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风廖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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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钟情(一)

    在家呆的久了也会有些闷,林空空最近就迷上了十字绣,只要一空闲下来就坐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绣。

    眼看一幅巨大的花开富贵图,已经被她完成了三分之一,白晨风却有些不太愿意了。

    知道她每天除了外出晒晒太阳,基本就闷在家里,会觉得有些无所事事,她能有些自己的小爱好,他还是支持的。

    只是近来发现她绣的时间越来越长,白晨风怕她熬坏了眼睛,便强硬的不准她再绣了。

    她很听话,他不让绣便不再绣了,闷的厉害了就练字,以致近来书法倒是突飞猛进。

    这日白晨风回来得晚了些,进门发现她没像往常一样等在客厅里,就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她正在卧室写字,这里本来没有书桌,只是近来看她常练字,为了方便才特别新买了一张放在这。

    室内温暖,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睡裙,两条纤细的手臂露在外面,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泽。

    本就生的十分灵秀,低头写字的模样又乖巧的不像话,白晨风心一动,凑上前去在她颊侧轻轻地吻了下。

    “小白,你别打扰我写字。”她轻轻柔柔的说。

    白晨风微微笑了下,看她一头漆黑的长发,不像往常那样柔柔顺顺的披散着,而是用了一条浅蓝色的丝带随意束着。几缕碎发调皮的落在她如玉的脸颊上,生动又活泼,他伸手替她拢回了耳后。

    “来,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他低头仔细看向她写的诗文,字迹倒真还有几分模样,女孩子的字有力道的少,更难得这样笔锋刚正的,白晨风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鹧鸪天?怎么想起来写这个了?”

    林空空清清婉婉的冲他笑了笑:“忽然想起就写了,怎么?不好么?”

    “不是不好,就是女孩子少有用它做闺中词的,想不到你竟然喜欢?”

    “说的好像你看过多少女孩子的闺中词一样……”她伸手俏皮的点了点他的额。

    白晨风伸手握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有些痞里痞气的说:“那是自然。”

    林空空一听不乐意了,眯了眯眼睛凑近他,十分危险的说:“你确定?”

    他低笑,用手揽了她的腰肢,让她完全与他贴合在一起,抵着她的鼻尖说:“好吧!我只看过你的,满意么?”

    她拉开和他的距离,嘟着唇说:“你这不情不愿,实话也说的像谎话。”

    他又凑近她,将脸颊埋在她的颈窝:“你心里清楚我说的是实话不就行了?”

    热气吹拂的她颈间痒痒的,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口是心非:“我才不清楚呢!”

    “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

    “反正我……”

    她还没说完话,就被他面带笑意的吻了一通,直到吻的她气喘吁吁,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才舍得放开。

    “你个登徒子!”她羞红着脸颊控诉。

    白晨风坏坏的笑,伸手提了她放在书桌上。

    林空空觉得他这个动作就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有些嘲笑她个子矮的嫌疑。她狠狠的翻了他一眼,又把两只裸着的玉足在空气中荡了荡,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这个又不是椅子,不是用来坐的,你把我抱下去。”

    “错!这个就是用来…做…的…”他挑了挑眉头,不怀好意的说。

    林空空总觉得他的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她灵活的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睛,终于想到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被他赌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鲠在喉的模样,只瞪了一双清澈的眸子看他。

    “你瞪我也没用,我是吃定你了。”

    “喂……你有没有人性,我是孕妇!”

    “你已经过了孕初期了……”他说着话还真去解她睡裙上的扣子。

    林空空一看他好像要动真格的,心里还是惦记着肚子里的宝宝,就义正言辞的指责:“你……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要做斯文禽兽么?”

    “这是书桌,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还……”

    白晨风有些痞痞的笑,往常清俊的脸庞透着几丝温雅之意,出口的话却十分出格:“我就是要在这最风雅的地方,行最香艳之事……”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是认真的。”

    “不可以……”

    “我都忍了许久了。”他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些许讨好。

    “那也不行!”

    “纪蒙蒙!”他咬牙切齿。

    “吓唬人也不行!”她一如既往的坚决。

    白晨风本来也没准备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是想逗逗她,再就是想让她这样居高临下的坐着和他说会话。结果受到她这样义正言辞的拒绝,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林空空看他铁青着脸,就伸手握了他的手臂摇晃,撒娇讨好的意味明显。

    白晨风向来对她没有抵抗力,不管心里多别扭,只要她这样软软的一讨好,他就什么立场都没有了。

    “傻丫头!”他宠溺的说。

    “笨小子!”她笑眯眯的回。

    看她笑得眉眼弯弯,是他最喜爱的模样,白晨风忍不住低头在她弯弯的眉毛上浅浅的印了个吻。

    “我来教你写字好不好?”

    “我写的已经很好了,才不用你教。”

    “可我就是很想教你呢,怎么办?”

    “那你讨好我,我开心了就让你教。”

    他无奈的长出口气:“你明知道我就不会讨好人,故意难为我呢吧!”

    “我就是在故意为难你……”她拉着长长的尾音,本是挤兑他的模样,白晨风听到耳朵里却觉得,有些缠绵悱恻的滋味。

    “我来教你写闺中词。”

    “你?写闺中词?”她有些不太信任的看着他。

    “嗯……有什么不可以?”

    “那么缠缠绵绵的词你会写吗?还要教我?不要把我教坏了。”

    “你怎么知道闺中词一定就是缠缠绵绵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看她背出这滔滔不绝的诗词,白晨风强忍着笑意两手钳了她的鼻子,语带宠溺的说:“行了,我的小文豪,咱们写个不一样的……”

    “那你先告诉我写什么?”

    白晨风不语,只把她从书桌上抱下来,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画的写下: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是长命女……”她侧过脸颊看着他说。

    白晨风从她手中拿出毛笔放在笔枕上,又把她揽到怀里,两人脸颊贴着脸颊,保持着呼吸可闻的距离。

    “对,我要我的蒙蒙,一世安康,长命百岁!”

    林空空的心顿时柔软万分,她明媚的冲他笑了笑,伸手揽了他的脖颈,低低的叫了声:“小白……”

    “嗯?”

    “谢谢你爱我,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没有你没有宝宝,我想我很难坚持过来……”

    白晨风伸手轻抚着她的发,很认真的说:“不要和我说谢谢,我们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这两个字。”

    林空空点头,口里软软的应着:“嗯……好……”

    “明天我安排一下时间,带你去产检吧!”

    “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去。”

    “我不陪着你怎么能放心呢?如果产检一切都好,你的身体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准备婚礼吧!”

    听过太多风花雪月的誓言,经历过那么多的分分合合,当他们真真正正要走入婚姻的时候,却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准备婚礼吧!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此时却让她觉得异常温暖,就如同心理期盼很久的人,在召唤她一般……

    “好……”她说。

    他觉得这一个“好”字,似乎被她注入了魔力,让他一向平静的心湖,泛起名为喜悦的惊涛骇浪。

    “那就恭喜你了,马上就要晋升为白太太。”

    “我觉得你应该恭喜白先生,还是他比较占便宜。还有就是这种情形,人们都会费尽心思选一个特别浪漫的场合,你可好,也太偷懒、太凑合了吧!”

    “有些人就是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抱得美人归,我这就很随意的,就有人巴巴上赶着来了。”

    林空空一听怒极,攥了拳头狠狠的捶了他几下,怒气冲冲的说:“白!晨!风!你简直无赖透顶,你好好说,谁巴巴上赶着了?我不同意,不同意了,我才不要嫁给你……”

    白晨风看她这次是真有点儿让自己惹炸毛了,这模样骄纵又任性,可他偏偏还是恶趣味的觉得讨人喜欢的紧。就揽了她,眉舒目朗的笑,漫在他身上的光华让世间万物都失去了色彩。

    林空空有些看的痴了,脑海里回想的是初见他时的样子。白雪青松似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清贵之气,剔透的瞳像是墨玉一般温润、清冽。

    那时,那刻,那一瞬间,怦然心动,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