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越人歌（3）
孟章最终还是暴走了——他怎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伤害呦呦？几乎是一瞬间，一道利刃直冲过去，深入那人肺腑。
呦呦眼见着一道血箭喷射而出，心中一哽。她连忙施法堵住伤口，挡在少年面前，又冲孟章摇头道：“不，停下来！”
孟章见她如此，愈发愤怒，好似第一次见着她在勾栏宅院时那般，脑海中开始有声音咆哮。
呦呦看他眼神不对，立即凑到跟前，试图捧住他的脑袋安抚道：“嘘，嘘，没事，我没事的……”
孟章眼前所见，是他狂躁发作，被他重伤的呦呦，是他跪在父神面前，声嘶力竭求父神救她的模样。瞳孔中红光闪耀，暴虐的因子开始作祟。他低吼一声，推开呦呦跑了出去。
“不要跟着我！”
呦呦紧追两步，还是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赶上去也无济于事的。
大殿中，一时只有那少年痛苦呻吟的声音。
——孟章不该沾凡尘的因果。教导凤瑶，实属例外中的例外，不过是为他赚取功德，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若是沾上人命，若是少年死了……
呦呦恍然惊醒，想要为少年疗伤，却发现他伤在肺腑，气息奄奄。她手忙脚乱地止血，费力地修复他的脏器，口中喃喃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要怪他。如果有什么怨恨，要记什么账，都算到我头上。”
少年看着她，眼睛里有奇异的光：“说魔尊……凶残，荒……荒·淫，无道……我本就以……为自己死……死定啦，刚……刚想杀你，被拦……拦……拦……”
“嘘，别说话了，我知道的。如果我救不了你……”呦呦为他擦去嘴边的血泡，“那么让我来替你做个结束吧。可能会有点疼，但是很快，你就再不觉得疼了。”
假如一定要死，那也不要死在孟章手上，不能让他担上一条人命。
呦呦的灵力灌入少年体内，寻找着合适的血管。
“不……你不……不凶……残，你……很……好。”那少年恍似没听到般，声音低弱了下去，“他……也……很……很好，他……来接……我……”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方，面上露出温和的，带着些羞涩的笑。笑意刚刚抵达嘴角，呦呦灌入他脑内的灵力嘭地一声，炸开了。少年头一歪，再没了鼻息。
呦呦闭了闭眼，小心地将人摆好，道：“魔尊是真的凶残，不是摆设的。看，你不就死在了我的手里吗？”
她脸上带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身上沾满了少年的血，好似血人一般，诡异极了。
先天魔气闻到她身上煞气剧增，蹭地一下冒了出来。见着她先是一愣，看到地上那已具身体，立即欢喜地转了个圈儿：“尊上！我们是准备开始大干一场了吗？”
它生性好杀虐、血腥，与阴暗。跟着呦呦，连日茹素，几乎忘了自己的本性。可是呦呦陡然开了杀戒，也唤醒了它的本能。
——一切总归是要走向正途。
呦呦看着它，突然道：“他说，听说我十分凶残。”
先天魔气将自己幻化成了问号。
呦呦又转移了话题道：“此前你送上山的那些少年，但凡被凤瑶当过练功对象的，我都叫你完整地送下山。你做了吗？”
先天魔气歪着投，眼珠子转了几转：“送了的吖！”
虽然被砍成了几大块，但是仍然缝在了一起的。唯一缺的就是呼吸。
“哦，那他们是活着的，除了皮外伤，没有额外的伤害吗？”呦呦直视着它。
先天魔气夹起了尾巴，强撑道：“自……自然是的！”
呦呦脖子上青筋暴涨，怒意如猛涨的海潮，猛地朝先天魔气压去，将它压成了一个薄片。
“我……我骗到你啦！我杀了他们……本来就是嘛，他们没有用，连讨魔尊开心都不会，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先天魔气梗着脖子——假如它有的话，嘴硬道。
呦呦心中本已有了猜测，然而听到它讲出来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数的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是惧怕，是悔恨，是愤怒……
万般情绪在胸头翻涌，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咳出一口血来。
先天魔气尖叫道：“不得了啦！！！魔尊受伤了！！！！”
呦呦一指掐灭了它的尖叫，凤瑶却闻声赶了进来：“怎么回事……”
声音戛然而止。
凤瑶望着呦呦一身血迹，又看看地上的少年，和被压成一片的先天魔气，眼睛瞪得老大。
呦呦迎着她的目光，坦诚道：“我失手，杀了一个男宠罢了。”那表情好似在讲随意丢弃一件货物，冷漠而疏离——假如她的手没有忍不住颤抖，就更好了。
饶是凤瑶见过许多风浪，甚至自己也犯下过许多，然而仍是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年轻的，富有权力和能力的少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神君应该会难过的。”
呦呦微微一僵，哂笑道：“有什么好难过的？”
凤瑶望着她，一双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以及痛惜：“他欢喜你，自然是不舍得你做这样的事情。脏了你的手，痛在他心里。”
“你说什么？他……欢……欢喜……我？”最后一个字已经低得听不到了。
这话停在先天魔气耳中，却是再虚假不过。它斜着眼看凤瑶，见她一本正经道：“纵是你不将他放在心上，生活淫·乱些，总是不太规矩，可是直接杀人，还是无辜的人，是不是也太超纲了？哎，神君有得头疼了。”
呦呦从不知对方喜欢自己。不，她以为孟章喜欢的是凤瑶啊！！！因此她郁郁寡欢了多少时日，辗转难眠，翻来覆去折腾自己。
可是凤瑶说，他喜欢呦呦。因为呦呦，他一日一夜地待在后山，想要离她近些。他抚摸那岩石，叮嘱它们安生点，若是呦呦下次想抠石头出气，就主动剥离……
然而呦呦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于连方才孟章及时闯进来，她都没想起这点——原来他一直宿在后山。
凤瑶看着她的表情，惊道：“莫非，你……你也欢喜他？”
旁听的先天魔气长大了嘴巴，只觉得三观遭到了颠覆。魔尊竟会有喜欢的人，有喜欢那种情绪？它一直以为魔尊是厌恶孟章的啊啊啊，只不过因为对方是神君才待见。魔尊多对孟章笑一下，它都觉得是魔尊在为颠覆神君地位做铺垫……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先天魔气会错了意？！！
呦呦没有否认。她认真地看着凤瑶，道：“他还不知道，对，他还不知道。不要让他知道。”
凤瑶道：“我此前以为是你……可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呦呦微笑，面上带着惨白。她那时决意走魔道，父神曾经告诫过说，得了先天魔气后，一旦沾了血腥，并再难收手。她自是不服——若是自己不想暴虐他人，当然她本人也没有暴虐他人的嗜好，谁又能逼得了她？
如今手上开始沾血，她体内气息似乎发生了变故。血液开始加速流转，耳边一直响着血管爆裂的声音，呲，满眼的红。
——她似乎真的有失控的危险。这个时候，若是将孟章牵扯进来，只怕孟章大道难成。
你看，暗恋也有百般苦。你不晓得他喜不喜欢你的时候，小心翼翼又不敢捅破。你晓得他喜欢你而不自知的时候，又因着其他原因无法坦然说出口，甚至惧怕。
先天魔气看着俩人打哑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决定致力于解决魔尊呦呦的烦恼。它一双眸子转来转去，转到了孟章的暧昧对象凤瑶身上，眯起了眼。
凤瑶似有所感，四处张望了下，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呦呦卸去一身戾气，打了个响指，一个毛毯罩住了那少年。在凤瑶探究的目光下，她道：“还有几个月出生？后续可都有打算了？”
凤瑶混不在意地道：“两个月后。等她出生时，便是我的出师日。我族的命运……”
呦呦默然点头：“你该歇息了。”
凤瑶见着她一张小脸苍白得几无血色，有心叮嘱，又住了口。
呦呦见着人走，放出了先天魔气道：“我准备把你关进小黑屋里去。”
先天魔气简直要出离愤怒，指控道：“我们本是一体，你怎么能把我关起来？！！！哪怕你闭关的时候，也是放我在外面的！！”
呦呦神色一冷，道：“放着你，继续打着我的旗号杀·人放·火，作奸犯科？”
“我们魔族，生性就该如此！天道要我们这样！”
天道？呦呦冷笑道：“我是魔尊，我的道，由我来定。”
先天魔气哑然失声。虽然依然很生气，但是它家魔尊，合该有这样的气势对不对？
呦呦要关它小黑屋，是因为自己身上突然煞气蒸腾，又与先天魔气气息相溶，纳入了不少虐杀的情绪。她想自己清理下情绪，却是没想到，这一关，竟然是关出了毛病——却是那先天魔气出去的途中，遇上了要去后山的凤瑶。
凤瑶多话问了句是否知道孟章在哪里，这句话却触及了先天魔气的逆鳞。想想魔尊还在为孟章怎样肝肠寸断，她却带着球球勾·引他。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魔尊苦恼的缘由，若是还不能为她解忧，那它算什么贴心小棉袄，趁手利器？
先天魔气吸气吐气，涨大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将凤瑶罩在了其中。
及至呦呦与孟章察觉到魔气爆棚，两人齐齐赶过来时，凤瑶已经气息奄奄。
“将孩子剖腹吧。”凤瑶声音微弱，神态却安定得很，“我将体内的魔气锁在了胸口处。现在剖腹，孩子还能有救，它没沾上魔气。”
孟章本是要动手的，却被呦呦无比坚定地推到了一边：“我来。”
她今夜手上已然两次沾血，只不过第一次是屠戮，第二次是接生。一去一来间，竟像是奇妙的机遇。
剖腹并非易事。她要在她的腹上划出好长一道口子，然后在繁杂的脏器中，将小鲛人掏出来，血淋淋的，一条小生命。
忙乎了一刻钟，一切都落停。
凤瑶看着满脸血的呦呦，道：“我不怪它，都是我的命。说起来我被你们救了，好好活到现在，还能生了孩子，已是万幸。”
说不怪先天魔气，实则是指呦呦。呦呦动了动口，最终道：“我会抚养你的孩子长大。如果她想，会让她带着先天魔气，去重塑你一族的威望，使四海皆知你们的名，使你们与其他人族比肩。”
呦呦眼见着一道血箭喷射而出，心中一哽。她连忙施法堵住伤口，挡在少年面前，又冲孟章摇头道：“不，停下来！”
孟章见她如此，愈发愤怒，好似第一次见着她在勾栏宅院时那般，脑海中开始有声音咆哮。
呦呦看他眼神不对，立即凑到跟前，试图捧住他的脑袋安抚道：“嘘，嘘，没事，我没事的……”
孟章眼前所见，是他狂躁发作，被他重伤的呦呦，是他跪在父神面前，声嘶力竭求父神救她的模样。瞳孔中红光闪耀，暴虐的因子开始作祟。他低吼一声，推开呦呦跑了出去。
“不要跟着我！”
呦呦紧追两步，还是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赶上去也无济于事的。
大殿中，一时只有那少年痛苦呻吟的声音。
——孟章不该沾凡尘的因果。教导凤瑶，实属例外中的例外，不过是为他赚取功德，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若是沾上人命，若是少年死了……
呦呦恍然惊醒，想要为少年疗伤，却发现他伤在肺腑，气息奄奄。她手忙脚乱地止血，费力地修复他的脏器，口中喃喃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要怪他。如果有什么怨恨，要记什么账，都算到我头上。”
少年看着她，眼睛里有奇异的光：“说魔尊……凶残，荒……荒·淫，无道……我本就以……为自己死……死定啦，刚……刚想杀你，被拦……拦……拦……”
“嘘，别说话了，我知道的。如果我救不了你……”呦呦为他擦去嘴边的血泡，“那么让我来替你做个结束吧。可能会有点疼，但是很快，你就再不觉得疼了。”
假如一定要死，那也不要死在孟章手上，不能让他担上一条人命。
呦呦的灵力灌入少年体内，寻找着合适的血管。
“不……你不……不凶……残，你……很……好。”那少年恍似没听到般，声音低弱了下去，“他……也……很……很好，他……来接……我……”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方，面上露出温和的，带着些羞涩的笑。笑意刚刚抵达嘴角，呦呦灌入他脑内的灵力嘭地一声，炸开了。少年头一歪，再没了鼻息。
呦呦闭了闭眼，小心地将人摆好，道：“魔尊是真的凶残，不是摆设的。看，你不就死在了我的手里吗？”
她脸上带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身上沾满了少年的血，好似血人一般，诡异极了。
先天魔气闻到她身上煞气剧增，蹭地一下冒了出来。见着她先是一愣，看到地上那已具身体，立即欢喜地转了个圈儿：“尊上！我们是准备开始大干一场了吗？”
它生性好杀虐、血腥，与阴暗。跟着呦呦，连日茹素，几乎忘了自己的本性。可是呦呦陡然开了杀戒，也唤醒了它的本能。
——一切总归是要走向正途。
呦呦看着它，突然道：“他说，听说我十分凶残。”
先天魔气将自己幻化成了问号。
呦呦又转移了话题道：“此前你送上山的那些少年，但凡被凤瑶当过练功对象的，我都叫你完整地送下山。你做了吗？”
先天魔气歪着投，眼珠子转了几转：“送了的吖！”
虽然被砍成了几大块，但是仍然缝在了一起的。唯一缺的就是呼吸。
“哦，那他们是活着的，除了皮外伤，没有额外的伤害吗？”呦呦直视着它。
先天魔气夹起了尾巴，强撑道：“自……自然是的！”
呦呦脖子上青筋暴涨，怒意如猛涨的海潮，猛地朝先天魔气压去，将它压成了一个薄片。
“我……我骗到你啦！我杀了他们……本来就是嘛，他们没有用，连讨魔尊开心都不会，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先天魔气梗着脖子——假如它有的话，嘴硬道。
呦呦心中本已有了猜测，然而听到它讲出来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数的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是惧怕，是悔恨，是愤怒……
万般情绪在胸头翻涌，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咳出一口血来。
先天魔气尖叫道：“不得了啦！！！魔尊受伤了！！！！”
呦呦一指掐灭了它的尖叫，凤瑶却闻声赶了进来：“怎么回事……”
声音戛然而止。
凤瑶望着呦呦一身血迹，又看看地上的少年，和被压成一片的先天魔气，眼睛瞪得老大。
呦呦迎着她的目光，坦诚道：“我失手，杀了一个男宠罢了。”那表情好似在讲随意丢弃一件货物，冷漠而疏离——假如她的手没有忍不住颤抖，就更好了。
饶是凤瑶见过许多风浪，甚至自己也犯下过许多，然而仍是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年轻的，富有权力和能力的少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神君应该会难过的。”
呦呦微微一僵，哂笑道：“有什么好难过的？”
凤瑶望着她，一双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以及痛惜：“他欢喜你，自然是不舍得你做这样的事情。脏了你的手，痛在他心里。”
“你说什么？他……欢……欢喜……我？”最后一个字已经低得听不到了。
这话停在先天魔气耳中，却是再虚假不过。它斜着眼看凤瑶，见她一本正经道：“纵是你不将他放在心上，生活淫·乱些，总是不太规矩，可是直接杀人，还是无辜的人，是不是也太超纲了？哎，神君有得头疼了。”
呦呦从不知对方喜欢自己。不，她以为孟章喜欢的是凤瑶啊！！！因此她郁郁寡欢了多少时日，辗转难眠，翻来覆去折腾自己。
可是凤瑶说，他喜欢呦呦。因为呦呦，他一日一夜地待在后山，想要离她近些。他抚摸那岩石，叮嘱它们安生点，若是呦呦下次想抠石头出气，就主动剥离……
然而呦呦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于连方才孟章及时闯进来，她都没想起这点——原来他一直宿在后山。
凤瑶看着她的表情，惊道：“莫非，你……你也欢喜他？”
旁听的先天魔气长大了嘴巴，只觉得三观遭到了颠覆。魔尊竟会有喜欢的人，有喜欢那种情绪？它一直以为魔尊是厌恶孟章的啊啊啊，只不过因为对方是神君才待见。魔尊多对孟章笑一下，它都觉得是魔尊在为颠覆神君地位做铺垫……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先天魔气会错了意？！！
呦呦没有否认。她认真地看着凤瑶，道：“他还不知道，对，他还不知道。不要让他知道。”
凤瑶道：“我此前以为是你……可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呦呦微笑，面上带着惨白。她那时决意走魔道，父神曾经告诫过说，得了先天魔气后，一旦沾了血腥，并再难收手。她自是不服——若是自己不想暴虐他人，当然她本人也没有暴虐他人的嗜好，谁又能逼得了她？
如今手上开始沾血，她体内气息似乎发生了变故。血液开始加速流转，耳边一直响着血管爆裂的声音，呲，满眼的红。
——她似乎真的有失控的危险。这个时候，若是将孟章牵扯进来，只怕孟章大道难成。
你看，暗恋也有百般苦。你不晓得他喜不喜欢你的时候，小心翼翼又不敢捅破。你晓得他喜欢你而不自知的时候，又因着其他原因无法坦然说出口，甚至惧怕。
先天魔气看着俩人打哑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决定致力于解决魔尊呦呦的烦恼。它一双眸子转来转去，转到了孟章的暧昧对象凤瑶身上，眯起了眼。
凤瑶似有所感，四处张望了下，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呦呦卸去一身戾气，打了个响指，一个毛毯罩住了那少年。在凤瑶探究的目光下，她道：“还有几个月出生？后续可都有打算了？”
凤瑶混不在意地道：“两个月后。等她出生时，便是我的出师日。我族的命运……”
呦呦默然点头：“你该歇息了。”
凤瑶见着她一张小脸苍白得几无血色，有心叮嘱，又住了口。
呦呦见着人走，放出了先天魔气道：“我准备把你关进小黑屋里去。”
先天魔气简直要出离愤怒，指控道：“我们本是一体，你怎么能把我关起来？！！！哪怕你闭关的时候，也是放我在外面的！！”
呦呦神色一冷，道：“放着你，继续打着我的旗号杀·人放·火，作奸犯科？”
“我们魔族，生性就该如此！天道要我们这样！”
天道？呦呦冷笑道：“我是魔尊，我的道，由我来定。”
先天魔气哑然失声。虽然依然很生气，但是它家魔尊，合该有这样的气势对不对？
呦呦要关它小黑屋，是因为自己身上突然煞气蒸腾，又与先天魔气气息相溶，纳入了不少虐杀的情绪。她想自己清理下情绪，却是没想到，这一关，竟然是关出了毛病——却是那先天魔气出去的途中，遇上了要去后山的凤瑶。
凤瑶多话问了句是否知道孟章在哪里，这句话却触及了先天魔气的逆鳞。想想魔尊还在为孟章怎样肝肠寸断，她却带着球球勾·引他。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魔尊苦恼的缘由，若是还不能为她解忧，那它算什么贴心小棉袄，趁手利器？
先天魔气吸气吐气，涨大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将凤瑶罩在了其中。
及至呦呦与孟章察觉到魔气爆棚，两人齐齐赶过来时，凤瑶已经气息奄奄。
“将孩子剖腹吧。”凤瑶声音微弱，神态却安定得很，“我将体内的魔气锁在了胸口处。现在剖腹，孩子还能有救，它没沾上魔气。”
孟章本是要动手的，却被呦呦无比坚定地推到了一边：“我来。”
她今夜手上已然两次沾血，只不过第一次是屠戮，第二次是接生。一去一来间，竟像是奇妙的机遇。
剖腹并非易事。她要在她的腹上划出好长一道口子，然后在繁杂的脏器中，将小鲛人掏出来，血淋淋的，一条小生命。
忙乎了一刻钟，一切都落停。
凤瑶看着满脸血的呦呦，道：“我不怪它，都是我的命。说起来我被你们救了，好好活到现在，还能生了孩子，已是万幸。”
说不怪先天魔气，实则是指呦呦。呦呦动了动口，最终道：“我会抚养你的孩子长大。如果她想，会让她带着先天魔气，去重塑你一族的威望，使四海皆知你们的名，使你们与其他人族比肩。”