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道别
“三姨，你想不想照顾姚惠儿到出嫁，当然，你也可以让她从新改姓。”
进了屋子，欢歌说出这件事。
翁三妹僵住了，好一会儿才手脚发颤的看着欢歌：“你说的，能是真的？”她想，她做梦都想。可姚家能放人？
“二丫好好说，看把你三姨给慌得。”翁秀兰也心跳猛了一下，知道女儿不是无的放矢，便催她快些好好讲清楚，不要吊人胃口。
“只要花些银子，我们找人诓姚家说要买个童养媳，姚家的日子不大好过，钱给得多想必不会多想。待拿到契书了，他们知道真相也鞭长莫及。但时间上要寻个合适的机会，最好是那女人有了身孕。”
欢歌说得有板有眼，一家人也听得入了心。就如欢歌说的，只要钱够还能不叫鬼开口的。那女人有身孕了，肯定急着给她的孩子腾地方，在男人枕头边吹吹耳边风，姚惠儿这事一准得成。
“这段时间，你们都不要去找惠儿，为了她好过暂且忍一忍。”
“这又是为何？”翁秀兰不明白。
大丫把欢歌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翁三妹才清楚她一时的爱女心切给惠儿招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不找了，不找了，我听你们的。”翁三妹惊慌的一边擦眼泪，一边自责心疼。
“这事急不来，我们首要做的是挣钱。”
翁秀兰也看明白了，只要手里有银子，没有什么事是做成不了的。
玉欢语的亲事谈定得极快，只过了三日，那边就来了人下聘，20两银子半分不少，但也除了银子别无其他。就这般玉金氏仍是眉开眼笑，把三房人叫齐了去观礼。
“大嫂真是糊涂，哪有嫁女让断亲的，这不是明摆着膈应人呢！”翁秀兰回来后就开始唠叨上了。
“她是什么人，您是什么人，同她一般比较没得埋汰了自己。”
在欢歌看来玉欢语的婚事，是你情我愿，哪怕以后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们活该的。二伯能干出敞亮的事来，她把名字倒着写。她玉欢语若是美貌惊人，让富家子弟瞧上了还说得准，可在这穷乡僻壤的，谁能比谁好看，出个门子都不容易，为什么别人就找上了她？没点自知之明不说，她还自己喘上了。可不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是，我瞧着堂姐乐呵得很，还没嫁人呢就摆出了少奶奶的架子。”大丫也在心里嘲讽，他们今天过去，可是让她阴阳怪气的指挥了好一通，若不是想着她快嫁人了，大丫早就撂脸子了。
“不说他们了，我得去剪车前子。”
灌了两口凉茶，放下杯子，欢歌手里拿了个麻布袋子一手捏着剪子出了门。城门关闭，虽然没办法进城，但这些药材她可以先采收了晒干。大热天的，太阳晒人，走在路上都觉着熏脚。
欢歌低着头，看到有老掉的车前草穗就剪下来，一路越剪越多，汗液成串的往下落。一双藏青色鞋面突的闯入视线里，欢歌用手背挡着阳光，抬头逆光看向头上的人。
黑了，胖了！
少年蹲下身子和欢歌对视，目光里有一圈柔和的涟漪荡漾。
“伤好了？”欢歌目光闪了闪，看到少年能蛊惑人心的脸，心中掠过几分迟疑。
“嗯。”他从怀中抽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学着欢歌的样子割着车前草穗。
抓了一下脸，汗水把鬓边的头发打湿，有几丝贴在脸上不太舒服。欢歌蹙着眉头，“你为什么又来了，是有什么事？”
千乘绝手上的动作停下，目光清幽的滑过她的脸又重新回到地面上，好似一切的举动只是证明他不善于出神。
“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北方。”
“哦。”欢歌觉得他没必要刻意跟她说这个，但她还是善解人意的说：“希望你们能凯旋而归。”
牵动唇角，少年的手抬起来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在她抬头的一刹那收了回去。
“谢谢你送我的那些种子，也替我谢谢大爷爷。”欢歌的两只眼睛笑成了月亮弯。
沉默的望着她，小女孩儿乖乖的，甜甜的笑容融化了他心里的那些森寒，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放柔了眼神。
“好。”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各自忙着手里的事，蝗虫在稻叶间探出头，几只蚂蚁在脚边爬走。
知鸟鸣叫，欢歌有些累的歇了手，目光偷偷看着少年的背影，他又是一身的黑。似乎有些偏爱这种颜色。不过他的头发还真是柔顺呢，油黑发亮如同瀑布，不像她的带着点自然卷，换成前世都能拍洗发水广告了。
“那个，你要不要去家里坐坐？”外头的太阳太大了，欢歌有点眼晕。
把穗子放进布袋里，千乘绝站起来。“我得走了。”望着远方，再回头看了她一眼。欢歌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很想出口说点什么。
少年没给她时间反应，大步朝着阳光清辉中迈去。
这算什么？专程回来同她说一声？欢歌迷糊的收了东西回家。洗了把手脸软手软脚的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下午玉松林给翁秀兰送了钱来，不多不少整好6两。翁秀兰请玉松林吃了顿饭。
“老三家的，你妹子过来有段时候了吧？”老爷子话语里打着机锋，暗指翁秀兰一个出嫁女养着娘家妹子算怎么回事。“你不像是个糊涂人，欢语出嫁你小姑子归家来，你看如何办吧！”
一家人都被他突然的话说得面黑，直到把老爷子送出门，翁秀兰的这口气才发出来。
“小姑子回家就回家，难道大房二房都是死的？”丢了抹布在桌上，翁秀兰怄气的坐到椅子上。
翁三妹垂着脸默默流泪。“二姐，我明日回去……”
“回哪儿，你姐在这儿，我没说什么，他别人还能做我家的主了！”翁秀兰气呼呼道。
“可我……不愿二姐难做。”
欢歌捏了捏拳头，看着大丫担忧的眼神，起身坐到了门槛上。
翁三妹在这住了几个月，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疤，可玉松林一句话，再次挑开了结痂的疤，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是谁是什么身份，她不属于这里。好不容升起的一点求生希望，又开始黯淡。
进了屋子，欢歌说出这件事。
翁三妹僵住了，好一会儿才手脚发颤的看着欢歌：“你说的，能是真的？”她想，她做梦都想。可姚家能放人？
“二丫好好说，看把你三姨给慌得。”翁秀兰也心跳猛了一下，知道女儿不是无的放矢，便催她快些好好讲清楚，不要吊人胃口。
“只要花些银子，我们找人诓姚家说要买个童养媳，姚家的日子不大好过，钱给得多想必不会多想。待拿到契书了，他们知道真相也鞭长莫及。但时间上要寻个合适的机会，最好是那女人有了身孕。”
欢歌说得有板有眼，一家人也听得入了心。就如欢歌说的，只要钱够还能不叫鬼开口的。那女人有身孕了，肯定急着给她的孩子腾地方，在男人枕头边吹吹耳边风，姚惠儿这事一准得成。
“这段时间，你们都不要去找惠儿，为了她好过暂且忍一忍。”
“这又是为何？”翁秀兰不明白。
大丫把欢歌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翁三妹才清楚她一时的爱女心切给惠儿招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不找了，不找了，我听你们的。”翁三妹惊慌的一边擦眼泪，一边自责心疼。
“这事急不来，我们首要做的是挣钱。”
翁秀兰也看明白了，只要手里有银子，没有什么事是做成不了的。
玉欢语的亲事谈定得极快，只过了三日，那边就来了人下聘，20两银子半分不少，但也除了银子别无其他。就这般玉金氏仍是眉开眼笑，把三房人叫齐了去观礼。
“大嫂真是糊涂，哪有嫁女让断亲的，这不是明摆着膈应人呢！”翁秀兰回来后就开始唠叨上了。
“她是什么人，您是什么人，同她一般比较没得埋汰了自己。”
在欢歌看来玉欢语的婚事，是你情我愿，哪怕以后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们活该的。二伯能干出敞亮的事来，她把名字倒着写。她玉欢语若是美貌惊人，让富家子弟瞧上了还说得准，可在这穷乡僻壤的，谁能比谁好看，出个门子都不容易，为什么别人就找上了她？没点自知之明不说，她还自己喘上了。可不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是，我瞧着堂姐乐呵得很，还没嫁人呢就摆出了少奶奶的架子。”大丫也在心里嘲讽，他们今天过去，可是让她阴阳怪气的指挥了好一通，若不是想着她快嫁人了，大丫早就撂脸子了。
“不说他们了，我得去剪车前子。”
灌了两口凉茶，放下杯子，欢歌手里拿了个麻布袋子一手捏着剪子出了门。城门关闭，虽然没办法进城，但这些药材她可以先采收了晒干。大热天的，太阳晒人，走在路上都觉着熏脚。
欢歌低着头，看到有老掉的车前草穗就剪下来，一路越剪越多，汗液成串的往下落。一双藏青色鞋面突的闯入视线里，欢歌用手背挡着阳光，抬头逆光看向头上的人。
黑了，胖了！
少年蹲下身子和欢歌对视，目光里有一圈柔和的涟漪荡漾。
“伤好了？”欢歌目光闪了闪，看到少年能蛊惑人心的脸，心中掠过几分迟疑。
“嗯。”他从怀中抽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学着欢歌的样子割着车前草穗。
抓了一下脸，汗水把鬓边的头发打湿，有几丝贴在脸上不太舒服。欢歌蹙着眉头，“你为什么又来了，是有什么事？”
千乘绝手上的动作停下，目光清幽的滑过她的脸又重新回到地面上，好似一切的举动只是证明他不善于出神。
“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北方。”
“哦。”欢歌觉得他没必要刻意跟她说这个，但她还是善解人意的说：“希望你们能凯旋而归。”
牵动唇角，少年的手抬起来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在她抬头的一刹那收了回去。
“谢谢你送我的那些种子，也替我谢谢大爷爷。”欢歌的两只眼睛笑成了月亮弯。
沉默的望着她，小女孩儿乖乖的，甜甜的笑容融化了他心里的那些森寒，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放柔了眼神。
“好。”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各自忙着手里的事，蝗虫在稻叶间探出头，几只蚂蚁在脚边爬走。
知鸟鸣叫，欢歌有些累的歇了手，目光偷偷看着少年的背影，他又是一身的黑。似乎有些偏爱这种颜色。不过他的头发还真是柔顺呢，油黑发亮如同瀑布，不像她的带着点自然卷，换成前世都能拍洗发水广告了。
“那个，你要不要去家里坐坐？”外头的太阳太大了，欢歌有点眼晕。
把穗子放进布袋里，千乘绝站起来。“我得走了。”望着远方，再回头看了她一眼。欢歌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很想出口说点什么。
少年没给她时间反应，大步朝着阳光清辉中迈去。
这算什么？专程回来同她说一声？欢歌迷糊的收了东西回家。洗了把手脸软手软脚的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下午玉松林给翁秀兰送了钱来，不多不少整好6两。翁秀兰请玉松林吃了顿饭。
“老三家的，你妹子过来有段时候了吧？”老爷子话语里打着机锋，暗指翁秀兰一个出嫁女养着娘家妹子算怎么回事。“你不像是个糊涂人，欢语出嫁你小姑子归家来，你看如何办吧！”
一家人都被他突然的话说得面黑，直到把老爷子送出门，翁秀兰的这口气才发出来。
“小姑子回家就回家，难道大房二房都是死的？”丢了抹布在桌上，翁秀兰怄气的坐到椅子上。
翁三妹垂着脸默默流泪。“二姐，我明日回去……”
“回哪儿，你姐在这儿，我没说什么，他别人还能做我家的主了！”翁秀兰气呼呼道。
“可我……不愿二姐难做。”
欢歌捏了捏拳头，看着大丫担忧的眼神，起身坐到了门槛上。
翁三妹在这住了几个月，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疤，可玉松林一句话，再次挑开了结痂的疤，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是谁是什么身份，她不属于这里。好不容升起的一点求生希望，又开始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