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食
猛虎乃是山中百兽之王，少有野兽敢与之争斗，在山林中称王称霸无敌般的存在，一般人见了也是逃之不及，不想这眼前巨汉却是在后面追赶，似乎猛虎都惧怕他，但是所谓兔子急红眼也会咬人，这猛虎亦是恼怒这丑汉追着自己不放，被他激发凶性猛然转身扑去，却不想自己三四百斤体重在那丑汉手中如同无物，抓住铁鞭般的尾巴就地转了两圈，撞向旁边的巨树当场被击杀，可怜又倒霉的猛虎本来在山中自家地盘上觅食，却不想遇见这煞星，顿时含冤而死一命呜呼。
刘良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短暂的交锋，他心中震撼无比，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人虽长相丑恶双臂却似有千斤之力威猛不凡，只一击便轻易将猛虎杀死，在这深山老林中能够遇见同类，本来是欣喜的事情，却不想这丑汉面有戒心，便不与人亲近。
不过既然遇见便也是缘分，刘良看了看自己的仪容觉得没有丢脸的地方，便前行一步，面上挂起了笑容，抱拳道：“壮士有礼了，山君凶猛，不想见了壮士亦只有逃跑的命，佩服，佩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佩服，亦使那丑汉心中受用，他见这人虽然高大却是清瘦，想来对自己造不成威胁，见他又主动招呼，在这深山老林，丑汉亦是数月未见到生人，不过他面上却留有戒心，开口瓮声询问道：“汝乃何人，在此间作甚。”
刘良这世生活了十几年头亦懂些半文半语，拿手一指已经脱力倒地只喘粗气的狍子，又拿材刀示意了一下，解释道：“某乃是山下乡民，近日得空，方来山中打猎伐材，补贴家中，却不想在这里遇见壮士，所谓相遇便有缘，不知壮士何方人士，为何在山中追赶山君，莫非也是打猎到此处？”
听他说是山下乡民，丑汉面上一松，戒心尽去，他本游侠儿，心性豪爽，当下也不藏着掖着，介绍自己来历道：“某本西平游侠，因杀人逃亡在外，已在山中数月，不想与汝在此相识，亦算缘分。”
又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指地上的猛虎道：“汝既非朝廷鹰犬，此山君已死，见者有份，可拿其与山下宰割分食。”
此乃亡命之徒？
又转念一想，世间游侠心性豪爽，轻生重义，平日多行锄强扶弱之举，虽心惊却不惧怕，只得道：“某少力，前面还有些材禾，此狍子便交与我，那山君与野猪便交与壮士如何？”
他知这人面丑力大，应当没有问题，自己提狍子和材禾下山便有些吃力了，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自然不能在人前弱了颜面。
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丑汉自然没有意义，将地上短戟拿起插与腰间，一手提起猛虎扛在肩膀上，一手提着已经死透的野猪，在刘良的指引下，健步如飞，走的飞快。
原来这狍子与野猪是那头猛虎的猎物，本在山中觅食，不想被丑汉发现追赶至此，狍子被树藤缠住挣脱不掉，刘良拿木枪刺死，又拿几根木枪捆起，穿过后将狍子背在身后，那野猪胸口血淋淋少了一块皮肉，此时已经断气，这般算来却是意外之喜，全然不用自己费力。
引着原先来的山路，刘良跟在丑汉的身后艰难的挪动着，前后加起来足足近两百余斤，刘良虽将死透的狍子背在身上，手里却要提着材禾行走，只因他还需靠这些卖钱还债，不舍得丢弃，虽说上山难下山容易，此时他身上却如水中捞起一般，全身大汗淋漓，衣服被汗水打湿都贴在肌肤上，显的异常难受，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一步一挪慢慢下山，他却不知，单单那只老虎已经足够他还债了，加上野猪和狍子可谓收获丰富，就算还完债也是有多余，只是不知那丑汉可否舍得。
官道之上，丑汉肩扛猛虎手提野猪，两米出头的身高站在那里特别的扎眼，尤其是油光发亮的秃头，让人见了止不住停下观看，这年代视孝道为首要，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世人皆留长发，这丑汉秃头，要么是死刑犯，要么就是天生的，不过路人可不管这个，有些八卦的便停下脚步在那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刘良走的慢，丑汉见官道行人停下看他，面上便显出不耐，他有命案在身，若被发现，官府中人便会来缉拿，他虽不惧怕，但天天追赶自己，也是麻烦的事，先前他便被追怕了，躲进山林天天餐风饮露，此时已经出山，便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容易等到刘良出来，面有焦急之色，连忙催促道：“且快行，莫要让人发现，某有命案在身，虽不惧，却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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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下山，左右皆是大道很是宽敞，凉州的主要官道便是这条路，刘良面色酡红，气喘如牛，弯腰顺气，斜眼看了道路两旁，见不少停下指指点点，也不知是看猎物还是看人，他听丑汉这般说，心中明了，便指了一个地方道：“我在此处照看猎物，壮士先行，到村口寻孙白头，就说我让他喊许三过来运猎物，归村后众人可得食，不知壮士可舍得？”
游侠心性豪爽，对些许猎物并不放在心上，以自己勇力，想吃便可去山中狩猎，丑汉拿眼引着刘良所指的地方看去，果见数百步外有个村落，他面上大喜，连忙道：“汝稍歇，某去去便回。”
话音刚落，不等刘良再说，丑汉直接迈开步伐健步如飞，眨眼间便已出百步距离，刘良看后心道，我去，这人不去做短跑选手却是屈才了，这速度杠杠的。
少时。
丑汉领孙白头向这边走来，身旁还跟着一名推着独轮板车的胖子，这胖子很有特色，短打麻衣，腰大十围，虎背熊腰，一米九出头的身段高人一等，头顶正中一捋黑发显的很是特别，腰间挂着两把杀猪刀，一双虎目冒着精光，大老远的便看到刘良，叫道：“不想大郎体弱，今日却猎到山君，某却有口福了”。
丑汉在前听见，便转头，双目一瞪道：“此山君乃某所猎，虽能分食，却要某点头才可，汝可不能自作主张。”
旁边的孙白头，看了看二人，适才便见他们吵过一架，此时听他们对话，不免担心，连忙打圆场道：“壮士所言在理，大郎某亦熟，万没有猎山君之能，若能分食得小部便可。”
胖子听了憋憋嘴却不说话，丑汉听他说的中肯，便点点头不再多说。
刘良见他们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对那胖子道：“许三速将猎物搬走，先到村中再说。”
许三听后，心中疑惑，这又不是做贼，有必要这么急着走？本想问问他这次狩猎的过程，不过还是忍住将话放回肚中，手上麻利的将猎物搬上独轮板车上，又将材禾放在上面，六七百斤的重量使的板车有些吃不住力，咯吱咯吱的呻吟起来。
拿起扶手，许三看着车上的猎物，咧嘴一笑，他是一名屠夫，知道车上猎物的肉食鲜美，加上美酒，可以好好的大快朵颐一番了，心中欢快，迈开步伐向村中走去。
几人来到村中，因许三是屠夫，村中有店铺，里面家伙齐全，众人合计一番便决定在店铺前屠杀，烧水的烧水，剥皮的剥皮，几人分工后，不过一会的工夫，便将几头猎物清理干净，许三已在村中成家，内人毛氏见外面热闹非凡，便携带幼子许虎前来帮忙，许虎果然不愧名字里有个虎字，人虽小却是长的壮实虎头虎脑的很让人喜爱。
村落虽不大亦有百户人口，在他们刚入村时便有人奔走相告，皆言大郎猎的山君请村民来分食，刘良听后心中大叹，本来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现在倒好白白得了好名声，这似乎有些不地道，不过他拿眼偷偷看那丑汉时，却不见他有恼怒的样子，心中便放心了许多，想想也是，能做游侠的哪个不是心胸开阔性格豪迈的，自己似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许三从屋内拿出一个大锅，将刘良那些砍伐而来的材禾放在下面架起大锅便在屋前煮食，他用手臂碰碰了丑汉，笑道：“此山君虽是汝所猎，然美酒某来出，如此抵过，如何？某亦不想占你便宜。”
丑汉瞪着铜铃般的巨眼却是不说话，鼻中哼哼算是答应了，其实他也是好酒之人，在山林数月已经很久不知酒的滋味，此时听他说有美酒喝，难免肚中酒虫发作，心痒难耐，听许胖子这般说，哪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先前有过冲突，一时不好低头落了下风，便装模作样的杵在那里不说话，心中却是期待他所说的美酒。
虽没有什么调料，但这些猎物皆是纯天然无害的，肉质鲜美可口，不大的功夫便飘出阵阵肉香，村中百姓爱热闹，其中亦有人拿着碗盘来分食，此时闻到香气不免鼻翼扇动口中生液，一些站在后面排队的村民各个伸长了脖子在那里观看。
刘良见肉食已煮熟，先前已经传遍全村，这时若失言，以后日子便会难过抬不起头做人，见那丑汉面色无异，心中大定，不过还是手指丑汉，对村民开口道：“猎物乃是此君所猎，其心善，诸位皆可得食，不过人多可排队慢慢来领食。”
村民听了自然无意义，刘良在村中虽然地位不高，但口碑上佳，此时听说是那丑汉让他分食给大家，站在排队的村民不免开口称颂，倒惹的那丑汉面色绯红一副好不自在的样子，却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有些不适应。
剥皮去内脏，所得肉食四百余斤，村民虽不少，当也能分到一两斤，有些分不到熟食的只能领些生肉回家自煮，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是心满意足，村中生活虽不是太差，但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肉味，能平白得几斤肉食也算是意外之福了，领完肉食后，村民便各至散去回家享用去了。
刘良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短暂的交锋，他心中震撼无比，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人虽长相丑恶双臂却似有千斤之力威猛不凡，只一击便轻易将猛虎杀死，在这深山老林中能够遇见同类，本来是欣喜的事情，却不想这丑汉面有戒心，便不与人亲近。
不过既然遇见便也是缘分，刘良看了看自己的仪容觉得没有丢脸的地方，便前行一步，面上挂起了笑容，抱拳道：“壮士有礼了，山君凶猛，不想见了壮士亦只有逃跑的命，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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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这世生活了十几年头亦懂些半文半语，拿手一指已经脱力倒地只喘粗气的狍子，又拿材刀示意了一下，解释道：“某乃是山下乡民，近日得空，方来山中打猎伐材，补贴家中，却不想在这里遇见壮士，所谓相遇便有缘，不知壮士何方人士，为何在山中追赶山君，莫非也是打猎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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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指地上的猛虎道：“汝既非朝廷鹰犬，此山君已死，见者有份，可拿其与山下宰割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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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念一想，世间游侠心性豪爽，轻生重义，平日多行锄强扶弱之举，虽心惊却不惧怕，只得道：“某少力，前面还有些材禾，此狍子便交与我，那山君与野猪便交与壮士如何？”
他知这人面丑力大，应当没有问题，自己提狍子和材禾下山便有些吃力了，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自然不能在人前弱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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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心性豪爽，对些许猎物并不放在心上，以自己勇力，想吃便可去山中狩猎，丑汉拿眼引着刘良所指的地方看去，果见数百步外有个村落，他面上大喜，连忙道：“汝稍歇，某去去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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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汉在前听见，便转头，双目一瞪道：“此山君乃某所猎，虽能分食，却要某点头才可，汝可不能自作主张。”
旁边的孙白头，看了看二人，适才便见他们吵过一架，此时听他们对话，不免担心，连忙打圆场道：“壮士所言在理，大郎某亦熟，万没有猎山君之能，若能分食得小部便可。”
胖子听了憋憋嘴却不说话，丑汉听他说的中肯，便点点头不再多说。
刘良见他们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对那胖子道：“许三速将猎物搬走，先到村中再说。”
许三听后，心中疑惑，这又不是做贼，有必要这么急着走？本想问问他这次狩猎的过程，不过还是忍住将话放回肚中，手上麻利的将猎物搬上独轮板车上，又将材禾放在上面，六七百斤的重量使的板车有些吃不住力，咯吱咯吱的呻吟起来。
拿起扶手，许三看着车上的猎物，咧嘴一笑，他是一名屠夫，知道车上猎物的肉食鲜美，加上美酒，可以好好的大快朵颐一番了，心中欢快，迈开步伐向村中走去。
几人来到村中，因许三是屠夫，村中有店铺，里面家伙齐全，众人合计一番便决定在店铺前屠杀，烧水的烧水，剥皮的剥皮，几人分工后，不过一会的工夫，便将几头猎物清理干净，许三已在村中成家，内人毛氏见外面热闹非凡，便携带幼子许虎前来帮忙，许虎果然不愧名字里有个虎字，人虽小却是长的壮实虎头虎脑的很让人喜爱。
村落虽不大亦有百户人口，在他们刚入村时便有人奔走相告，皆言大郎猎的山君请村民来分食，刘良听后心中大叹，本来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现在倒好白白得了好名声，这似乎有些不地道，不过他拿眼偷偷看那丑汉时，却不见他有恼怒的样子，心中便放心了许多，想想也是，能做游侠的哪个不是心胸开阔性格豪迈的，自己似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许三从屋内拿出一个大锅，将刘良那些砍伐而来的材禾放在下面架起大锅便在屋前煮食，他用手臂碰碰了丑汉，笑道：“此山君虽是汝所猎，然美酒某来出，如此抵过，如何？某亦不想占你便宜。”
丑汉瞪着铜铃般的巨眼却是不说话，鼻中哼哼算是答应了，其实他也是好酒之人，在山林数月已经很久不知酒的滋味，此时听他说有美酒喝，难免肚中酒虫发作，心痒难耐，听许胖子这般说，哪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先前有过冲突，一时不好低头落了下风，便装模作样的杵在那里不说话，心中却是期待他所说的美酒。
虽没有什么调料，但这些猎物皆是纯天然无害的，肉质鲜美可口，不大的功夫便飘出阵阵肉香，村中百姓爱热闹，其中亦有人拿着碗盘来分食，此时闻到香气不免鼻翼扇动口中生液，一些站在后面排队的村民各个伸长了脖子在那里观看。
刘良见肉食已煮熟，先前已经传遍全村，这时若失言，以后日子便会难过抬不起头做人，见那丑汉面色无异，心中大定，不过还是手指丑汉，对村民开口道：“猎物乃是此君所猎，其心善，诸位皆可得食，不过人多可排队慢慢来领食。”
村民听了自然无意义，刘良在村中虽然地位不高，但口碑上佳，此时听说是那丑汉让他分食给大家，站在排队的村民不免开口称颂，倒惹的那丑汉面色绯红一副好不自在的样子，却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有些不适应。
剥皮去内脏，所得肉食四百余斤，村民虽不少，当也能分到一两斤，有些分不到熟食的只能领些生肉回家自煮，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是心满意足，村中生活虽不是太差，但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肉味，能平白得几斤肉食也算是意外之福了，领完肉食后，村民便各至散去回家享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