得瞠目结舌。
老唐的这个副总监也不是混来的，他还是有几刷子。
“你现在就给那个张局长打个电话，要不亲自去一趟，就从青城县开始，每期节目收费25万元，你算算，52期节目乘以25，等于一千三百万元，这样啊，你的收入就比老子这个副总监的还高了，呵呵呵……”
老唐自己先陶醉了。
可能吗？这钱又不是打在我私人的账户上……
这个道理我懂，我该拿多少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可能、怎么敢超过副总监呢？虽说我的这个正科是从天而降来的，但是，“天”也会把它收回去。
倘真把《大挑战》做好了，能拿到三十万的年薪，哈哈哈……我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第一次当第一把手，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我不得不暂时把对刘萌琪的牵挂和种种疑惑丢在一边，一门心思地思考着联系业务和栏目管理的种种事宜。
这天，我正在新的办公室里忙得不亦乐乎，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唐的短号，接了：“嗯……请讲！”
我和老唐之间的称呼一直很尴尬，以前他叫我“三笑”，我叫他“老唐”。后来他当上副总之后，我当着人的面叫他“唐总”，背地里还是叫他“老唐”。现在我的身份不同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是要叫我突然改口称他为“唐总”，感觉一时间还不太适应，喊“唐哥”？也甚是别扭。
老唐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抛下这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我急忙跑到他的办公室，门开着，他的侧面背着门有一个女人的背影。
我礼节性地敲敲门，当着外人的面，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对他的称呼改了：“唐总”。
老唐“嗯”了一声之后就说：“过来过来。”
我边走进去他就边说：“这是频道给你安排的副制片，应该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那女人一回头，我的脚步瞬间就停滞在了办公室的中间。
“樊曼妙。”我心里唤着，嘴里却无法出声。是的，这个女人就是消失了三年的樊曼妙。
倒是樊曼妙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主动招呼我：“师父。”
这一声“师父”，差点把我的眼泪给喊了出来。
老唐倒不知道我和樊曼妙之间的故事，对樊曼妙呵呵一笑：“对了，当年你见习的时候是跟他哈，师徒搭配，干活不累……”
老唐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
“师父。”
樊曼妙又喊了一声，然后走过来，也不管有老唐在场，一下子就张开双臂抱住了我，把头埋在了我的左肩上。
这倒也不奇怪，我和我的女弟子阔别一阵之后，都是这样的见面礼。但是，此刻我的双手下垂着，没有拥抱樊曼妙的一丝力气。
老唐干咳了两声，呵呵笑着：“师徒情深师徒情深啊。”
我赶紧抬起双手扶着樊曼妙的双肩慢慢把她掀开，稳住情绪说：“欢迎你回来，咱们在唐总的领导下，好好的把栏目做好。”
老唐说，樊曼妙是台领导刚刚从“985”高校特招来的研究生，学的是新媒体策划与制作，频道打算把我们的《大挑战》栏目作为新媒体运行的试点，所以就安排了樊曼妙来担任栏目副制片，着重搞新媒体的研发工作。
随后老唐又对新栏目的工作做了一些规划和交代，听他啰嗦了半个小时之后我才得以离开。
我是一个人离开老唐的办公室的。
樊曼妙的突然归来，让我非常的措手不及，但是现在，我实在不愿意去想关于她的的事情。
三年前，樊曼妙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考进了电视台，成了我的学生。见习三个月后转正，正式领了三个月的工资后就突然辞职，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不料今天，樊曼妙却以硕士生的身份被台领导特招到台里，而且还成为了我的副手，我以后的日子，必定又是另外一种煎熬。
这就应了那句话“该来的终究会来。”既然来了，躲也不是办法。
傍晚七点钟，樊曼妙的电话打过来了，于是我就理直气壮地赶去“西典咖啡”见她。
也罢，既然你有胆子来揭开我尘封了三年的痛，索性就痛个彻底。
栏目还差一个副制片，名义上是由正制片，也就是我来指定，实际上呢，还是台领导或者频道总监内定。
栏目总监张姐亲自和我谈了一个小时。
“我之所以让你来挑这副胆子，除了我们一起共事十多年，了解你的能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张姐今年42岁，是一个精明能干的老大姐，也是我打心眼里尊重的大姐，36岁就混到了正处级，囊括了省级和国家级的多个奖项，思维比我们年轻人更前卫。
我不敢说话，耐心地等着她说出原因。
张姐犹豫了还一阵，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总之，你要踏踏实实的做，今年台里给我们下了新的任务，除了配合广告公司完成1.3亿元之外，频道自己还有一千五百万的创收任务。我也得给你这个栏目下一个任务，一年52期节目，至少也得创收500万……”
“没问题！”
不等张姐说完，我立即兴奋地回答。
因为我有底气，按照之前和老唐做的预算，一期节目至少15万元，五十二期节目就是780万元，还有两百多万的余额呢。
不料张姐却淡定地说：“我说的是净收入，也就是纯利润，人工工资，机时费，汽油钱等等都要抛开。”
“哦……”
我倒是没想过这么多。
二十个人，一年的开销起码也要三百万左右，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开支，是得认真算一下。
告别张姐之后我就去找老唐，《大挑战》还是他分管。
“简单，你把合作单位的设置费提高就是了。”
老唐站起说话腰不痛的样子，很轻松地说：“现在你搞的是栏目，不是《民生关注》里面的版块，时长啊，规格啊都不一样了。以前一期节目才十五分钟，现在你可以做三十分钟。对了对了，我正想和你商量。”
说罢老唐招呼我到他的电脑前，页面上是他的栏目框架。
“我给你说，你竞聘方案里说的那个不好，半小时肯定不够，你可以扩展到一个小时，二十个人也能完成的。这样，节目分成两个版块，大挑战的内容占四十五分钟，重点展示挑战的过程，也就是展示挑战的场景，说白了就是旅游资源，这个很简单的。另外一个版块名称我都给你想好了，叫做‘书记县长谈旅游’。让每个参与摄制的县市区党政第一把手出面谈辖区的旅游优势和未来的发展规划，就在演播室里做专访，也很简单。反正这一时段是在十点四十五以后播出的，长点也无所谓。那些书记县长肯定也喜欢，这也是他们展示政绩的一个大好机会。”
老唐说的唾沫横飞，我听得瞠目结舌。
老唐的这个副总监也不是混来的，他还是有几刷子。
“你现在就给那个张局长打个电话，要不亲自去一趟，就从青城县开始，每期节目收费25万元，你算算，52期节目乘以25，等于一千三百万元，这样啊，你的收入就比老子这个副总监的还高了，呵呵呵……”
老唐自己先陶醉了。
可能吗？这钱又不是打在我私人的账户上……
这个道理我懂，我该拿多少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可能、怎么敢超过副总监呢？虽说我的这个正科是从天而降来的，但是，“天”也会把它收回去。
倘真把《大挑战》做好了，能拿到三十万的年薪，哈哈哈……我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第一次当第一把手，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我不得不暂时把对刘萌琪的牵挂和种种疑惑丢在一边，一门心思地思考着联系业务和栏目管理的种种事宜。
这天，我正在新的办公室里忙得不亦乐乎，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唐的短号，接了：“嗯……请讲！”
我和老唐之间的称呼一直很尴尬，以前他叫我“三笑”，我叫他“老唐”。后来他当上副总之后，我当着人的面叫他“唐总”，背地里还是叫他“老唐”。现在我的身份不同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是要叫我突然改口称他为“唐总”，感觉一时间还不太适应，喊“唐哥”？也甚是别扭。
老唐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抛下这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我急忙跑到他的办公室，门开着，他的侧面背着门有一个女人的背影。
我礼节性地敲敲门，当着外人的面，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对他的称呼改了：“唐总”。
老唐“嗯”了一声之后就说：“过来过来。”
我边走进去他就边说：“这是频道给你安排的副制片，应该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那女人一回头，我的脚步瞬间就停滞在了办公室的中间。
“樊曼妙。”我心里唤着，嘴里却无法出声。是的，这个女人就是消失了三年的樊曼妙。
倒是樊曼妙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主动招呼我：“师父。”
这一声“师父”，差点把我的眼泪给喊了出来。
老唐倒不知道我和樊曼妙之间的故事，对樊曼妙呵呵一笑：“对了，当年你见习的时候是跟他哈，师徒搭配，干活不累……”
老唐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
“师父。”
樊曼妙又喊了一声，然后走过来，也不管有老唐在场，一下子就张开双臂抱住了我，把头埋在了我的左肩上。
这倒也不奇怪，我和我的女弟子阔别一阵之后，都是这样的见面礼。但是，此刻我的双手下垂着，没有拥抱樊曼妙的一丝力气。
老唐干咳了两声，呵呵笑着：“师徒情深师徒情深啊。”
我赶紧抬起双手扶着樊曼妙的双肩慢慢把她掀开，稳住情绪说：“欢迎你回来，咱们在唐总的领导下，好好的把栏目做好。”
老唐说，樊曼妙是台领导刚刚从“985”高校特招来的研究生，学的是新媒体策划与制作，频道打算把我们的《大挑战》栏目作为新媒体运行的试点，所以就安排了樊曼妙来担任栏目副制片，着重搞新媒体的研发工作。
随后老唐又对新栏目的工作做了一些规划和交代，听他啰嗦了半个小时之后我才得以离开。
我是一个人离开老唐的办公室的。
樊曼妙的突然归来，让我非常的措手不及，但是现在，我实在不愿意去想关于她的的事情。
三年前，樊曼妙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考进了电视台，成了我的学生。见习三个月后转正，正式领了三个月的工资后就突然辞职，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不料今天，樊曼妙却以硕士生的身份被台领导特招到台里，而且还成为了我的副手，我以后的日子，必定又是另外一种煎熬。
这就应了那句话“该来的终究会来。”既然来了，躲也不是办法。
傍晚七点钟，樊曼妙的电话打过来了，于是我就理直气壮地赶去“西典咖啡”见她。
也罢，既然你有胆子来揭开我尘封了三年的痛，索性就痛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