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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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标枪

    军中大帐。

    段射披袍穿甲全副武装,外面的士卒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算上先前派去的千余骑前锋部队,此次段射势在必得,从关中调大军三千军士,势要将张远一举歼灭。

    加上原来的兵马,合兵六千余众,可谓声势浩大。

    连日休整,使原先低迷的士气恢复了不少,只因张远居险防守,士卒徒劳伤亡却无一点进度,时间一长便会影响士气,段射无奈,便停止进攻休整大军以养士气。

    今日又闻刘良这“叛徒”私通张远,两人里应外合助山寨中的一众叛军趁机逃脱。

    这是他无法容忍的,所以集结大军准备去辗压这两“心腹大患”以平自己满腔怒火。

    大军开拔,本想训示几句鼓舞士气,却不想从外面跑进一名士卒慌慌张张的样子让他心里一沉。

    “报~~~!!!”

    嘹亮的号子声响起。

    一名满头大汗很是狼狈的士卒奔到近前,扑通一声跪下,惶恐道:“将军,大事不好,前锋部队败北而归。”

    “什么?”

    段射几疑自己听错,山脚下与大营相隔一里多路程,刚刚震天的厮杀声,他也隐约的听到,本以为追赶一群丧家之犬手到擒来,不想听到的是这样的战报,心中怒火升腾,脸部一阵抽搐,拿起马鞭抽向那名士卒,怒吼道:“你再说一遍,若是谎报军情,必斩你狗头。”

    “啪”的一声,那士卒受了一鞭,面显痛苦之色,却是不敢痛哼出声,背部隐约有一道血痕显现,可见段射这鞭的力道之大,小兵忍气吞声不敢多说一句,深怕自己多嘴小命不保,一副可怜的模样带着哭腔道:“小人如何敢谎报军情,那吴平已经被张远斩杀,大军已经溃败而归。”

    段射闻听一怔,他无法相信自己千余骑既然敌不过张远的数百骑,而且败的这般快速,难道自己麾下这些士卒都是纸糊做的不成,又或者那张远手下的叛军都是以一敌十的悍将组成?

    又转念一想,张远等人下山不是为了逃命吗?应当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自己大军一到,必然会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然而事与愿违,居然听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军报。

    段射记得张远离营时不过带走五百余名士卒,前些日子交战下来死伤虽不多,但也是死伤,张远没有补给兵员的地方,死一个就少一个,连番交战这兵力自然会减少,想来这些天过去,现在兵力应当只有三四百之数,反观自己这边千余骑,两倍还要多的兵力,居然一败涂地,这让他无法相信。

    然而事实如此,让他不得不相信,很快,军营外面便传来乱糟糟的声响,一众狼狈不堪的溃卒歪歪斜斜的骑着战马慌忙逃窜,就算已经来到军营,似乎他们心有余悸,一时无法平下心来。

    段射大怒,飞身上马,一拍马腹,马儿吃痛极速飞奔而去,迎面一名逃窜的士卒不明所以,刚想下马行礼,段射却不给前面士卒反映的机会,寒光一闪,宝剑在手,面上狰狞,只听噗的一声,一个大好人头顿时冲天而起,热血飞溅,无头尸体顿时滚落马下,可怜这名士卒没有战死在沙场,却是死的不明不白含恨当场。

    段射目光阴冷,面上狰狞,手持滴血的宝剑,冷哼道:“谁若再往前一步,尔等便是这般下场。

    逃窜的士卒背脊发寒,不想自家将军如此心狠手辣。

    不过效果也是很明显,原本逃窜的士卒顿时被震住,慌忙拉着马缰使战马不再前行一步。

    段射见这群溃卒被自己震住,拿马鞭随意指向一名士卒道:“说,你们如何败的,为何败的速度快,若敢隐瞒,定斩不饶。”

    那名士卒暗叹倒霉,无奈只得将吴平如何被斩杀,大军如何溃败详细的说了一下。

    听完士卒的话后,已经平静下来的怒火再次升起,段射怒而咆哮道:“吴平无能之辈,枉费本将军平日的栽培,今未战先挫,战机已失,只能以大军辗压。”

    段射转首喝到:“陈元何在?”

    一名身形魁梧,全副武装的大汉越众而出,拱手道:“末将在。”

    段射拿马鞭一指,说道:“收拢溃卒,整军再战。”

    陈元连忙抱拳接令道:“诺。”

    八百余名溃卒被收编整顿,为了不浪费时间给张远有机逃脱,段射自领余下两千铁骑,先行追赶,后面还有一千骑兵,两千步卒,一千弓箭手,合兵六千余众浩浩荡荡的往军营外行去。

    另外一边,张远杀退前锋部队也不多做逗留,随意的打扫了下战场,捡取了一些完好的兵器盔甲,领军往南而去。

    时间飞快。

    等张远赶上大部队的时候,日已中天当头照,日头毒辣,这使的队伍速度又缓慢了不少。

    赶了一上午的路程,人疲马乏,一些上了岁数的便有些吃力不住,在道路旁休息。

    张远驱马前行,来到队伍前,看着四周的地形,问左右而道:“此处是何地界?”

    一众士卒不知,皆不能答,这时刘良上前一步,拿手一指,说道:“此处便是双河沟,已是安中地界,在过去一点便有条分岔路,左边通往安中,右边乃是崎岖小路,通往阳县。”

    张远听后沉思,拿眼观看四周,只见这道路中间一块巨大的空地呈圆形,两侧是河道,河道旁水草芦苇疯长已有一人之高,心想此时倒是可以做埋伏之地,可惜自己队中没有弓箭手,若是来个二三百名弓箭手,就算段射追兵数千自己也是无所畏惧。

    不觉中心里一叹。

    说起这崎岖小路也有来历,是百年前而形成,齐国各城镇关隘都设有入城税,平头百姓有些自然花费不起,也不愿次次交税,所以便偷税漏税将一条无名的山路慢慢的行走出来,所谓路都是走出来的,为了逃避税收,这些百姓便从这边走小道,日久便形成道路,虽是崎岖小路,但也勉强能够行走,往日那些不愿交过城税的百姓多有从此小路过。

    张远一时拿不定主意,问刘良道:“此地中间宽阔,两侧可埋伏士卒,却是块埋伏的好地方,可惜队中无弓箭手,刘大人见识不凡,可有好办法?”

    巧妇无米难炊,刘良其实也不算什么智谋之士,只是两世为人见识要比其他人多一些罢了,张远向他问计,他也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张远见他不能答,也是无奈,又怕身后的追兵,一众人休息片刻后,就对士卒吩咐道:“去喊大伙起身赶路,此地不可久留。”

    士卒领命跑去呼喊一阵,那些本在休息的家眷士卒们无奈,只能收拾一番继续赶路。

    三岔口处,队伍右行,步入崎岖难行的小道,道路狭小难行,不得已一些骑兵只能下马牵战马而行,这使的队伍速度一降再降,如同龟速。

    张远在道路旁观看队伍前行,见到这副场景眉头皱起,心中隐约感到不妙,若是这时身后追兵赶到,他们该如何应对?

    道路两旁便是一些乱石树木,林风抚面,让人感到清爽,一些鸟虫欢快的嘶鸣。

    刘良站在张远旁,忽的惊呼道:“有了。”

    张远好奇,道:“什么有了。”

    刘良拿手一指,高兴道:“张首领不是说队中没有弓箭手吗,你看那边有片竹林。”

    张远望向不远处的一片竹林,心中纳闷,这和弓箭手有什么关系?迷茫道:“这两者有何关联?”

    刘良本来也有什么好办法,不经意间看到山腰处的一片竹林,这让他想到了前世的标枪,连忙解释道:“竹子可削成节段,前段尖锐,投射可杀敌,这与弓箭手相得益彰,张首领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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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远眼前一亮,若是这般,再选一处高地,居高临下的话,确实与弓箭手相差不大,连忙击掌兴奋道:“好计,刘大人果然高才。”

    刘良不得不感慨,前世这标枪很常见,到了这里就成了稀罕物,他们不懂没见过,自己懂,这便成了优势,自己就变成了高才,这让他唏嘘不已,不过还是谦虚道:“张首领妙赞了,这要试过才知道好不好用。”

    张远点头,连忙吩咐士卒去砍伐竹子,刘良见了又想到一事,说道:“其根可食,莫要浪费了。”

    刘良博学多才的样子,让张远佩服不已,连忙照做,等士卒砍伐竹子又挖出竹笋,果见能够当食物使用。

    这使的一众人对他更是敬佩不已,屈父感慨道:“老夫活了近七十载既不知此物可食,刘大人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见识,当真让老夫汗颜,真是后生可畏啊。”

    刘良连忙谦虚一番,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这竹笋放在前世便是很常见的一道桌上小菜,在这边居然没人知道,连屈父这种活了七十岁的人也是不知道,这让他情何以堪,看着四周投来敬佩的目光,这让刘良汗颜不已。

    人多力量大,三百强壮的士卒上山伐竹,速度很快,一大片竹林便被他们扫荡一空,连泥土中的竹笋都没有放过,有妇人寻山中一条小溪洗刷竹笋,他们便埋锅造饭准备先饱餐一顿再说。

    既然弓箭手的事情已经解决,张远便准备埋伏一波,一味逃窜终不是办法,何况还有家眷拖累。

    于是乎,他便派探马前面查看地形,寻地方准备埋伏,余下人无事可做,便在山腰吹山风吃饭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