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容易
翁四妹和翁五妹相携而入，众人你一嘴的我一嘴的闲话家常。
“二姐，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没想到却走到我们前头了。”翁四妹跟翁秀兰聊了起来。“好像没见着二丫和三丫？”
翁秀兰笑了，“她身子骨不好，让她和三丫留下了。你们晚上过夜吗？”
“不了，有马车，下午回去。”遗憾的叹息，好不容易回次娘家，姐妹几个都想留下来聚聚，可老屋就这么大，翁大姐的房子他们自己一家人都不够住，又是男人又是孩子的根本就住不下。也为爹娘省事情，这么多人聚一次，家里的粮食都得少几斤。想想还是回去好。
“那你们能不能让马车先送我一程，两个孩子在家我不放心。”
“这……”翁四妹赶紧说，“二姐，送你没多少事，就是爹娘这边，我们都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说是来拜年，可一个个的吃顿饭就跑了，老人心里不知会怎么想。
翁秀兰沉默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决定让马车送她一趟。“我和大丫带孩子赶路不方便，有马车直接送回去，也免了两个小的吹风受苦。你们今儿若是不走，我也不会提这个话了。”意思说明白了，她也是为孩子着想图个方便。
“二姐这么说了也没法子，以后有空闲了我们再回来多陪陪爹娘。”
可出嫁的女子哪那么容易随便回娘家，她们几姊妹离得还算不远，有事没事可以碰到一起聚聚，有些人家一旦出嫁，一年到头见不着一回面。
“你们两个真是，好不容易归家一次，还在商量着回去的事。讨打！”翁何氏作势要敲她们脑袋，翁四妹一阵笑着跑开了。翁秀兰见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触情伤情的出了一回神。这个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可惜那么好的大哥不在了。
“娘，妹妹在哭了！”玉欢愉叫了两声，翁秀兰才反应过来，提着裙摆跑进西厢房。
老翁家热热闹闹，留在家里的欢歌和三丫也不寂寞。
两人捡了整整一木盆的地皮菜，夜里用腊肉炖了一锅，从外面办事赶回来的千乘绝人还没进屋就闻到了香味。
“回来了，正好吃饭。”欢歌可没有给他分菜的嗜好，放了碗筷让他自己过来吃。
千乘绝抬了下眼皮，很顺遂的走了过去。
夹了一箸吃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停顿下来，眼眸微微放射出光亮。
“好吃吗？”欢歌眯起眼睛笑。
少年冷冷低语非常简洁的几个字：“尚可入口。”
欢歌的笑脸换成了大黑脸，下次再给他留好吃的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吃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烧了热水洗漱着，欢歌想到她种下去死得几乎不剩的麦苗，如个老太太长声短声直叹气。她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成功，可真正面对这个结果还是无法忍受住打击。冬小麦麦种弄不出来，挨饿受苦的日子就会远远无期。这个年代面粉比水稻种植范围广，因为小麦的种植条件比水稻要宽泛，这里又没有详细具体的灌溉系统，一切都是靠水种水稻，全凭老天的脸色吃饭。修水利是要花钱的，花钱就需要朝廷支持，可这个俨然已经腐败的朝廷如何能干出这么光明的大事来。所以，她一开始的目光就盯到了小麦上。只有改变吃，才能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花生豆子都只能作为杂粮，高粱产量低口感差，欢歌直接判定为不考虑对象。所剩下的也就只有小麦最为合适了。但是没关系，一次不成功，还可以第二次第三次，总能找到突破点。
“二丫！三丫！”
听到翁秀兰的声音，欢歌和三丫同时一喜。
抱着孩子挂着大包小包两个人已经进了屋。欢歌跑过去接过翁秀兰手里的孩子，三丫主动去搂大丫怀里的四丫。
“娘怎的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在那过夜？”
火坑里的火燃烧起来，照亮了一家人的脸。
“你四姨家雇了马车，有现成的我让马车送了一程。”翁秀兰将大包小包打开，拿出里面的花生抓出一把，见欢歌没空手接，转而找了个小马扎放在上面。“你小姨给弄了几斤花生，姥爷给分了半斤出来，还有一小包的糯米糕明儿拿给来吃。”
欢歌喜的裂开嘴角。花生容易种可也是个稀罕物，农家人的地都拿来种粮食，没人愿意种这些。不是花生不值钱，而是吃得起的没几户，又不能做主食，在外头种子都卖得极贵，更甭说弄几斤来吃了。糕点类的更是奢侈品，即便是小姨父那种人家一月得吃一回都算不错了。
“他们最好了！娘，下回咱们弄到好吃的也给他们捎些去。”
“难怪他们念叨你。”翁秀兰笑着把东西拧进厢房。
欢歌探身靠近大丫，悄声问：“姥爷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丫静坐了一会儿，点点头。
“三姨被三姨父打落了胎，若不是有人捎口信来，三姨都活不成。偏那三姨父还怪三姨犯了七出，将三姨给休了。”
面色阴了阴，欢歌低斥：“就知他不是个好的！三姨离了那儿也好，总算保住了性命。”
小姨出嫁那回闹的一出，欢歌现在想起来仍然心酸不已。女人一辈子图个什么呢？
“你两个吃晚饭了没？”翁秀兰把两个小奶包抱了过去。
“吃了。二姐做的地皮菜，香香的可好吃了！”三丫抓了一颗花生喂进嘴里，忙着又捡了几颗塞到大丫和欢歌的手上。
“地皮菜？”翁秀兰和大丫注视欢歌，显然对这个词语陌生极了。
“就是一种长得很像木耳的菜，我也是在城里无意中听人说起的。”
三丫连忙道：“娘，外面地上好多，我们明天去捡吧！”
既然是城里人说起的，那应给是能吃的。“你说的该不会是地蔓儿吧？”翁秀兰问。
欢歌笑着点头，“就是地蔓儿。”
“那东西居然是菜？”大丫也反应了过来，“我们这儿都没人吃。”
“是啊，我听到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这地蔓儿过了惊蛰就不能吃了，有蛇虫鼠蚁啃食，沾了毒人吃了是会中毒的。也就冬天能采摘。”不光如此，地皮菜还是营养丰富的一道保健菜呢，只是这话欢歌不能说。
“我跟二姐捡了一大盆，二姐说晒干了以后泡一泡就能吃。”
“是吗？我知道一片地，那里好多，明儿我们一起去。”大丫两眼晶亮。眼下最是缺菜吃的的时候，山里什么都没有，自家菜地里就一垄的青菜，一再节省着吃也吃不到二月去，这下有了地皮菜又能将就上几日。
“二姐，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没想到却走到我们前头了。”翁四妹跟翁秀兰聊了起来。“好像没见着二丫和三丫？”
翁秀兰笑了，“她身子骨不好，让她和三丫留下了。你们晚上过夜吗？”
“不了，有马车，下午回去。”遗憾的叹息，好不容易回次娘家，姐妹几个都想留下来聚聚，可老屋就这么大，翁大姐的房子他们自己一家人都不够住，又是男人又是孩子的根本就住不下。也为爹娘省事情，这么多人聚一次，家里的粮食都得少几斤。想想还是回去好。
“那你们能不能让马车先送我一程，两个孩子在家我不放心。”
“这……”翁四妹赶紧说，“二姐，送你没多少事，就是爹娘这边，我们都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说是来拜年，可一个个的吃顿饭就跑了，老人心里不知会怎么想。
翁秀兰沉默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决定让马车送她一趟。“我和大丫带孩子赶路不方便，有马车直接送回去，也免了两个小的吹风受苦。你们今儿若是不走，我也不会提这个话了。”意思说明白了，她也是为孩子着想图个方便。
“二姐这么说了也没法子，以后有空闲了我们再回来多陪陪爹娘。”
可出嫁的女子哪那么容易随便回娘家，她们几姊妹离得还算不远，有事没事可以碰到一起聚聚，有些人家一旦出嫁，一年到头见不着一回面。
“你们两个真是，好不容易归家一次，还在商量着回去的事。讨打！”翁何氏作势要敲她们脑袋，翁四妹一阵笑着跑开了。翁秀兰见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触情伤情的出了一回神。这个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可惜那么好的大哥不在了。
“娘，妹妹在哭了！”玉欢愉叫了两声，翁秀兰才反应过来，提着裙摆跑进西厢房。
老翁家热热闹闹，留在家里的欢歌和三丫也不寂寞。
两人捡了整整一木盆的地皮菜，夜里用腊肉炖了一锅，从外面办事赶回来的千乘绝人还没进屋就闻到了香味。
“回来了，正好吃饭。”欢歌可没有给他分菜的嗜好，放了碗筷让他自己过来吃。
千乘绝抬了下眼皮，很顺遂的走了过去。
夹了一箸吃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停顿下来，眼眸微微放射出光亮。
“好吃吗？”欢歌眯起眼睛笑。
少年冷冷低语非常简洁的几个字：“尚可入口。”
欢歌的笑脸换成了大黑脸，下次再给他留好吃的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吃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烧了热水洗漱着，欢歌想到她种下去死得几乎不剩的麦苗，如个老太太长声短声直叹气。她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成功，可真正面对这个结果还是无法忍受住打击。冬小麦麦种弄不出来，挨饿受苦的日子就会远远无期。这个年代面粉比水稻种植范围广，因为小麦的种植条件比水稻要宽泛，这里又没有详细具体的灌溉系统，一切都是靠水种水稻，全凭老天的脸色吃饭。修水利是要花钱的，花钱就需要朝廷支持，可这个俨然已经腐败的朝廷如何能干出这么光明的大事来。所以，她一开始的目光就盯到了小麦上。只有改变吃，才能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花生豆子都只能作为杂粮，高粱产量低口感差，欢歌直接判定为不考虑对象。所剩下的也就只有小麦最为合适了。但是没关系，一次不成功，还可以第二次第三次，总能找到突破点。
“二丫！三丫！”
听到翁秀兰的声音，欢歌和三丫同时一喜。
抱着孩子挂着大包小包两个人已经进了屋。欢歌跑过去接过翁秀兰手里的孩子，三丫主动去搂大丫怀里的四丫。
“娘怎的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在那过夜？”
火坑里的火燃烧起来，照亮了一家人的脸。
“你四姨家雇了马车，有现成的我让马车送了一程。”翁秀兰将大包小包打开，拿出里面的花生抓出一把，见欢歌没空手接，转而找了个小马扎放在上面。“你小姨给弄了几斤花生，姥爷给分了半斤出来，还有一小包的糯米糕明儿拿给来吃。”
欢歌喜的裂开嘴角。花生容易种可也是个稀罕物，农家人的地都拿来种粮食，没人愿意种这些。不是花生不值钱，而是吃得起的没几户，又不能做主食，在外头种子都卖得极贵，更甭说弄几斤来吃了。糕点类的更是奢侈品，即便是小姨父那种人家一月得吃一回都算不错了。
“他们最好了！娘，下回咱们弄到好吃的也给他们捎些去。”
“难怪他们念叨你。”翁秀兰笑着把东西拧进厢房。
欢歌探身靠近大丫，悄声问：“姥爷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丫静坐了一会儿，点点头。
“三姨被三姨父打落了胎，若不是有人捎口信来，三姨都活不成。偏那三姨父还怪三姨犯了七出，将三姨给休了。”
面色阴了阴，欢歌低斥：“就知他不是个好的！三姨离了那儿也好，总算保住了性命。”
小姨出嫁那回闹的一出，欢歌现在想起来仍然心酸不已。女人一辈子图个什么呢？
“你两个吃晚饭了没？”翁秀兰把两个小奶包抱了过去。
“吃了。二姐做的地皮菜，香香的可好吃了！”三丫抓了一颗花生喂进嘴里，忙着又捡了几颗塞到大丫和欢歌的手上。
“地皮菜？”翁秀兰和大丫注视欢歌，显然对这个词语陌生极了。
“就是一种长得很像木耳的菜，我也是在城里无意中听人说起的。”
三丫连忙道：“娘，外面地上好多，我们明天去捡吧！”
既然是城里人说起的，那应给是能吃的。“你说的该不会是地蔓儿吧？”翁秀兰问。
欢歌笑着点头，“就是地蔓儿。”
“那东西居然是菜？”大丫也反应了过来，“我们这儿都没人吃。”
“是啊，我听到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这地蔓儿过了惊蛰就不能吃了，有蛇虫鼠蚁啃食，沾了毒人吃了是会中毒的。也就冬天能采摘。”不光如此，地皮菜还是营养丰富的一道保健菜呢，只是这话欢歌不能说。
“我跟二姐捡了一大盆，二姐说晒干了以后泡一泡就能吃。”
“是吗？我知道一片地，那里好多，明儿我们一起去。”大丫两眼晶亮。眼下最是缺菜吃的的时候，山里什么都没有，自家菜地里就一垄的青菜，一再节省着吃也吃不到二月去，这下有了地皮菜又能将就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