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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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传名

    场中静寂。

    先是鸦雀无声,而后轰然爆发热烈的庆贺声,他们弹冠相庆有熟识的拥抱在一起热泪眼眶的笑了起来,只因太过高兴,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只能用肢体来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九死一生,死里逃生与之想必亦不过如此,当然也不是人人都如此,有些人见他们有机会出去,羡慕的同时又是暗自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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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犯们听狱曹大人说刑期满的可以归家去,这使的一群囚犯兴奋不已,只因这群囚犯刑满的也不少,牢房里也不是每个月都会放刑满的囚犯离开,而是每年的岁末才放走一批,也就是新年的时候才会放人,这其中还有很多因素,最主要的当然还要看狱曹大人的心情,如果人家不放,你就要老实的继续蹲着,日积月累之下,这人数自然就越来越多。

    几分钟后,冯喜回来,手里多了一本厚厚的账本,里面记载详细,全部是囚犯们的资料。

    刘良翻开第一页,刚想念,却发现第一页所写的这个人就是冯喜所说的那个步渊,他停下看了看冯喜,却不想对方冲他眨眨眼,那意思刘良再清楚不过,心道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哪有这般凑巧将这人放在第一页的,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冯喜心里也有些愧疚,有很多刑满没有被释放,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不过最多的责任还是前几任的狱曹,他们不放人,自己官低言轻,说多了反而让人嫌恶,所以聪明如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刘良轻咳一声,成功吸引了场中众人的视线,他开口道:“步渊,扬州人士,年四十五,因通敌入狱。。。”

    “大人啊,我是冤枉的啊。”

    不等刘良继续念下去,一名干瘦的老者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趴在地上痛哭道:“大人啊,小人不过是一名安守本分的商贾,如何敢去通敌,与谁通敌?这不过是无稽之谈,当年西平守卫见财起意故意陷害,大人明察啊,我含冤入狱十余载,今日能够重见天日,还望大人彻查此事换老夫清白啊。”

    “见财起意,陷害的?”

    这么说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不过也不能听他片面之语,刘良合上账本,问道:“这凡事要讲究人证物证,你可有证据?”

    步渊跪在地上,一张老脸挂满了泪水,以前养尊处优自然不显老,现在被关押在牢房里终年不见天日,心疲交加的情况下这人自然老的快,听说要证据精神一震,连忙从地上爬起摸了一把泪水,悲呼道:“小人家住扬州,在当地略有微名,大人可差人去打听一番,小老儿敢以身家性命作保,真的是被冤枉的,通敌之说实乃当时那守卫拿来诓骗世人的接口罢了,就算购买马匹,最多罚些钱财蹲两年牢,可是小人已经足足在牢房中度过十年,十年啊,昔日年轻力壮被关押进去,如今已是一个糟老头,大人啊,可怜可怜小人,放小人出去吧,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步渊泪水如倔了口子的大坝一般滚滚而下,这让刘良看后想到,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男人哭起来也不成多让啊,不过他也不能听他片面之词,想后点头道:“这样也行,本官就派人去扬州查看一番,若属实,定然放你归去,如何?不过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两个月。”

    步渊听后,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莫说两月,就算是半年也能等得。”

    刘良点点头,让他退下,他继续翻阅账本,看了看,说道:“王大户,三陇人士,因伤人而入狱,如今刑满可归家去。”

    场中静寂,没人回应。

    王大户,王大户人呢。

    刘良连叫两遍,见没人回应,准备接下继续翻阅,却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一名麻杆男,大呼道:“大人,小人在,小人就是王大户,适才太过惊喜忘了回应,还请大人赎罪。”

    看了看瘦成麻杆一样的王大户,刘良点点头,也不说其它,直接道:“你刑期满了,今日放你离去,回去后要好好做人,寻常时候莫要冲动伤人,你可知道了。”

    王大户连连点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等王大户离开后,一众囚犯这才相信狱曹大人说的是真的,顿时人群中沸腾起来,各个争先恐后的要出去。

    不过想要离开岂能说走就走的,场面出现混乱顿时引的在场的一众狱卒不满,四五名狱卒换上了凶神恶煞的嘴脸,走到场中拔出佩刀,厉声喝道:“干嘛,都想干嘛,造反了不成,都安静点,大人仁慈,说放你们走就会放你们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看着狱卒们拿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囚犯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缩缩头也就不敢再吵闹,老老实实的待着,若是惹的这些狱卒心中不快,鞭打是难免的,搞不好也会关你几天不让吃饭,半死不活的滋味他们尝试过,即对他们畏惧,心中亦是怨恨。

    “不必如此。”刘良对着狱卒挥挥手,等他们下去后,又对囚犯们说道:“时日尚早,不必着急,若是刑满的,今日都可以回去,来来来,你们都排队站好了,刑满的站左便排队等待审核,刑还未满的站右便自由活动,全当看热闹也行。”

    囚犯们听后连忙开始站位,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转移阵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百余名囚犯站在左边等待报到自己的名字,一些刑期没满的自然低声下气的站在右边在那里羡慕的看着,有些无所谓的人便在空地上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他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晒过太阳了,活动一下筋骨,舒张开来,使的他们心旷神怡好不舒服,对于那些傻站着只能看着羡慕自己却步能出去的傻缺们,他们嗤之以鼻不削的看着这些人。

    看着黑压压的人头,估摸着少说也有百余人,刘良将账本交与旁边的冯喜,当起了甩手掌柜,说道:“你来念,我在旁边看着。”

    冯喜连忙道:“大人辛苦了,这些小事应该小人来做,大人先休息会。”

    又对旁边的狱卒道:“去,搬张案几过来,让大人坐下观看。”

    接下来事情就这样顺利的进行着,刘良在旁跪坐观看,冯喜摸着汗水在那里报着名字,报到自己名字的囚犯皆是喜形于色心中大喜过望,只因能够回去与家人团聚自然让他们欣喜不已,对于那些出去后学乖从善的话自然一头应下,看着他们跑的飞快的身影,刘良不得不感慨,这些都是放飞出去的鸟儿啊,能得到自由相信是他们最快乐的事情了。

    时间飞快,直到日上中天,正午时分,事情才算忙完,如今虽是九月凉爽天气,当正午的时候日头还是很毒辣的。

    刘良抹了一把汗水,对旁边的冯喜道:“还有多少?”

    冯喜的脸色汗如雨下,嗓子都快叫的冒烟了,见刘良发问,连忙道:“快了,还有十余名,这日头毒辣,大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剩下的事情小人来处理就好了,定然不负大人所托。”

    刘良点点头,站了起来,看了看那些没有回去的囚犯,大声道:“今日放风就到此为止,以后每三日放风一次,六日一次探监,若有需要可写家书交与狱卒带去给家人报信,什么时候来探监皆可,只凭各位喜好。”

    “可以探监?”

    没有离去的囚犯顿时交头接耳起来,这事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有总比没有的强,至于那些没有人家在世的,再受打击,暗自神伤不已。

    日头渐渐毒辣,一旁热的如同死狗一般的冯喜吐着舌头在那里直喘气,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使他感到异常难受,但他不得不忍住这难受的感觉,继续在那里报着囚犯的名字,每离开一名囚犯他心里松了一口气,面色也好看了许多,此时听刘良所说,三日一次放风,六日一次探监,又见那些囚犯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感慨道:“我做了七八年的狱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狱曹,只要今日一过,这些出去的囚犯再宣传一番,狱曹大人岂不是名传县中妇孺皆知?”

    这时他才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刘良一直所说的善待囚犯,所做的就是为了这名望?

    名望这东西虚无,看不见摸不着,但作用却是巨大的,有些人一世所做的事情皆是为了名望,传名天下,世人所知,或受人崇拜,或流芳后世。

    曾经有这么一段典故,一群强盗在攻打县城,当时有名传天下的大儒在城内,后来这群强盗知道后,既然放弃攻打县城,跪拜在县城外面膜拜一番后各自散去,后来这事传为佳话,所以后人有些人一身奔波就是为了名,名大了,自然水涨船高受人礼遇崇拜。

    看他年纪与自己相仿,却有如此的头脑,不得不再感慨一次,难怪别人当狱曹,自己做一名小卒,这就是差距,无法弥补的差距啊。

    想到弥补二字,他忽的看了看人群中在那里开心笑着的步渊,想道:“若将此事办成,自己岂不是更上一层,得大人赏识?”

    这让冯喜抓住了机会,他急忙将账本丢给身旁的狱卒,趁刘良不再后,连忙跟随囚犯回牢房去,他在半路找到步渊,拉他到旁边无人的角落里一阵低声交谈,步渊虽然诡异,但对这样的事情大喜过望,也不用想便欣然接受,两人王八对绿豆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