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暴之灵
字体: 16 + -

楔子(二)

    而在仰天峰的曙光大殿里,曙光先知已经躺在两个战士的怀里,众人将先知抬到篝火边,将他扶正倚靠在神座上,在他身旁围成了一圈。所有的人都紧张而焦虑看这先知,或不若说,众人内心的彷徨和惧怕在一分一分的递增。就在刚在,在众人猝不及防且浑然不知之时,先知催动了巨大的法力,开启了泛着蓝光的时空之门,尔后穆逊凭空消失,而接下来,先知轰然跪倒在大殿前的石阶上,口吐出那股再也压印不住的鲜血。他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着远处无尽的黑暗处炯炯地望去,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并无十足的把握,也知道传送之法有其无法避免的破绽,那就是施法之处会有烟火之迹。故而这次他也是赌上最后的希望和幸运,将传送的降落之处选了他能感知到的气味最混杂的城墙处,那里有为数众多的看守之兵和草木,它们身上的气味能掩盖住传送之法的烟火气。

    “穆逊啊,望你拯救这曙光大陆的生灵......”一声沙哑的长叹之后,先知闭上了眼,颓然倒地。

    “先知......先知......”在大殿的篝火旁,一位年轻的姑娘跪在先知身旁,神色悲伤,轻声地呼唤。其余众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着的先知。他们不敢去想,这个培养他们、带领他们、拯救他们的先知会就此倒下。

    一个满脸周围的老妇这时穿过走廊,走向众人和先知,众人见状让开一条路。这位老者是苍炎族的神医庙的执事,她有些蹒跚地走到先知面前,侧头贴近先知的鼻息听了听,又用三根手指紧紧按住先知的左胸口,她觉察出了极其微弱的脉搏和气息,也觉察到了先知体内的血脉都已尽断,淤血正在他的胸腔内聚集。她打开腰上的包袱,掏出医具,从中抽出了一把短而细的小刀。

    “神医执事,您这是?”年轻的战士不解地问。

    “先知催动了超过他现在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的力量,导致血脉震碎,五脏重伤,淤血积塞于心口,此刻若不放出胸口淤血,则性命不保。”执事老者说完,就欲持刀在先知胸口下方肋骨处开口放血。

    却不想被先知抬起一只手缓缓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执事和众人一脸惊愕又有几分欣喜地看向先知。只见先知费力地睁开双目,用沙哑而缓慢的语调开口道:“执事您不用做徒劳之事......我的时限已到......大势已去......曙光之神,一定,一定会拯救他的.......子民......”话音刚落,先知便再次闭上了双眼,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而这一次,便是永远的瞑目,执事用颤巍巍的双手整理好先知的衣冠,双膝下跪,向着先知埋首于地。众人皆随之下跪,围绕在先知的神座周围,默然不语,只有啜泣之声。

    距离拂晓,只有两个时辰不到。曙光大陆的遥远东南部,南黎明海上,三道蓝紫色的电光在海上乍然划过,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接着是隆隆的遥远雷声,就像暴风雨降至前的闪电。海岸潮湿冰冷的沙滩上,混杂着大片大片的白色霜雪,这是舍生族的暗影骑士带来的冰霜气息所致。海浪呼啸滚滚,一层层浪涌上岸边的沙滩和岩石,又带着雄浑的哗哗声退下去。海水褪尽,浅滩上浮现出十一具已然死去的暗影骑士和它们的霜狼坐骑。尸首完好,却是每具的身上都泛着烧焦的烟气,心口处无一例外地都被击穿了一个两指大小的血洞。

    那派去的十二暗影骑士是紫摄魄的护卫队之一,训练有素,凶狠至极,且有夜行千里的速度。为首的暗影骑士有幸躲过了闪电的正面袭击,却还是被震伤了半边躯体,霜狼也背部被撕开了一道焦口。此刻带着重伤,借着黑暗和丛林的掩护,他亡命般地往回飞奔。那个巨大的蓝紫色的阴影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就像一个魔鬼一样在他眼前浮现,只在眨眼的一瞬间,这个神秘的阴影就从目所不能及的海面上如一道电光飞来,赫然出现在他和另外十一个暗影骑士的面前,还未等他看清来者面目,便只见三道闪电迸发,球形的电光包围了他们,他本能地在电光火石间拉起霜狼箭一般跃空而起,只可惜在这又一眨眼的瞬间之后,便只见满地的尸体。顾不上任何其他念头,这个幸免的暗影骑士腾空跃起之后即刻用尽全部力气转身逃离。对他而言,那是一个超越了他所知的存在,比紫摄魄还要让他感到恐惧。

    海潮阵阵,平息的闪电的余光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海滩上一步步往前走来。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又或者是何方魔鬼。看不清身上的衣饰,只能从轮廓上大概看出他两袖带风,头戴一顶阔沿的斗笠。他在遍地的暗影骑士和霜狼的尸首旁矗立了片刻,若有所思,随即身后开始翻腾起巨大的波涛,一阵阵的电流般的紫气逐渐从他的周身腾起,伴着一阵阵的滋滋之声。他拉了拉斗笠,双手一拂袖袍,电光闪耀,随即双腿就地猛然一蹬,只听得“啪”的一声如两岩石相撞之巨响,便倏然不见,只留下一道长约数十里的转瞬即逝的电光残影,直指曙光大陆仰天峰下梧桐镇的方向。

    梧桐镇的舍生族营地里,穆逊正猫在一处远离哨塔的墙根处,悄悄地迅速换上身边这个已经断气的狼牙武士的盔甲,狼牙武士身材普遍粗壮高大,这身盔甲套在穆逊身上略微有些显大,不过好在夜黑风高,不易辨识。穆逊换装完毕,将月刃的两刃合起,折叠成一把短帚藏于后背,随即拾起地上的长矛,朝着内院走去。

    靠近通往内院的哨卡处,两个狼牙武士正警惕地四处巡望,不远处就是冰霜法师的观察哨。穆逊有些迟疑,思忖着该如何混过这一道关卡,若是趁黑一跃而上强行扭断这两个家伙的脖子,就算动作再快,也难保不会惊动头顶的冰霜法师,倘若一旦被察觉,冰霜法师即刻便可施放出冰凌束缚,那样一来便功亏一篑了。正迟疑处,两个狼牙武士似乎已经看见了穆逊,他们朝他低声吼道:“嗨,不去巡视,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穆逊连忙压低了脑袋,同时也粗着嗓子答到:“是......是......”然后连忙转过身往回走,边走边思忖有何混入之计。

    慌忙之中由于没顾及脚下,穆逊没走两步就被一块石头绊了个趔趄,这一绊倒不打紧,却不想一直兜在怀里的地藏卷轴竟掉落了下来,声响再次惊动了身后的两个狼牙武士,穆逊赶忙蹲下拾起卷轴,待回头看时,那两武士已经手持矛和兽皮盾满目怀疑地跑了过来。

    穆逊就地一个翻滚,朝着杂草深处跑去,两个狼牙武士紧追不舍。“什么人,赶紧站住!”

    眼看着已经脱离冰霜法师能控制的范围,穆逊一扭身,双膝及地,隐在一棵老树后,一手伏地一手反握长矛,只待眼前追上来的狼牙武士再迫近两步,便可弓身跃起,好来个燕子翻身以制敌。不料这两狼牙武士也是久经战阵,深知这猝不及防的回马枪的伎俩,眼看着前方穆逊身影没入草丛,便一前一后两杆长矛投射而来,带着嗖嗖的破空之声,两杆利器箭一般穿过,一杆刺穿了穆逊身前这棵老树,半截矛身从穆逊头顶刺出,一杆噌地刺进了穆逊身旁的带雪的泥地里,咫尺之遥。这一招叫穆逊吃了一惊,只得弃矛摸出身后的双牙月刃,眼珠死盯着前方来者,再觅杀机。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这俩狼牙武士已经飞扑而来,状如两头恶狼,肌肉也膨胀了一倍有余,獠牙泛着青光,利爪形如四支钢钩。狼爪在飞扑间猛地一横扫,就拦腰拍断了穆逊身前这棵树干,逼得穆逊只得退身闪避。身形一现,便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正面迎敌。狼牙武士气势汹汹,一左一右,配合十分默契,爪牙齐上,唾沫横飞。穆逊连忙架起月刃格挡,打斗了十数回合,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击之力。那狼牙武士虽凶狠,但也惧怕那月刃的锋利,虽势在上风,却也一时难寻近身之机。

    此时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哨塔上的冰霜法师,那法师跃下塔楼,循声追来,摊开的两手掌上已经开始蓄力集结冰力。穆逊一翻身躲开了狼牙武士的切喉之爪,远远就瞧见两道白雾的光芒直奔自己方向而来,便知冰霜法师已然前来。这下得速战速决,若是以一敌三,加上冰霜法师那强大骇人的法力控制,只怕不消三个回合,便会束手就擒,命丧于此。情急之下,穆逊只好放开体内压抑的苍炎之力,迅速集结一团火气在左手掌心,噗噗两道耀眼的火光一闪,两个火球便急射而出,直指两个扑来的狼牙武士的面门,他二人惊慌失措,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火球,只得蹬腿于地挺腰收住前扑之势,架起双臂于面前以挡飞这火球。但为时已晚,刚扑灭火球,就只见一道寒光来到眼前,此时狼牙武士身形大开,完全置破绽于敌前,已无回天之力。穆逊一个旋风斩落地,须臾间一刀两命,两个狼牙武士一高一低,一个被切断了头颅,一个被拦腰斩断。

    已经赶至跟前的冰霜法师见状不妙,立刻抛出两道冰凌束缚,巨大的冰霜之气迎着穆逊急急地逼来,一时间眼前一片霜白,周身空气寒冷之至,冻得肌肉生疼,入鼻之气也如冰渣,若是大口吸气,必然肺部冻伤。这一招使得穆逊只得凝神闭气,眼观四路,身体却无法迅速动作。正搜寻间,眼前的霜白雾气之中,蓦地飞出三四道冰剑,短若匕首,却快如疾箭。穆逊勉力躲闪,就地一个翻滚,却还是被一道冰剑划开了肩膀上的皮肉,一股刺痛直冲脑门,鲜红的血刚流出伤口便结上了冰痂。片刻间又是几道冰剑飞来,穆逊忙架起双牙月刃,铛铛铛几声脆响,击碎冰剑。此时看不清冰霜法师的身影,穆逊处于不利之中,正思忖间,又是一个急速的霜气之球打来,正中穆逊的胸口,穆逊登时飞出一丈来远,兵器离手,颓然倒地,一口淤血呛胸而出。

    “这冰霜法师如此厉害,该如何是好......”穆逊虽受了这重击,但好在也只是皮肉受损,未伤元气,他急催起体内苍炎之力,破除周身的霜冻,四下迅速搜寻掉落的月刃。“糟了,那月刃......”穆逊惊呼一声。原来那月刃掉落在十步之外,此时冰霜法师已经现身,恰好离那月刃只有三尺之远。

    冰霜法师显然知道穆逊想拿回月刃,于是施放了一团冰凌将月刃厚厚地包裹了起来,牢牢地同地面的冰雪粘在了一起。一时拿回月刃无望,穆逊只好双手推射出两道火刃,直逼冰霜法师面门,紧跟着纵身前扑,以伺杀机。那护院的冰霜法师乃是紫摄魄的贴身护卫之一,功力和经验非一般的冰霜法师可比,面对急射而来的两道火刃,丝毫不慌,只是侧身伸手推出一团冰雾,便顷刻间熄灭了火光。已经扑至法师身前的穆逊见机,急燃起苍炎之力于右臂,一记力大势沉的滚烫铁拳直向法师的腰部击去。法师忙一弓身,这铁拳擦腰而过,火苗灼黑了法师袍。这一弓身,半身破绽全出,原来穆逊这本是一招虚招,为的就是这第二下,左手燃起同样的烈焰铁拳直攻法师的面门,这一拳比刚才那一拳更快更猛,迸发的苍炎之焰仿若一个燃烧的小太阳。这冰霜法师早就看破这连环招,故意露出破绽,在弓身那一刻便早已催动起体内巨大的冰霜之力,此刻已经于周身集结起一个无形的寒冰盾甲,只等着穆逊这豁出去的一拳。铁拳将至,冰霜法师忽然一个马步,侧肩往前一推,一道巨大厚实的白冰盾墙赫然出现,砰的一声巨响,将穆逊震飞,跌落在地,连滚了几个跟斗。

    那地藏卷轴也跌落了出来,落在雪地里,深黑色的轴筒格外显眼。冰霜法师一眼就看到了此物,一个纵身跃来就要抢夺。穆逊赶忙忍着剧痛,爬过去要护住卷轴,但已被冰霜法师抢先打出了一记冰凌之球,逼得穆逊只能抱身翻滚开来躲避,再回头时,卷轴已经在冰霜法师的手里了。

    “想必此物就是传说中的地藏卷轴吧?”冰霜法师开口说话了。

    穆逊心说坏了,这小小的冰霜法师如何知道这神秘的地藏卷轴,一时心内疑惑万分。看来此人来历不小,不会单纯只是个冰霜法师。穆逊暗自蓄力,迅速调动了体内的苍炎之气。嘴上却佯装道:“我不曾听说过什么地藏卷轴,我只知道你拿的是我祖父死前留给我的画像,还请麻烦交还于我。”

    “交还于你?哼哼,哈哈哈,你已经快是个死人了,你知不知道?”冰霜法师冷冷地尖声笑着,然后阴阳怪气地缓缓说到:“死人,是不需要东西的。”语落,便仔细端详起手里的卷轴,用手抚摸着上面精致纹饰,然后目光停留在那冥王神符的图案上,似有所思。

    趁着这片刻的出神,穆逊已完全催动起了体内之气,两股带着剧烈燃烧光芒的火刃,以迅雷之势直劈向冰霜法师胸口,不等火刃击中法师,穆逊紧跟着祭起的一团巨大的气壮球体----苍炎湮灭----紧追两道火刃之后,以苍劲炙热之力似要整个吞噬冰霜法师。苍炎湮灭乃苍炎族的上等法门,具有排山倒海之力,苍炎过处,草木皆化为灰烬,玉石俱碎为粉末,即便是高手中的卓绝者,也罕有人能掌握此术。穆逊眼睛死死盯着苍炎爆裂的地方,不出意料的话,苍炎爆裂之后应该只会剩下一具烧焦的骨架,然而片刻之后硝烟散尽,却没了冰霜法师的踪影。

    穆逊大吃一惊,赶紧扭头四处张望,搜寻冰霜法师的踪迹。回头间,忽看见一个黑袍人影就矗立在身后一步之遥,不是别人,正是那冰霜法师,穆逊本能地挥动铁肘,燃起炎拳,就迎面打去。却已晚了半招,冰霜法师一手借势拂开了他的拳肘,直接一记寒冰掌击在穆逊的腹部,将一股寒入骨髓的冰气打入了他体内。这不是普通的掌击,而是极为凶险也极难掌握的舍生族绝招寒冰破,中伤者轻则手脚麻痹动弹不得,重则当场毙命,完全视受伤者的体魄强弱而不同。此时穆逊应声倒地,只感到一股剧痛从腹部辐射开来,随着疼痛的传播到各处,身体也完全被冻住了一般,冰冷刺骨,无法动弹。

    “这不是冰霜法师的招式!”穆逊瞪大了双眼,直直望着眼前这个批着冰霜法师袍的人大声说到,“你究竟是何人?”

    “哼,小小伎俩,就想偷袭我紫摄魄?!你以为先知那个老东西把你传到我的营地,我不知道么?”紫摄魄扯下法师袍的连肩帽,甩向脑后,露出一双瑰丽却阴森的眼睛还有泛着紫气的鬼魅般的嘴脸,朝穆逊冷嘲道。

    穆逊并不甘心,仍在试图用尽全身之气,化解这已冰彻全身的寒冰破,但每用一分力,剧痛便加重一分。此时的他已成重伤,五脏六腑无一不被寒气所侵,但他还是不愿放弃,冒着血脉尽断的风险强行运行起苍炎之力。片刻之后,便可见他周身渐渐泛起红光,原本覆盖全身的冰凌化作了水,他的胸口和前额,甚至冒起了炙热的水汽。这等强悍且不要命的能力确实令紫摄魄暗暗一惊,她心说竟然有此等人物能在片刻内化解掉我的寒冰破。不过随即她便平静下来,因为实力上的巨大悬殊完全让她可以不把穆逊放在眼里。

    出乎穆逊意料之外的是,紫摄魄并没有再次出手制服他,而是静静等着他化解掉全部冰凌的束缚站起身来,待他好不容易摇摇摆摆站起来之后,更是令他大为惊讶地将那地藏卷轴抛还给了他。穆逊接过卷轴,百思不得其解,犹疑地沉默着看向紫摄魄。不过天已快亮,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穆逊急忙打开轴筒,抽出卷轴。

    “哼哼哼,你真以为那小小的地藏卷轴给了你传说中的神力,你就能打败我?”紫摄魄不无轻蔑地笑着。

    穆逊蓦地停住了手,抬头看向紫摄魄,道:“什么意思?”

    “那卷轴能召唤冥王之力,使得开启之人能力在短时间内递增数倍,神鬼具怕。但那力量具有巨大的体魄消耗和反噬之害,获得者初时感到所向披靡,但随着体力衰退,那反噬之害便数倍加深,不出半个时辰,便心力衰竭,即便能强顶过这股侵蚀,后半身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哼,即便如此,只要能杀了你,拯救大陆和苍生,成为废人也在所不惜。”说罢,穆逊就打开卷轴,祭起炎力,默念着卷轴上的符文,欲开启那冥王之力。却只听得“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穆逊的口中喷出,地藏卷轴从他颤抖的手中跌落,他双手撑地伏在泥地里,体内炎力迅速消失,心口像是被刀割一般剧痛难忍。“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穆逊兀自嘟囔着,说着又捡起卷轴,试图再次开启。

    “你已身负重伤,以你此时之力,连开启这符文都难以做到,我劝你还是不要勉力而行,就算你用尽全身之力强行开启,以你现在的伤势,也只会在瞬间就被冥王之力所吞噬,暴毙于此。”说罢,紫摄魄踱步到穆逊的跟前,蹲下身来,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托起他沾满血、草屑还有泥泞的脸颊,缓缓说到,“想杀我,你还早了一千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摄魄尖锐而张狂的笑声穿过夜空,像波浪一般层层飘荡开去,仿佛整个大地都弥漫着她这鬼魅的声音。穆逊心底一凉,感觉希望彻底泯灭,垂下了双目,也不再做任何挣扎,他知道此刻已经无能为力,唯有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紫摄魄拾起地上的地藏卷轴,收回到轴筒里。“想必,那老东西认为你有能耐扛得住反噬之力,于是希望借此杀了我,所以只告诉了你这一个秘密,对不对?”

    穆逊听了,十分诧异,知道这话里有话。“难道还有别的?”

    “当然,这地藏卷轴乃上古的宝物,怎可能如此简单。”紫摄魄脸色一沉,眼角闪现冷漠的光,然后靠近穆逊,将头贴近他的耳旁,“横竖你也是个死人了,为了让你死的安心,我不妨告诉你罢,你也好了无遗憾地去见你们的曙光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