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篱下:农女,要开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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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易主

    欢歌一时说不清楚心里啥滋味了,山药不算是多好的东西,可这玩意儿只在中部偏北的地方多,他们这里是不常见的。他们却把山药当菜吃,这种奇景大概也只能在这里得见了。

    “吃啊,发什么愣?不是嚷着饿了?”翁秀兰看她。

    “想到了一件事。”夹着山药细细咀嚼。自古就有药膳一说,这药有些是可以当菜来吃的,所以说她以后种出来的药也可以推广出去食用,不一定非得卖药铺。只是这样一来,民众不清楚药性,混搭乱吃吃出毛病,再者山里不多的药材得为此遭殃。想想,也只能打住。所以说,药膳之说为什么只在少部分人之间流传,也是有原因的。

    否定了自我的想法,欢歌内心惆怅。一口吃不成胖子,她还是太浮躁了些。

    饭罢,欢歌正在药铺里听陈贵和几个师兄弟说笑话,门板猛然被拍响。

    原本众人是不想应的,虽说药铺里没什么贵重东西,可人参灵芝却不少,拿出去一件都够心疼。

    “……救命啊,出人命了!”外头有个妇人在叫,四周的脚步声不多,可见不像是士兵。

    老爷子脸色一肃,赶紧让人开门。几个人上去,三两下就将板子给拆开。

    一位老妇人并一位姑娘,两人合力扶着一位浑身是血的汉子。男人的手臂上被人砍了一刀,正满身涂满了血,看起来异常恐怖。

    “大夫……”老妇人叫了一声,老爷子摆手。

    “先把人治好,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医馆里忙碌了起来,欢歌被翁秀兰拉到角落里,让她不要去看。

    过了一会儿听到男人的嘶吼痛呼,和老爷子不住的说“按住按住”听起来特别揪心。

    “都见着骨头了,谁下手这么狠!”

    “还能是谁,就是那些该死的大周兵!”老妇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得狠狠声,那恨意能穿透眼底透出锋刃。

    众人一阵讶然,似乎给男人包扎好了,这次同老妇人攀谈起来。如此从老人口中听说了,大周士兵抢好人家闺女的事,而壮汉有此一遭,正是那被抢走的是他的未婚妻。

    唏嘘声此起彼伏。这女人被大周兵抢走还能有好?只怕还回来的也是个死人了。

    欢歌按着心口呼吸不畅,视线里见到有一人和她一样捏紧了拳头,他的衣摆上沾满了血渍,浑身的清雅在这时候看来透着染上薄冰的锋利。

    身为学识儿郎,却不能解救身边的人,欢歌大概是理解满韶华此时的心情的。

    医馆里新来的几位学徒愤愤痛骂南军混蛋,一边又悲哀朝廷不作为,很快所有人便沉浸在了悲伤之中。如今定波城已经沦陷,他们成了大周版图上的囚民,之后会怎么样谁都无法预料。大抵不过是兔死狐悲,徒增伤感。

    欢歌沉默的望着这一切,脑子里又闪过大爷爷交代过的话。如果大周真的那么不作为,大爷爷又怎么会一直不回来。一回来还回来得这么机密,他在大周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所效忠的人又是谁?疑问一个连着一个,紧张得让她有些无法呼吸。一切都指向了一点,只怕大周国的水比大阳国来得更深。

    大周士兵在定波城中制造了无数灾难,他们停留了半个时辰,紧接着又往北边赶。哪怕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也如同蝗虫过境,除了比较贫穷的城西,城东城北城南三面皆是一片北风刮过的景象。

    翁秀兰不敢停留,城里到处是人哭嚎,她拉着欢歌抱着五丫,城门一开就匆匆出去了。

    两人到家里绝口不提城中的事情,这一转眼间过了三天,村中才有人在传南军在城中制造的一庄庄惨案。但这事对他们来说很是缥缈,只是听听新奇感叹几句。又过了几日,城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大家的生活又回到了平静无波的状态。

    稻子成熟了,村里这时候又多了一个话题。如今定波城归大周国管,今年的秋税该怎么算?上头没传话下来,更甭说派出个人影子了。

    “娘,田里的稻子该割了。”欢歌提醒。

    “不急,再等两日。我瞧着村里头都在张望着,我们可不能做这头一个。”

    换往常都好说,这今年到底是个什么症候,只等着有人跳出来,这平衡就打破了。

    “可也不能眼看着不收回来吧!且咱们都割了一亩了,不差那一点了。”大丫也有点着急,再等下去,天气不好谷子过了雨就得在田里发霉发芽。

    “那会儿是你二伯戒备着你们表姐夫,这会子你表姐夫那儿也是没了定数,我们再做这第一个,没得又要被他拿住捏。”翁秀兰把大家心里的这点儿事给说了出来,欢歌想着一拍腰包。

    “怕什么,咱们还有大爷爷撑腰呢!”

    翁秀兰不住摇头,“还是等等。”

    欢歌和大丫互相对了一眼,两人跑到一边说悄悄话。

    “三姨托你的事儿,你哪个时候去?”

    “不急,我明儿去那附近访访。过了这些日子,城里该消停了,可这上头一日未定下来,心里就不踏实。”

    大丫也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怨气:“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这南军怎的就跑了出来。真不知那些当官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再等两日,娘若不答应,咱们就叫人去割。”她去难民中雇两个人还是容易的,而她买田的记录还没传到二伯手中,所以雇外地人,玉和甄也该是摸不到底的。不过城中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还是需要去问问,总有知道情况的。毕竟更换了国主,一切规则都不同了,新事物预示着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次机遇,会有不怕死的能捎出来点消息。

    商量完这件事的第二日,二伯将所有人召集到村子里的扬场上。欢歌跟着翁秀兰去的,路上看到有几户人家的稻子给割了穗子。心里清楚了七八分,关于秋税的事儿要来了。

    玉和甄摆着村长的谱,穿着灰袍长衫,顶着日头八字步站在人群前头。一双眼睛注视众人,两手拍了拍。悉悉索索碎碎有声的人群里,声音渐次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