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顿悟
阴雨绵绵时，黑夜和白天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
当孙龙衣冠楚楚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用暧昧中加着一点儿惊讶的目光仰视他，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他略显呆滞的目光，还有一点儿不自然的神态。
扶苏弱不禁风地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未尽的泪渍，走路的姿势别扭至极，偶尔还会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这回怎么时间这么长？”
“大少爷该不是好这一口儿吧？”
转过巷角，进入回廊时，扶苏脚步微顿，跟孙龙微不可察地碰了一下，孙龙像突然回过神儿来，再转身看到扶苏时，笑的很邪恶地抚了一下她的下巴。
“啪哒——”
轻微的声响让他得瑟的表情僵住，几乎跟生锈似的转过身。
回廊里，边上的立柱下，一个面沉似水的老人专心致致地在围棋盘上落子，左手执黑，右手执白，杀的不亦乐乎，身上的衣服是现在很少见的汉服，哪怕回廊里温度绝对算不上温暖，他红光满面的脸上一丝不堪忍受的样子都没有，只是一心盯着棋盘。
可孙龙不敢怠慢，紧赶两步，弯腰恭候在一边，“祖爷爷……”
老头儿没有回答他，依旧在下棋。
扶苏怯生生地跟上来，虽然刚才不是自愿的，可现在却把孙龙当成了唯一的主心骨，拉了拉孙龙的衣袖。
孙龙的鼻尖渗出冷汗，正要把扶苏赶开，老头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是输了啊……”
黑色大龙赫然在棋盘上，把白子压缩在方寸之间。
“祖爷爷，您没输，”孙龙低声说。
老头儿的目光瞥过来，像是没有看到扶苏，盯着孙龙，“说说看。”
“因为黑白全在祖爷爷的手里，”孙龙恭敬地回答，“不管黑子赢，还是白子胜，最终的赢家都是祖爷爷您。”
“呵呵……”老头儿笑，“我孙常胜打从85年前接掌孙家，我的父亲就曾跟我说过，孙家可以长盛不衰，秘诀很简单，靠的就是这一手黑白尽在吾手，不管谁得势，我们家族的人都能说上话，世人瞧不起我们，诽谤我们，恨我们，又怎么样？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那些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全都化作一捧黄土，只有我孙家，昌盛至今。”
“祖爷爷英明，”孙龙头更低，腰弯成了九十度。
“阿虎怎么还没回来？”孙常胜皱眉，此时才显出一丝上位者的气势，“正值非常时期，你这个做大哥的不打起精神，反倒把外人带进居安雅筑，是要无视我的禁令吗？”
“孙儿知错了，”孙龙眼中戾气闪过，“阿虎相信已经在收尾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得到万事大吉的消息，请祖爷爷放心。”
说着，他突然直起腰，转身就去掐扶苏的脖子，扶苏猝不及防被掐住，双眼现出绝望，柔弱的像只无助的小鸡，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孙龙，还把目光投向孙常胜。
“有点儿意思，”孙常胜稍感意外，大袖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把孙龙带飞，“下不为例，去办好你的差事，别再让我失望，我们需要的是得力的人手，不是为了女色不顾大局的废物。”
孙龙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开。
雨势渐大，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孙常胜刚救了扶苏，转眼就无视她，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你可知雷法修炼不着重于雷，而在法？”
扶苏不明所以，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真是一个好时代啊，”孙常胜仰天长叹，“古人创造出了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法术，自以为可以无敌于天下，可世界是会变的，现代科技到达今天，法术要是不变，又怎么能顺应时间的变化，须知万法自然的道理，自然不变，又怎么能叫自然呢？雷法，雷法，不在于雷，而在于法啊，前人留下的秘籍，最多只供参悟罢了，真当作圣旨，不加揣摩，不加更改，只怕就算是绝世天才，终究只落得个亦步亦趋的呆子罢了……”
“唰——”
扶苏脸上的面容出现变化，两个耳垂上的模仿成耳钉状的纳米机器人被毁。
远在数十公里之外的李豆本来正在吃着烤肉，一不小心把一块骨头咬在嘴里，“嘎嘣”一声响，居然咬断了那块坚硬的腿骨。
“扑——”他吐掉骨头，恶狠狠骂了一句。
这老头儿居然看出了扶苏的破绽，就在对视的那一刹那，李豆觉得孙常胜就站在自己对面，对自己娓娓道来，如同一个长辈在指点自己的儿孙，平和，不掺杂任何功利。
“雷法，不在雷，而在法，不要亦步亦趋……”
李豆不自觉地重复着，手中自然捏出一个雷球，在掌心里变化。
化形，压缩，锻体……雷法修炼的办法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循环，除此以外就是实战中招式的应用变化，其实所谓的高手过招，没有什么精妙可言，谁能有更强大稳定的输出，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谁就站在了高手的门槛上，剩下的就是怎么想办法把自己的优势化作致胜的方法，每时每刻不能松懈，不然哪怕只是隔了一年，以前无敌的招数也会沦为可笑的弱点，被人抓住以后施以致命一击。
虽然不明白孙常胜为什么要说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按理李豆应该是他急于干掉的人，如今他甚至还把奸细放在居安雅筑，简直就是挑衅，可后续的发展大出李豆意料不说，反而这个老头儿还隐隐有种想要结交的意思。
难道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脚踩几只船，只为家族长盛不衰？
雷法，雷法，不在雷，而在于法……李豆虽然死活想不通这老头儿卖的什么关子，可还是不知不觉地沉浸在他的教导中。
经脉中的雷电终归是有一个容纳的极限，就算在身上挂满可以随时提供电的储备，终归是假借外力，难登大雅之堂，那么借天地之威就成了必然——
对啊！
李豆脑中想到了再简单不过的物理学原理，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真是笨哪！还整天为秘籍上的内容欣喜不已，怎么就忘了最简单的办法，人体本身是可以产生电荷的呀！体内有生物电，体表有静电，摩擦可以生电，还费力往体内储存那么多的电干什么呢？还有什么是比大自然更宽广的容器呀！
“哈哈哈……”李豆仰天大笑，手中电球砰然炸裂，却没有散射伤人，而是全部收归本体，在体表流窜，最后尽入体内，“老家伙，真是个老滑头，当了上百年的墙头草都没有让人家弄死，反而越来越强大，孙家当真有些门道，看在你的份上，留你们孙家一线生机！”
当孙龙衣冠楚楚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用暧昧中加着一点儿惊讶的目光仰视他，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他略显呆滞的目光，还有一点儿不自然的神态。
扶苏弱不禁风地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未尽的泪渍，走路的姿势别扭至极，偶尔还会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这回怎么时间这么长？”
“大少爷该不是好这一口儿吧？”
转过巷角，进入回廊时，扶苏脚步微顿，跟孙龙微不可察地碰了一下，孙龙像突然回过神儿来，再转身看到扶苏时，笑的很邪恶地抚了一下她的下巴。
“啪哒——”
轻微的声响让他得瑟的表情僵住，几乎跟生锈似的转过身。
回廊里，边上的立柱下，一个面沉似水的老人专心致致地在围棋盘上落子，左手执黑，右手执白，杀的不亦乐乎，身上的衣服是现在很少见的汉服，哪怕回廊里温度绝对算不上温暖，他红光满面的脸上一丝不堪忍受的样子都没有，只是一心盯着棋盘。
可孙龙不敢怠慢，紧赶两步，弯腰恭候在一边，“祖爷爷……”
老头儿没有回答他，依旧在下棋。
扶苏怯生生地跟上来，虽然刚才不是自愿的，可现在却把孙龙当成了唯一的主心骨，拉了拉孙龙的衣袖。
孙龙的鼻尖渗出冷汗，正要把扶苏赶开，老头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是输了啊……”
黑色大龙赫然在棋盘上，把白子压缩在方寸之间。
“祖爷爷，您没输，”孙龙低声说。
老头儿的目光瞥过来，像是没有看到扶苏，盯着孙龙，“说说看。”
“因为黑白全在祖爷爷的手里，”孙龙恭敬地回答，“不管黑子赢，还是白子胜，最终的赢家都是祖爷爷您。”
“呵呵……”老头儿笑，“我孙常胜打从85年前接掌孙家，我的父亲就曾跟我说过，孙家可以长盛不衰，秘诀很简单，靠的就是这一手黑白尽在吾手，不管谁得势，我们家族的人都能说上话，世人瞧不起我们，诽谤我们，恨我们，又怎么样？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那些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全都化作一捧黄土，只有我孙家，昌盛至今。”
“祖爷爷英明，”孙龙头更低，腰弯成了九十度。
“阿虎怎么还没回来？”孙常胜皱眉，此时才显出一丝上位者的气势，“正值非常时期，你这个做大哥的不打起精神，反倒把外人带进居安雅筑，是要无视我的禁令吗？”
“孙儿知错了，”孙龙眼中戾气闪过，“阿虎相信已经在收尾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得到万事大吉的消息，请祖爷爷放心。”
说着，他突然直起腰，转身就去掐扶苏的脖子，扶苏猝不及防被掐住，双眼现出绝望，柔弱的像只无助的小鸡，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孙龙，还把目光投向孙常胜。
“有点儿意思，”孙常胜稍感意外，大袖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把孙龙带飞，“下不为例，去办好你的差事，别再让我失望，我们需要的是得力的人手，不是为了女色不顾大局的废物。”
孙龙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开。
雨势渐大，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孙常胜刚救了扶苏，转眼就无视她，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你可知雷法修炼不着重于雷，而在法？”
扶苏不明所以，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真是一个好时代啊，”孙常胜仰天长叹，“古人创造出了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法术，自以为可以无敌于天下，可世界是会变的，现代科技到达今天，法术要是不变，又怎么能顺应时间的变化，须知万法自然的道理，自然不变，又怎么能叫自然呢？雷法，雷法，不在于雷，而在于法啊，前人留下的秘籍，最多只供参悟罢了，真当作圣旨，不加揣摩，不加更改，只怕就算是绝世天才，终究只落得个亦步亦趋的呆子罢了……”
“唰——”
扶苏脸上的面容出现变化，两个耳垂上的模仿成耳钉状的纳米机器人被毁。
远在数十公里之外的李豆本来正在吃着烤肉，一不小心把一块骨头咬在嘴里，“嘎嘣”一声响，居然咬断了那块坚硬的腿骨。
“扑——”他吐掉骨头，恶狠狠骂了一句。
这老头儿居然看出了扶苏的破绽，就在对视的那一刹那，李豆觉得孙常胜就站在自己对面，对自己娓娓道来，如同一个长辈在指点自己的儿孙，平和，不掺杂任何功利。
“雷法，不在雷，而在法，不要亦步亦趋……”
李豆不自觉地重复着，手中自然捏出一个雷球，在掌心里变化。
化形，压缩，锻体……雷法修炼的办法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循环，除此以外就是实战中招式的应用变化，其实所谓的高手过招，没有什么精妙可言，谁能有更强大稳定的输出，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谁就站在了高手的门槛上，剩下的就是怎么想办法把自己的优势化作致胜的方法，每时每刻不能松懈，不然哪怕只是隔了一年，以前无敌的招数也会沦为可笑的弱点，被人抓住以后施以致命一击。
虽然不明白孙常胜为什么要说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按理李豆应该是他急于干掉的人，如今他甚至还把奸细放在居安雅筑，简直就是挑衅，可后续的发展大出李豆意料不说，反而这个老头儿还隐隐有种想要结交的意思。
难道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脚踩几只船，只为家族长盛不衰？
雷法，雷法，不在雷，而在于法……李豆虽然死活想不通这老头儿卖的什么关子，可还是不知不觉地沉浸在他的教导中。
经脉中的雷电终归是有一个容纳的极限，就算在身上挂满可以随时提供电的储备，终归是假借外力，难登大雅之堂，那么借天地之威就成了必然——
对啊！
李豆脑中想到了再简单不过的物理学原理，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真是笨哪！还整天为秘籍上的内容欣喜不已，怎么就忘了最简单的办法，人体本身是可以产生电荷的呀！体内有生物电，体表有静电，摩擦可以生电，还费力往体内储存那么多的电干什么呢？还有什么是比大自然更宽广的容器呀！
“哈哈哈……”李豆仰天大笑，手中电球砰然炸裂，却没有散射伤人，而是全部收归本体，在体表流窜，最后尽入体内，“老家伙，真是个老滑头，当了上百年的墙头草都没有让人家弄死，反而越来越强大，孙家当真有些门道，看在你的份上，留你们孙家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