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鬼洞
生气归生气，不过这个老巫婆很有故事。
我不如趁这一次和她亲密接触，了解一下他的故事，说不定对我的策划方案有帮助。
“大婆，你说得也对，我的确不如我的大伯。”
我说的也算是真话，当年我大伯的炫龙神掌威震江湖，不仅在青城县很有威望，据说民国的黔中省政府主席还亲自给他颁过奖。至今，大伯的画像还陈列在青城县的文史馆里，我清晰地记得他的右耳根有一个豌豆大小的肉瘤。
我带母亲去看过大伯的画像，母亲一个劲地说：“像，实在是像。”
其实母亲也没见过大伯。
大伯是1951年死的，算起来，那个时候我的母亲才七岁。
关于大伯的故事，父亲没讲太多，母亲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我知之甚少，大多也是传闻而已。
而九十二岁的杨大婆，她应该见过我的大伯。
我不如大伯，我认了。
大伯从十八岁开始就带着乡勇剿匪，用了五年的时间，硬是把方圆五百里的夜郎谷周边六个县，大小三十多个山头的匪巢给端了。
夜郎谷从此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指的是匪患。
至于有人坠洞的事情，还是经常会发生。
我现在就特别关心夜郎谷底下的那些洞，当然也包括出气洞。
“大婆，我大伯厉害，他为什么会跳下出气洞呢？”
杨大婆的神色突然凄凉起来，吧嗒了几下瘪着的嘴巴，这才悠悠地说：“他呀，是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那年月，人间已经不需要他了，他的日子也到了，所以就去统领他的黑甲军去了……”
我顿时一惊。
黑甲军，只是我梦里的西汉部队，杨大婆再怎么玄乎，她也不可能了解我梦到什么了啊？
我不觉对这个老巫婆刮目相看了。
我突然想起黔中王陈家在夜郎谷豢养阴兵的说法，还有古时候那个在夜郎谷里消失了的将军和百吨黄金。于是赶紧弄顺着杨大婆的话说：“按照你的意思，出气洞里有一支神秘的部队？”
“那当然啊。”
杨大婆突然两眼放光，显得很兴奋地说：“你不要以为那些跳进出气洞的人都死了，我告诉你，他们是去完成使命的，因为底下的队伍需要他们……”
“这么说来……那些人是故意跳进出气洞的了？包括女人？”
我突然伤感起来，我想起了秀儿。
杨大婆缓缓地歪过头来，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说：“你是想说闵秀儿吧，她是例外。”
我刚刚心存的一丝侥幸瞬间破灭。
秀儿是例外，那么她跳下出气洞之后就必死无疑了。
“其实，出气洞是可以进去的。”
杨大婆突然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信？我还亲自去过呢。”
杨大婆布满核桃纹的老脸上荡漾着一丝自豪：“我失踪那一阵，有三个月就是在出气洞的下面度过的，那里面有个奇妙的世界，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像看鬼一般死盯着杨大婆，说不出话来。心想，如果你再吓我，我转身就跑出门了。
杨大婆却慢悠悠的说：“洛阳村有个黑蟒洞是吧，其实从黑蟒洞就可以穿到出气洞下面去的……那年，我在洞里寻找了三个月，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
我纳闷地问：“谁啊？你的亲人？”
杨大婆沉默不语。
“相……好？”
我麻着胆子问。
杨大婆还是不说话，脸上却不经意地荡过一丝微笑。
……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照杨大婆的要求买来了香蜡纸烛，和母亲一起来到出气洞边，供起鬼神来。
母亲一边烧纸，一边小声地絮絮叨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大概是祈求神灵保佑我平安无事之类的祷词吧。
烧完纸之后，我想去洛阳村。
洛阳村，我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帮人看病的时候去过，离闵家寨也就十里路。
“三笑，以后你不要再来出气洞了。”
母亲搞得很懂我的心思一般，突然下了死命令。
“妈，出气洞又怎么了啊？”
我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一出生不见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几个小时了吗？要不是你半夜三更的来找我，说不定我也是出气洞里的一缕鬼魂了呢……”
“呸呸呸！”
母亲黑着脸连吐了三口口水，又“阿弥托福菩萨保佑”唠叨了一通，这才黑着脸，恶狠狠地对我说：“我警告你，你不要说去出气洞，要是再敢踏进青杠林半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本能地缩了一下腿。
母亲可是说一不二，动起手来和父亲一样心狠手辣。
我挠挠后脑，苦笑着自己找台阶下：“我是你幺儿，你舍得就打呗。”
我想调节一下气氛。
不料母亲还是凶神恶煞地说：“正是因为你是幺儿，是闵家唯一的男丁，我才不让你踏进夜郎谷半步。打残了总比死了好！！！”
这话说得，似乎没得选了？
“好好好，看你气得……我保证不去青杠林就是了。”
突然发现，母亲留下了几张纸钱和三炷香。
她拿着这些东西，重新去旁边的那个石臼，把香插好，然后叫我跪下。
“三笑，这里就是当年你复活的地方，你要记住，这算是你的第二个衣包之地了”。
“衣包”是我们老家的方言，指的是胎盘。
母亲的意思，这个石臼是孕育我第二次生命的地方。
仔细想起来，的确如此。
我毕恭毕敬地跪下，三个头都叩到地上。
石臼不过一米长，一尺半的深度，放一个婴儿绰绰有余。三十五年过去了，石臼周边长满了杂草，里面积有一些水，水底有一些孑孓，还有不少青苔。
目测了一下，石臼离出气洞也就二十米左右。
据说，出气洞在民国时期是被封掉了的，水泥裹着拇指粗的钢筋，盖了一米厚的板子，把直径达十二米的洞口封闭得严严实实。
封洞的人，就是我的老祖公。
可是到了“破四旧”时期，水泥板子就被造反的人们撤掉。
洞口大开，出气洞就变成了“鬼洞”，吞下了不少人。
假如出气洞还被盖着，那么我的秀儿也就不会死了。
突然好希望杨大婆说的鬼话是真的，假如洞的下面还有一个世界，还有那么一拨人，那么我的秀儿，也许正在那里活得好好的。
我不如趁这一次和她亲密接触，了解一下他的故事，说不定对我的策划方案有帮助。
“大婆，你说得也对，我的确不如我的大伯。”
我说的也算是真话，当年我大伯的炫龙神掌威震江湖，不仅在青城县很有威望，据说民国的黔中省政府主席还亲自给他颁过奖。至今，大伯的画像还陈列在青城县的文史馆里，我清晰地记得他的右耳根有一个豌豆大小的肉瘤。
我带母亲去看过大伯的画像，母亲一个劲地说：“像，实在是像。”
其实母亲也没见过大伯。
大伯是1951年死的，算起来，那个时候我的母亲才七岁。
关于大伯的故事，父亲没讲太多，母亲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我知之甚少，大多也是传闻而已。
而九十二岁的杨大婆，她应该见过我的大伯。
我不如大伯，我认了。
大伯从十八岁开始就带着乡勇剿匪，用了五年的时间，硬是把方圆五百里的夜郎谷周边六个县，大小三十多个山头的匪巢给端了。
夜郎谷从此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指的是匪患。
至于有人坠洞的事情，还是经常会发生。
我现在就特别关心夜郎谷底下的那些洞，当然也包括出气洞。
“大婆，我大伯厉害，他为什么会跳下出气洞呢？”
杨大婆的神色突然凄凉起来，吧嗒了几下瘪着的嘴巴，这才悠悠地说：“他呀，是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那年月，人间已经不需要他了，他的日子也到了，所以就去统领他的黑甲军去了……”
我顿时一惊。
黑甲军，只是我梦里的西汉部队，杨大婆再怎么玄乎，她也不可能了解我梦到什么了啊？
我不觉对这个老巫婆刮目相看了。
我突然想起黔中王陈家在夜郎谷豢养阴兵的说法，还有古时候那个在夜郎谷里消失了的将军和百吨黄金。于是赶紧弄顺着杨大婆的话说：“按照你的意思，出气洞里有一支神秘的部队？”
“那当然啊。”
杨大婆突然两眼放光，显得很兴奋地说：“你不要以为那些跳进出气洞的人都死了，我告诉你，他们是去完成使命的，因为底下的队伍需要他们……”
“这么说来……那些人是故意跳进出气洞的了？包括女人？”
我突然伤感起来，我想起了秀儿。
杨大婆缓缓地歪过头来，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说：“你是想说闵秀儿吧，她是例外。”
我刚刚心存的一丝侥幸瞬间破灭。
秀儿是例外，那么她跳下出气洞之后就必死无疑了。
“其实，出气洞是可以进去的。”
杨大婆突然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信？我还亲自去过呢。”
杨大婆布满核桃纹的老脸上荡漾着一丝自豪：“我失踪那一阵，有三个月就是在出气洞的下面度过的，那里面有个奇妙的世界，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像看鬼一般死盯着杨大婆，说不出话来。心想，如果你再吓我，我转身就跑出门了。
杨大婆却慢悠悠的说：“洛阳村有个黑蟒洞是吧，其实从黑蟒洞就可以穿到出气洞下面去的……那年，我在洞里寻找了三个月，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
我纳闷地问：“谁啊？你的亲人？”
杨大婆沉默不语。
“相……好？”
我麻着胆子问。
杨大婆还是不说话，脸上却不经意地荡过一丝微笑。
……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照杨大婆的要求买来了香蜡纸烛，和母亲一起来到出气洞边，供起鬼神来。
母亲一边烧纸，一边小声地絮絮叨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大概是祈求神灵保佑我平安无事之类的祷词吧。
烧完纸之后，我想去洛阳村。
洛阳村，我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帮人看病的时候去过，离闵家寨也就十里路。
“三笑，以后你不要再来出气洞了。”
母亲搞得很懂我的心思一般，突然下了死命令。
“妈，出气洞又怎么了啊？”
我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一出生不见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几个小时了吗？要不是你半夜三更的来找我，说不定我也是出气洞里的一缕鬼魂了呢……”
“呸呸呸！”
母亲黑着脸连吐了三口口水，又“阿弥托福菩萨保佑”唠叨了一通，这才黑着脸，恶狠狠地对我说：“我警告你，你不要说去出气洞，要是再敢踏进青杠林半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本能地缩了一下腿。
母亲可是说一不二，动起手来和父亲一样心狠手辣。
我挠挠后脑，苦笑着自己找台阶下：“我是你幺儿，你舍得就打呗。”
我想调节一下气氛。
不料母亲还是凶神恶煞地说：“正是因为你是幺儿，是闵家唯一的男丁，我才不让你踏进夜郎谷半步。打残了总比死了好！！！”
这话说得，似乎没得选了？
“好好好，看你气得……我保证不去青杠林就是了。”
突然发现，母亲留下了几张纸钱和三炷香。
她拿着这些东西，重新去旁边的那个石臼，把香插好，然后叫我跪下。
“三笑，这里就是当年你复活的地方，你要记住，这算是你的第二个衣包之地了”。
“衣包”是我们老家的方言，指的是胎盘。
母亲的意思，这个石臼是孕育我第二次生命的地方。
仔细想起来，的确如此。
我毕恭毕敬地跪下，三个头都叩到地上。
石臼不过一米长，一尺半的深度，放一个婴儿绰绰有余。三十五年过去了，石臼周边长满了杂草，里面积有一些水，水底有一些孑孓，还有不少青苔。
目测了一下，石臼离出气洞也就二十米左右。
据说，出气洞在民国时期是被封掉了的，水泥裹着拇指粗的钢筋，盖了一米厚的板子，把直径达十二米的洞口封闭得严严实实。
封洞的人，就是我的老祖公。
可是到了“破四旧”时期，水泥板子就被造反的人们撤掉。
洞口大开，出气洞就变成了“鬼洞”，吞下了不少人。
假如出气洞还被盖着，那么我的秀儿也就不会死了。
突然好希望杨大婆说的鬼话是真的，假如洞的下面还有一个世界，还有那么一拨人，那么我的秀儿，也许正在那里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